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企业孵化器到企业加速器:缘起、演进及走向

2014-05-23 03:16汪艳霞钟书华
当代经济管理 2014年4期
关键词:演化

汪艳霞+钟书华

摘 要:企业加速器与企业孵化器同为服务企业发展、促进经济增长、增加就业岗位的创新服务组织,二者之间存有诸多类似之处,亦有许多的差异。这里以企业孵化器、企业加速器的起源、演进为切入点,剖析二者在概念界定、服务内容等方面的区别,进一步阐述“孵化—加速”耦合对接,构建一条完整创新服务供应链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关键词:企业加速器;企业孵化器;缘起;演化;走向

中图分类号:F270 文献标识码?演A 文章编号 1673-0461(2014)04-0000-00

“企业孵化器”、“孵化器”、“企业加速器”、“现代企业加速器”等词汇当今中国可谓俯拾地芥。作为创新服务组织,企业孵化器、企业加速器在辅助企业成长、促进区域经济增长、加速科技成果转化等方面发挥出独特的经济作用,引起了学界、业界和政界的广泛关注和深化研究。然而,目前就企业加速器概念界定、企业加速器与企业孵化器关系等问题上,国内外学者并未达成共识,尚存一些争论,主要表现在,以Lalkaka为代表的学者认为企业加速器是企业孵化器的3.0版,是第三代企业孵化器,属于孵化产业范畴。而以price为代表的学者则提出企业加速器与企业孵化器虽同为企业加速服务的组织结构,却在服务对象选择和服务内容等方面有着本质的区别,二者是不同的商业模式。

“概念引导我们进行探索”[1],概念界定是问题研究的逻辑起点。因此,为便于对企业加速器进行深入研究,有必要深入剖析企业孵化器与企业加速器,揭示二者之间的关系。这里将回顾企业孵化器演化路径,阐释企业加速器的缘起背景,以及二者在概念界定,服务内容等方面差异,探索“孵化-加速”耦合对接,构建一条完整创新服务供应链的合理性。

一、企业孵化器的演化谱系

1. 企业孵化器的发端

企业孵化器的起源可以追溯至1959年,约瑟夫.曼库索在美国纽约创建的贝特维亚工业中心(Batavia Industrial Center),被公认为世界上企业孵化器的雏形(NBIA,2012; Lelebici,Nina Shan,2004)[2]。企业孵化器作为一种经济发展工具纳入学者们的研究视野却始于20世纪80年代。20世纪70年代,受石油危机的影响,美国东北部和中部地区进行产业结构调整,一些州和城市政府机构主导建设企业孵化器以刺激就业[3]。1980年,美国国会通过《杜拜法案》,允许联邦政府资助的基础研究专利化,商业化。企业孵化器发展具备了政策支持和客户来源。美国20余家企业孵化器在政府的资助下成立,从早期的工业园区和小企业服务中心发展演化的企业孵化器概念正式为学界所公认。最初,企业孵化器有两个战略发展方向,一是低价出租生产空间,主要是通过改造闲置的校园、工厂、仓库,为企业提供发展、扩大生产的物理空间;二是创建公司并帮助其成长,在提供物理空间之余,企业孵化器着力于企业的创建于发展,提供各种有利资源辅助企业成长壮大[4](Smilor, 1987;Lalkak,2001)。而第二种发展战略日渐成为企业孵化器发展的主要方向。1985年,国际企业孵化器协会的设立是企业孵化器发展史上的里程碑,它标志着企业孵化行业步入职业化管理正规。传统型企业孵化器是微环境下的管理团队,主要提供物理工作空间、共享性办公设施、咨询、信息、培训、资金扶持和专业性服务[5]。

