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习大大”一词

贺敏

摘 要：“大大”一词在方言中表父亲、叔父、伯母等意，是一个亲属称谓词。本文试图就“大”一词与“达”、“爹”之间的联系来分析“习大大”一词承载的多层意义。

关键词：大大；达达；敬称

“大大”作为亲属称谓的缘由有很多不同的观点，有学者认为“大”是“爹”的俗字，是由《广韵》的两切，“徙邪切，羌人呼父也”和“徒可切，北方人呼父也”保留了下来的。也有人认为“大”做父亲称至少开始于明代。也有人认为“大”作方言父亲讲始于元代，是一个与“达达”有关的外来语。笔者在这些观点的基础上阐释“习大大”的缘由及意义。

一、“达”作为亲属称谓的概况

“达”在《广韵》中反切为“唐割切”“他达切”，入声曷韵定母。解释为“挑达往来貌”，没有任何关于父亲长辈的意义。在《元曲章·刑例》中有一句，“达达偷头口一个陪九个，汉儿偷头口一个也陪九个”。这里的“陪”是赔的意思。“口头”是牲口，牲畜之意。《汉语大词典》中有“达”通“鞑”。鞑，我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的统称。其词组鞑靼是古代部族名，也写作达靼、达旦、达怛。又称达达、塔塔儿。“达达”作为父亲之意出现在《醒世姻缘传》第四十八回，“狄希陈说：‘你达替俺那奴才餂腚，你妈替俺那奴才老婆餂！”，在《安徽省志·方言志》皖北的亲属称谓词中，“达达”有3个称谓含义，可称呼父亲、母亲，伯母，如霍邱，但音调不甚相同。在山西平遥方言中“达达”还可称呼姐姐。

二、“大”作为亲属称谓词的概况

“大”在《说文解字》中解释道：天大，地大，人亦大。故大象人形。在《尔雅》《释名》的释亲篇中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大”的亲属称谓的解释。《广韵》中大有两音：唐佐切（果开一去箇定），徒蓋切（蟹开一去泰定）。在明代沈榜的《苑署杂记·民风二》中提到“父曰爹，又曰别，又曰大。”杜鹏程《延安人》二：“我大我妈，都在这里哩！”。清朝著名学者吴任臣的《字汇补》中把“女”和“大”合在一起作为一个字，解释为姊妹也。沈赤然《寄傲轩随笔》中也提到：湖州人呼姊为大，而仍连行第，长曰大大，二曰二大，三曰三大。尝怪其鄙陋无义，而不知其所由来也。在《新华字典》中解释“大”在方言中不仅称父亲，还可以称叔父伯父。在山西的部分地区还把伯母称为“大大”，如孝义、临县。

三、“大”与“达”的渊源

现代汉语中作为父亲称呼的还有爹、爸、爷。“爹”在唐宋以前就有作为父亲称呼，清·沈自南《艺林汇考》引宋·程大昌《演繁露》为证：“汉魏以前，凡人子称父则直曰父，若为文言曰大人。后世呼父不为父，而转其音曰爷，又曰爹。”“爹”在周祖谟《广韵校本》中有两种解释：羌人呼父也，陟邪切；北方人呼父也，徒可切。根据唐作藩《汉语音韵学教程》对《广韵》的拟音，我们可以拟出羌人呼父的读音大致为[ia]；北人呼父的读音大致为[da]。由此可初步断定“爹”在各个地区结合文化和方言语音衍生出“大”“达”。

内蒙古自治区汉族人方言中称呼父亲为“达”，这里的称呼势必受到文化的影响。“达”在《现代汉语大词典》解释中还通“鞑”，鞑子、鞑靼、鞑虏等这些词语都可统称为北方少数民族。鞑靼是骑在马背上的民族，当水足草盛之时战马健壮，北方地区会在他们强硬的铁蹄下成为他们统领的一部分，那么少数民族与汉族的思想文化必定碰撞。爹，北方人呼父（徒可切）与达（唐割切）读音一致。思想文化传播有多种原因：第一，政治压迫式。北方少数民族首领为了从思想方面控制汉人，会强制汉人遵从他们的生活习惯乃至日常称呼。当然就会命令汉人称呼父亲为“达达（爹，徒可切）”，读音又与其民族鞑靼一致。这样在读音方面似乎又把其民族置于比汉民族高一辈的地位上。这样在文学作品中出现“达达”表父亲之意也不以为怪了。第二，人民自发式。汉族人在北方少数民族的统治下同样生活会安定富足，汉族人与少数民族日常活动频繁。这样汉族人会不自觉的接受少数民族的文化，作为父亲这一日常称呼不可或缺的会被汉人接受。汉族人民也可能会出于尊敬在用文字记录时把“爹”写做“达”。这样“达达”称呼父亲就渐渐传承扩散。

各地方言中称呼父亲为“大大”的，文字写作“大”但真正读音却很少读[ta51]，山西北部方言就读做[ta213][ta00]、[ta213]等。但在书面文字中用运“大”字，可能是因为其读音与[ta51]相近或相同，加上“大”又是一个常用字，于是就被信手捏来假借表父亲使用，而与其意义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有人认为在古代的男权社会中，父亲是一家之主，所以为大。在笔者看来起初“大”做亲属称谓与“大”字本来意义的联系只属于巧合。但是随着“大”做父亲称谓的文字形式的渐渐流传，被人熟知，同时也会自然而然的去选择联系其字形的本意来理解。

四、“习大大”一词的多层意义

“大大”在方言中大多是用来称呼父亲的，如山东临沂、日照、泰安等地区，湖南嘉禾县，山西的吕梁、阳泉、大同、运城地区，内蒙古中南部等地。于是乎与“彭妈妈”相呼应的“习大大”之意便显然易见，国人乃至媒体是把习总书记尊称为父亲。“大大”在方言中也用来称呼叔父（父亲的弟弟）、伯伯（父亲的哥哥），例如山东潍坊景芝、浙江宁波象山、陕西方言中称叔父；湖北孝義、扬州镇江地区、安徽淮北宿州称伯伯为“大大”。在纽约时报刊登的一篇介绍中国领导人的文章中解释说，“Xi Dada”字面意思是“Xi Bigbig”，同时也是习伯伯的意思（Uncle Xi）。部分地区“大大”还称呼母亲、伯母、叔母。

各地方言中“大大”的称呼所指虽然是不尽相同，有母亲辈也有父亲辈，但是所有地区都是用来称呼长辈的。习总书记作为我们国家的领导人，普通老百姓可以根据自己所在地区的方言亲切的称其为“习爸爸”、“习叔父”“习伯伯”、“习爷爷”。无论称呼代表多么不同，但都是出于对他的尊敬，同时也拉近了与老百姓的距离。习总书记亲民爱民、平易近人，在其铁腕反腐政策的带领下，全国人民坚信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能早日实现中国梦。老百姓发自内心的尊其为“大”。“习大大”一词不能定义为一个简单的亲属称谓词。在各种亲属称谓的基础之上它更是一个敬词，是上自媒体下到百姓对他的敬称。一声“习大大”道出了国民的心声，沉淀了敬意。（作者单位：西藏民族学院）

参考文献：

[1] 汉语大词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词典，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0.

[2] 周祖谟：广韵校本，中华书局，1960.

[3] 唐做藩：音韵学教程（第三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4] 关伟华：“大”称考，襄樊学院学报，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