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弼时:党内负重前行的骆驼

2014-05-15 04:07叶介甫
党史博览 2014年4期
关键词:任弼时张国焘丁玲

叶介甫

勇于为真理而斗争

批判和揭露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智救廖承志

1927年5月,任弼时在武汉主持召开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并当选为共青团总书记。蒋介石4月叛变革命后,当时由于陈独秀贯彻和执行右倾机会主义错误路线,大批共产党人和革命人士惨遭杀害,中国革命处于危急关头。任弼时领导团中央起草了一份致中共中央的“政治意见书”,特请陈独秀出席团中央会议。正式开会前,任弼时先请陈独秀到二楼小客厅坐定,随后将团中央的“政治意见书”拿给陈独秀看。

开始,陈独秀并不很以为然地信手翻阅,并叨咕着什么“幼稚”“荒唐”,而当看到“意见书”中对武装工农问题、土地革命问题等中共中央的右倾做法提出意见甚至责问时,本就性格急躁的他再也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几下就把“意见书”撕碎,扔在地上,并斥责说:“你们晓得什么?我现在还是党中央总书记,你们这样胡闹,究竟是党领导团,还是团领导党?”

任弼时见状却异常冷静,只是请陈独秀再去听听大家的意见。不料,陈独秀站起身,拂袖而去。

6月底,中共中央在武昌新机关召开常委会议。因当时任弼时尚不是政治局常委,不能出席会议,就将“意见书”交给蔡和森带到会上。团中央“意见书”对武装工农问题、土地革命问题、国民党问题均提出坚决的反对意见,陈独秀一看,即“大发雷霆,碎之于地”。

8月,中共八七会议在武汉召开。会议之后,新上任的中共中央主要负责人瞿秋白握着任弼时的手,夸奖他和团中央的觉悟及胆识。从一定意义上说,陈独秀对任弼时的政治成长有过启蒙作用,任弼时尊重陈独秀,视其为长者,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对真理的坚持。在谈到与陈独秀的政治争论时,任弼时曾说过:“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1928年10月,任弼时以中共中央委员的身份,到安徽巡视工作,在南陵县被捕。在敌人的严刑拷打面前,他始终咬紧牙关。在被关押了2个多月后,经党组织营救出狱。不久,被中共中央调到中共江苏省委任常务委员。1929年11月再次被捕。敌人对任弼时施以电刑,但他坚贞不屈,严守党的秘密。同时,他还不忘叮嘱难友“宁可牺牲自己,不可牵连同志,要保卫党”。12月底,再次被党组织营救出狱。

在鄂豫皖、川陕苏区时,张国焘搞“肃反”,凡是反对他的干部和战士无一幸免地遭到残酷斗争,无情打击,许多优秀的红军指挥员惨遭杀害。相比之下,廖承志、罗世文、朱光等虽然一直处于监禁、审查中,但毕竟没有被杀头。长征中,他们就被押解着随队伍前进,谁也不愿意和别人打招呼,怕连累人家。对于廖承志,任弼时久闻其名,知道他不但是国民革命先驱廖仲恺之子,还是著名的共产党人。红二、六军团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后,一天,任弼时正和张国焘谈话,一队被押解的“罪犯”刚好从旁边走过。任弼时打量着其中一个身材中等、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戴着眼镜的人,思忖着此人可能就是廖承志。于是,他径直走过去,小声问:“你是廖承志吗?我是任弼时。”廖承志又惊又疑,连声答道:“是,是我。”任弼时马上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并高声地问候。张国焘看到这种情况,赶忙走了过来,装起笑脸问:“怎么,你们认识?”任弼时笑着说:“老早就认得,老朋友了!”其实,此前任弼时根本就不认识廖承志,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廖承志非常感动,一种温暖油然而生。任弼时指着押送人员,显出惊异的神情:“这是怎么一回事?”张国焘异常狼狈。任弼时见状,也不想让张国焘太难堪,就说:“他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你告诉我。”张国焘尴尬地应答着,随后暗中恢复了廖承志、罗世文、朱光等人的部分自由。任弼时病逝后,许多战友满怀悲痛之情回忆了共同战斗的一件件往事,而廖承志却只写了“一点”回忆:“实际上,弼时同志救了我们。”

