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东华仙君仙术了得,却不曾想连他的一口仙气都如此有威力。作为一只曾离他的美唇只差零点几毫米却堪堪吸了他一口仙气得道成仙的糖包子,本尊似乎很有发言权。
【一】不平等条约
那是一个五彩祥云满天飘飞的日子,据说当日是东华仙君的两千岁寿诞。当然,肉眼凡胎铁定是看不到五彩祥云的,更何况我一个凡包。我只知道当时有个白胡子老道士死了,有个黑胡子半老不老的道士成了新任道长。新任道长虽然对神灵道法敬畏不足,对敛财之术倒是精通有余,说是道观要削减开支,竟吩咐把馊了的面粉滥竽充数,捏成包子做了供品。
人间虽然寺庙无数,香火不停,可毕竟谁也没见过神灵,至少活着的都没见过。于是,大家也都没当回事,不就几个包子吗?哪路神仙会瞎了眼跑到一个小道观吃包子?
可是……东华仙君还真就瞎眼了,虽然肉眼凡胎看不见,可他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地还真就来了。
身为当事人,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当时的来龙去脉。首先,东华仙君用他那双不染纤尘的纤纤玉手拿起了一只包子;突然,他那只比哮天犬还灵敏的鼻子嗅到了异味;很沮丧地,他叹了口气;妥妥地,那股强大的仙气被我如数吸了进去;于是——我!成!仙!了!
事后当无数不明物种采访我,问我修仙成功的宝贵经验时,我都相当诚恳地告知——懂得吸引大神的注意力非常重要!若非本仙女绝色倾城,又怎能赢得东华仙君那盈盈仙指的采撷揉捏呢?当然,我自然没有告诉他们,其实更重要的是地理位置,因为当时本仙女就躺在盘子正中央正上方,底下正堪堪地被我压着四只同类。
东华仙君闻言后只淡淡一笑,问道:“哦?吸引大神注意力?糖包子,当时你是靠什么吸引本上仙的呢?难不成是那股馊味?”
我的脸色顿时一僵,东华浑蛋这话明显触犯了我的禁忌,我最恨别人叫我包子,尤其还是只馊了的包子。
想当年我飞仙上位入仙籍的时候,负责登记的老仙君犯了难,只见他捋了捋金灿灿的大胡子皱眉道:“你的来历是只包子,纵然仙界奇葩横行,这包子仙……自盘古开天地以来还真只有你一位。”
仙君这意思莫不成是在说,我是奇葩中的奇葩?
正郁闷间,东华那货已经近在眼前,他如沐春风地笑道:“既是事实,仙君也就照实记下吧!来历一栏就填是得了本上仙一口仙气的糖包子,属性一栏便是仙包好了。”
仙——包——
我反复咀嚼片刻,倒还真觉得仙包这名词怎么听都不顺耳。想想人家桃花仙子、牡丹仙子的名号是何其的耀眼夺目,就连人家哮天犬,怎么说也是只无比威武的天狗。唉,这么一对比,更觉无趣。
“不知仙包姓甚名谁?日后要往何处栖身?老朽也好做个记录啊。”
名字?
“我……”
“这包子既然是我带上来的,那日后便跟着我好了,这等小事玉帝也不会讲究。至于名字——”东华说这话的时候侧目看了我一眼,而后缓缓吐出两字,“馊!包!”
原本他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委实对他感激非凡,只是此等有损颜面的事情,本小仙是一定要讨个公道的。经过几百回合的交涉,我们终于谈妥,本小仙从此的名字便叫糖儿,前提是日后所有事宜皆以东华仙君为前提,生为东华仙,死为东华魄,东华大仙说一,我不得说二,东华大仙朝北,我不得朝南。
签订如此不平等条约后,我还欲辩解,那东华却在我耳边嘀咕了句:“你再闹,你的来历就会改成‘一只馊了的……”
“打住!”我立马叫停,心里暗骂了无数遍东华浑蛋,这才从嘴角缓缓展开一抹笑,柔声道,“东华仙君,您这等尊贵的身份,与小仙我又有什么好较劲的呢?自此我都听从您的便是,何必动怒?”
“嗯,如此甚好!”某仙皮笑肉不笑。
于是,我顶着多少仙子求之不得的好运气,一脚踏进了天庭四大殿之一的东华殿,顿时颇有种痛心疾首之感。
“你又在想什么?”此时东华仙君不耐烦地敲了下我的脑袋,我的深思瞬间收回,莞尔一笑道:“回仙君的话,糖儿在赏月。”
某仙望了望窗外的青天白日,狠狠地用眼神剜了我一眼。
【二】仙君,您似乎有些口臭
不过,我虽然与东华浑蛋明争暗斗不下数载,却从未萌生过一丝一毫要离开他的想法。倒也不是我有多信守当日的诺言,着实是因为东华……他是我的命啊!
