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萍
摘要:艾青早期的诗歌的中心意象“土地太阳”,达到了存在主义高度,与八十年代的存在主义诗人海子诗歌中的土地和太阳象喻不同,主要是两者的价值取向不同,艾青把象征主义和现实主义结合走向了启蒙主义,但是海子的“唯存在主义”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虚无的“无为主义”。
关键词:艾青;海子;土地;太阳;诗歌意象“土地太阳”意象在艾青的诗歌中其实是一个表象体系,源于母题忧郁、苦难、希望。海子诗歌中土地意象大量以“麦地”“河流”“村庄”的形象出现,与其比邻“太阳”共同源于母题:神启、大地、死亡(艾青的土地、太阳意象是比喻,海子的土地、太阳是本体)。艾青的诗歌中大量出现“大地”“母亲”“农民”等象征形象,成为艾青抒发对人民生存、社会公义和人的自由的关怀的主题的载体和依托;与艾青一样,海子的诗中也大量涌现“麦地”“河流”“村庄”等土地的象喻,这些象征意象超越了生活、生命、文化和历史,楔入最终的本质层次,即海德格尔的“大地”,也使他这位文化英雄,存在主义的先行者,用他最后的创作完成了他的生命和创作,使它们染上了奇异的神性的光彩与不朽的自然精神。
1先看艾青的诗歌
作为三十年代的象征诗人,艾青受到后期象征主义的影响,后期象征主义的特点是历史意识的深化是其哲学自觉意识的结果,这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在以象征为核心的表现过程中努力拓展形象的历史空间及跨度,从而增加其文化内涵和思想深度;二是直接对历史现象进行思考,通过形象暗示历史。艾青的诗歌显现出的深邃历史眼光,它们对现实的把握充满强烈的历史感。诗人关注的中心始终是与中国土地合二为一的普通农民的命运,从而他写出了“大地—农民”受蹂躏的痛苦:“雪落在中国土地上/寒冷封锁着中国呀”(《雪落在中国土地上》)。“土地”作为“母亲”“农民”“生命”多重意象的纠结(与组合),承载了艾青在西方现代哲学的伦理观和审美观下,重新审视历史、思考农民和民族的命运,从而其被赋予哲学和史诗的双重内涵。
后期象征主义诗歌的特点还包括“知性”内涵,深刻和丰富,首先表现在“思想的知觉化”(艾略特语)即理性与哲学倾向越来越明显,诗人开始更多使用整体象征和寓意手法,“用知觉表现思想”或“把思想还原为知觉”(艾略特语)的创作方法,这种手法在艾青的早期诗作中就十分明显,他的《太阳》《黎明》《生命》《煤的对话》等作品都蕴含了深刻和浓的哲学内涵,其中《太阳》一诗可谓最具代表性的篇章:“从远古的墓茔/从黑暗的年代/从人类死亡之流的那边/震惊沉睡的山脉/若火轮飞旋于沙丘之上/太阳向我滚来……”起始一节不仅以宏大的历史时空跨度展现客观存在物——太阳,这一永恒的生命的象征所包含的深厚含义,呈现出亘古人类所经历的苦难和永恒的希望,并且在诸多意象的序列与其形成的节奏上也表现出现代人思维具有的深度与力度,人对外在的客体太阳的惊异具有肯定自我与征服客体的双重内在力量:它以难以遮掩的光芒,使生命呼吸,使高树繁枝向它舞蹈,使河流带着狂歌向奔它去。这里显示的不是单纯的暗示主体心境和情感的意境,而是对原始高亢和繁衍不息的生命本体的认识和形象把握,对生命的把握超越了表层的情绪情感而达到对其存在价值的思考高度,对生命进行本体论探究,表达了诗歌对现代主体—人的生存内蕴和痛苦的理解与同情。
另外,现实主义的增强也应视作是强调“知性”内涵的一种结果,艾青将单一对自我情感的关注提到了现实的探究与思考,并且仍然以象征意味的诗境为载体,像《北方》《手推车》《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切近现实的内涵,是因为象征手法的巧妙运用起了关键作用。
从上文看出,艾青的“土地太阳”意象系列具有历史和诗学双重意蕴,个性世界与个人命运的深刻思考扩大到对民族历史命运的深刻探索,将孤独绝望而产生的内心世界的探求融入对历史、时代、社会和民族的深刻思考,象征主义与时代精神合二为一,对人的存在意义的思考溶于民族命运的探索,其终极也是首先关注的是民族、是历史,从而诗人是穿行在活生生的时间当中,积极地参与现实,而不是逃避。
2再看海子的诗歌