反对张国焘的分裂行径,纠正康生的错误做法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中央红军被迫长征。1935年6月,毛泽东、周恩来等率领的中央红军和张国焘率领的红四方面军会师,中央决定两军主力向北进攻,先取甘肃南部,以创建川陕甘根据地。但张国焘后来不同意中央北上的战略决策,甚至公开搞分裂活动,另立“中央”。由于通信不便,领导红二方面军的任弼时和贺龙并不了解张国焘的分裂阴谋。1936年7月红二、四方面军在甘孜会合时,张国焘企图把红二方面军拉过去,共同反对中央。开始,张国焘故作热情,极力拉拢。但任弼时识破了他的阴谋,同他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两军会合后,任弼时首先到受张国焘排挤的朱德那里,深夜长谈,较详细地了解了张国焘的分裂行径,并坚决表示:“我不同意张国焘那一套!”一次,张国焘派人送来一批文件,内有攻击中共中央和红一方面军北上是“逃跑”,诽谤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博古等领导人的内容。红六军团政委王震发现后,下令把文件烧掉,并报告了任弼时。任弼时立即指示:不准进行反中央的宣传,送来的材料一律不准下发。文件材料保留一份,其余的全部烧掉。他气愤地说:“张国焘,你要反党中央,反毛主席,你算个什么党员,算什么老党员!”在红二、四方面军的干部会议上,张国焘公开诋毁毛泽东。任弼时严厉地警告说:“我们二方面军的同志,很多是从井冈山来的,对毛主席是有感情的。你如果强迫他们反对毛主席,他们就要翻脸,他们是不认识你的!”任弼时和朱德严厉地批评张国焘的错误,同时耐心地做他的思想工作。任弼时还找红四方面军的领导干部谈心。一场党和红军面临分裂的严重危机被及时消除。

在延安整风运动期间,康生搞“抢救运动”,后又抛出“自救运动”,大搞“逼、供、信”。任弼时发现这种不良倾向后,说:“我们的革命队伍,哪能越革反革命越多呢?我不信。应该调查研究,坚持实事求是。”任弼时几次及时地向毛泽东报告,提出必须马上纠正才好,毛泽东接受了他的意见。两人商定了“一个不杀,大部不抓”的八字方针,随后中央又制定了九条规定,推动整风运动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来。那时,康生只怕两个人:一个是毛泽东,另一个就是任弼时。康生为什么对任弼时一直是敬畏交织呢?对此,康生曾说:“我在上海大学读书时,弼时是我的老师。”

坚持实事求是的作风

曾在敌后万(安)泰(和)边境地区负责青年工作的张爱萍,被诬告为“AB团”总部负责人。有个领导决意要逮捕张爱萍,并把材料送给了任弼时。任弼时问主持调查此事的人:“逮捕张爱萍有什么根据?”对方回答:“有敌人的口供。”任弼时严肃地说:“口供?不应该只凭口供,应当从他这一时期的工作中找根据。”接着,他派少共中央局书记顾作霖去万泰地区进行调查。顾作霖经过详细的调查了解,说张爱萍是“AB团”成员,纯系敌人诬陷。为了防止“肃反”扩大化,任弼时在组织部门的会议上明确提出:“以后肃反,不能重口供,要重调查!”尤其是“不得随意乱抓人、乱杀人,要建立严格的审批制度”。对此,张爱萍十分感激任弼时。1984年4月30日任弼时诞辰80周年时,张爱萍以《怀念弼时同志》为题,挥笔赋诗:“八十岁月风雷疾,马列先行从未息。忆昔苏区肃反时,吾师明察张正义。”由于任弼时反对“肃反”扩大化,不久,中共临时中央认为他“贯彻政策不力”,将他排挤出中央局。1933年4月,免去了其担任的中共苏区中央局组织部长的职务,派他去湘赣苏区担任省委书记。

任弼时到达湘赣省委所在地禾川镇以后,同执行“左”倾错误路线的一些领导人作斗争,将许多同志从“肃反”扩大化的迫害中及时解救出来。当时,边区省委在代理书记陈洪时(湘赣红军长征后叛变)、副书记刘士杰(长征中叛变)的把持下,利用改组省委的机会,打击和迫害原省委书记王首道、原省苏维埃政府主席袁德生、原省军区总指挥张启龙等许多重要领导干部。任弼时来到时,袁德生已被杀害,王首道被攻击为“不可救药的官僚主义”“右倾机会主义”,多次进行大会批斗,已被撤销了一切职务;张启龙被攻击为“阶级异己分子”“反革命”,判了两个月徒刑,准备枪毙。任弼时在其主持的省委会议上,强调指出:在“肃反”中不能随便抓人,更不能乱杀人,都要有确凿的证据,杀人必须经过省委的批准。根据他的意见,省委作出了相应的决定,并成立了裁判部。他还坚决抵制了陈、刘二人提出的要在军队中进行“肃反”的意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以后,张启龙被从保卫局释放出来了,遭陈、刘诬陷的张子意也被保护下来了,一度受排斥的张平化、王恩茂、曾涤等人,也被安排了工作。许多被解救出来的人在回忆这段历史时,都怀着十分感激的心情说:“我们都是幸存者,是任弼时同志救了我们!”

