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童
日本人喜欢说“不”。几年前,一些国人也掇弄出了这么一本据撰写者披露仅是为了赚钱的书《中国可以对美国说不》,就在一些抱有狭隘民族主义情绪的“愤青”在为此击节称颂、频频叫好的时候,却殊不知这不过是拾日本人牙慧而已,因早在20多年前日本人就已弄出了这么一本谬种流传的书——《日本可以对美国说不》。国内一位喜欢偷梁换柱、断章取义的所谓学者把抛出这书的其中之一索尼公司的董事长盛田昭夫端出来,而不提另一位执笔人,以掩人耳目。实际上这书的执笔人恰恰就是死硬的军国主义分子石原慎太郎。作为一个在日本文坛上还较有造诣的文学家,写出这么一本文采飞扬而又虚张声势的书并不足为怪——因为他们必须要戴上如此这般的一张歇斯底里的面具。石原慎太郎不久前还叫嚣面对中国国内民众的反日情绪要不惜同中国打一场类似“马岛战争”的局部战争。但可笑的是,我们国内前面提到过的那位“学者”,当时竟在自己的专著中撰文公然说,他欣赏这本书,欣赏这种硬骨头,并不遗余力地要向读者推荐这本书。
这位明目张胆地为日本军国主义撰文叫好的学者,也并不是他有什么卓而不群、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见解,而是他貌似深刻的分析也被日本人的表演给蒙骗了。我这里所说的日本人并不是指所有的日本人,而是那一小撮日本军国主义分子。被这种军国主义精神毒素毒害的日本人在战败后喜欢剖腹自杀,愿意用“神风”敢死队去殉国。这恰好印证了他们冥顽不灵的愚化心理。那位学者文中说他欣赏《日本可以对美国说不》这个书名,赞赏这种硬骨头,但殊不知日本人恰恰是以自虐虐人而在描画着自己的贱骨头——他们按此无赖逻辑可以说南京大屠杀“不”,可以说慰安妇“不”,可以说不让参拜靖国神社“不”,可以说“不要修政历史教科书”“不”,甚至还想借一些人之口说偷袭珍珠港是美国自己唆使的。在德国人向二战受害者赔款认罪之际,日本人往往以敢“抗命”大放厥词,这不过是他们民族性格深处的小人心态,虚张声势,欺软怕硬的表演罢了——苏德战争中,朱可夫有一次斥责败将库力克时便称“有些人竟把德军每次的火力侦察当成进攻了”。实际上,他们从未敢对美国“不”过,无论是美日汽车贸易谈判,还是冲绳美军基地的归属——甚至连驻守美军操了他们的娘们,他们仍不过是在“忍辱负重”。美日汽车贸易战中,有一次一个日本官员曾对美国人抱怨说,美国的吉普车在二战时质量就不好,美方的一位将军反唇相讥道:不错,我们的吉普车质量是差些,可据我所知,原子弹的质量还是不错的——这也就是日本人为什么不敢在战争问题上对美国说“不”的原因,非但如此,它现在还时时飚着美国唯首是瞻。而我们那位糊涂到家的学者在这里竟然为军国主义叫好了。需要指出的是,日本人的这种作戏,也集中体现在日本天皇裕仁的身上。日本战败后,他去晋见美占领军最高指挥官麦克阿瑟,表现出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言他愿承担一切罪过,所有的战争责任都在他。据《麦克阿瑟回忆录》中记载,麦克阿瑟当时确为他这种“无畏”的精神所感染,并从心底里产生了一股敬佩。这也就是导致后来不追究天皇战争罪责的网开一面的原因之一。但麦克阿瑟并不明白,他恰恰中了日本人那种假仁假义、敲山震虎的伎俩。事实是,日本战败前夕,他们召开过无数次御前会议,发出过一道又一道的训示,这一点,在他们战后自己写的《大东亚战争史》中就可查到。当时,他们曾使出浑身解数,要为裕仁开脱,要保住天皇制。但表面上他们却爱展示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的一位研究员曾对我说,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日本是对中国社会现代化进程破坏最大的国家。无论是1894年的甲午战争还是“九一八”事变;“七七卢沟桥”事变,日本都是在中国社会趋向国泰民安、既将走上繁荣发展道路的时候,偷天换日、趁火打劫、欺世盗雄,把中国引向灾难的边缘。我们常常说的“抗战八年”实际上是不准确的,因从“九一八”事变算起,它是14年;如果从“甲午战争”算起,它应是50年。你也许很难想象一个受中国文化滋养、连文字都还引用汉字的国家50年间会对它的母国进行穷凶极恶的掠夺与屠杀——《马关条约》是在所有列强侵华史中对中国蚕食鲸吞、胃口张得最大的条约;《满蒙协定》是最无耻的强盗逻辑。今天的西方人士只知道奥斯威辛集中营、布痕瓦尔德集中营、贝尔森集中营;却很少有人知道南京大屠杀、平顶山万人坑、抚顺万人坑、“七三一”细菌部队的暴行——三千五百多万中国人生命的被夺去几乎是整个二战欧洲战场人员死亡的总和。