2. 企业孵化器的演进路径

为有效识别和满足企业发展、创新的要素需求,企业孵化器自身亦在不断发展演进的动态进程之中。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是企业孵化器初级发展阶段[6]。依据企业孵化器的发展脉络和阶段特征,美国著名企业孵化器专家Rustam Lalkaka(2001)提出,企业孵化器依次走过了三个阶段。20世纪80年代的第一代企业孵化器(first generation),这个时期的企业孵化器主要为精心筛选的目标客服提供负担得起的空间和共享基础设施;20世纪90年代,伴随企业孵化器的发展,为满足企业发展所需的工作空间、咨询服务、技术提升、网络通信以获取专业化扶持和种子资金,演化出第二代企业孵化器(second generation);自1998年起,与第二代企业孵化器并行出现了一种“新型孵化模式”,主要通过灵活调动信息和通信技术,为目标客户提供一站式的全方位商业服务,旨在创建高成长潜力的技术型企业[7]。这种新型的孵化模式提供汇聚权益资本和管理咨询服务的平台,宛如一个国际化企业中心,亦被称为第三代企业孵化器(third generation),(Elena Scaramuzzi,2002;Rustam Lalkaka;2001)[8][9]。

2000年至今,企业孵化器迈入成熟和多元化阶段[10]。20世纪末期,在信息论的基础上,网络社会逐渐以人类活动社会组织的新形式出现。1999年至2000年,世界上涌现出400家营利性 “互联网孵化器”(Internet Incubator),提供智能化工作空间,侧重于为小型高成长潜力企业提供咨询服务,以风险资本设备联盟的方式入股企业,加速入驻企业进入市场(Hanson,2000)[11]。Anne B?llingtoft 和 John P. Ulh?覬i(2005)从社会资本论和网络化的理论视角对丹麦的孵化器发展进行为期6个月的实证研究指出,网络孵化器(networked incubator)是基于规模经济发展、区域协同、物理空间共用、关系共生,自发演化,综合传统企业孵化器服务功能的新型孵化模式[12]。这种基于因特网的新型孵化模式又被称为“网络孵化器”(cyber incubator)(Rustam Lalkaka,2001)、孵化网络(networked incubator)(Anne B?覬llingtoft,John P. Ulh?覬i,2005;Hansen et al.,2000),一些学者称之为第四代企业孵化器(fourth generation)。鉴于这种新兴组织具有专业化、网络化、营利性等区别于传统企业孵化器的特性,部分学者和实体企业家倾向于称之为“企业加速器”(Business accelerator)(Russ Price, 2004;Elena Scaramuzzi,2002;Barrow,2001; Rustam Lalkaka,2001)或新企业孵化器(New Incubator)(Huseyin Leblebici, Nina Shah,2004)。国内的学者亦称之为“现代企业加速器”(Modern Enterprise Accelerator)(李志远,2007;李景峰等,2006)或“科技企业加速器”。endprint

作为一种新型的企业创新服务组织,企业加速器是企业孵化器的高级形态,一种源于企业孵化器且优于企业孵化器,帮助企业突破发展瓶颈和障碍,实现企业加速成长目标的服务组织。以Russ Price为首的学者强调,企业加速器是一种孵化器的高级阶段,是一种新型的服务组织。以Hansen为代表的学者认为,企业加速器是企业孵化器的优化形式,是具有加速作用的孵化器。

