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央银行职能研究的文献综述

【摘要】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中央银行的职能也在不断扩展和深化的。首先对中央银行总体职能的分类进行探讨，再根据学者在研究中央银行职能所侧重的不同角度，对中央银行职能的研究成果进行分类，并根据时代的发展对中央银行职能提出的新要求进行评述。

【关键词】中央银行 职能 文献综述

中央银行的职能作为中央银行制度的主要部分，它是中央银行的性质在其业务活动中的具体体现，尽管各国的政治制度与经济制度、社会背景、商品经济与信用制度的发展水平各不相同，但是中央银行的职能是基本一致的，都是具有货币的发行职能、作为最后贷款人和政府银行的职能。学者在对中央银行的职能进行研究的过程中，都结合自己所在时代的实际情况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一、关于中央银行职能分类的探讨

（一）三大职能的观点

中央银行职能的问题是中央银行制度的基本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也存在争议，在大多数的教科书中认为中央银行的职能是“发行的银行”、“政府的银行”、“银行的银行”[1]，这是中央银行职能最一般的、传统的归纳。作为“发行的银行”，就是中央银行被赋予了集中与垄断货币发行的特权；作为“政府的银行”，是指管理国库，制定和实施货币政策，提供各种金融服务；作为“银行的银行”是说中央银行是特殊的金融机构，充当“最后贷款人”和集中存款准备金。

早在1926年英格兰银行行长朗曼在《印度币制金融委员会报告书》首次提出中央银行应具备的职能，即“中央银行是发行的银行、政府的银行和银行的银行”。中央银行只有具备上述职能，才能成为真正的中央银行。

（二）多项职能的归纳

饶余庆（1983）认为中央银行的职能有政策功能、银行功能、监督功能、开发功能和研究功能[2]。盛慕杰（1989）把中央银行的职能分为政策职能、服务职能、管理职能[3]。刘鸿儒教授归纳中央银行的职能有八个方面包括独占货币发行、为政府服务、保存准备金、最后融通者、管制作用、集中保管黄金和外汇、主持全国各银行的清算、检查和监督各金融机构的业务活动[4]。王松奇认为，中央银行具有三项主要职能，即制定和执行货币金融政策、金融监管、提供支付清算服务[5]。周叶芹（2004）认为中央银行的职能主要体现在“金融调控职能、公共服务职能、金融监管职能”[6]。

在199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规定，中国人民银行应履行十一条职责：“依法制定和执行货币政策；发行人民币、管理人民币流通；按照规定审批、监督管理金融机构；按照规定监督管理金融市场；发布有关金融监督管理和业务的命令和规章；持有、管理、经营国家外汇储备、黄金储备；经理国库；维护支付、清算系统的正常进行；负责金融业的统计、调查、分析和预测；作为国家的中央银行，从事有关的国际金融活动；因务院规定的其他职责”[7]。2003年12月27日对《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进行修订，新法全面、细致、明确地对中央银行的职责做出了法律规范。新法相对于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最重要的特点是：“将原属于中国人民银行履行的对银行业的监督管理职能划分出来，移交给新成立的银行业监督管理机构，中国人民银行不再直接审批、监管金融机构”[8]。

二、对中央银行具体职能不同角度的研究

（一）侧重于最后贷款人角度

最早对中央银行职能的论述，应该追溯到中央银行诞生初期的18世纪。弗朗西斯·巴林在1797年他的著作中称英格兰银行为“最后手段”，一切有清偿力的银行可以在危急时刻向其借款。这一思想由亨利·桑顿和沃尔特·巴格霍特加以发展和完善，他们用一套制止银行恐慌和危机的规则来阐明该思想，阻止银行因预期最后贷款人会融资而承担过度的风险，因而使道德风险问题最小化。桑顿（Thornton）在他的文章中，“把最后贷款人的出现归因于：一是部分储备的银行体系；二是中央银行对包括发行金币和英格兰银行券的高能货币基础的一种垄断。他解释了由于实行部分储备的银行体系才产生了商业银行通过货币乘数的作用对货币供给具有多倍放大效应。经济危机中对现金需求增加导致货币乘数缩小，货币存量的收缩对经济产生直接的破坏，这样便产生了对最后贷款人的需要”[9]。沃尔特·巴格霍特（Walter Bagehot，1873）在其著作中论证了政府赋予英格兰银行垄断银行券发行的特权、排他性地拥有政府的收支余额，是导致该银行转化成中央银行的关键，由于具有这些优势，“英格兰银行远远超过它的所有对手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于是，“所有其他银行围绕它运转，并且将它们的（黄金）储备寄存在它那里”。这表明了中央银行作为银行的银行也是与生俱来的、自然的特征。而最为经典的论述，是巴格霍特基于这些职能而提出的“最后贷款人”原则，“无论哪家或哪些银行持有国家的最终储备，都必须在出现恐慌时最慷慨地贷出这些储备”[10]。