日本人信奉中国文化传过去而又变异的武士道,于是他们喜欢用刀杀人,他们可以狂笑着把婴儿从母亲的腹中挑出来插上他们的剌刀,他们可以强奸完一个中国老太太又把她尸解,他们饿极了可以去吃人肉煮人心人肝,他们的“三光”政策曾是他们的军事指南。许多人曾说,日本军人打仗还是讲君子之道的,我们的一些文学作品里也热衷描绘一些日本兵在拼刺刀时退下子弹,白刃格斗。好像他们多么义气、多么勇士;而实际上这不过是他们衣冠禽兽的油彩罢了。因无论是偷袭珍珠港还是“九一八”偷袭北大营,所用的手段都是再小人不过的卑鄙。而且他们很会为自己的侵略找辙找借口,如卢沟桥事变他们非要制造出一个日军士兵在宛平城失踪的事儿嫁祸于人,翻来倒去,还要和中国的地方长官交涉来交涉去,而我们自己也陷在这种迷魂阵中辩个你你我我。现实是宛平城是中国的领土,整个华北也是中国的领土,你日本兵来到我国领地还想贼喊捉贼?但日本人就愿这么恬不知耻地狡辩。中国保钓勇士登上钓鱼岛的那一刻,也有日本人在中国网络上散布,这是非法越境,应先办签证云云,力图想诱导某些浑噩的国人跟着瞎起哄,乱分析,真就去相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千古信条,在自己的国土上还要去遵守国际公约的胡说八道。而日本人在战争中也是利用了中国人这一中庸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心理频频不宣而战,偷袭得手。日本人见人还喜欢鞠躬,显得彬彬有礼,但其军国主义的残忍真是罄竹难诉、令人发指。抗战初期,中国军队大规模的溃败也是必然的,因一个在经济、工业、军事上都强于中国,且国民又长年进行军国主义教育,对战争进行精心准备的战争机器自然要强于内战还尚未平息、励精图治百废待兴的国家。纳粹德国在苏德战争伊始,也占领了大片的苏联国土。但正如朱可夫说的带着刀剑来必将为刀剑所杀死——当纳粹制度随着希特勒的覆灭被彻底摧毁时,一度横行欧洲的纳粹德国也被一分为二了。日本军国主义的下场也是如此,当两颗原子弹炸到它头上,当百万苏联红军出兵东北,当中国抗日武装力量全线反击时,它也就寿终正寝了。当时的日本天皇和其政要一度曾为日本国体和日本民族的消亡而惴惴不安过。战后,它的北方四岛被苏联划去了,冲绳岛也被美军基地占领了,可以说它现在仍是一个被占领军占领的国家。
诚然,日本也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从近现代来看,有着探索开拓精神的日本一直是亚洲和近现代西方文明接轨的桥头堡,自明治维新以后,日本的崛起与强盛也一直是亚洲的骄傲,非但如此,近代中国的许多灵魂人物都或东渡求学或在此避难进行革命活动,鲁迅、康有为及梁启超,还有孙中山、周恩来等都曾在此地再生过,包括蒋介石和他的一些部将也在日本的军事院校深造过。日本人坚韧的团队精神也是让世人赞叹不已的。作为一衣带水的邻邦、有着上千年友好传统的中日两国,其人民一直就想友好下去,可这股友好的旋律总被日本国内一些右翼分子的噪音所干扰。他们错误地认为,已经强大的中国,原子弹、氢弹已拥有,宇宙飞船已上天,奥运会金牌总数已列第一位的华夏子孙依然会怕他们,他们经常散布的舆论便是中日若再战,中国肯定会再败,另一方面又不停地制造中国威胁论以恐吓周边国家。其实这纯粹是这些军国主义分子的大谬妄言。他们全然忘了就是在中国积贫积弱的年代,把日本称为第二故乡的梁启超闻知日本将要蚕食中国领土、逼迫北洋军阀政府签定令中国丧权辱国的21条时,便拍案而起怒斥其恶行,并奋笔疾书勇上沙场。但一些日本人并不了解中国人那种根植于心的士大夫精神品质,总是自以为是地觉得很了解中国人的品性。如就在日本即将战败时,时任陆军大臣的阿南惟几就曾说,从他长年对中国人的了解且不可向他们让步,否则就产生不良的恶性泛起。由此联想到今天一些日本政要的右翼言行,人们也许会找到一面死不悔改的镜子。