二、企业加速器的兴起

目前,尽管关于企业加速器和企业孵化器之间的关系还有很多争论。然而,无论从企业发展需求还是时代经济发展角度而言,企业加速器的创建、存在与发展都蕴有着历史的必然性。

1. 企业孵化器发展困境

世界上绝大部分企业孵化器运营资金都源于政府资助。据国际企业孵化器协会统计,北美洲企业孵化器约94%为非营利性,6%为营利性[13]。非营利性企业孵化器的资金来源和运营资本主要依靠政府资助、经济发展组织、学术机构(详见图1)。政府以资助企业孵化器的方式创造就业岗位、振兴区域经济、商业化高校科研成果(Campbell、Allen,1987)[14]。企业孵化器以政府财政补贴为运营资本。尽管企业孵化器协会呼吁企业孵化器应像企业运营般自给自足、自负盈亏,然而大部分政府资助下的企业孵化器并未将盈利导向成功转化为盈利能力(Bearse,1998)[15]。鉴于企业孵化器对于政府补贴的严重依赖性和政府主导环境下的运营背景, Hackett和Dilts(2004)、Udell (1990) 和 Bearse (1998)等学者严重质疑企业孵化器的业绩报表,提出为继续获取政府财政补贴,企业孵化器可能存有高报入驻企业存活率,而低报孵化失败率等现象[16]。同时,企业孵化器的生存与发展严重受制于政府的支持力度。20世纪90年代中期,美国许多州政府因财政赤字减少对企业孵化器的财政扶持,许多企业孵化器的经营业绩明显受损,部分企业孵化器甚至倒闭。企业孵化器自身尚难以持续健康发展,为入驻企业提供良好的孵化资源和环境更无从谈起。企业孵化行业的公信力受到人们质疑,政府主导的企业孵化器遭到学者们广泛批评[17][18]。

学界、业界对于企业孵化器还存有其他一些争议。Tamasy(2007)等学者指出,企业孵化器对企业的生存、创新和增加就业机会仅存有微乎其微的影响[19][20]。Lalkaka(2001)罗列企业孵化器的弊端,认为企业孵化器的成功只是迎合潜在的“赢家”,得力于政府的政策倾斜、基础设施和启动资金的支持;企业孵化器只能短期内提高增加就业的边际效益;尚未证实企业孵化器的额外性,因大多企业并非创建于企业孵化器之内;集中化小范围对少数企业的商业资助和物理空间造成的高成本低收益;重复性的商业发展服务项目将会危及现有市场秩序;为在孵企业逃避激烈的市场竞争提供庇护所,易使企业养成依赖性;为了吸引企业入驻,企业孵化器“要求”在良好的地理区位占有较好的商业基础设施;企业孵化器自给自足前相当一段时间依赖于外在资助[21]。企业作为营利性的经济实体,具有“准政府”组织特性的企业孵化器为“选择”的企业提供的产业政策、风险投资和资源配置等方面的优惠待遇,[22]一定程度上影响经济市场的公平竞争秩序。

2. 时代经济发展需求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科学技术突飞猛进,高技术成果层出不穷。科技与经济的结合日趋紧密,高技术企业成为推动世界经济发展的主导力量,成为影响一个国家综合实力的关键要素。在高技术产业发展进程中,涌现了一大批中小高技术企业。这些企业规模不大,但成长性好,年产值2 000万到2亿美元之间,被称为“瞪羚”企业。由于“瞪羚”企业规模、速度发展太快,面临许多新的发展问题。而传统型企业孵化器已经无法满足企业发展的需求,亟需一种更为高级的服务组织出现。在此背景之下,企业加速器应运而生。

“速度”是企业加速器赋予入驻企业提供的一个重要优势。20世纪90年代,世界经济进入速度经济时代,“速度”成为公司产品研发、生产、销售的“生命线”。为加快产品市场化进程、率先满足消费者需求并据此占领市场赢取超额利润。世界知名企业福特汽车公司、波音航空公司、戴尔公司纷纷成立专门团队,压缩产品研发、生产周期,在专利和市场化两个维度抢占先机,占领产业高地,提高产品利润率和竞争力,最终奠定公司竞争优势[23]。在速度经济和模块化经济时代,企业加速器以物理空间和基础设施为依托,以优质高效的管理服务团队为核心,以大学、科研机构和业界代表性专业服务组织为同盟,定制性、动态化、高灵活性提供企业高速发展中所需物理空间、顾问咨询、技术改进、管理培训、资金支持等全方位、高层次的专业化服务。企业加速器市场化的运作模式、强大的服务联盟为企业提供了复杂性、多样化并具的稳固企业生态环境,有利于企业获取更多市场发展机遇,更快更敏捷解决问题,赢得“速度”优势,提高企业存活率和盈利能力(Sexton,1986)[24]。

