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志文
我不是机器人控,但对于《机械战警》,我依然渴望被它征服。可惜,在这场“半人半机”的激烈斗争里,我全程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走出电影院,除了耳边依稀还能响起的一连串子弹出膛的声音外,脑海中一片空白。
《机械战警》的导演何塞·帕迪里亚说过,他要展现的是控制与抗拒控制之间的斗争。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在影片里不遗余力。一个因汽车爆炸而失去全身80%皮肤和生理机能的警察,因为变身机械人而存活了下来。这并不是他的选择,墨菲甚至一度选择死去,但最终还是被亲情所打动。这是第一重争斗,来自墨菲和自己的争斗。紧接着,在墨菲逐渐适应了自己的设定后,他开始履行警察的职责。但在究竟是人在执法还是机器在执法,困扰着墨菲,也困扰着所有对机械战警持中立甚至是反对态度的人。让机器占上风,可以保证每一次执法都准确无误,不会让行动受情感的影响。若是让情感占上风,虽然在反应力和执行力上会有所降低,但毕竟更好沟通,对老百姓来说,无论是看着,还是用着都更安心。这是第二重争斗,理智与情感的争斗。这两重争斗,说白了,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争斗。谁都有可能成为墨菲,逃不过被情感左右。就这一点而言,我们都是另一种“半人半机”的存在,没有办法像墨菲这样潇洒。
扯得有些远,我们说回电影。双重争斗集中在“机械战警”墨菲的身上,导演塑造出一个个性格空前复杂的个体,相比一味展现酣畅淋漓的动作戏,何塞·帕迪里亚选择在人性的问题上更深入一步。这也是他区别于其他导演的地方,至少和《机械战警》的鼻祖—保罗·范霍文截然不同。他们是两个路子的导演,保罗·范霍文更注重的是这个钢铁警察的“怪物性”,也就是“人不人,机不机”。而何塞·帕迪里亚更突出的是机械战警在自我认定和争斗上的反复,也就是之前所说的“半人半机”。虽然墨菲只剩下脑子和心脏在那里瘆人的活动,但他的人性依旧被无限放大。让人类的欲望PK诡异的科学技术,这应当是条不错的路子,但是或许是在争斗里陷得太深,何塞·帕迪里亚自己也显得有些纠结和挣扎。
首先,《机械战警》的特色缺失了不少,最显著的就是应该是重头的动作戏被简化到“机器人开枪”和为数不多的摩托车骑行。影片中大部分枪战,导演都很“聪明”地采用了第一人称视角射击的画面,这种感觉很有玩CS的意味,游戏感很强,但场面实在太过单调。每逢动作戏,永远是震耳欲聋的子弹声。此外,机械战警的战力似乎也有点弱,以至于最后复仇的高潮戏看得人一点都不过瘾。更重要的是,明明有两把足够“抢戏”的枪“泰瑟”和“M2”在手,导演竟然忘记拿来好好做做文章,甚至连机械战警标志性拔枪和收枪的动作都省了,实在有点忽略拥趸们的感受。好歹也是翻拍经典,该有的还是要有。
何塞·帕迪里亚说过,“如果我可以用一年去拍一部电影,那我会去这样做的。但我现在不确定可以这样做,因为我没拍过大预算的影片。只要你给我预算,不管是多还是少,我都会尽力把这些钱在银幕上呈现出来。”我相信,帕迪里亚把每一分钱都花在了银幕上,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就是一部成功的作品。有了钱,对有些导演来说也未必是好事。但,就像“机械战警”一样,人,到底还是人,不可能是毫无情感的机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部好电影能够单靠机器就生产出来,这也是电影之所以充满魅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