日本文化里有一种狂言文化,大放一通厥词也是他们的一种嗜好。而我们这里也有一位亲日学者不谙其诈,竟也撰文著书说不要用一些过激举动刺激日本云云,究竟是谁在刺激谁呀?难道说日本国会议员登上钓鱼岛竖灯塔、立纪念碑不是刺激中国人,反倒是中国民间保钓勇士进行反击刺激了日本人?几年前,日本右翼分子曾推出一部为军国主义招魂、为战争罪魁东条英机鸣冤叫屈的影片《自尊》,里面把东条英机塑造成了一个普罗密修斯式的英雄。许多国人对此愤怒之余,又切肤地感到这些日本人病态阴暗的心理,实让人难以理解。发动战争侵略他国、杀戮无辜、涂炭生灵、奸淫掳掠的事实铁证如山,可总有那么一部分日本人每隔一个周期就要发作一番。有事实为证:1955年,自民党前身民主党中右派人物发表题为《不可忧虑的教科书》一文,主张把教科书中的“战败日”改为“休战日”;1958年,文部省把教科书中的侵略中国篡改为“进入大陆”;1969年文部省干脆删去了教科书中反省战争责任的内容;1978年中日友好条约签定的当年日方就将东条英机等14名战争罪犯的牌位请进靖国神社;1982年,文部省把教科书中的“南京大屠杀”改为“占领南京”;1984年拓植大学讲师田中正明妄称日军大规模屠杀中国人“是虚构出来的”;1985年,时任日首相的中曾根康弘参拜靖国神社;1986年,文部大臣藤尾正行说日军在南京进行的屠杀是“为了排除抵抗”;1988年,时任国土厅长官奥野诚亮宣称“日本一直不是一个侵略国家”,并公然否定南京大屠杀;1990年,众议员石原慎太郎发表文章曰“南京大屠杀”是中国人捏造出的谎言;1992年,众议院外委会副委员长柿泽弘治称亚洲国家对日美化侵略战争的批评是“有害”的;1994年,刚上任不久的法务大臣永野茂江便妄言“南京大屠杀是捏造的”,“把太平洋战争说成是侵略战争是错误的”。最后时任首相的桥本龙太郎亲自出马参拜靖国神社,而且包括他在内的研究委员会在1995年出版的《大东亚战争的总结》一书中说“满洲不是中国领土,日本是为了自卫而出兵亚洲的”等等,加之小泉首相又连续去参拜靖国神社,日本厚生劳动省政务官森冈正宏,发表否定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结果的言论,到今天安倍将军国主义思潮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都不是无独有偶的聚沙成塔,而是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地逐步推进自己的行动纲领。他们又利用中国人的宽宏和在经济上有求于他们的心理,肆意妄为起来。外电曾报道,中国学生的反日游行是中国政府唆使的,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中国政府为减少控制民众的反日情绪,曾做出过很大的努力。我就曾于两三年前在一所大学校园里亲眼目睹过这么一幕:那一天,也是“九一八”纪念日,在这所校园里,有几位有血性的学生挺身而出,其中之一的就是历史系大三的学生李微敖,中午吃过饭后,他就在中南楼前学生聚集的地方呼喊:“下午有去日本大使馆的吗?”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又拿着书写着“毋忘国耻”、“血祭‘九一八”一类的标语和其他几个同学出现在邮局和新华书店门前号召同学们前往抗议,其中有一个同学不惜当场割破左臂,让鲜血洒在标语上。而就在这时,令人不愉快和让人费解的一幕出现了。先是两个历史系学生会的干部前来劝阻,随之一个戴着眼镜,据说是历史系学生会主席的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学生们展开的标语给撕了。李微敖气不过命他把标语给还回来,僵持当中,学校保卫处的人和巡逻的警车也闻声赶到。而这一切恰巧被正在他们事发地点的一个记者发现,他便抢拍了几张照片。保卫处的人强行要把胶卷搜去,记者据理力争,对方却拿出一个所谓的什么单位颁布的第十三条规定,强调没经过申请,不许进校园采访云云。后记者为顾全大局息事宁人,只好将胶卷交了了事。当那些同学们在周围人的掌声中准备齐集去日本大使馆去抗议时,在校门口又被有关人员“苦口婆心”地给劝了回来。其中一位女学生说:“真不明白为什么正义的事也不让人去,我们感到非常的郁闷!”导演杨阳拍了一部反映中国劳工在日本受苦受难的电视连续剧《记忆的证明》,几经折腾、几经审查才好不容易播出,理由也是不要破坏来之不易的中日友好关系。因日本私自将钓鱼岛划归国有而掀起的国内反日浪潮也纯是日本挑衅使然。
著名演员姜文拍的揭露日本军国主义暴行的影片《鬼子来了》在戛纳电影节获得评委会大奖,也未能在国内公开上映。这些事实都说明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都曾小心翼翼地再次忍辱负重地维护着中日友好,可人的忍耐毕竟是有限度的。我们在文艺作品中的政治晴雨表大可不必那么庸人自扰,与谁友好,就把错误和罪行一笔抹去。而英美两国是铁哥们,美国人拍的《巴顿将军》并未掩饰巴顿与蒙哥马利的矛盾;《勇敢的心》说的是历史上爱尔兰人反抗英国的统治,也没有影响国与国的关系,功就是功,错就是错,何必要那么功利的脆弱呢?