三、企业孵化器与企业加速器辨析

企业加速器是企业孵化器的优化形式,同为企业发展服务的经济组织/机构。他们之间存有共通之处亦有部分差异。这里将从概念界定、目标群体、服务内容等角度进行辨析。

1. 概念辨析

不同的学者对于企业孵化器有着不同的界定,依据美国企业孵化器协会(NBIA)的定义,企业孵化器是“为初创型企业提供量身定制的一系列企业支持服务和资源,帮助其度过最困难阶段,存活并发展的经济发展工具”[30]。企业孵化器提供物理空间、共享性支持服务和企业发展咨询帮助企业创建、生存和早期阶段。[31]尽管企业孵化器的概念界定有多种多样,但综合而言,企业孵化器都具备以下3个基本特征。一是具备一定的物理空间和基础设施,提供咨询、培训等商业服务;二是具有核心管理能力的管理团队;三是甄选入驻客户,提供特定周期的孵化服务[32]。企业孵化器的服务内容主要包括办公空间等基础设施、共享型行政服务以及商业援助[33]。endprint

Russ Price(2004)提出,企业加速器是为具有良好的业务发展方向的企业提供短期服务的组织。它通过加强基础设施建设、重新界定产品/服务内容,满足目标市场的需求,或为企业的生存与未来的合作兼并做准备,最终促进企业快速发展[34]。2006年,王德禄等学者在北京举行的“现代企业加速器发展论坛”上提出,企业加速器是一种以高成长企业为主要服务对象,通过服务模式创新,以充分满足高成长企业对于空间、管理、服务、合作等方面个性化需求的新型空间载体和服务网络,是一系列服务的提供者、组织者和管理者,是科技园区从外延式扩张进入内涵式扩张的初步尝试,具有更强的集群吸引力和创新网络形态[35]。2009年4月,北京海淀区管委会出台的《海淀区促进科技企业加速器发展暂行办法》定义:科技企业加速器是一种以高成长型企业为主要服务对象,通过创新服务模式满足企业对空间、管理、服务、合作等方面个性化需求的一系列建筑产品和服务网络,旨在加速科技成果转化,培育并助推高成长性企业发展的产业服务项目[36]。

美国企业孵化器协会(NBIA)认为,企业加速器是人们力图在市场上区别于其他传统企业孵化器的称谓。在2000年左右互联网(dot-com)的繁荣时代,“加速器”(accelerator)的概念兴起,至今已成为人们描述企业孵化项目较为流行的一种称谓[37]。对此,许多学者持有异议,认为企业加速器与企业孵化器是两种类型不同的组织形式(详见表1)。企业孵化器属于非营利化经营方式,运营资本主要源自政府的财政补贴和其他非盈利组织等公共性机构的援助;企业加速器参与主体是创业投资公司和大型企业,以私人组织形式为目标客户提供高端专业化服务换取股权盈利[38]。

此外,企业加速器与企业孵化器的两个重要区分特征表现在, 一企业加速器建设准正式网络机制,致力于培育目标客户之间、业内专家、风险投资公司及其他公司合作伙伴关系网络[39];促进知识、人才在网络内部的流动,建立网络内部公司间市场销售、产品生产、技术研发等多元合作联盟[40]。二是企业加速器在股权盈利模式基础上“一站式”经营特性,企业加速器像企业孵化器般提供办公空间和共享行政服务;像风险投资公司般提供种子基金、获取公司股权;像智囊团般提供新产品技术应用;像母公司一样监管“入驻企业”运营状况[41][42]。综上,企业加速器是源于企业孵化器却异于企业孵化器的新型服务形式和商业模式。

