牛禄青
4月16日,国家统计局发布的国民经济运行数据显示,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7.4%,尽管增速较去年同期和去年全年均有所放缓,但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继续取得新的进展。
数据显示,今年以来,我国用电量结构持续优化,第三产业和居民生活用电量增速均高于第二产业。3月份,第二产业用电量同比增长7.2%,其中重工业用电量增长6.0%;第三产业用电量同比增长10.5%,城乡居民生活用电量同比增长5.7%。我国用电量结构的持续优化,一定程度上与高耗能产业增长势头减弱和第三产业加快发展趋势有关。
从煤炭的消费中,同样可以看出经济发展质量有所提升的信号。煤炭被认为是形成雾霾天气的重要来源。但从今年前2个月情况看,全国火电设备平均利用791小时,比上年同期降低14小时;在火电装机容量超过3000万千瓦的10个火电大省中,除内蒙古、山东、辽宁外,其他省份均比同期有所下降。火力发电的减少,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能源结构的优化,有利于减少污染物排放,也是各地更加重视发展质量和效益的重要表现。
“开过车的人都知道,当汽车爬坡的时候把速度换到一个低挡,速度慢一点,汽车开起来更稳而且更有劲。” 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国民经济综合统计司司长盛来运如是说。
针对一季度经济放缓,在由中国政府网首发的“李克强‘解码一季度经济数据”一文中,李克强总理重申目前没有扩大赤字、采取“强刺激”的考虑,经济依然在合理区间运行,“我一再讲,合理区间是指经济增长率不低于7.5%左右,所谓左右,就是高一点、低一点都是正常的,都处于合理区间。”
在3月21日召开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4·绿色专题会”(以下简称“绿色专题会”)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刘世锦也表示,“中国经济正在经历着增长阶段的转换,具体来讲,就是由过去10%左右的高增长向一个我们称之为中高速增长的转换过程。”
刘世锦指出,与这样增长速度背景相适应,中国经济结构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很多具有中长期意义的转折性变化。过去中国经济是以投资为主,以工业为主,更多依靠外需,更多依靠要素投入,这样的增长模式随着近两三年经济增长速度放缓正在发生实质性的变化。2012年中国的消费所占GDP比重已经超过投资,2013年第三产业比重首次超过了第二产业。中国外贸出口过去经常保持在20%以上,最近两三年能增长5%到10%就相当不错了。
由于中国要素成本的上升,包括土地、劳动力、环境、汇率、出口竞争力,“中国经济正在经历转型,这个历史性转型包括经济结构、增长动力和增长色彩转变三层含义。”刘世锦说,“所谓增长色彩的转变,过去我们是一种灰色的增长或者说是黑色增长,还有人说是褐色增长,反正颜色不太好看,那么我们未来将增长颜色转到绿色增长,也就是一种清洁、低碳、低耗的可持续增长。从广义来讲,也是由传统增长模式转向绿色增长模式。”
在绿色专题会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发展战略和区域经济研究部副部长张永生认为,中国经济必须要升级,但升级版的中国经济不等于今天版的欧美经济,因为欧美经济是工业革命传统发展范畴的结果,它们代表过去,并不代表未来和希望,中国经济如果只是从内外不平衡、粗放增长、劳动密集型增长转型到平衡、效率、创新的发展方式,本质上仍是重复工业化国家走过的道路,我们需要实行第二类升级,以绿色发展方式实现中国的现代化。
自有现代经济增长以来,关于绿色和国民财富之间关系的认知,经历了由“冲突”到“相容”到“相互促进”的演变过程。早期被奉为圭臬的“先污染、后治理”发展观,正被越来越多的人抛弃。雾霾、污水、有毒食品、垃圾围城、资源枯竭、生态恶化……,这些并不是经济发展必然要付出的代价。相反,绿色本身就是巨大的财富之源,绿色发展已成为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
张永生表示,绿色发展对任何国家都是一个新事物,必须要靠自己探索。只有那些制度最有竞争力、创新能力最强、领导人有远见的国家,才能成为成功领跑者。他认为,绿色发展根本上是一个制度和改革的问题,中国已拉开新一轮改革序幕,中国若能够探索出可行的绿色发展道路,将对世界做出历史性的贡献。
绿色发展是新机遇
党的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纳入“五位一体”,并提出努力建设美丽中国,着力推进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形成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从源头上扭转生态环境恶化趋势,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
