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文姜信仰的历史发展与存在原因

作者简介：薛文成，沈阳师范大学2013级研究生。

摘要：博山孝妇颜文姜以德报怨，以孝道侍奉公婆而演化为神的故事在博山代代相传，每年博山区也都会举行热闹的庙会来纪念颜文姜。本文将通过在笔记方志中所记载的关于颜文姜信仰产生与发展历程的资料，来进一步探寻其存在的原因。

关键词：颜文姜信仰；产生发展；存在原因

在鲁中博山地区世代流传着孝妇颜文姜以德报怨，孝侍公婆，后为救一方百姓而坐化为神的故事。人民为了感念她的恩德，为其建祠立庙，世代供奉。然而，随着现代化的不断发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颜文姜信仰在崇尚科学与实证的今天依旧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而流传至今，是本文重点探讨的问题。

一、颜文姜信仰的产生与发展

关于颜文姜的来历，最早的记载是晋代郭缘生的《续述征记》：“梁邹城西有笼水，云齐孝妇诚感神明，涌泉发于室内，潜以缉笼授之，由是无负汲之劳。家人疑之，待其出，而搜其室，试发其笼，泉随喷，涌流漂居宇，故命笼水。”

南北朝顾野王的《舆地志》中载：“笼水古名孝水，齐有孝妇颜文姜，事姑养孝远道汲水，不以寒暑易心，感得灵泉，生于室内，文姜常以绢笼盖之，姑怪其取水即得，非意相供，姜不在，私入其室，去笼观之，水即喷涌，坏其居宅，故俗亦呼为笼水。”

唐朝的《独异志》载：“淄川有女曰颜文姜，事姑孝谨，樵薪之外，复汲山泉以供姑饮。一旦，缉笼之下，忽涌一泉，清泠可爱，时人谓之颜娘泉，至今利物。”

北宋熙宁八年，颜文姜获得国家赐封：宋神宗敕封颜文姜为顺德夫人，颜文姜祠被赐额为灵泉庙，从而正式进入到国家祀典。

金元时期，国家对颜文姜也有加封。乾隆《博山县志》卷八曰：“金元碑刻有曰，武安顺德夫人、仁孝卫国顺德夫人、”。

不管是北宋时被官方册封的顺德夫人，还是在元代被官方册封的卫国夫人，宋元统治者对颜文姜的赐封均表明统治者试图通过将民间神祇纳入到国家祀典的方式來了解和控制地方社会。

明代《颜氏陋巷志》载：“烈女文姜，复圣后裔之女也，幼许青州李氏，未婚夫亡，悯姑失养，往事焉。尝远汲新泉以供姑嗜，诚感神明，泉涌室内，故名笼水，一名孝妇河。”

清朝《益都县志》载：“颜文姜，颜子之后。初许聘李氏，夫亡，悯舅姑之失养也，往事焉。远汲新泉以供姑嗜，诚感灵泉，生于室中，文姜常以缉笼盖之。姑怪其取水即得，值姜出，姑入室发笼观之，水即喷涌，坏其宅。俗名笼水，今孝妇河也。”

从以上记述中，我们逐渐探寻出颜文姜由“孝妇”到“明神”的演变轨迹。后世，博山民众为纪念颜文姜，会在每年为其举办省亲仪式和庆生仪式，而颜文姜所承载的孝文化也在这些仪式的展演中得以世代传承。

二、颜文姜信仰的存在原因

在人们遇到旱涝、瘟疫这样的灾害时，往往会到玄幻的神灵中寻求慰藉。而颜文姜信仰则是民众在应对现实困境过程中的必然产物。

1.产生和发展的基础——独特的自然与人文环境

古时，农业是经济的命脉。历史上，博山经常受干旱和洪涝的威胁，作为博山地方神的颜文姜，肩负着降水的职能。这种灵迹在颜文姜祠内的碑文中多有记载，如嵌于颜文姜祠中有熙宁六年淄州教授商亿撰写的碑文上书：“躬诣词下，因以雨泽为请，觞奠既毕，佳泽滂沛。”

除博山多水旱灾害外，影响颜文姜信仰产生的另一因素是独特的人文环境。颜文姜信仰的产生与发展无疑受到了齐鲁文化的熏陶滋养，而齐鲁文化中的精髓之一便是颜文姜传说中所传达出来的以孝道精神为代表的儒家文化。

2.存在的社会意义——调节人际关系

“庙会具有历史上固定的场地边界，能给人们提供一个神人交流和人人交流的场所。”[1]如此，人们正是在每年一度的文姜庙会上增进彼此的情感交流，同时，颜文姜信仰也正是每年一度的文姜庙会中一次次强化着它在民众心中的集体无意识。

3.存在的经济价值——与商业经济发生互动

在博山，除颜文姜祠外，在八陡、汕头等地均有颜文姜祠庙。从祠庙角度来说，他们可借助颜文姜的感召力招徕商贾前来摆摊设点，以获租金。而从商贾的角度来讲，他们也可借助人们崇拜颜文姜的心理招徕顾客，从而盈利。从这个角度上讲，颜文姜已经成为商业活动的中枢，这也是颜文姜与商业经济互动的间接表现形式。

4.发展中存在的隐性力量——政府的间接扶持

“在赐封地方神祇时，除民众外，地方精英与官员也起到了重要作用，而政府也便通过赐封那些被地方精英所崇奉的神祇把握了地方社会的脉搏。”[2]无论是在宋代被朝廷赐封的顺德夫人，还是在元代赐封的卫国夫人，朝廷对颜文姜的赐封，一个重要的目的便是希望通过将颜文姜这一位地方神祇纳入到国家祀典的方式来了解和控制地方社会，使它成为官府的合作者。

总之，在博山世代相传的颜文姜信仰，在现代化不断发展的今天，将继续发挥它教化民众、维系一方安定与促进一方经济发展的功能与价值。悠悠孝妇，必将会在民众与政府的共同支持下得以保存与延续。（作者单位：沈阳师范大学）

参考文献：

[1]董晓萍.说话的文化[I].中华书局出版社.2004年版

[2]韩森.变迁之神：南宋时期的民间信仰[I].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