默兹（1986）则是从中央银行是否应该向任何一家不具有清偿能力的银行贷款的角度出发，认为“中央银行不应该向不具有清偿能力的银行发挥最后贷款人的作用，而是任它倒闭，如果不这样做，将鼓励金融机构冒更大的险”[11]。而古德哈特（1985，1987）[12]通过分析中央银行可以向不具有清偿能力的银行贷款的理由，认为如要区分商业银行到底是资金流动性问题还是清偿能力的问题是比较难的、大银行破产可能导致大家对整个银行系统失去信心等，提出中央银行可以给不具有清偿力的银行提供帮助。

（二）侧重于货币发行的角度

经济学家薇拉·史密斯（Vera Smith）也论述了中央银行的功能。认为“银行券的垄断发行是中央银行的首要职能和定义性特征。其次是从通货发行的垄断权中引出来的持有银行体系的外部货币储备，和对信贷市场加以控制”。

美国学者劳伦斯·H·怀特把中央银行的职能归结为，“充当银行的银行、垄断货币发行、担当最后贷款人、监管商业银行、执行货币政策”[13]。并指出一个机构可以具有这五个功能中的一个或几个，但不是全部。而只有垄断通货发行和执行货币政策是中央银行的定义性特征。

（三）侧重金融宏观调控角度

陕西财经学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崔建军（2000）[14]认为，中央银行的金融宏观调控职能越来越重要，中央银行的其他职能只能服务于金融宏观调控（政策职能）。并从中央银行的性质，中央银行职能演变的历史和符合我国中央银行金融宏观调控的实践，得出“政策职能是中央银行唯一的职能或者至少是最重要的职能。

之文（2003）[15]在对我国银监会分设以后人民银行的职能将如何调整的研究中指出，中央银行作为金融系统的总指挥部，肩负着维护金融安全稳定的使命，所以中央银行必须转换传统的角度，关注银行、证券、保险业的协调发展，关注金融与改革与发展和系统性金融风险，真正充当宏观管理者的角色。

（四）侧重于监管职能的研究

陈艺云（2004）通过分析银行监管职能从中央银行分离出去的利弊，认为监管职能从中央银行分离出去有助于发挥中央银行的宏观调控职能、改善我管监管的不足和规范商业银行的经营管理，使得监管职能从中央银行分离出去具有必然性[16]。

尹继志（2011）通过研究中央银行宏观审慎监管职能的国际实践认为加强中央银行宏观审慎监管职能对于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维护金融稳定的需要、发挥“最后贷款人”作用和制定货币政策都有重要的作用。还提出应该明确中央银行实现慎监管职能的法律地位，并赋予中央银行开发宏观审慎政策工具和监管系统机构的权力，建立宏观与微观审慎监管的协调机制同时积极参与国际金融监管合作[17]。

（五）不同国家中央银行职能的研究

周师田、杨冬晗（2008）[18]从英格兰银行看中央银行职能的转变，指出英格兰银行是将银行监管与货币政策合并在一起的。而不是中央银行行使货币政策的职能，而监管机构对银行行使监管职能。

崔希廷（2009）[19]在对韩国中央银行现状进行分析时指出韩国中央银行的职能主要是货币政策手段。韩国银行的货币政策手段有两种，一是利用货币政策工具间接地改善国家的总体货币和信贷条件，二是采用对不同类型存款和贷款设置最高利率的直接货币控制工具。

徐明棋（2012）[20]通过分析指出尽管中央银行最后贷款人职能是维护金融体系安全稳定的重要保障，但是欧洲中央银行却没有这一职能，也是欧洲中央银行职能在应对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的软肋，最后提出欧洲央行充当最后贷款人的必要性。