在今年3月的全国“两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参加贵州代表团审议时指出,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决不是对立的,关键在人,关键在思路。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让绿水青山充分发挥经济社会效益,不是要把它破坏了,而是要把它保护得更好。要树立正确发展思路,因地制宜选择好发展产业,切实做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同步提升,实现百姓富、生态美有机统一。
去年9月7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哈萨克斯坦纳扎尔巴耶夫大学发表演讲后回答关于环境保护的问题时强调,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系民族未来的大计。中国要实现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必须要走出一条新的发展道路。中国明确把生态环境保护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绝不能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换取经济的一时发展。我们提出了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的战略任务,给子孙留下天蓝、地绿、水净的美好家园。
针对习近平提出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一新理念,刘世锦分析说,“我们过去考虑GDP,主要考虑高楼大厦、彩电等有形的东西。现在,新鲜的空气、舒适的环境,也构成了经济增长目标中非常重要的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讲,为绿色增长支付成本是有意义、有价值的。这意味着,传统模式下增长收益核算方式需要重新做出估价。”
在绿色专题会上,澳大利亚前气候变化特使、全球绿色增长研究院院长霍华德·巴米斯教授也表示,“一杯咖啡到底值多少钱?要算出一杯咖啡的价值和价格,就必须要考虑其内在和外在的成本。但是,我们过去刻意忽略了生产咖啡产生的外部环境成本,很多时候一杯咖啡的价格,并没有真正将一些非传统的资源外部成本纳入进来。”
所以,刘世锦认为,既然绿色增长能带来福利,绿色增长需要支付成本,那么绿色增长就不是负担,而是一种能带来好处的发展机遇。面对中国13亿多人的巨大市场,以及正在加快推进的“新四化”,中国的绿色发展具有后发优势。
具体而言,首先要改造传统的产业,我们有大量的传统产业需要按照绿色增长方式改造。中国第一钢铁生产大省河北正在进行钢铁工业重组。生产钢铁本身没有错,问题在于生产钢铁的环境成本很高,必须对它进行改造。在改革传统产业的同时,我们也将积极发展电动车等新兴产业,而环保产业是中国增长最快的产业之一。
但“传统工业化思路无法理解绿色发展及其背后的机遇,因为绿色发展代表工业革命以来最深刻的发展范式的改变。尤其是,在互联网、信息通讯技术、大数据、网上交易、高速铁路、快速物流的背景下,生产、消费、交易的内容和方式,资源的概念,还有居住方式……都在发生深刻的变化。”张永生表示。
例如,北京798艺术区,按照传统发展观念,废弃的工厂通常是没有价值的,所谓现代化就是要把废气的工厂推倒重建,但经过艺术家的手就能把废弃的东西化腐朽为神奇,变成可以永续利用的财富。
南宁是广西的首府城市,也是知名的现代生态宜居之城,拥有全国文明城市、联合国人居奖、中国绿城、广西北部湾经济区核心城市、中国东盟博览会长期举办地等多张城市名片。满城皆绿,四季常青,青山环城,绿水绕城,全年空气质量优良率达75%以上,以独有的投资环境和发展潜力吸引着全国乃至全球的目光。
4月20日,南宁市副市长石文怀在2014(第七届)中国绿公司年会上表示,南宁绿多一点,公司少一点,第二产业从来没有超过第三产业,而且工业占GDP比重仅仅大于30%。要迎头赶上先进技术的水平,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走大力发展重化工业的路子可能行不通,所以绿色发展、低碳发展、循环发展、可持续发展的新型工业化之路正是南宁市的现实选择。
英国《金融时报》认为,碳交易兴起的背后是全球热捧的低碳经济。未来15年,是中国转入低碳经济的关键期。如果错失良机,不单是严重的空气污染问题,中国将付出“巨大且危险”的代价。
绿色财富藏身何处
提起财富,人们首先会想到黄金、美元、人民币、GDP、房地产、豪车乃至各种奢侈品。何谓绿色财富?估计许多人会有些懵。中国生态文明研究与促进会常务理事黎祖交教授认为,绿色财富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财富,其核心是资源安全、生态安全、环境安全和社会安全。
其中,“资源安全”指的是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是财富生产过程对资源的低耗、循环利用和财富消费过程对资源的节约;“环境安全”指的是不破坏和污染环境,是财富生产过程的清洁化和财富消费过程的无害化;“生态安全”指的是自然生态系统的平衡不被破坏,是财富生产过程恪守生态优先原则和财富消费过程注重自然生态系统的保护;“社会安全”指的是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相处,是财富生产和消费过程坚持以人为本、公平正义和诚信守法,是财富的创造者和拥有者应有的责任、道德和良知的体现。这“四个安全”是绿色财富的核心理念,缺一不可。
由此可见,绿色财富同人们理解的通常意义上的财富有着本质的不同,它是一种新的发展理念和范式。那么绿色财富究竟在哪里?市场潜力有多大?
