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哑
秋天是一个人的恋歌,我坐在山塬之高处。
接近村庄的背后的高山,像是在靠近神灵居住的地方,每每向上爬近一步,就会更加敬畏快要抵触白云的山巅,黄昏的牧歌,由此显得更加苍茫和寥廓。
马的嘶鸣和着铃铛的清脆,总有一些瑟瑟的西北风掠过黄土高原想将少年的双臂拍打成像鹰一样的翅膀,抛开贫瘠土地里的生长出的荒芜的海拔。
野菊花开了,黄灿灿的一直开在记忆中我牧马的十一
月,好像一开,我就想起了和我一起长大的小黑——这匹马丰盈了我无数个人生的秋季中关于故乡和童年的眷念,我曾把抽噎的声音伴随着爸爸高举抽响的鞭子递进犁铧翻动的苦难里。
我躺在山上,看日子在空中旋转飞逝,用那时还稚嫩的小手触摸大山的脊梁,把一株彬草中拔尖的那颗咬在嘴里,目光追随一片云飘向比遥远更加遥远的远方。
十一月的高原,我不曾等待在若干年后贫瘠的土地上让一支嫣红的玫瑰娉婷绰约?
寂寞是一场雪
寂寞是一场雪。
葳蕤着北方夜里无人知晓的孤独。
阆寂的雪夜。村庄安详静穆的宛如一只白色的蝴蝶,如雪。
翩跹了无数个荏苒的岁月,只因邂逅了一个如同汉子一样的西北高原,就款款的落了。仿佛在今生找到了前世临终时关于来世的誓言中约定的归宿。
月光如雪,雪如月光。思念长了脚,和我,一个行游诗人行走在脚下的一片片月光中,高吭着一支支骊歌,在雪月下,绵绵不绝。
远处山塬上逶迤着的一串串社火通向了隔了沟的那坡的邻村,我也曾试想,你是否会戴一个红色头巾,以一个村姑的打扮悄悄暗随着古老的秧歌,走进一个和雪月一样惨淡的村庄,只因那儿有个穷小伙,叫我。
我走过漂泊的四季,最舍不得抖落浮在身上的一袭雪夜中月光的温柔,总以为月亮是在远方你嘴里呵出的一口气,飘到天上,又浮在我的身上,柔情了我生命的春秋和冬夏。
月光一直在追赶着我在雪地里跋涉的思念,那年冬天因为在巷口的一个吻而停留在你脸颊的羞涩,红晕是否还荡漾着今夜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