三、从发展的眼光看中央银行职能的演变

（一）电子货币对中央银行职能的影响

随着虚拟货币的产生，对中央银行的职能有了新的要求。劳平（2002）[21]通过研究电子货币产生后对中央银行职能的影响得出，电子货币的流通削弱了中央银行的发行职能，促使中央银行加强对非银行金融机构的监管，同时电子货币将影响货币供应量的可控性、可测性和相关性，使货币政策将更多的选择以利率为主要的中介目标。杨路明、陈鸿燕（2002）[22]认为随着电子货币的发展，中央银行也将面临新的货币时代的到来，中央银行应该积极主动的进行职能的转变，充分发挥中央银行对电子货币的资格认证、流通过程中安全支付标准的审查和监督职能，并且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景玉，唐平（2008）[23]从中央银行的三大职能角度分别研究了网络金融的发展对中央银行职能的影响。首先电子货币数量的扩大和很容易打破国界限制进行流通，都对中央银行作为发行银行的职形成了挑战。其次随着电子货币发行规模的越大，用于结算的余额越多，发行机构不能等值赎回其发行的电子货币或清算资金不足的可能性越大，造成金融风险越大，当风险累积到客户兑现临界点时，央行就要发挥最后贷款人的角色，但是由于央行的资产规模减少，这一职能的能力会减弱。最后电子货币的发行机制使中央银行的铸币税减少，使得中央银行政府的银行职能弱化。

（二）金融危机与全球化对中央银行职能的影响

随着金融危机的频发，越来越多的中央银行已经将维护金融稳定视为自己的法定职能之一。马珂（2004）[24]针对我国中央银行在维护金融稳定职能中存在的问题提出，在金融市场方面应加快改革，通过市场化分散银行业风险，在中央银行业务方面明确在贷款的条件、建立存款保险及投资者补偿制度和市场监督及约束机制。张启阳（2006）[25]在研究金融稳定职能中建议中国人民银行应该明确金融稳定的目标、手段和完善法律法规以加强金融稳定的的制度建设，同时建立金融稳定的协调机制和存款保险机制。

小栗诚治（2004）[26]从信用风险日渐突出的日本金融体系的现状谈起，认为在全球化时代日本银行的主要职能是人们在从事经济活动时不必担心物价变动，谨慎的发挥“最后贷款人”的作用和监督职能以确保金融体系的稳定，同时整顿金融资本市场，推动金融体系向人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四、总结

通过对文献的研究发现，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认识，对于中央银行的职能可以分为“银行的银行、发行的银行、政府的银行”三大职能，也有学者认为中央银行具有多项职能，包括监督职能、政策职能、管理职能、服务职能等。同时学者也从不同的侧重点对中央银行的职能进行研究，如侧重于最后贷款人角度，认为中央银行作为金融机构的最后贷款人，应该向具有流通性问题的金融机构提供贷款，但是默兹认为中央银行应该只向具有清偿能力的银行发挥最后贷款人的作用，对于不具有清偿能力的金融机构而是任它倒闭，如果不这样做，将鼓励金融机构冒更大的险。而古德哈特认为要区分商业银行到底是资金流动性问题还是清偿能力的问题是比较难的，而且大银行破产可能导致大家对整个银行系统的混乱，所以中央银行可以给不具有清偿力的银行提供帮助。这是一个相互矛盾的问题，在今后的研究中应该趋向于中央银行怎样区分资金流动性问题与清偿能力问题，再实施最后贷款人职能。对于强调货币的发行职能的学者认为，垄断货币的发行权是中央银行的首要职能和定义性特征。侧重金融宏观调控职能的学者主要是从中国的实际情况出发，认为随着经济的发展中央银行的宏观调控职能越来越重要。同时随着经济和科技的发展，虚拟货币的出现对中央银行的职能提出了新的要求，不仅如此金融危机与金融的全球化对中央银行传统的职能也形成了挑战，学者在进行研究时都该出的相应的建议，以促进中央银行进一步履行职责。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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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段晓乐（1990-），女，汉族，陕西渭南人，贵州大学在读，研究方向：商业银行经营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