日前,我在网上浏览了一下,发现日本各大报,包括《产经新闻》《读卖新闻》等都在竞相发表歪曲中国的文章,而我们这里却没有一篇抓住症结、一针见血、痛诘其军国主义诟病的令人信服的檄文。非但如此,我们自己的传媒竟也在人所共知的历史常识上自我诋毁,不知所云。如电视台不久前播放的前苏联拍摄的战争纪录片《伟大的卫国战争》,其最后一集讲的是苏军出兵东北歼灭日关东军的史实,里面回述了一下日本在“密苏里”号战列舰签署投降书的场面。众所周知,当时签署投降书的战胜国代表,美国第一、中国第二。这片子出现的画面也是中国代表徐永昌将军,但解说词则在说美国代表、英国代表、法国代表……这里不仅不提占有重要位置的中国,甚至连中国自己的名称都被抹掉了,可见我们一些人已麻木不仁到了何种程度!你电视台可以为某一部片子一些鸡毛蒜皮的小疵漏审查来审查去,为什么连这么一个重要的历史常识都弄不清?
日本战败后的1946年5月,在东京审判中,日本战犯诡辩最多的就是日本所进行的大东亚圣战,不是侵略战争,是解放战争,是将亚洲各国从西方殖民者占领下拯救出来的“大东亚共荣”的战争。他们殊不知,中国自“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西方的民主、科学的思想已渗透其内,面对国力的衰微,痛定思痛后,许多有识之士,或从新思想上或从科学技术的差距上寻找本国社会的流弊,更有激进者提出过“全盘西化”;钱玄同先生甚至提出过用罗马字母替代汉字的建议。但从未有人想过要去蹈入日本人的模式,更没有人愿意在日本这种杂糅、杂种式的文化与思潮下生存,许多中国人留学日本或向日本学习,皆因日本自明治维新后曾是率先向西方学习的桥头堡,中国人到此不过是借此桥板就近向西方学习罢了。五四至今,中国接受了众多的西方思潮,但你可曾听说过接受了日本什么东西?实际上日本也没有。日本军国主义,在行将战败时处心积虑地提出的“大东亚共荣圈”纯粹是欲强加于人的痴人说梦。“东京审判”中,南京大屠杀的屠夫松井石根怪异地狡辩道,日本是中国的哥哥,可中国这个弟弟不知哥哥的良苦用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知羞耻为何物!这也就典型地反映出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寡廉鲜耻、阴暗到家了的扭曲人格。
那位亲日的学者自认为对中日两方的歧见有着深刻的与众不同的分析,可他实际上忘了,他已成了日本人手中利用的一张牌。早在1938年,日本在五相会议决定提出的今后指导中国事变的方针时就指出:起用中国第一流人物,削弱中国现中央政府和中国民众的抗战意识,酝酿建立巩固新兴政权的趋势。可今天的中国人不会那么傻,他们有着清醒的头脑。
然而,中日两个民族最终还是要在共同文化的氛围里世世代代友好下去,即我们通常说的寄希望于日本人民,也寄希望于日本政府。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曾说,中国若和欧美等国交恶,30年后他们的手还会握在一起;如同日本交恶,100年后他们也不会走到一起。所以,我们说,我们要珍惜这经几代人努力来之不易的友好。对破坏这友好的那股势力我们也斩钉截铁地说——不——不要!日本曾拍过一部科幻影片《日本的沉没》,但愿那不要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