虽然我极度不愿承认,但东华确实是我维系生命的纽带。老君曾告诉过我,我是全凭着东华那一口仙气才能苟延残喘到如今的,东华的仙气构成了我的仙灵,而以我的修为,暂时还无法驾驭仙灵。为防仙灵侧漏,我必须依附于东华,以便时时调养。东华与我约定,每月十五月明之夜,我都得去一趟他的卧室。千万不要误会,我此等行径绝非侍寝,只是在他身边睡上一觉而已,全乃修仙所需,形势所迫。
这不,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明月夜,嫦娥姑姑特意派人提醒,说是让我别忘了明月之约。那婢女临走前还赐了我一弯相当猥琐的微笑,我顿时心肝脾肺搅作一团,真的……好想吐!我不就上月、上上上月、上上上上月,还有不知道多少月前的某十几个月忘了去他房里,他至于这么招摇地提醒我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睡过他一样!
当我绞着帕子来到他房间的时候,果然,东华浑蛋还没有回来。我打心眼里鄙视这个不守时的家伙,等了会儿他还没到,我只好缓缓地解下了自己的外衣,先躺倒在了那张烧包寒玉床的外侧。
东华浑蛋自己不拘小节,对我却颇为挑剔。他不准我穿着外衣躺在他床上,说是外衣太脏。我想不明白,这天宫一尘不染,神仙们几乎一年到头不换衣服,也没见谁说脏的呀?除此之外,他也从来不许我睡内侧,我问起原因的时候,他竟告诉我内侧比较香,只得他一人独享。我一时无语,无力反驳。
没一会儿,门口有五彩光芒亮起,一定是他回来了。我也不理会,闭上双眼装睡。神仙没有脚步声,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到床前,直到身上忽然有了沉沉的重量,我的心脏被压迫感得简直不能更难受,整颗心扑通扑通得好像就要跳出来。可那罪魁祸首丝毫没有觉悟,在我身上压了好久也不见下一步动作。我内心挣扎许久,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眼,对上眼前那道戏谑的目光。
“你怎么还不进去?”
东华笑了笑说:“你太胖了,我爬不进去,先休息会儿。”
我太胖?东华浑蛋你扪心自问,我几斤几两,你又有多重?还说什么休息?你居然好意思在我身上休息?
不过腹诽终究是腹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可都是漂亮话:“如此说来,倒是我委屈仙君了。小仙一定努力减肥,争取比仙君大人再轻一点。”
东华的脸顿时黑了半边,可还是趴在我身上不挪动半分,那双不染纤尘的双手在我的腰间不停游离。半晌,东华突然问我:“丫头,想不想要仙气?”
仙气?一听仙气我就两眼放光,四体通畅,于是急忙点头:“要的要的。”
“那你把眼睛闭上。”东华的声音清朗醇厚,犹如陈年佳酿蜿蜒过心头。我于是在他的目光中醉掉,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双眼。而当东华的气息真的满面扑来的时候,我忽觉得不妥,轻言劝止:“那个……仙君,您……似乎有些口臭……”
刹那间,东华的另半边脸也黑得彻底,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才吐出那两个字——糖!儿!
又怎么了嘛?我说的……明明是实话呀……
【三】啊!原来我没有脑
自那日起,东华许久都不待见我,想必还在为了当晚的事情生气。都两千多岁的人了,不就是口臭嘛,还值得这么跟我斤斤计较?
以前说好的,东华仙君朝北,我不能朝南。如今我倒是跟着他朝北了,他却又拐个了弯,往南了。这样被冷落,我的心里还真说不出的憋屈,总觉得没了东华与我斗嘴,这日子总仿佛少些滋味。不行,作为聪明无比、英勇绝伦、美貌无双的糖儿仙女,我必须得做些什么,以捍卫自己对生活的热情。
于是,当东华在南极仙翁那边输了棋回来时,我已经毕恭毕敬地等在了他的书房。
首先要露出美美的八颗牙齿,然后得笑眯眯地看着他,最后柔声道:“不知仙君大人想要吃些什么?糖儿愿为您竭诚服务!”
东华面色不改,淡淡道:“糖儿你又忘了,仙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
不食人间烟火?那当初我是怎么成的仙?
再来!