1936年,丁玲刚到延安不久,就主动申请到彭德怀和任弼时领导的红军前敌总指挥部深入生活。那时长征刚结束不久,红军在定边进行自卫反击,攻打胡宗南部。彭德怀是前敌总指挥,任弼时是政治委员。此前,丁玲从来没有和任弼时在一块儿工作过,更没在一起打过仗,他们是文武两分的。认识任弼时前,丁玲只习惯和搞写作的文人交谈,和红军首长谈话的机会很少,所以总是首长谈得多,她只注意听。她和毛泽东在一块儿,就听得多,讲得少。和任弼时初次相识时,她觉得他样子蛮严肃,两只眼睛很有神,两撇短胡子,很有威风。可一接触他,他却非常平和,很容易就接近了。任弼时喜欢提问,而且根据讲话对象所讲的一再提问。丁玲比较单纯,不懂得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讲,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在任弼时面前更是什么顾虑都没有,从来不称呼任弼时职务,而是直呼其名。

1938年康生在中央党校曾说:丁玲如果到党校来,我不要她。她在南京被捕的那段历史有问题。1940年有人将此话告诉了丁玲,丁玲很生气,就给当时的中央组织部长陈云写信,让康生拿出证据来,并要求组织上作个结论。不久,任弼时找丁玲谈话。丁玲当时一点都没感觉到任弼时是在审查自己,更不知道是组织上委托他来做这件事的。后来,中组部对丁玲的这段历史作了结论,陈云、李富春亲笔签名,结论实事求是地对丁玲作了评价,丁玲非常感激。

注重调查研究

任弼时一向注重调查研究,曾经与他一起工作过的许多人,都对他重视调查研究的作风印象深刻。王首道回忆说:“任弼时善于调查研究,喜欢看材料,向同志们问长问短,愿意深谈,喜欢遇事找群众商量,倾听群众的意见。”王震也说:“他注重调查研究,深入实际,善于正确解决复杂的、重大的问题。”陆定一回忆说:“弼时同志的另一特点,就是他不怕麻烦和善于调查研究解决问题的优良作风,这种作风使他成为全党全军所热爱的领导者。”

任弼时到延安工作以后,在认真总结以往“左”倾错误教训的基础上,真诚地进行自我批评。1941年4月,毛泽东重印了《农村调查》一书,重申“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著名论断,目的是“帮助同志们找一个研究问题的方法”。之后,中央连续发出《中共中央关于调查研究的决定》《中共中央关于实施调查研究的决定》《关于检查调查研究决定执行程度的通知》等文件,并在中央政治局下设调查研究局,毛泽东兼局长,任弼时任副局长。在分工上,各抗日根据地政治和党务的调查研究由任弼时指导。

1944年,在陕甘宁边区高级干部会议上,任弼时作了长篇报告《去年边区财经工作的估计与今年边区金融贸易财政政策的基本方针》。这份报告因切中现状、有理有据、分析透彻而博得大家的阵阵喝彩。在报告中,任弼时向与会者展示了延安念庄变工队的统计,关中新正三区二乡别岭村的统计,安塞高川村1940—1943年经济发展情况,农民蓝凤城1941—1943年收支对照表、各项开支表、支出中购买边区内外物品的费用对照以及三五九旅战士开支比较等7张图表。这些图表或是根据任弼时用近3个月的时间进行调查研究后得到的统计资料汇总而来,或是从《解放日报》的通讯中摘编而来,或是任弼时与延川拐峁村农民蓝凤城交朋友、拉家常的过程中获得。他对每张图表都作了精心的设计,小到农民买火柴、水烟的费用,大到三五九旅的开支状况。分析、比较、归纳,条理清晰,入木三分,点面结合地将陕甘宁边区经济发展的总体面貌生动直观地反映出来。毛泽东审阅这份报告后,批示作为“党的高级干部读物”印发5000份,并提议任弼时到中央党校再讲一次,“可以有五百人听,中央同志及中直可去三百人左右”。