2. 服务辨析

尽管企业孵化器与企业加速器服务目标群体同为企业,却在服务主体、服务内容、服务目标、服务效果上各有侧重,差异明显。

首先,在服务主体方面,企业孵化器关注企业的培育,解决企业“从无到有”的问题;企业加速器则关注高技术企业的成长壮大,解决企业“由小变大”的问题。以企业生命周期为测量标杆,企业孵化器侧重于自概念产生至产品销售的初创型企业。根据美国企业孵化器协会统计,企业孵化器入驻企业54%初创企业,39%科技企业、4%服务型企业,3%制造业[43]。而企业加速器则侧重于产品生产至产业化(详见图2)。Allen(1988)从企业生长周期的角度对非营利性企业孵化器发展进行了分析,指出企业孵化器第一阶段侧重于房地产增值。为满足运作的资金流需求,企业孵化器倾向于选择可支付租金的初创企业,而非高成长潜力的企业。这一阶段将在企业孵化器资金收支平衡点结束;第二阶段,企业孵化器转向培育新企业,侧重于为入驻客户提供专业化的商业咨询[44]。企业孵化器可分为4种类型,盈利性企业孵化器多侧重于房地产增值(Nyrop,1986);非营利性企业孵化器旨在增加就业机会,提升创业氛围(Pacholski,1988);学术型企业孵化器注重大学技术商业化,促进区域经济增长(Smilor,1987);少数的盈利性企业孵化器致力于利润最大化。企业孵化器在于培育“0-1,”或者“0-100”的新产业、新苗[45],其服务宗旨更多赋有“福利性”色彩。

企业加速器本质上是源自企业对生产性服务需求自下而上内生的经济服务组织。20世纪末期,在高技术产业发展过程中,涌现了一大批规模小、成长性好的“瞪羚”企业。由于“瞪羚”型企业发展速度太快,现有经济服务组织难以解决其发展问题[46]。此外,大批在孵、孵化毕业企业的迅速成长和需求不断变化,传统孵化器在空间发展、服务能力等方面也越来越无法满足毕业企业的进一步需求[47]。在此背景下,企业加速器应运而生。因而,企业加速器的服务对象主要为“瞪羚企业”和孵化毕业企业。在入驻企业等方面,企业加速器有着严格的入驻门槛和限制条件,比如高科技、高潜力的企业产品类型、一定的现有企业规模、年盈利额、管理团队、发展前景等。如,王新佳(2006)指出企业加速器的服务对象主要是经过初步孵化并度过初创期,在国内外的产业发展实践中具有独创性的科技型中小企业[48]。

其次,就服务内容而言,企业孵化器注重“培育”企业,服务项目主要为企业提供物理空间,企业发展所需的管理、技术、财务扶持,实行“一对多”型服务项目。企业加速器关注“加速”企业成长发展,根据企业发展战略、产品特征、发展需要提供“一对一”、“量身订做”的定制服务。就具体服务内容而言,王德禄(2006)指出,企业加速器与企业孵化器的比较,最大的区别是物理空间,孵化器主要是一个办公空间,加速器有多种类型的专业化空间[49]。企业加速器主要为高成长型企业提供标准厂房、中试基地和生产基地等内容丰富、形式灵活的物理空间,同时提供更加基础型服务、发展型服务、延伸型服务等系统化服务;企业孵化器则致力于提供维持小企业生存和发展所必需的基础服务,出租办公场所等满足初创期企业的研发办公和小规模生产需要(施勇峰,刘玥;2010)[50]。

此外,企业加速器与企业孵化器在组织结构方面亦存有明显差异。企业孵化器主要由政府机构、非营利性经济发展组织和学术机构等构成,主流是政府推动下的非盈利组织[51]。企业加速器是拥有盈利企业实体和风险投资为主,学术机构、政府组织、经济发展组织等多元服务主体的“企业关系网络”。政府在二者之间发挥有不同的作用,尹政(2011),施勇峰和刘玥(2010)指出,政府对加速器起协助作用,市场起主导性作用;政府对孵化器发展起关键作用,市场起协助性作用[52][53][54]。endprint