“仙君,您这可就肤浅了,凡人进食是为了填饱肚子,仙人进食,那可是陶冶情操,欣赏艺术,一般物种学不来的。”
东华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这话颇有道理,浅浅地点了点头。
眼看我的奸计就要得逞,我连忙询问:“不知仙君喜欢吃些什么?”
东华于是微笑道:“糖包子!”
我的小心脏咯噔一声,妈呀,该不会仙筋抽断了吧?
“怎么?不行吗?”我还未表态,东华浑蛋已经摆起了脸色,也不知是做给谁看。
莫生气,莫生气,阎王爷说了,人生就像一场戏。调整完心态后,我再度温言开口,那语气简直比柔道还柔:“可巧不巧,仙君怎么就好这口?糖儿什么都会做,就是不会做这个。”
“哦?是吗?”东华站起身来,一步步向我靠近,“无碍的,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糖包子吗?”
“仙君,你……你……”要真说起来,我确实是他本来就要下肚的那只包子,可是……
眼看东华就要贴上来了,我心里的小算盘不停地转了又转。人家哮天犬急了都能爬墙,东华该不会气得真要吃了我吧?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某人大喝一声:“对不起,我馊了!”妈呀,这声度,这力道,几乎要把我自己的耳膜都给震破。
东华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手指抖得简直像抽风。
“往日说你一句馊,你都要与我拼命。今天你为了不让我碰你,竟不惜如此诋毁自己,你……”
“我……我这说的不是实话嘛……”
我低着头,不知道他又要怎么骂我,可东华只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你要是再这么笨,你都对不起我给月老塞的红包!”
这事和月老又有什么关系?且不管如今敌我双方战事如何,我还是弱弱地嘀咕了句:“以我的包子脑袋,这么高端的事情估计是想不出来了,若与修仙有关,不知仙君可否指点一二?”
东华似乎被气得不轻,深吸一口气咆哮道:“包子没有脑!谢谢!”
我顿时醍醐灌顶:“啊!原来我没有脑!”
“……”
“可是没脑我都这么伶俐,有脑岂不是更加聪明绝顶了?”
“……”
看着一脸痛心疾首的东华仙君,我终究是于心不忍,遂婉言安慰道:“仙君切莫动气,这没脑也不是我的错呀,您嫌我笨大概只是因为您太聪明嘛!况且假如我真的有脑了,不就比仙君聪明了?到时候仙君的颜面可要往哪儿放?”
东华的嘴角抖了一抖:“都说没脑的比较能说,这话果然不假。”
“……”
【四】东南西北
这回东华是真的被我气到了,因为我屡次讨好,他都会冒出一句“包子你让开些”,而当我问起原因时,他总要恶狠狠地先瞪我一眼,装出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后又忽然虚弱:“因为我要吐血!”
“……”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东华要离家出走了!
“仙君,您可千万不要丢下我呀!”
“你终于知道担心了!你也知道离开我不行了!”
我很坦诚地摇了摇头:“不是,您平日里去哪里我都不管,只是月圆之夜可切莫忘记回来,糖儿还要吸上两口仙气呢!”
东华的脸色又开始变了,唉,这变脸简直比玉帝换女人还快。最后他深深看我两眼,暴走了!
但他不知,在他转身的瞬间,我已经化为一丝秀发,缠绕在了他的玉簪上。哼,想甩下我,没那么容易!
原以为东华离家出走会去什么高大上的地方,真到了那地界,假使我有眼镜,那一定会跌了去。这离家出走居然也会抱团,当东南西北四大仙君聚集一道时,我已经被雷得外焦里嫩了。
东华仙君说我智商捉急,情商太低,他无奈之下决定弃我而去。南华仙君嫌弃发妻爱管闲事,一时血气上涌,傲娇了。西华仙君欠了财神爷一屁股的债,只好先躲为快。北华仙君……北华仙君诸事皆顺,觉得人生无趣,想尝尝鲜,玩玩离家出走的乐趣。嗬,敢情他老人家是出门找乐子来了。
那四人相视一笑,竟是心照不宣围成了一桌——搓麻将!
西华仙君率先开口:“这回咱哥俩赌大点的吧!”
“哦,如何个大法?”
“这样吧,咱也别学人家财神爷小家子气,把咱最珍爱的宝贝当赌注如何?”