4月10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博鳌亚洲论坛2014年年会开幕演讲时提出‘三大动力结构论,认为中国经济增长新的支点来自于“改革、调结构、改善民生”。他表示,围绕缩小城乡、区域差距和解决产业结构不合理等问题,以结构改革推动结构调整。加快弥补服务业这块“短板”,用税收的杠杆来培育壮大生产性和生活性服务业,更多运用社会资本,增加养老、健康、旅游、文体等生活性服务供给。
李克强强调,“我们还将积极推动绿色工业、新能源、节能环保技术和产品开发,形成新的增长点,在此过程中坚决淘汰落后产能,缓解资源环境的瓶颈约束。扩大国家新兴产业创投引导资金的规模,发挥创新驱动发展的作用,促进我国产业从中低端向中高端迈进,着力提高生产要素产出率。”
从李克强总理的讲话中,我们大致可以发现绿色财富的“藏身地”,包括生态农业、绿色工业、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而现实中已经有不少极具市场前瞻性的先行者。
亿利资源集团是中国百强民营企业,是全球领先的生态修复企业。主要致力于从沙漠到城市的生态修复和生态产业,让荒漠土地长出绿草丛林、长出健康食品;让污水沟、垃圾山变成绿水青山,变成生态家园。同时专注于清洁能源的开发与服务。企业总资产1000多亿元。
亿利人26年创造了305.91亿元的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减少了京津冀地区的沙尘,带动了10多万沙区农牧民增收致富,走出了一条“治沙、生态、民生、经济”平衡驱动的绿色发展之路。
“如果说我做过的事情,或者这个企业做过的事情,应该是为人类走出一条如何从沙漠走向绿色富裕的文明之路。我觉得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它不是用金钱的数据表达的,过去人类没有研究过,亿利人去研究了,过去人类没有去探讨它,亿利去探讨它,而且亿利亲身实践走了20多年,用实际走出了一条把沙漠变成绿洲,让沙漠能够长出“摇钱树”,能造福人类,就走这么一条道,我觉得这个理念更加重要,思想更加重要,而不是说这件事的本身。”亿利资源集团董事长王文彪感概万千。
江苏昆山花桥经济开发区始终把生态文明建设摆在突出位置,早在开发建设之初,就提出建设“绿色银行”理念,即把区内一些尚未被利用的储备用地作为苗圃使用,在提高土地使用率的同时,对苗木进行储备,为今后开发建设服务。面对现在市场上大规格苗木动辄上万的情况,“绿色银行”作用渐显。
今年以来,苗木储备基地为道路沿线绿化工程提供了黄山栾树、香樟、桂花、红叶李等1500多棵,节约投资约400万元。下一步即将实施的166公园、鸡鸣塘市民休闲广场、吴淞江滨江湿地公园三期、污水处理厂配套湿地工程,也将部分使用储备苗木,预计今年“绿色银行”能为全区绿化工程节约投资800万元。
截至目前,苗木储备基地已储备香樟、栾树、重阳木、喜树、无患子、雪松等几十个品种,形成占地达2400多亩的“绿色银行”苗圃,不仅优化了当地的生态环境,也为花桥提供了充分的绿色储备。
此外,循环经济也是可以创造绿色财富的。既能保护绿水青山,又能促进就业、增加收入。因为脚下无处不在的废弃物不能循环利用和合理处置,绿水青山很难保证。而且诸如城市矿山、城市森林、城市油田等就是指蕴藏在电子电器废物、废纸、废塑料中的资源,这些废弃物具有巨大的绿色财富。
目前废弃物产品循环利用和处置已成为德国的支柱性产业,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自然资源非常缺乏又是资源消费大国的日本,2000年颁布建设循环经济社会的基本法,旨在建立最佳生产、最佳消费、最少废气的循环型社会。
