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沉船到动画片,东西方文化的不同投影
4月16日,韩国“岁月”号客轮发生严重倾斜,船上有300多名学生,大多数然按照船方指示留在船舱中待命,最终与客轮一同沉没;一些没有听从指示的学生反而获救。
在这里,东方的服从教育让人反思,其代价,是付出生命。
而在国内,连日来,《冰雪奇缘》、《里约大冒险2》、《天台眼镜狗》等一系列美国动画片席卷中国市场。作为工业时代的“田园牧歌”,好莱坞动画片从孩子的角度,深入孩子的心灵,对童年的诠释,让我们叹服。
东西方不同文化对待童年的反差,让人唏嘘。
胡适曾经有言:“要看一个国家的文明,只须考察三件事:第一,看他们怎样待小孩;第二,看他们怎样待女人;第三,看他们怎样利用闲暇时间。”撇开后面两点不谈,在怎样待小孩上,我们看到了什么?
童年“已死”背后的根源是成人死了
上世纪80年代初,美国学者尼尔·波兹曼以其《童年的消逝》一书正式拉开了童年死亡学说的序幕,一时纷争四起,继者不乏。面对被描述成正在“消逝”和“死亡”的童年,怀疑或者拒斥都无力抵消它所带来的冲击。问题和现象一道被揭示了出来:童年死了吗?童年有未来吗?如果有,出路何在?
童年“已死”背后的根源,是成人死了。
一位年轻的母亲因为自己两岁的小女儿展现出的绘画天赋而焦虑不已。
这位母亲的两难在于:如果我此时不加以培养,是否会剥夺了孩子未来的机会?但是,如果我把她送去学习,是否又毁掉了她对绘画的天然爱好?
按照传统智慧,这是一个不难做出的选择。对中国人而言,在天性与文化所构成的矛盾中,我们强调的往往是以“文化”化“天性”。在当下与未来构成的矛盾中,我们总是强调牺牲当下,以成全未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与此后漫长的一生相比,人生最初那几年时光的快乐似乎是可以被牺牲的。
一直以来,我们都无从得知,或者不愿意去探究,这种牺牲真正的代价是什么?
所谓童年,是鉴于儿童的未成熟状态,需要专门隔离出一段时间,使他们免于生活的危险与负累。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成人正是童年的最终产物。儿童必须通过学习应对成人社会所需的各种知识与技能,以适应未来生活的挑战。
新的媒体促成了成人世界向童年世界的完全曝光,曾经以秘密守护同时也监禁着的童年已经无法再回到它单纯天真的太初。儿童溜入了广阔的成人世界——一个充满了危险与机会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电子媒体正在扮演着日益重要的角色。
童年革命:孩子有多大破坏性,就有多大创造性
失去了天真的童年,还是真正的童年吗?作家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说,一个人长大了若不能怀恋自己童年的痴拙,若不能默然长思或仍耿耿于怀孩提时光的往事,当是莫大的缺憾。
童年就是破坏的时期。孩子有多大破坏性,将来就有多大创造性。我们却对童年视而不见,以标准化一的准则来规范童年。
无数先贤以“童年革命”的大旗,向无视童年的时代宣战。从“发现儿童”的卢梭,到吟咏“儿童是成人之父”的华兹华斯;从在“快乐原则”与“现实原则”间作犹疑、痛苦选择的弗洛伊德,到将儿童命名为“本能的缪斯”的布约克沃尔德,许多思想者面对人类的根本问题时,总是通过对“儿童”的思想,寻找着走出黑暗隧道的光亮。
在中国,也曾出现过尊崇“赤子”、“童心”的思想。明代的王畿明确提出保童真勿失的主张:“赤子之心,纯一无伪,无智巧,无技能,神气自足,智慧自生,才能自长,非有所加也。大人通达万变,惟不失此而已。”
于是,我们探寻童年应有的状态,挖掘真正的童年世界。我们试图找回自己的童年,同时赋予我们的孩子新的童年。在这个童年里,我们亲近自然,原生态地成长,草长莺飞时,打马南山下。虽然机会渺茫,我们还是试图重建一个新的童年乌托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