“最珍爱的宝贝?”南华笑了笑,面部表情有那么几摩尔的猥琐,“我最珍爱的宝贝啊,是当初嫦娥仙子赠我的那根南华碧玉簪,如今正在我怀里揣着呢!若是真输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众人于是鄙夷了一番。
北华仙君指了指下巴之上、嘴巴之下的那颗大黑痣,呵呵笑道:“本仙最珍爱的宝贝就是这颗痣,这可是当初福星特意为我点的,天上人间只此一颗。”
众人又是鄙夷了一番。
没多久,却见西华蹬了蹬脚底板:“看到了没?这鞋子可是赤脚大仙送的!”
还不是人家穿不下送的,我在心里哈哈大笑。
果不其然,众人又是鄙夷了一番。
本该轮到东华了,他却死活不说话,倒是脸上晕开了两团可疑的红云。
“真磨叽,你倒是说话呀!”西华仙君还是这么不淡定。
东华忸怩了好几番,这才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连我都替他暗暗着急。东华啊东华,你怎生这般丢人现眼?
“东华,你最珍爱的该不会是你家包子吧?”
东华闻言,更是耳朵根子都红得发紫。我的心里咯噔一声,妈呀,仙筋又抽了!
南华仙君笑得一脸暧昧:“哟,那包子倒是长得不错,我可早就想尝尝了,哥们你可不能小气。”
东华的眸子暗了一暗,显然是动了真怒,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本仙君一向大方,不过这包子,本君还是愿意一人独享,怠慢了!”
紧接着众人还是鄙夷了一番:“不守规则,不守规则!”
“这样吧,糖儿是我的心头肉,谁也不能带她走,若是我真输了,你们打我一顿便是,就当我最珍爱的宝贝是我自己好了。”
“哈,这倒是英雄救美,赌债肉还了!”
此时的我早已经彻底凌乱,我原以为东华与我的亲昵都是在打趣我、逗我,却原来还真是我想错了,怪不得他嫌我笨。也难怪,毕竟包子没有脑呀!
眼下我只能暗暗祈祷这场豪赌东华会是最后的赢家。
无奈啊无奈,天不遂人愿,东华总说自己福星高照,这手气却是一等一的烂,倒还不如北华仙君那颗大痣来得有效。紧接着南华仙君也扳回一局,西华仙君虽然没有什么赢头,却也没输。一来二去,东华竟是唯一的输家。
我的神哪!当初那个一口仙气就把我吹上天的东华去哪儿了?
东华很淡定,相当淡定,倒是唠起了家常:“小南,小西,小北,你们还记得东华殿里的大哥吗?”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三人口风竟是出奇的一致,“要么交出你的小包子,要么打!”
若是当初,只要不是东华,随便哪个仙君我都愿意跟的。可如今,毕竟不同往日。
不同往日!
不同往日!
大不同往日!
出于道义,于是我做了一个相当英明的决定,我是断不能跟着南华、西华、北华走的,所以……东华,你就乖乖被打吧!
【五】爱我就要算计我
南西北三君一阵拳脚之后,东华就被打倒在地,面色铁青,鲜血汩汩,看得我小心肝一颤一颤,仙筋几乎抽断。我连忙化出人形,稳住他的仙体,抱着他几乎不能言语。东华似乎感知到了我的存在,睁开双眸看了我一眼,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糖儿,你是我的宝,最最珍爱的宝。”
眼泪刹那间如雨珠飞泻:“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他们竟然如此对你,等咱们成亲了,叫他们跪着来喝喜酒,做大嫂的重重有赏!”
东华双眼一闭,双腿一蹬,竟又晕了过去。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要是有这样三个兄弟,我也会气晕过去。
用仙法把东华拖回住所,本来想去老君那儿找些药丸,东华却死活不肯放开我。我心里那个急呀:“东华,倘若我一口仙气也能让你复原就好了。”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东华醒过来说了一句话,又晕了!
我能?我真的能吗?东华醒过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这难道是仙人给我的指示?
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死马当成活马医。可是……怎么渡仙气呢?
回忆起东华渡我成仙的场景,好像是嘴对嘴吧?
看着东华的美唇,我的心跳频率又紊乱了,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怎么还没好?”东华皱着眉头醒了过来,说了这么一句后,伸出一只手将我狠狠一捞,我便滚到了他的怀里。再伸出一只手将我脑袋一按,我的唇便猛然贴上他的。
这是什么情况?我似乎越来越糊涂了,还是……我从来没明白,一直糊涂着呢?
东华终于放开了我,第一句话便是:“糖儿,你不愧是我创造的,果然与我心心相印,仙气相通。吸了你一口仙气,我整个人都变好了。”
“啊?真的吗?那就再来一次吧!”
东华激动得眼泪星子都打滚,好像天公终于开了一次眼似的:“糖儿,你不愧是我府中弟子,果然一点就通,如此甚好!”