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教授王学军在绿色专题会上表示,发展循环经济在中国的意义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循环经济有助于解决我国资源能源不足的问题。长期以来我国经济增长依赖资源和能源的大量消费,循环经济强调提高资源产出率和循环率,有助于在较低资源能源消耗的基础上实现可持续发展。
有研究表明,每回收利用1吨废钢铁可节约成品铁矿石3吨,可节约焦炭1吨,同时可节约大量的能源。从资源产出率看,2010年我国每吨资源投入产出大约是3770元,这个数值仅仅是日本的1/8、英国的1/5。2011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占全球GDP的10%,但消耗了20%的能源、47%的铁矿石。
我国正处在一个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快速发展的阶段,能源和资源需求还会有一个刚性增长,为实现节能减排和大气污染防治目标,发展循环经济无疑是必须的,当然循环经济的增长也是创造绿色财富的巨大机会。
第二,循环经济有助于解决复杂的环境问题。经济活动和社会活动是大量消耗资源和能源的,并产生大量废弃物,与原生资源相比,利用废弃物开展循环经济活动可以减少对原生资源的需求,从而大大减少对环境的污染和影响。据统计,每回收利用一万吨废旧物资可减少6到10万吨的垃圾处理量,每利用1万吨的废钢铁可以减少1.2万吨的废钢。
第三,循环经济有助于解决气候变化问题,舒缓我国在温室气体减排方面的压力。循环经济活动有助于提高能源资源的利用效率,从而减少大量的温室气体的排放。美国环保署有一个研究,将美国废物循环率从27%提高到35%,把比填埋这些废物减少温室气体排放11.4百万吨的碳排放量,如果减少5%的废物产生,则可减少温室气体排放10.2万吨的碳排放量,效果是非常显著的。
第四,循环经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产业,创造就业也创造GDP。比如废弃物回收利用是劳动密集型产业,未来30年再生资源产业为全球提供原料占原料总量的比例由原来的30%增加到80%,产值将超过3万亿美元,提供3亿个以上就业岗位。2011年我国有各类回收企业10万多家,回收行业就业人数超过1000万人,废品回收总量是1.62亿吨,回收总值达5000多亿元,可以看到发展循环经济所带来的巨大经济和社会效益。
近年来,江苏常熟始终坚持“环境立市、生态兴市”的理念,把发展循环经济作为推进新型工业化、提高区域生态质量的重要手段,走出了一条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协调发展之路。
江苏康博工业固体废弃物处置有限公司是常熟地区唯一的危险废弃物处置企业。“刚开始也遇到了不少困难。”公司经理蒋忠清表示,公司成立之初,危险废弃物处置市场还不够规范,不正当竞争现象比较普遍,很多客户缺少理解,导致废弃物收集量少、处置价格低。后来随着市场的逐步规范健康、企业环保意识的增强、环保监管力度的加大,原来随意抛洒与私自胡乱处置的现象越来越少。同时,由于众多大型科技型企业的进驻,危险废弃物的总量也在不断增长,集中送往康博进行处置的危险固体废弃物数量不断增多。
目前,公司的年危险废弃物处置量已经从最初的6000吨提升到9000吨,三期年处置能力2.9万吨的扩建项目正在建设中,到2014年底,企业总处理危废能力将达到每年3.8万吨。
2002年创立的江苏田娘农业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以生态农业和生态环保产业为支柱的环保科技型农业龙头企业。公司专业处理畜禽粪便、秸秆等农业固体有机废弃物,生产系列有机肥料,发展优质农产品种植、加工、销售,构建了循环农业产业链,把农村污染大包袱变成一个循环新产业。
公司董事长高健浩说:“当时公司就是为了改善村里环境而成立的。目前企业已具备年处理废弃物15万吨、生产有机肥料5万吨的能力,是全省最大的有机肥料生产企业之一。”据了解,在常熟古里镇每个村子,每户人家都设有专门的垃圾桶,并有专门人员每天上门收垃圾,夏天每天收两次,冬天每天收一次。镇里的几家大型养猪场,所产生的垃圾也都运到田娘公司处理。
