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纯
在新中国60多年的历程中,有一些重大事件改变了我们这个民族的历史进程。比如:1964年10月16日,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1966年10月27日,我国第一颗装有核弹头的地对地导弹试验成功;1970年4月24日,我国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射成功。这些伟大壮举,后来被总结概括为“两弹一星”。
“两弹一星”是新中国取得的标志性的伟大成就,是中华民族的荣耀与骄傲,也是人类文明史上一个勇攀科技高峰的空前壮举,令全世界为之赞叹,它奠定了中国在世界上的大国地位,到现在它的影响依然历久而弥深。
许多年里,由于保密等种种极为严格的制约,“两弹一星”研制过程中的很多故事,尘封在历史深处,随着岁月流逝,很多亲历者已经撒手而去。这期间,也有不少这类题材的作品问世,有纪实文学,也有影视作品。纪实文学大都是从一个方面写的,比如有的人写了导弹研制,有的写核武器研制,有的写卫星研制,把“两弹一星”作为一个整体来写的,几乎没有。影视作品中的编造现象很普遍,错讹百出,比如去年有一部电视剧《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是在央视一套播出的,影响不小,主要是写“两弹一星”的,却竟然连“两弹”都没搞清楚,我们国家把导弹、核弹定义为“两弹”,该剧把原子弹、氢弹当作“两弹”。剧中还有大量常识性的错误,比如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后,张爱萍从罗布泊回到北京,送给毛泽东一块核爆炸现场的石头做纪念,岂不知核爆心一带属于永久沾染区,是有强烈核辐射的,送给毛泽东这个东西,那无异于暗杀他。胡编乱造的东西登了大雅之堂,被不明底里,缺乏基本常识的观众所接受,说起来,真是一个时代的悲哀1
2008年,我从空军调入总装备部工作,和著名军旅作家陈怀国到了同一个创作室,此前陈怀国的不少作品都是以国防科技为背景的,他本人在新疆马兰的核武器试验基地工作多年,有很深厚的这方面的积淀,可以说对马兰基地的感情,对核试验参与者的感情,对这个伟大事业的感情,已经溶入了他的血脉。聊天时我们多次聊到,“两弹一星”这个题材应该有一部重要作品出现,不能让人再随便编造,甚至糟蹋下去了!那样太对不起那些呕心沥血的亲历者。
驾驭这个题材,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并不是难事。做好这个题材,有两条路数,一是写一部纪实文学,二是写一部电视剧。我们打算齐头并进,用这两种形式来表现那一段震撼人心的峥嵘岁月,力争把原汁原味的东西呈现给读者和观众。
在总装工作,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采访起来方便,总装所属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和马兰核试验基地,也就是作品中多次出现的导弹和核武器试验基地,被认为是“两弹一星”精神的重要发祥地,归属于国防科工部门管辖的一些地方研制单位,如航天科技集团、航天科工集团,核工业总公司以及中国物理研究院,也都与总装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所以我们用半年多时间,把该走的地方都走到了,采访了数以百计的亲历者及其家属,查阅了大量的内部资料和档案。一路上无数次受到感动和激励,眼睛经常为之湿润。这一系列的情感投入,扎实的案头工作,为写好《国家命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保证了作品的厚度和质量。
2011年夏天,经过一年多的筹备之后,电视剧《国家命运》开拍,这部由总装和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华策影视等单位联合出品的电视剧,拍摄期间得到了大力支持,总装首长指示各部队大力配合,要兵给兵,要装备给装备,居然连直升机都用上了,而且很多戏是在两个基地实景拍摄,画面质感好,不少小角色由部队的干部战士来完成,这是很多摄制组享受不到的“待遇”。
与此同时,纪实文学《国家命运》已于2011年底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该书出版后,被多家报刊转载和连载,广受好评,2012年9月底,获得第12届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图书奖。
电视剧《国家命运》播出期间和播出后,受到全国广大电视观众的喜爱,这是预料中的,也是令我们感到欣慰的。把两弹一星作为一个整体来写,不少东西是第一次披露,把两弹一星写到这种真实程度的,不客气地说,这是第一次,以前不曾有过,它具有强烈的揭秘性和强烈的纪实性,所涉及的内容,基本真实,大量细节来自于生活本身。用陈怀国的话说:事实比虚构更精彩。
曾经的“两弹一星”事业,如今已被归纳为一种民族精神。在一穷二白的年代,中国人能够做出那种惊天动地的伟业,得益于这种精神,那是一种“强国梦”的生动体现。当今中国,物质生活已经很发达,物质时代的人们,物质时代的国家,最缺少的,恰恰就是那样一种艰苦奋斗、坚忍不拔、自强不息、决不低头的民族精神。仰望它,靠近它,弘扬它,这便是我们写作《国家命运》的初衷。
责任编辑/刘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