四、“孵化-加速”耦合对接

企业孵化器现存的诸多其自身无法克服的“瓶颈”和困境,企业发展层面,基于对150余名在孵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的调查,林德昌等(2011)指出,95%的企业亟需高级咨询、融资方案设计、咨询与辅导等高端服务,72%的企业呼吁建设企业加速器[25]。政府层面,卢瑞等(2001)分析政府与我国企业孵化器发展关系,提出政府应创新孵化体系,资助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对技术创新难度大、成本巨、风险高,早期的技术创新活动主要由政府主导或大企业实施。随着技术创新竞争加剧,为减少投资、降低风险、加快创新进程,技术创新活动逐渐从组织走向外部走向开放式创新(Chesbrough, 2003),政府应倡导风险投资和产业投资等商业机构扶持实研开发、样品试制、规模生产以及技术扩散等[26]。诸如此类问题,亟需一种新的组织形式解决这些难题。

20世纪90年代末期,企业加速器由下而上自发产生。1995年左右,网络孵化器的兴起和以营利为导向的商业服务揭开了企业加速器的序幕。企业加速器多是以盈利性为导向,参与主体主要是风险投资公司、天使基金等组织机构,其组织架构和运营理念不仅可弥补企业孵化器的不足,而且能够在自由市场竞争中顺利有效与企业孵化器实现功能耦合对接。目前,我国孵化器数量已达近1000家,在孵企业5万余家,毕业企业累计愈15000家。企业孵化器的发展催生了一批具有强劲发展势头的高成长企业[27]。这类企业在快速上升期常常遭遇技术、资金“瓶颈”,无法与大型企业、国际化企业相抗衡,需要进行“二次孵化”。彭罗斯(1995)从企业内生成长角度研究影响企业成长速度的因素,认为企业资源决定着其成长方向与成长极限[28]。钱德勒(1990)指出,企业拥有的物质设备、技术水平、组织管理能力是推动企业成长的动力,决定着企业的生产能力、竞争能力及获利能力[29]。孵化毕业企业可入驻企业加速器,充分利用庞大的专业管理团队,高端商业资源网络,快速灵活反应机制,优化其发展“彭罗斯曲线”,加速实现技术创新产业化;建立企业合作同盟,提高企业品牌形象。至此,企业加速器与企业孵化器有机耦合、功能对接,形成“孵化器—加速、加速器—产业化”两个耦合,“企业孵化器—企业加速器—产业化”三位一体的创新模式。从而为不同成长阶段的高成长企业提供全方位、深层次、多领域的专业化服务,有利于形成企业健康、快速、持续的成长机制。

五、结 语

创新服务组织都是在一定演化环境下发展演化,并遵循自然选择规律优胜劣汰。任何组织都根植于特定的社会、经济环境,在正反馈和负反馈的相互作用下演化起源、生长发展、衰老解体。企业加速器10余年的发展得到了社会的正反馈,呈现出良好的发展趋势。据不完全统计,世界上已有美国、加拿大、英国、德国、意大利、葡萄牙、丹麦、芬兰、爱尔兰、澳大利亚、巴西、日本、希腊、西班牙、俄罗斯、印度、中国等多个国家兴建企业加速器200余家。如,2002年,土耳其创建的西门子企业加速器(Siemens Business Accelerator)[55];2004年,墨西哥启动的科技企业加速器项目,等等[56]。

中国正处于经济转型时期,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新能源汽车等大批战略新兴产业不断涌现,到2020年,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将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达到15%左右。企业加速器高层次、高增值的发展型、延伸性服务可充分满足战略新兴产业的发展对创新资源和企业发展资源的规模化供给的要求,有利于科技成果转化,提升产业竞争力。此外,企业加速器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结合的技术创新服务体系有利于增强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建立企业加速成长的长效机制。

基于企业成长过程中创业创新服务供应链上的分工协作,创新服务组织发展演变以企业孵化器和企业加速器为核心的孵化模块与加速模块,二者通过正式或非正式协议进行组织对接、功能耦合,构建一条高效、动态、完整的创新服务供给链。该服务链通过企业孵化器和企业加速器的资源集聚、重新组合,发挥创新服务资源的杠杆作用,实现创新服务资源的最大效用。因而,正确认识、了解企业孵化器、企业加速器的渊源、特性、联系,有利于引导“孵化-加速”耦合对接,构建一条完整创新服务供应链,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和理论意义。

[参考文献]

[1] [英]维特根斯坦. 哲学研究[M],陈嘉映译.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 第540页.