……
过了好一会儿,东华的舌头实在搅动得厉害,我于是问了句:“唔,好了没?”
“胳膊还差点!”
“唔,现在呢?”
“脚趾还疼着!”
“唔……”
“别唔了,只要你不说话,很快就好了。”
很久很久以后……
“唔,这会儿该好了吧?”
“这个时间点你要起来做什么?”
“不知道。”
“那就继续吧!”
东华这回的伤貌似真的很严重,吸了我好几天仙气才得以痊愈。他痊愈后不久,玉帝便为我俩赐了婚,婚期就定在天元年九月十日。纵然众仙女心中愤懑异常,对我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哪!可这婚是玉帝允的,谅她们吃了哮天犬的胆,在台面上也不敢嘀咕一句。说到底,谁敢跟玉帝叫板?
九月八日这一天,老君泪眼婆娑地来到我闺房,亲热地捧着我的双手说道:“糖儿仙女,咱都是过来人,老朽懂的!这事是老君我不道义,你若是不愿意,就赶紧逃婚吧,老君我挺你!”
九月九日这一天,原本该跪着来喝喜酒的那三兄弟,倒是跪着来求我的原谅:“嫂子,您大人大量,千错万错都是大哥的错,你问什么我们都招啊!”
听了他们的话,我几乎要毁出翔来!
九月十日这一天,诸事皆宜,万事大吉。我静静地坐在新房里,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嘴角不经意间扯了一扯。
东华进门后,从身后抱住了我,他把脑袋倚在我的肩头,像个孩子一般天真。
“放手!”
“啊?”东华傻了眼。
“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什么都知道了。”
见东华还是一头雾水,我于是好心提醒:“勾结老君,每月十五与我同眠;串通兄弟,骗我嫁给你。你口口声声说宝贝我,却这样算计我?”说完,我立马摆谱,该有的表情、语气、气势,一样都少不得。
“可是,这不就是宝贝你的表现吗?”
“……”歪理!诡辩!
“反正我不管,你欺骗我的感情,我不会跟你洞房的。”
“糖儿,我知道怎么去掉你身上的馊味,圆了房为夫就告诉你。”
我原本要往外走的脚步猛然止住:“你是不是又在算计我?”
“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你也没亏!”
貌似……有点道理……
一夜云雨之后,我疲惫不堪,昏昏沉沉的正要睡过去,却突然听见了旁边那人的嘀咕:“幸好我贿赂月老的事没被揭穿,月老果然够兄弟!”混沌的脑子陡然清醒,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咬着牙推了推身旁那人:“喂,说吧,怎么去馊味?”
“哈,我家糖儿本来就没有馊味啊!”
“……”看着他那副猥琐的样子,我心中哀叹不已,几乎宁愿我自己原本是馊味十足的。女怕嫁错郎,老天,我怎么就着了他的道?
“哎……你……你……你又想干吗?”
“我在磨牙,想着怎么吃你呢!”
“你不会又要来吧?”
“你说呢?”
“……”吾命休矣!
【番外】不该贿赂的贿赂
这日天朗气清,东华只觉得底下的五彩祥云更为璀璨,似乎全身都笼罩着福星高照的光环。这时,福禄寿从瑶池边上走过,打头的福星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把自己摔进瑶池了。东华没有听到瑶池传来的惨叫声,继续觉得精神很好,匆匆地向月老阁飞去。
“哟,什么风呀,竟然把如此高大上的东华仙君给吹来了?”月老捧着一把红线,笑得有些猥琐。
“哈哈,月老说笑了,本仙身轻如燕,什么风吹不动啊?”东华说着就把月老往屋里带,确定四处无人之后,这才切入正题,“月老啊,你也知道,本仙向来喜欢宝贝,各个仙君的宝贝我几乎都看遍了,可突然想起您这儿还有本鸳鸯簿没见过呢!”
月老干笑了几声,却是没搭话。东华早料到了会有如此一出,遂从袖子取出了一颗龙眼般大小的鲛珠,含笑着放到了月老的手中。月老顿时两眼放光,有道是好说好说,却依旧不肯拿出那宝贝。
东华眼看没戏,只好老老实实说明来意:“我与糖儿之事,还望月老多多斡旋。”
月老听后,笑得慈眉善目:“哈哈!一定一定!”
东华走后,月老从里衣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本子,上面印着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鸳鸯簿!打开本子细细翻阅,第五百八十一页第三十三行白纸金字地写着东华与糖儿的大名,于是月老笑了。
太棒了!白赚了一颗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