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被严重欺负的小姑娘确实长残了

李树波

当孩子持续的、有针对性的被欺凌，家长必须干预。

25年前爱欺负同学的小姑娘爱沃尔，今天在博客上开诚布公讨论欺凌问题，上了挪威的报纸整整一个大版。原因嘛，是今天的她已成为一名衷心热爱教育事业的小学老师，她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有被欺负或欺负人的事情发生。

她知道自己在上学时是个霸道的姑娘，但是细节已经完全不清楚。于是她在Facebook上请小学同学诚实相告她过去是怎样的人。小学同学说：你一下课就到处溜达找茬解闷，必须把你找到的“牺牲品”欺负倒地大哭才罢休。

女孩图伦是爱沃尔最喜欢的欺凌对象。爱沃尔对图伦发难的时候，连图伦的朋友格列塔都会跟着爱沃尔起哄，但这竟然不影响格列塔继续和图伦保持友谊！图伦回忆，爱沃尔只是对她冷暴力——视而不见，比对她施以身体暴力的还是轻的。

上学第一天，全班人围在一起自我介绍，图伦因为口齿不清，引起哄堂大笑。没想到，这是她小学生涯里最“正常”的一天。因为她性格安静柔和，总是独来独往，被小霸王们盯中了。

老师板书时，大家朝她背上和脸上扔橡皮和弹簧；下课时，如果图伦去上厕所，会有调皮孩子把门锁上；大家嘲笑她丑八怪、穿得难堪、口齿不清；她不敢单独走过学校操场，甚至会吓尿在裤子里，以至于她要拉着一个老师或者大人的手，才敢走出教学楼。

放学了也不得安宁，皮孩子会尾随她，拉她的书包，一路叫骂。她会选另一条人迹罕至的路走。这条路要经过一条小溪，有天她来到溪旁，才发现那些皮孩子已经先她一步把架在小溪上的几块木板拿走了。图伦不得不涉水走过小溪，裤子湿透到大腿。那天她是哭着回家的。在这所学校度过的七年里，“哭着回家”对图伦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对于日复一日的欺凌，图伦选择了接受：她似乎只能把这些当作她命里的一部分。否则还能怎样？她也和老师反映过，甚至看到老师和那些欺负她的孩子们面对面地谈话。校长、老师、家长和孩子也坐到了一起开会。但是不管学校做了什么，好像一切都没有用。学校就是图伦每天都要重复的噩梦。

童年时的这段经历，对图伦今后有什么影响？图伦说：影响太大了。她一直认为自己毫无价值，没有自信。总觉得需要为自己的存在对别人道歉。她恨不得自己缩成尘埃，最好别人都看不到、听不到自己。对人表达自己的意见对她来说是天大的难事，更不用说坚持己见了。现在她经过当年的小学校，依然会浑身发抖。今天，31岁的图伦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人生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经历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

25年后的今天，“受气包”图伦接受了“小霸王”爱沃尔的道歉，但是本该是她人生最阳光灿烂的这25年，谁能赔偿呢？男孩的欺凌比较容易被发现，女孩的就隐蔽一些。而且，近年来校园暴力阵地从校园延伸到网上。网络欺凌也可以说是“隐形欺凌”，家长和老师基本上无从发觉。欺凌的方式包括：散播流言、谎言、侮辱性图片、恶言恶语。挪威知识教育部目前已经通过决议，要开始郑重考虑应对儿童网络欺凌的策略。

偶尔的肢体或语言冲撞不算欺凌，必须是持续一定期间的、有针对性的行为。但不管是网下欺凌还是网络欺凌，对孩子的伤害都是巨大的。“及时发现”特别重要，就像“受气包”爱沃尔说的那样，她遇到欺负之后——

# 不想上学。

# 不想提起学校生活。

# 功课和成绩明显退步。

# 情绪低落，对娱乐失去兴趣。

# 经常恶梦、失眠。

#常常将自己关在房里很长时间。

# 常常要求爸妈接送上学。

# 无缘无故发脾气。

# 回家时才上厕所。

# 当其他孩子靠近时，会紧张。

这些“细微”的变化，如果家长能在第一时间觉察，可能“受气包”的情况就没有那么糟糕。

当孩子遭遇欺负回家之后——

# 孩子会觉得被欺负是自己的错，尤其担心家长责备自己为什么不懂得保护自己，所以不要责备孩子。

# 孩子会觉得自己是失败者，不值得接受他人的帮助。因此，家长首先要控制自己的情绪，避免反应过激。如果你反应过激，会让孩子承受更大压力。

# 可以尝试了解事情始末，安抚孩子，联络孩子的老师，并与他们一起找出解决方法。 如果你对老师的处理有意见，去找校长。

# 帮助孩子想出解决方法和怎样回应。与孩子模拟被人欺负的情景，再教他们应该怎样应付。不要教孩子还手。如果孩子反击，很容易被倒打一耙；不要告诉他们“别理他们”，忍让和回避只会让欺负变本加厉。

# 如果孩子的身心受到严重伤害，立即找医生，还要报警。

# 你决定采取任何行动，必须先与孩子商量，以免伤害你和孩子的关系。

一定要让孩子知道，世界上没有人有权出手、以绰号、恶作剧等任何形式伤害别人。及早了解，及早发现，及早干预，是制止欺凌的唯一办法，更是家长的一份责任。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