[2] NBIA. The History of Business Incubation[EB/OL]. https://www.nbia.org/resource_library/ history/ index.php, 2012-03-06.

[3] [21] [42] Huseyin Leblebici and Nina Shah. The Birth, Transformation and Regeneration of Business Incubators as New Organisational Forms: Understanding the Interplay between Organisational History and Organisational Theory[J], Business History, 2004 Vol.46, No.3: 353-380.

[4] RW Smilor. Commercializing technology through new business incubators, Research Management [J], 1987,30(5):36-41.

[5] [7] Rustam Lalkaka. Best practices in business incubation: Lessons (yet to be) learned[A]. Actors for Economic & Social Development[C]. Brussels,2001,14 -15 November:1-35.endprint

[6] Albert,P.,Bernasconi,M.,Gayner, L. Incubators: The Emergence of a New Industry. A Comparison of the Players and Their Strategies: France-Germany-UK-USA. Research Report[R]. December 2002. Sophia Antipolis: CERAM.

[8] Rustam Lalkaka. Technology business incubation: Role,performance,linkages,trends. Isfahan Science & Technology Town[A]. National Workshop on Technology Parks and Business Incubators[C],Isfahan Iran,2003,20-21 May.

[9] Elena Scaramuzzi. Incubators in Developing Countries:Status and Development Perspectives. The World Bank,Washington DC,May 2002.

[10] Albert, P., Bernasconi, M., Gayner, L.,Incubators: The Emergence of a New Industry. A Comparison of the Players and Their Strategies: France-Germany-UK-USA. Research Report[R]. December 2002. Sophia Antipolis: CERAM, 2001.

[11] Hansen, M. T., Nohria, N., and Berger, J. A. The State of the Incubator Marketspace[M],Boston,MA: Harvard Business School, 2000.

[12] Anne B?覬llingtoft,John P. Ulh?覬i. The networked business incubator—leveraging entrepreneurial agency?[J],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2005(20):265-290.

[13] NBIA[EB/OL].. https://www.nbia.org/resource_library/history/index.php,2012-03-06

[14] Campbell,C. and D.N. Allen. ‘The Small Business Incubator Industry: Micro-level Economic Development,[J], Economic Development Quarterly,1987,1 (2), 178-191.

[15] Bearse, P.,‘A Question of Evaluation: NBIAs Impact Assessment of Business Incubators[J],Economic Development Quarterly, 1998,12 (4): 322-333.

[16] Sean M. Hackett, David M. Dilts. A Systematic Review of Business Incubation Research[J],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 2004( 29): 55-82.

[17] [21] Rustam Lalkaka. Best practices in business incubation: Lessons(yet to be) learned[A].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Business Centers: Actors for Economic & Social Development[C]. Brussels, 2001,1-35.

[18] [38] [42] Huseyin Leblebici and Nina Shah. The Birth, Transformation and Regeneration of Business Incubators as New Organisational Forms:Understanding the Interplay between Organisational History and Organisational Theory[J],. Business History, 2004 Vol.46,No.3: 353-380.

[19] Tamasy,C.,Rethinking technology-oriented business incubators: developing a robust policy instrument for entrepreneurship[J],Innovation and Regional Development. Growth and Change, 2007,28 (3):460–473.

[20] Reitan,B.,Fostering technical entrepreneurship in research communities:granting scholarships to would-be entrepreneurs[J],. Technovation,1997,17(6):287-296.endprint

[22] [26] [54]卢锐,盛昭瀚,袁建中.政府主导与我国企业孵化器的发展[J].科研管理, 2001,(02):15-21。

[23] Joseph T. Vesey. The new competitors: they think in terms of 'speed-to-market'[J],. Academy of Management Executive, 1991,Vol. 5 No. 2:23-33.

