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继平
汤姆·惠伦(Tom Whalen,1948-),美国作家、学者,1970年毕业于阿肯色大学,1971年获得霍林斯学院文学创作硕士学位,2006-2009年间担任德国斯图加特大学美国电影与文学的客座教授。他著有诗集《多余的钥匙:诗十七首》《孤独者的花园》(散文诗)《冬天的外套》和《错误的错误》《陌生的小巷》(散文诗)《绿色的人和牧师》《玩偶》(散文诗)等。他善于从日常琐事中撷取片段进行提炼。其语言平稳,有一定的陌生感,在美国散文诗界有一定影响,为当代美国散文诗选集所必选的对象。
我为什么憎恨散文诗
一个愤怒的人走进厨房,他的妻子正在忙忙碌碌准备晚餐,并爆炸了。
在我母亲的一生中,她每天都给我讲这个故事,直到有一天她爆炸了。
但她总是指出,这并不是故事。这是一首散文诗。
有一天,我看见一个人把一根热狗喂给他的狗。那根热狗貌似一根炸药棒。
仅仅看见散文诗,就经常让我恶心。
我未婚,独居在一幢小房子里。
在我的空余时间里,我耕种夜间的花园。
第二天早晨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罗丹下床时说:“我要崩溃了,我被微小的怪物咬了。那只在流体中旋动的巨大眼睛,有什么关系呢?”
沉默降临,他开始轻轻咀嚼他头上的空气,直到他咀嚼出一个大得足以让他的身体溜进去的空间。那就是我进来时发现他的方式。
我问:“你不穿太空服而在干什么呢?”
桥
维特根斯坦说:我的方法不是把硬从软分离出来,而是在软中看见硬。
因此我们依照这种安排来重新评估我们的境遇,用一个又一个微粒来建造一座光芒之桥,我们的工作班子在路上推着沉重的光芒的手推车,赶往我们起初诚实地装配而成的建筑工地,赶往我们的渴望的柱子,然后在分界线上编好铁丝网,开始在辙迹中分层放置。当我们完成了在辙迹中的分层放置,我们就暂停下来,重新评估我们的重新评估,决定我们不得不锤打河流,我们敏捷而沉着地完成了这道工序。
奥代尔想把爆米化做成的长颈鹿放在桥脚下,可是我们通过口头表决,决定把那个并非超自然的概念刻画下来。那种超自然不是我们的主要标准。我,作为其中的一员,喜欢长颈鹿的这一想法:气球长颈鹿、水的长颈鹿、燃烧的长颈鹿、涤纶长颈鹿、被照亮的长颈鹿、长颈鹿小车、长颈鹿飞机、风的长颈鹿……可是其他人说难道你就不会忘掉长颈鹿吗?因此我们忘掉了长颈鹿,把一个沙子祖母放在空气的底座上——下雨的时候,它就像一棵圣诞树发亮。
然后我们决定这座桥应该可以翻转,因此我们买来关于精神投射的书籍,悬挂一块挂毯,挂毯上描绘着七种致命的悲哀(可爱、视域、简单、复杂、含混、从不、盒子),可是这猛烈的东西让我们不愉快,我们哀号了一夜一天,然后又哀号了一天一夜,当我们从自己的狂乱中醒来。我们就用火炬点燃了这座桥,因为我们开始了解了它,并重新开始。
首先我们把河流置于桥之上,把天空置于桥之下,把桥置于河流与天空之间,然后用健忘的水花来喷洒它。接着我们用云朵和新死者的头发做成一只风筝,让那只笨鸟飞进河里。我们快乐了大约五秒钟,然后就不快乐了。人群在哪里?需要越过这座建筑物的体操运动员在哪里?要理解我们的哲学家在哪里?
子夜。黎明在我们身后,黄昏在我们前面。当我们走向对面之际,我们紧握着手。这座桥闪烁微光,保持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