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发展,土地改革问题日益重要起来。1947年11月,毛泽东就土地改革问题同任弼时专门谈话,让他在中央前委中负责分管土改工作,以保证解放战争的继续进行和最后胜利。面对土改运动的蓬勃发展,以及出现的“左”的错误倾向,任弼时带病到陕北米脂县杨家沟周围20多个村子进行深入的调查研究。1948年春,中共中央决定离开陕北,经晋绥奔赴晋察冀。行军路上,因五台山积雪难行,任弼时与毛泽东、周恩来等被阻于山西省繁峙县伯强村。利用第二天休息的间隙,任弼时特意找来伯强村农会主席耿香民拉起了家常。在这次调查研究中,任弼时详细询问了该村土改中划分阶级的标准,土改后农民的生产和生活情况,以及地主在土改后的生产劳动情况等。通过这次谈话,任弼时掌握了许多第一手材料,为指导土改工作积累了素材,启发了思路。任弼时于1948年1月12日曾在西北野战军前委扩大会议上作了题为《土地改革中的几个问题》的报告。毛泽东十分欣赏这一报告,并决定以此代替中央原定拟发的“一月决定”,作为指导文件印发全党,从而及时纠正了土改中的“左”倾错误。在1950年6月召开的中共七届三中全会上,毛泽东仍然高度评价任弼时在土改问题上的功绩:“土地法上讲,禁止乱打乱杀。这个问题好像是从1947年12月会议和任弼时那个关于土改问题的报告以后才明确了。弼时同志那个文件起了相当的作用。”

坚持艰苦朴素的作风

任弼时一直恪守“一怕工作少,二怕麻烦人,三怕多用钱”的人生训条。

在中央苏区,任弼时和战士们一起上山挖野菜,过着同样艰苦的生活;在长征途中,任弼时拖着病重而虚弱的身躯,吃力地拄杖前进,有担架也不坐;在转战陕北时,任弼时多次摔倒在地上,他爬起来,不让人搀扶,一直走到目的地。

1948年中共中央机关迁到西柏坡,任弼时一家六口也跟着转移到了那里。有一天,小儿子任远远和大女儿任远志在外面骑自行车玩。回到家里,任远远拿来一块抹布,一边认真擦着车子,一边指着车身上脱了油漆的地方说:“看,漆都掉了。好姐姐,你想个办法,做件车衣,把它包起来吧。”任远志看看车,便点头答应了。做车衣,离不开布,到哪里去找布呢?当时,机关实行的是供给制,物资全归后勤处统管。谁需要什么东西,写条子去领就是。于是,任远志便学着大人的样子,写了张领条,跑到行政科批了个字。然后,她把领条交给任弼时的警卫员小邵,请他代劳去领布。小邵年轻腿勤,从西柏坡到东柏坡来回三四里路,不到一顿饭工夫,就办完事情回来了。这件事后来不知怎么被任弼时知道了。他把小邵叫到办公室,细细盘问起来:“我家今天领东西了?”小邵见问的是这件事,心里也不怎么在意,点点头回答道:“是,领了6尺白布。”“做什么用?”任弼时不解地问。“给远远的小自行车缝车衣。”任弼时听了很不高兴,叫小邵把任远志和任远远找来。

任远志和任远远来到任弼时跟前,任弼时问:“你们要做车衣吗?”接着,他严肃地说:“全国虽然快解放了,可我们的国家还很穷,前线需要物资支援,建设新中国也需要资金。毛主席号召‘节约每一个铜板,他自己还穿着补丁衣服呢,你们领公家的布做车衣,好不好啊?”听了爸爸的话,姐弟俩的脸顿时红了。任远志连忙说:“我这就把布退回去!”“对!应该把布退回去。”任弼时接着说:“今后要注意勤俭节约,再领什么东西,要经过我同意,你们年纪小,不要乱来。”