常熟市通过积极构建农业循环产业链,培育了田娘农场、蒋巷村生态园等一批典型,其中田娘农场挂钩规模养殖场250多家、种养大户200多个,年处理畜禽粪便能力达到8.5万吨,相当于全市畜禽粪便总量的近三分之二,目前该市畜禽粪便无害化处理率、秸秆综合利用率均达到99%以上。
中国的绿色转型不仅对节能环保等新兴企业是商机,而且对传统企业同样能带来投资和发展机会。
“在赵官能源,瓦斯不再是灾害,我们将其抽采后,运用少量柴油引燃超低浓度瓦斯,用于后期发电,破译了一道世界难题!”山东能源新矿集团赵官能源公司董事长刘端举说。据其介绍,赵官能源自2010年2月以来,已累计利用瓦斯安全发电1300万千瓦时以上,全部作为生产自用,每年节约电费320万元。4年来,发电站累计抽采瓦斯1440万立方米,如果换算成二氧化碳排放量,就是80万吨。
赵官能源是山东省循环经济建设示范矿井,瓦斯资源总量约5.37亿立方米,但井内多为5%~9%超低浓度瓦斯,一度让瓦斯开发利用成为“鸡肋”。科研人员不仅找到了矿井采掘生产过程中瓦斯解吸及渗流规律,为预防和控制瓦斯事故提供了基础数据,而且独创了“立体化”瓦斯抽采方法。
赵官能源超低浓度瓦斯抽采利用成果,填补了我国煤炭行业相关领域的空白,他们还组建了省级瓦斯实验中心,每年有20多项新技术新成果问世,已有国家级和省级技术成果56项,并为国内40多家大中型煤矿进行瓦斯“体检”,形成了瓦斯治理市场化,建立了抽采、运输、发电、科研、灾害治理、市场推广等瓦斯开发应用的产业链,推动了绿色循环经济发展,完成了瓦斯从煤矿灾害向“绿色财富”的华丽转身。
在2014(第七届)中国绿公司年会上,可口可乐大中华区副总裁白长波表示,绿色管理涉及五个英文“R”,从研发到再利用,降低排放,一直到环境的保护、养护,还包括再回收利用等。但是这五个R当中,第一个其实就是指创新,如果没有创新,挑战无法面对,如果没有创新,我们将无法把现在面临的这些挑战转化为商机。那么从可口可乐本身来说,我们在全球有五大研发中心,我们的研发不仅限于去研究新的产品和品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研究新的包装,研究新的渠道等等,这里边就灌输了一个环保理念。
白长波举了一个例子,几年前,可口可乐推出的环境植物瓶,利用植物的一些废渣提炼出来以后,尽量用它去替代通常用的塑料PET包装。这样的研发就会帮助他们去解决环境问题,并转化为一个新的商机。
面对环境挑战,白长波认为,作为一个饮料行业,水是这个行业的生命线,是赖以生存的一个原材料,如果能让水资源保护做到非常完善的地步,那么这个行业才可以继续走下去。无法想象20年以后,如果没有水,企业怎么经营下去,所以绿色对我们可口可乐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
绿色如何转化为财富
“知道‘山寨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吗?‘山寨是深圳的首字母缩写SZ。”深圳市副市长唐杰在绿色专题会上的自问自答引来现场笑声一片。“深圳从OEM代工和山寨起家,现正在向‘深圳创造转变,深圳已成为重要的科技创新城市。”他说。
上世纪90年代开始,深圳的空气质量也曾经历过非常严重的雾霾时期,2004年灰霾天数曾达创纪录的187天,经过“早下决心”、“敢于舍弃”,5年之内大气治理取得了显著成效,2012年雾霾天气回落到100天以内,去年一到三季度深圳空气质量在中国大城市当中排名第一,四季度仅次于厦门。
唐杰表示,前两年对于深圳GDP增长下降全国都是很关注的,实际上深圳已经比较早地从深圳速度转向深圳质量。“最近两年深圳的用水绝对量、汽柴油销售量和制造业排放量均呈下降趋势,我们正在研究到2017年或2018年深圳实现碳排放峰值拐点的可行性。”
目前深圳人均收入是全国平均水平的3倍,单位GDP排放全国最低,碳排放结构已经具有发达经济体的特征,随着制造业排放的快速下降,交通运输部门的排放比重正在上升。