存在主义与启蒙主义不同,它在思维途径上超越了“主—客”在世结构,到达“天人合一”的“人—世界”的在世结构,决定了它排他性的“反理性”,决定了它本体论的认识方式,是个性化的内心体验,从而表现为存主义所反对的正是启蒙主义所体现的特点。海子受海德格尔等的存在主义哲学和生命诗学的影响,形成了以内心的体验方式、感受方式把生命归属某种神性,从而形成了关于艺术作品和世界本源的一种类似“天人合一”的本体论观念,如同《艺术作品的本源和属性》中所说的艺术的本质不是“模仿”,而是“神的临场”和存在“如其本然的显现”,海子将作品与生命实践合为“一次性”创作。
海德格尔抽象了“大地”作为存在的归所和本体,他认为“屹立于此在的神殿这一作品开启的一个世界,同时又反置这个世界于土地之上,而土地也因此才始为家乡的根基出现”,其指出了人、艺术家及其作品对大地的归属性,“作品让大地作为大地存在”,“呈现土地就意味着把土地作为自我封闭带人公开场”。海子诗中的“土地”象喻与海德格尔“大地”的能指一致,在海子一生最精彩的长诗《土地》中显示了此主题及其陈述和展开,“大地”使海子狂喜(ecstasy):大地酒馆中酒徒们捧在手心的脆弱的星辰/漠视酒馆中打碎的其他器皿/明日又在大地中完整∥这才是我们打碎一切的真情/绳索或鲜艳的鳞将我遮盖/我的海洋升起这些花朵/抛向太阳的我们的尸体的花朵大地! /何方有一位拯救大地的人?……
土地是灵魂得以栖息的归所,是人与存在相契合的整体。他还有着充满疯狂气质的另一极:太阳,太阳与大地对应,是海子内心悲剧与拯救的英雄气质的生命本体观念的显现,因而海子在生命结束前,倾注生命创作了另一部未完的长诗《太阳》。
海子诗歌中高密度出现“麦地”“麦子”“河流”“村庄”等与大地相邻或相叠合的象喻,营造出“民间”世界与农业家园氛围和背景,“麦地”是更为形象的大地的隐喻,它是借助劳动者的生存和劳动者的合一,达到人与存在的契合,自然与人和神性的(法则)的合一,麦地不仅揭示了生存和存在的本质,还揭示了人和大的全部关系,即表象、本体和本源等的在场和不在场的各式各样的联系,此网络构成人的存在意义的整体,也就是德里达的“无底的深渊”,海子的诗中早已存在着一个“在场的形而上学”的大地,这是他的长诗《土地》中的诗句:“……一盏真理的灯/我从原始存在中涌现 涌起/感到我自己在收缩/广阔的土地收缩为火∥给众神奠定了居住之地∥我从原始的王中涌起 涌現/在幻想和流放中创造了伟大的诗歌”,这是海子对人和世界的关系的揭示。
“土地”“太阳”象喻,作为存在本体的支撑,使海子的诗歌带上了反经验性和反认识性的性质,同时使它们陷入了“唯存在论”困境,而这一困境与悖论使其产生了“神启”的空洞与虚无这种主题倾向的无法规避的悲剧。丹青难描 诗句难表
——高温颜色釉表现形式研究刘俊杰
(安徽省滁州学院,安徽 滁州239000)摘要:当今人们审美观念在不断更新,已不再满足那些只停留在以线条勾勒的传统陶瓷美术艺术表现形式。高温颜色釉绘画因其独特的自由百变之身以及丰富的艺术语言,已然受到当今追求创新和自我表达的艺术家们青睐。
关键词:高温颜色釉绘画;创新纵览陶瓷发展史,在传统审美下,从陶到瓷,从无釉到有釉,这一次次的改革与创新,无一不凝聚着人类千百年来付出的劳动与智慧。釉的出现,让中国的陶瓷有了质的飞跃,这层玻璃的外衣,填充了瓷胎气孔,致使器皿不易渗水,便于使用,也使得陶瓷器皿表面光潔,易于洗涤。
在随后的发展过程中,随着人们审美意识的不断提高,陶瓷绘画也日趋兴盛。如今,随着科技的进步,在不断地尝试与摸索中,形成了多元化类别的陶瓷绘画种类。从青花,釉下五彩,到古彩、粉彩与新彩,这些或是极富寓意的工整图案,或清新自然中的花鸟鱼虫,抑或是山山水水,人物美图,而这极致流畅的线条,洒脱奔放的皴、擦、点、染,满足不了当代那些追求创新和自我表达的艺术家们。谈及绘画艺术,不得不提到宋代大文豪苏轼,他首先提出,把绘画局限于“形似”,就如同小孩子那样无知可笑。的确,就好比没有灵魂的躯壳,始终是站不住脚跟的,而真正的艺术,正是因为它那珍贵的灵魂。
在中国传统文化思想下诞生出的中国写意画也是如此,不求物象,不求工整,用笔简练,高度概括,这就是中国写意画的精髓,其着重是表现作者的意趣性情,重神似而不重形式。而与中国写意画如出一辙的西方印象画派也正是如此。其将色彩视为表现个人情感的重要载体。使“色彩”推上了一个新高度。而起初,色彩的创造仅仅是画家认识,表现对象的一个辅助材料。
