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图形构成教学初探

张辉

摘要：在当下的视觉传达设计中，汉字语言符号的功能在发生转变，承担的角色也越来越重要。汉字除了：具有语言符号的功能之外还具有很强的图形符号和信息的传达功能。我们在视觉传达教育中一般只注重汉字字体的教学，对汉字从图形形态和构成手法上的教学还是个空白。因此，在视觉传达教学体系中加入汉字图形构成的教学内容就变得迫切，这也成为视觉传达领域的—项重要的课题。

关键词：汉字 图形 构成 教学

一、汉字图形构成概述

通过研究当下的国际视觉传达设计的发展，我们会发现国外优秀的设计师对于本国的文字图形的研究和运用愈发的重视，文字图形构成的运用在设计中所站的比重和分量越来越大，有的甚至是起到了核心的作用。在国外众多的优秀视觉设计中不乏以文字图形为主要设计元素的作品，文字图形构成的研究和应用更是代表了一种流行趋势和时尚潮流。因此，我们从事视觉传达设计教育的人来讲，对于汉字视觉传达设计教学不同途径的发掘、探索就成为一项艰巨的任务和义不容辞的责任。

在探讨汉字图形构成教学之前，我们首先要将汉字图形和字体设计二者的关系界定清楚。汉字图形的教学和字体设计之间虽有相似，但从出发点及教学目标是有很大的不同。汉字图形不是印刷字体，它不是为书籍排版和人们进行大量阅读来使用的，它是被视为图形符号来设计和要求的，是通过图形的语言和表现方式，从视觉上唤醒观众的情绪、联想和关注，从而进行信息的视觉传达。与字体设计要求识读性、整齐统一、简洁规范不同，汉字图形构成是利用汉字的基本笔画通过添加、变形、取舍、连结、组合、重构等多种图形构成设计手法形成的图形形态，它强调汉字的象征寓意和图形美感，使之即有汉字的间架结构和笔画，又强调图形的形式感和表现力。所以，汉字图形构成的教学和我们所熟知的字体设计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笔者对汉字图形构成的教学思路主要是按照现代图形学、构成学具有代表性的设计方法和表现形式，以汉字作为图形构成设计的基本元素，从不同的角度对其进行图形设计，追求视觉形态效果的最大化。通过这种教学方法，使学生重视汉字在视觉传达设计中的作用，加深对汉字的认识，为汉字在视觉传达设计中的运用开辟更广阔的空间。

二、汉字图形构成教学方法

对于汉字图形构成的教学，笔者主要融合了图形设计、构成设计以及当代艺术门类的理论和实践，对学生设置了具有不同针对性的课程单元，来训练和提高学生汉字图形构成的设计能力。这些教学课程单元主要包括以下六项：

1.汉字图形的解构重构

在汉字图形构成中用解构的手法，可以使用分解形的同一元素重复构形，创造出节奏和韵律，协调统一的效果；用分解形的不同元素对比组合，图形具有跳跃的动感；用分解形的不同元素自由组合的图形，具有强烈的构成感，并能表达多种含义，如图1。—方面，解构出来的汉字图形所获得的元素多趋于细节化，引出的设计和表达形式多具有具体化和具象性；另—方面，解构所获得的元素又是更为简洁和最能体现事物本质部分的形象，它们的构成效果也必然会是极富整体感而非残缺不全的。汉字图形解构的过程也是通过联想方式展开的，它借助于被解构的形态产生暗示，使学生能在分解形中窥见整体，在含蓄中体味图形的意义。汉字图形构成中的解构关系，强调元素的综合、协调、构图和把潜在的根本不同的各部分组合在一起的视觉形象创造。汉字图形解构的语言是非理性的表现，它强调对汉字形态、结构的分析，抓住一个或若干元素作极致的发挥。这就要求我们在教学中鼓励学生大胆对汉字进行分解，做图形化的创造设计。

漢字图形构成的重构关系是一种超常的、新颖的视觉语言，能给人深刻有力的心理感应。但我们在教学中要注意，不能将汉字图形中的重构关系错误地理解为随意堆砌。要在教学中强调重构的创造性思维，就是要求学生从分散的、外表毫无联系的事物间找到内在的关联，通过表现形式将它们连接在一起，化多为一地整体系统化组合。当我们将各种汉字要素展开并重构时，会产生许多我们构想过程中难以预料和判断的新的图形要素，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在汉字图形重构关系中，将人们观念中的一些不可能或不应该遭到断裂和破坏的物象，有意识地使之断裂和破坏，从秩序到无秩序或再过渡到秩序，这个过程中会构成新的汉字图形，同时也打破了正常的心理和经验，显现出强烈的视觉形态。在对汉字图形用重构关系构形时，我们也要抓住汉字的结构特征，“对形状的知觉，就是对事物一般结构特征的捕捉”，以保持其基本的认读性。在多数情况下都要对一些被破坏的汉字形状加以简化、归纳和限制，使汉字形态在某种程度上具有一定意义上的完整性。

2.汉字图形的异构同构

汉字图形构成教学中的同构关系是考虑能否通过字形、字义、笔画等元素的同构在视觉形态上给人以美的享受，能否起到将汉字图形构成中的众多元素和谐、完美地融入到同构的图形当中。汉字图形的同构关系，体现“重整体”的概念，在教学中强调和谐美，要求构成体自然而又合理，体现相互统一的观念，合理地解决字与字、形与形、笔画与笔画之间的对立、矛盾，使之协调、统一。同时我们还要强调图形“创造”的观念不在于追求现实上的真实，更注重其在视觉意义上的艺术性和合理性，如图2。