那么深圳是如何从传统的低端制造业向创新产业的转型中实现低碳绿色发展呢?唐杰对此做了详细的介绍。他说,深圳全市陆地总面积为1952.8平方公里,是全国少数几个人口密度最高、人地矛盾最突出的城市之一。在2005年,深圳划定国内第一条城市生态保护线,974平方公里土地被划入线内,约占深圳市总面积一半。深圳的城市规划具有前瞻性,大力发展公共交通和轨道交通,深圳的地铁效率在全球除中国香港外效率最高,每一公里运送乘客1.5万人,设计路线经过最繁忙区域趋于合理,目前公共交通分担率高达55%。此外,深圳是全球新能源汽车使用量最大的城市,有超过6300辆新能源汽车,其中纯电动车超过3000辆,公交大巴和出租车是纯电动汽车使用重点,1辆公交大巴的年碳排放量相当于45辆小轿车。
深圳拥有中国最大的核电站——大亚湾核电站,并且较早开始推广气电,因此煤电比例在中国最低;与此同时,深圳需要承受一块钱一度的电价,这个价格高于许多城市。而高电价会将很多耗能产业、低端产业挤压出去。“从产业结构看,深圳已进入第三产业为主体,制造业以信息产业、生物产业、新能源、互联网为主体产业的新阶段,过去6年深圳碳排放下降跟逐步逼走劳动密集型企业、高耗能企业有关系。”唐杰说。
深圳有多项低碳探索领先全国,去年6月18日深圳开始启动碳排放权配额交易,是全国碳交易试点中最早启动市场交易的城市,也是当前唯一允许个人投资者参与的碳排放交易市场。截至2014年3月21日,深圳碳排放权交易量达到近23万吨,交易价约为每吨85元人民币,相当于美国加州市场的碳价,基本可以反映碳减排的边际成本。目前深圳碳排放权交易的数量和金额,在全国碳交易试点中位居第二。
未来,深圳碳排放控制重点:第一在交通,第二在建筑。深圳从去年开始所有新建筑必须是绿色一星标准,核心城区必须达到绿色二星。截至2013年,全市已建和在建绿色建筑项目130多个,总建筑面积超过1500万平方米,每年可减排二氧化碳23万吨。
而且深圳将在新的发展路径上做一个探索,例如深圳的国际低碳城,选择在深莞惠边界地区,这样一个相对落后的地区目前是深圳单位产出碳排放最高的地区,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在这里试点将引入大量新兴的减排技术,引入新型的城市规划,引入新型的能源管理,能在5到10年之内创造出一种新的低碳发展模式,这种探索已列入中欧可持续发展城镇化旗舰项目。
作为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深圳通过机制创新和政策创新,积极践行绿色低碳理念,成为全国经济发达地区低碳发展和绿色转型的示范。
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建设生态文明,必须建立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实行最严格的源头保护制度、损害赔偿制度、责任追究制度,完善环境治理和生态修复制度,用制度保护生态环境。”
“用制度保护生态环境,是十八届三中全会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最重要的一个精神或者说是一条主线。”刘世锦说,要实现绿色增长,离不开体制机制创新,比如碳排放权交易。这里强调一点,绿色发展具有相当多的收益和成本,光靠市场是没有办法包进来的,因为很多是外部性的,要通过政府的政策和行为,把收益和成本包进来创造一个市场,市场才能有效发挥作用。
例如,中国有好几个城市建立了绿色机构,但成交量很小,有的地方把交易所办起来了,好几年也成不了一单交易,怎么样改变这种状况恐怕要通过更多制度上的设计和政府的行动。
碳排放交易是一种制度创新,既利于以市场化途径实现减排,又利于建设新型要素市场。4月2日,湖北碳交易市场正式启动,这是中部地区唯一的碳排放权交易市场。至此,湖北成为继深圳、上海、北京、广东、天津之后,成为国内第6个碳排放权交易试点省市,也是继广东之后的第二个省级碳市场。其2014年的碳配额总量超过3亿吨,位居世界第三。据了解,重庆碳市场将于五月启动,这是中国七个碳交易试点中最后一个启动的碳市场。
