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的哲学

夏雪芹

在我们村的西头，有一个经营豆腐生意的河南小贩。他声名远播的原因，是每天早晨来买豆腐的乡亲，他都免费送一碗豆渣，乡亲们可以用来喂家畜家禽等。这“买豆腐送豆渣”的哲学，使得他的摊子每天清晨都有好多人排队等待，买他的豆腐。

有一天早晨，我也去买豆腐，发现摊子前已有一些人在排隊。

我问排队的人：“他每天的豆渣是有限的，根本不够排在前面的人分的，你们还排在后面做什么？”他们说：“凡是早晨来排队的，如果豆渣送完了，老板会一斤豆腐少要一角钱的。”

我问：“你怎么知道他每斤少要一角钱，秤上不会缺斤少两呢？”“不会的，他在这里摆摊很久了，信用是很可靠的。”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那天我果然买到一斤少一角钱的豆腐。我天生好奇，回家用秤称量了一下，果然不少斤两。

“为什么会有早市送豆渣的想法呢？”有一次我问那小贩。他说：“最重要的是感恩吧！你想想，豆腐并不是乡亲们每天必须要吃的食品，大家都愿意花钱来买我的豆腐，使我过上好生活，所以我就立下了这个规矩，每天表达我对乡亲们的感恩。”

小贩自己也没想到，这份感恩的心使他的生意得到更大的回馈，他的生意一直很好。

后来，那小贩搬走了，是回河南老家了还是搬到别处去了我不得而知，不过我还时常想起他。我想，一个人如果有一点利于他人的心，就值得怀念；而一个人如果有一些独特的思想与观点，就不容易被潮流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