1949年斯大林派人送来了几辆新小轿车,行政部门要分给任弼时一辆。任弼时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不要去领,我那辆旧的还可以坐。”刚进北京时,后勤部门为任弼时的住房修窗户花了点钱,他知道后很不安,一晚上都睡不着觉。他认为,在国家大业初创、人民生活非常困难的情况下,一分钱也不应多花。他的住房面临大街,办公室离马路只有二三米远,噪声很大。有关部门为照顾他的工作和休息,准备让他搬到另一个住处。他说:“那房子驻着一个机关,而我是一个人,怎么能为我一个人牵动一个机关呢?当干部的一丝一毫也不能特殊。”后来,组织上准备给他整修另一所房子,他知道后又拒绝了。他说:“现在国民经济正处在恢复时期,还是把钱用到工业建设上去吧。”直到逝世,他还住着原来的老房子。

被誉为党的骆驼

任弼时说:“我们每个干部决不可以把自己现在的地位以及工作中的胜利与成就,看成完全是由于自己个人的本领,以为自己的本领真的比什么都高大,以为自己真的是了不起的人物。如果我们不懂得自己的成功,正是因为自己是为党工作,才会获得这些成功,反而把自己看成了不起的英雄,甚至离开党而去寻求个人的名誉地位,那就非常错误,非常危险。”

任弼时从不居功,从不谈他自己。有一次,一位老同志在与任弼时交谈中谈到任弼时在红二军团整军建党的经验时,任弼时马上说:“你说得太过了,我没有做这么多的事情,这都是党中央领导正确的功劳,是红二军团同志集体努力的功劳。”

抗日战争期间,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号召边区的党政军民投入到大生产运动中。任弼时带头执行中共中央的决议和响应毛泽东的号召,首先带领机关干部在住地附近开垦出一大片荒地,种上了瓜果蔬菜。边区军民穿衣用布也十分困难,中共中央号召边区男女干部、战士都来纺纱织布,解决穿衣问题。为了带动边区的纺纱运动,体弱多病的任弼时以坚韧不拔的毅力,操起纺车学纺棉纱。在1943年3月的一次军民纺纱比赛中,任弼时所纺的纱被评为第一,博得全场喝彩。

1947年春,任弼时拖着病体与毛泽东、周恩来转战陕北并担任中央支队司令员。行军每到一处,他都要亲自安排住房,布置警卫,组织物资供应,还参与决策研究。

长期艰苦的环境和紧张的战斗生活,严重影响了任弼时的健康,但他始终抱病坚持工作。

1947年初任弼时被检查出了多种疾病,中央一再决定让他住院治疗,他却不肯放下工作,仍时时支撑着病体协助周恩来工作,协调各战略区的物资调配和后勤支援。他意味深长地说:“没有关系,一个共产党员,肩负着革命的重担,能坚持一百步,就不该走九十九步。”他利用中共中央决定让他养病的时间,来到杨家沟等十几个村子,调查研究土地改革情况,及时纠正了土改中混淆敌我、错划成分、扩大打击面、侵犯中农利益,及分配中的平均主义等错误。1949年春,任弼时抱病工作,研究了城市工作问题、生产问题、财政政策、人民负担问题和知识分子问题等新中国成立后的一系列重大方针政策。4月11日,他代表中共中央在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作政治报告时,只讲了一半,便因体力不支而由他人代讲。此后,他被迫到苏联治病。1950年4月,病情稍有好转的他就迫切要求回国工作。回国后,中共中央要他继续休息,医生也只允许他每天工作三四个小时,他却主动给毛泽东及书记处写信,坚持要求工作。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只得同意他每天工作4小时。任弼时先是把工作时间每天增至5小时,后又要求增加到8小时,而实际上每天往往会超过8小时。每逢毛泽东在夜里召集会议,他都坚持参加,并且白天照常工作。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病人,全身心投入工作,常常工作至深夜,长时间研究战局并思考对策。10月27日,任弼时终因劳累过度,病情突然恶化,不幸去世。

任弼时去世后,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等沉痛地为任弼时执绋,将灵柩移往劳动人民文化宫。为了纪念任弼时,毛泽东亲笔题词“任弼时同志的革命精神永垂不朽”,号召全党向他学习。周恩来号召人民纪念、学习他“奋斗不止、至死不息的自我牺牲精神”,“顽强对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革命精神”,“坚持原则、服从真理的布尔塞维克精神”。叶剑英说:“他是我们党的骆驼,中国人民的骆驼,担负着沉重的担子,走着漫长的、艰苦的道路,没有休息,没有享受,没有个人的任何计较。他是杰出的共产主义者,是我们党最好的党员,是我们的模范。”

(此稿经任弼时女儿任远芳亲自审改。未经允许,谢绝网络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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