1997年12月,在日本京都通过的《京都议定书》,创造性地把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的排放权作为一种商品,意图用市场机制解决温室气体排放问题。在6种被要求减排的温室气体中,二氧化碳又为最大宗,所以这种交易日后被称为“碳交易”。
碳交易现有两种形态,一种是目前各国常用的“配额型交易”,另一种是国与国之间合作的“项目性交易”。
中国采用的是配额型交易。具体做法是,政府将碳排放量达到一定规模的企业纳入管理,向其分配年度碳排放配额。年末统计时,超过配额的企业需要借助碳交易市场二次购买配额,甚至面临处罚;若企业通过各种手段降低了二氧化碳排放量,预定的配额就会富余,企业还可以选择将其出售继而获利。
在这种市场机制下,超排的企业将负担巨大的污染成本,减排的企业则可以收获“真金白银”。减排企业配额富余越多,获益也就越大。
多位专家表示,通过政策创新和市场机制创新,绿色发展还可以使贫困地区脱贫致富,成为贫困地区发展的新杠杆。“因为绿色发展使它的转型成本较低,不需要像发达国家和发达地区替代大量非绿色存量,也是因为欠发展因祸得福保留了良好的自然生态和人文环境。IT、网络教育、电子商务、高速铁路的兴起,可以使贫困地区好的自然环境通过某种机制转化为财富。”张永生说。
对于环境优美的贫困地区如何把绿色转化为财富?刘世锦讲了一个亲身经历的故事:十几年前,他曾经到福建省龙岩地区去访问,那里山清水秀,但山谷里建了一个水泥厂,这个水泥厂散发出来的灰尘据说覆盖了周围好几平方公里的森林,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要建这个水泥厂?当地老百姓说,山清水秀我们祖祖辈辈在这看惯了,我们现在缺钱,这个水泥厂能给我们带来收入,我们要发展工业。
刘世锦认为,如果有一套机制让山清水秀一直保持下去,实际上是在创造一种财富。因为周边的厦门、晋江以及上海、广州等城市都在发展工业,它们碳排放的空间是有限的。今后对落后地区的扶贫政策,可以进行政策创新,多用碳的地区来支付资金,双方进行碳交易,通过这种机制可以使贫困地区继续封山育林、植树造林,保持比较好的生态环境,这同样可以创造财富,并不需要盖工厂。
首创集团董事长刘晓光表示,环境污染问题越来越严重,过去我们老是有一种错觉,应该是先污染、后治理。还有一种错觉,我们老认为资本主义国家污染一百多年了,我们现在也得污染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我们在认识上有很大问题。治理雾霾光靠一个人、一个公司肯定做不到,需要举国力量。
在绿色专题会上,美国能源基金会中国总裁王建盛提出,中国实现绿色转型,首先要有一个长期稳定的绿色发展目标,建议“十三五”规划继续采取更加严格的具有约束性的节能减排目标。比如,煤炭消费总量控制就是非常重要的政策导向。
王建盛建议,要尽快建立反映出资源环境成本的价格形成机制,尽快出台或者完善环境税、碳税和资源税,同时鼓励发展绿色转型技术和创新金融投资政策。
“比如通过立法明确,让金融机构对所融资项目的污染事件也要负法律责任,监管部门应该要求银行和投资机构在决策过程当中考虑到环境因素,在信用评级中引入环境影响因素。”王建盛说。
刘晓光也表示,一定要有立法,还应该出台有利于环保的环境政策、信贷政策、税收政策,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市场化运作机制出来。比如 环境要花钱,当投资者投到环境里进行循环,循环不下去,或者发生亏损,肯定在治理程度上、技术上都会出现打折扣的问题。对于中国环保企业来讲,现在差距主要在于缺少独立的知识产权,环境设备与世界巨头差距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