[24] Sexton,Donald L. and Raymond W. Smilor, eds. ,The art and science of entrepreneurship[M]. Cambridge,MA: Ballinger Publishing Company,1986.

[25] 林德昌, 陆强, 王红卫.企业对孵化器服需求的实证研究及其对服务创新的启示[J]. 研究与发展管理, 2011,(01):62-69.

[27] 王树海.科技型中小企业成长的摇篮-2006年科技企业孵化器发展综述[J].中国科技产业. 2007(7):74-77.

[28] Penrose E. The Theory of the Growth of the Firm[M]. Third Echtim: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5.

[29] Chandier A.Scale and Scope:The Dynamics of Industrial Capitalism [M].Cambride,MA:Belknap,1990.

[30] NBIA.Business IncubationFAQ[EB/OL].https://www.nbia.org/resource_library/faq/index. php#1,2012-03 -04

[31] Allen,David N.;McCluskey, Richard. Structure,Policy,Services,and Performance in the Business Incubator Industry[J], Entrepreneurship: Theory & Practice,1990, Vol. 15 Issue 2:61-77.

[32] Elena Scaramuzzi. Incubators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Status and Development Perspectives[R]. The World Bank,Washington DC, May 2002:1-35.

[33] Sean M. Hackett,David M. Dilts. A Systematic Review of Busin-ess Incubation Research[J],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9,55-82,2004

[34] Russ Price. The role of service providers in establishing networked regional business accelerators in Utah[J], Technology Management,2004,vol.27,No.5:465-474.

[35] [49]李景峰,马文良,白桦等. 创新管理模式 催生规模产业——MEA:现代企业加速器发展论坛纪实[J]. 中关村,2006(4):38-46.

[36] 海淀区促进科技企业加速器发展暂行办法.海行规发〔2009〕14号,2009年4月1日.

[37] NBIA[EB/OL]. https://www.nbia.org/resource_library/history/index.php, 2012-03-06

[39] C. Platt,‘Whats the Big Idea?[J], Wired San Francisco, 1999,Vol.17 No.9.

[40] Hansen,M.T.,Chesbrough,H.W.,Nohria,N.,Sull,D.N.. Networked in-cubators. Hothouses of the new economy[J],. Harvard Business Review,2000,78 (5):74-84.

[41] J. Useem. ‘Bill Gross and Idealab, Inc., 1997, Vol.19:40-52.

[43] NBIA[EB/OL]. https://www.nbia.org/resource_library/history/index.php, 2012-03-06.

[44] Allen, D. N. Business incubator life Cycles[J], Economic Development Quarterly, 1988, 2(1):19-29.

[45] [47] 李志远.?孵化器与现代企业加速器[J]中国高新区,?2007,(09):31-32.

[46] 钟书华.发挥学科优势, 建设高校企业加速器[N],科学时报.2010-07-05.

[48] 王新佳. 企业孵化器升级 加速器浮出水面[N].中国高新技术产业导报.2006-3-20.

[50] [52] 施勇峰, 刘玥.推进杭州孵化器与加速器结合发展的对策建议[J].杭州科技,2010(4):35-38.

[51] 李志远.中国科技企业孵化器“十一五”发展现状、问题及目标[J].杭州科技, 2006,(05):15-18.

[53] 尹政.科技企业孵化器和加速器的关系探讨[J].中国科技信息, 2011,(11):178-180.

[55] Mine Omurtak Onduygu,Selim Guiven. A Corporate Venturing Case Study in Turkey: SBA (Siemens Business Accelerator)[A].Technology Management for the Global Future[C]. Turkey: Istanbul,2006,1102-1107.

[56] Emilio Martínez de Velasco Aguirre. Accelerating the formation of regional systems of innovation in Mexico?[A]. The Fifth Edition of the Globelics Academy[C],Finland: Tampere,2008,1-25.endprint

猜你喜欢
演化
论科技、社会快速发展下的“受众”概念演化
区域创新系统演化与区域经济发展互馈机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