汉字图形构成的异构也就是特异现象，是指在通常规律或较秩序化的图形中的某一局部加入某种异变元素，使图形产生反规律性或反秩序性的特异变化，这时整个形态呈现的就不再是规律性或秩序性的图形形象。这就要求学生在创作中在保证组成汉字的基本单元的大小、形状、位置、方向、色彩秩序性的情况下，使某一基本单元形象或部分的基本单元形象，如笔画、偏旁，故意偏离这种秩序，甚至使其形成强烈反差而产生焦点作用。这种图形的异构关系是将彼此间不同质的元素经组合优化重新构成，而产生的新的图形。

3.汉字图形构成的打散组合与穿插

我们在对汉字图形构成教学时还可以运用打散组合的构成方式来进行图形的设计。首先我们可以以单个汉字或汉字的组合作为一个完整的有机形，然后按照它们的构成和结构特点进行打散，再将打散了的单元重新进行组合；其次，我们还可以将汉字的笔画进行打散组合，由此可以产生出我们意想不到的图形和特殊的画面效果。汉字图形构成的穿插是指汉字按照字形和笔画的疏密、虚实、高矮、上下、左右、宽窄等元素，运用夸张和变形对汉字进行艺术的组合和拼接的处理方法。在汉字图形运用高低穿插的方法时，我们可以按照倾斜、横向和纵向的空间序列来安排汉字的组合，通过不同的组合方向来寻找最佳的图形构成效果。我们还可以在教学中对单个或多个汉字图形同时运用多种方向的穿插，方向的多元化会使得汉字图形构成变化更加丰富。

5.汉字图形构成的图底与添加缺省

在汉字图形构成中图与底是密不可分的关系，有时是反转的关系，有时是图与底十分相似，造成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视幻效果，这也就是构成中的图底的翻转现象。我们在汉字图形构成教学中对学生进行正负形、图与底的相互转换，黑白明暗的虚实变化等训练，可以获得会使人产生扑朔迷离的视觉错觉和感受，从而争强汉字图形构成的视觉表现力。

汉字图形构成的添加就是在汉字形态的基础上加入其他的符号或者造型元素，它们可以是图形、符号、图像、图案等，通过对形态的艺术加工使这些元素和汉字融入在一起并且形成一个崭新的文字图形。在漢字图形构成中可用于添加的图形元素很多，只要设计者觉得它们之间有关联性，几乎任何一种视觉元素都可以添加到汉字图形中来。在汉字图形构成教学中，利用缺省的手法可以达到以少胜多、以一当十的功效，并可引发学生进行无限的思考。汉字形态虽然没有全部显现出来，但是仍可判知它的整体，更由于一部分形态的省略，观者要凭借自己的想象去把形态欠缺的部分做种种的补充，这反而更显得富有趣味。由此我们可以充分体会到汉字减缺图形的魅力。减缺图形构成的练习可以锻炼我们对汉字图形的概况能力，即把握汉字图形构成的主要特征的能力和基本方法。

6.汉字图形的散集增殖与涂鸦

在汉字图形构成的教学中，我们可以运用散集手法把具有不同元素的汉字、字体、笔画以及于此相关的图形、符号元素散集在一起，通过主次、大小、方向、黑白、疏密的调整，创造出既有构成感，形式又轻松，同时还具有松散外形效果的汉字图形。不过在运用这种方法进行教学时我们也要特别注意图形、符号之间的关联性，做到有主从之分，图形和画面要形成一个或者多个视觉焦点来吸引人的视线和注意力。增殖是构成和图形设计中的主要表现手法之一，它是依靠视觉元素在数量上的重复和增加，以及元素之间通过相切、透叠、融合、合并等手法形成一个新的整体，产生一个新的形象。这种手法适用于较小的、单一物形元素转变成面积较大的视觉图形。需要强调说明的是增殖后的图形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它结构紧凑、严密，不像散集图形那样结构松散。用增殖设计汉字图形时物形的元素的组合重复要非常讲究图与底、虚与实的空间关系，要善于发现在增殖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巧合图形及特殊效果，并加以完善和利用。

另外，在汉字图形构成教学中我们还可以借鉴涂鸦的表现设计手法。涂鸦艺术的表现手法、材料、工具、多变的表现形式以及设计观念对汉字图形构成的教学都有很大的启示作用。在教学中我们可以大胆地运用涂鸦的设计观念和表现方法对汉字图形进行设计的尝试。如在字形上借鉴涂鸦的风格，打破汉字传统的方正字形和排列方式，注重字形的组合、穿插和变形，在书写和笔画上可以采取更加自由、随意的方式尽情涂抹，就像涂鸦族（writers）在墙壁、地铁、汽车上所表现的效果。我们也可以将这种反叛、即兴的情绪融入到汉字图形构成的教学中，这种设计手法表现出的汉字图形时尚前卫，具有很强的现代感。

三、结语

通过对汉字图形构成教学的研究和实践，我们不难发现它在未来的发展应用前景是广阔的，它的适用范围除了视觉传达设计领域，还涵盖了建筑、环境、产品、影视、多媒体等众多领域。结合国外英文的发展趋势及现状我们可以预言，在今后的视觉设计发展中汉字图形构成的设计、教学和研究将会是一种趋势，一股潮流，它将在国内乃至国际设计界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

汉字虽然是一种文字语言，但它的造型和构成却是一门独特的视觉造型艺术，它在几千年的发展延续中，凝聚了华夏民族无尽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对汉字图形构成的教学研究是我们从事艺术设计教育者的使命，对汉字的研究我们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