釉的最初出现,仅仅出于偶然,在随后的岁月中,古代陶工便在无数次的实验中揭开了这层玻璃外衣的秘密,早在汉末年间,人们就已经生产出了青釉,而到了唐代,就出现以三种基色为装饰的陶器“唐三彩”。至宋代,受当时环境的影响,富于人文气息的单色釉“影青”也风靡一时,随后在明清两代,颜色釉的创烧制可谓登峰造极,创造出郎红,祭红等一系列名贵釉种。华美的色釉使得瓷器看上去或温润如玉,或晶莹剔透,这些无须人工修饰的天然美,犹如春天的原野一般,在人们面前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梦幻缤纷的色彩世界。
颜色釉因其内含金属氧化物,在高温的烧制下,会呈现出动人的艳丽色彩。颜色釉种类丰富,决定颜色釉的呈色剂从最早的几种发展到现在的十几种甚至更多,如铜、铁、钴、锰、钛等。每种釉亦有着各自独特的性格特征,红色系釉有着热烈、喜庆的特性,黑色系釉则多一份庄重、沉稳的性格,蓝色系却独有着静谧与神秘的风格,而各色花釉亦有着千变万化的绚丽与迷幻。当今人们审美观念在不断更新,已不再满足那些只停留在传统的艺术表现形式。在陶瓷工艺不断发展的今天,颜色釉也已然成为陶瓷工作者们常用的创作符号之一。在各类的颜色釉中,或变幻莫测的窑变,或绚丽多姿的花釉,抑或是动态活泼的流动釉,都包含了丰富的艺术语言,颜色釉这一大家族自然成为那些追求新颖,追求创新的艺术家们的宠儿。
1百变自由之身,展现艺术天性
高温颜色釉绘画,是将色釉作为绘画材料,再通过创作者们对其特性的掌握,再融入思想和对色彩的理解,以创作出拥有独特韵味的艺术作品。从创作技法来看,无论是喷,刷,泼,还是拓印,刮刻,这些技法或温雅自然,或粗犷不羁,灵活、多变的创作形式打破了传统的陶瓷美术以线条勾画的国画式审美。其不受工具的束缚,不限形式的法则,使得作品形成“丹青难描,诗句难表”的独特意味。也使得在创作过程中,似游戏一般,让创作都随心所欲。艺术家的天生禀性也被释放的一览无余。
2创造独特的意境美
有些漂亮的花釉、结晶釉有着人工所创作不出来的自然肌理效果,或田野之上成片的花海,或蔚蓝大海翻出的朵朵浪花,或山间老林的氤氲之气,都可利用颜色釉天然的纹理来装饰与绘画,再通过艺术家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自然界中的山山水水、花鸟鱼虫、生活趣事相结合,从而达到创作者们所要探寻的某种艺术目标。
3具有多画种表现形式
颜色釉的包容性也是不言而喻,如在单色釉中掺进泥浆,再以硬质毛笔做出笔触效果,可达到类似水粉,或厚重的油画效果;平涂或吹、喷相结合,可达到清新的水彩风格;用海绵或柔软物品浸釉后,轻轻拍打到坯体上,以做出拓印出来的肌理效果,如斑驳的老墙,树枝,路面等;这些都可在颜色釉的特效下发挥到极致。它性情百变,时而浓烈致极,时而雅致纯清,曾就有画家这样感慨道,在众多陶瓷绘画艺术中,没有哪一种绘画形式,能比颜色釉绘画那样自由。
高温颜色釉绘画,不像在胚胎上绘制釉下彩,青花那样挥起笔来就一步到位,颜色釉绘画强调要“色深则轻染,色轻则重染”,意思是说在画之前要了解所用色釉的特质,再根据其特质,加以不同地对待,或进行反复堆填,涂刷,或轻点轻染即可。最后,在入窑烧制之前,还需进行多次的实验,包括釉面含水的多少,烧制的温度以及在窑炉中摆放的位置,只有掌握颜色釉料的特性及烧造温度及规律,如此这样,才能达到色釉的最佳效果。
正是多变的性格,更加诱使艺术家们不惜历经一次又一次失败,仍执着地追寻自我表达的艺术方式,高温颜色釉,因其内含有的发色剂、温度、窑位的不同,而产生的效果也大不同,其不可预见性更为创作者们提升了更加开放的创作空间,它有趣的像一场游戏,却又神秘的像个谜,创作者以似一个孩童般沉浸在颜色釉天真烂漫的情怀中,又更像一个探险者对未知充满着揭开谜底的渴望。
总之,高温颜色釉绘画这一活泼的艺术表现形式,赋予的冒险性、探索性、与创新性正是诱使艺术家们不断研究的动力与源泉。这一领域属于有梦想的人而不是工匠。高温颜色釉绘画这种新的审美形式也进一步丰富了陶瓷绘画艺术门类,其深远厚重的美学魅力,也点亮了新的陶瓷创作之路。二语习得中的母语负迁移:西安外国语大学英语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