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短短
匍行在荒野的诗人是今夜梦的引子
时光伫立在疏影横斜的井旁,妇女,修鞋匠,诗人,他們无一不到这里汲水。
他们把身体活成一棵树,一汪水,一撮泥土。夜空饿着星辰,眼眶愈加凹陷。
他们等待着汲水,等待着老去,等待着接受死亡的最后一击。
妇女要生孩子,做饭洗衣。修鞋匠要修鞋,拉二胡。
江南的烟雨,西北的风沙。他们嘲笑着境遇和年岁,愈加恣肆的疯长。
这个世界哪还有诗人的,诗人匍匐着前进。一边收集着生活,一边用风沙填饱肚子。
好不容易遇见这口井,他在井边坐了下来。掏出几寸月光披在身上,好好梦一场。
小镇姑娘
回到村镇的第一夜,她听见蛙鼓,在梯田里,叫的欢畅。
此时,城市的汽车喇叭,霓虹闪烁,离她只是一个心思抖动的距离。
小镇姑娘饮着山泉水长大,皮肤白皙。褐色的眸子,并不能将俗世洞穿。
但却,足够把清澈与坦诚赠与他人。
小镇姑娘的鲜美并不能采摘,娇艳也含藏在羞涩之中。
小镇姑娘卸下精致的妆容,眉眼抹上淳朴,旧年的衣物,全都为春天穿上。
歌唱着蛙鼓和鸟鸣,如一树映山红,在荆棘之上,含苞待放。
这一夜,小镇姑娘把自己安心的交给村庄和犬吠,进入乡关之梦。
卑 微
我厌倦你的细碎,从进入生活伊始。
我看不惯你用麻木啃噬时光,把笑脸供奉给别人。
你脚下的尘土,也从未走向我。
当我看见你时,便开始把头转向别处。这样,我便不会被你的无奈沾染。
我无法形容,有多迫不及待,多想和你保持距离。
离开你的身边,我便有了真实的自己。
而你拥有的,我所厌倦的东西。我恨它们,却又热烈的爱着。
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像你一样,向生活低下头颅,袒露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