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触过吸毒的人吗

2014-04-24 01:25:12本刊编辑部
当代工人(A版) 2014年18期
关键词:小暖干爹老婆

你接触过吸毒的人吗

Have You Come Across Drugger

【主持人】近期,娱乐明星吸毒的新闻屡现媒体,轰动效应让“吸毒”一词吸纳了空前多的目光。吸毒之害,人人共识;毒品之魔,可不管你是名人还是普通人。听听几位的讲述,不知可否震惊?这条路上,竟是啥人都有啊!

【被采访者言论不代表本刊主持人观点】

圣诞快乐

小林28岁

公司职员

【诉说】2013年4月,我刚刚结束3年恋情,心情跌到谷底。在一次总公司联欢会上,我认识了老甘。他个儿不高,相貌一般,但擅幽默,爱自嘲,很有吸引力。他对我也有很特别的感觉,时不时不露痕迹地夸我两句,要不就深情地看我一眼,让我很得意、很自信。

他是总公司的设计师,跟我工作的部门有一定的业务联系,于是,我俩半公半私地来往起来,渐渐变得极为亲密。他有家室,看上去是个好父亲和好老公,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相互欣赏和亲密互动。

2013年圣诞节那天,天特别冷,晚上8点多了,我还在办公室,说是加班,其实是不想回家。租住的小屋暖气供应极差,还不足18度,单位虽然没床没电视,但有暖洋洋的空间。一想到门外是零下28度,自己的家是十五六度,我就不自觉地赖在办公椅里了。

外面的世界一派喜气祥和,我却孤独一人,身心俱冷。突然,手机响了。一接,竟是老甘,他先说圣诞快乐,然后说在大门外等你呢,快下来。我腾地跳到窗前,向外一望,大门口果然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我急三火四地跑出去,一头扎到他的车里。

车里热气扑面,还带着丝丝高档香水的芬芳。老甘洒脱地控制着方向盘,说要带我去喝茶。车子七拐八拐,好像离茶楼酒肆越来越远。足足半小时,在一个老旧小区停下,他嘿嘿坏笑着说:“茶馆在4楼,我的一处老房子。怎么样,敢去坐坐吗?”

明白了,他这是带我在私密空间聊天啊。好吗?我犹豫一下,但一想到自己那个凉丝丝的小窝,我还是抖擞精神,说了句“有什么不敢的,你又不是豺狼。”

这是一处40来平的一室一厅,装修得很别致,特别干净。茶几上摆着茶具,暖气虽不太好,但沙发边有一个小吹风机,暖风阵阵,很是舒服。他脱去外套,穿上居家便装,目光炯炯,精气神十足。他很懂茶道,沏的是上等红茶,还端来两碟自制的小点心。我完全松弛下来,跟他聊得很嗨。

可聊着聊着,他的眼神突然迷离起来,不停地打哈欠。我一看表,零点了,刚想说几句圣诞快乐之类的话,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去了厨房。透过玻璃隔断,我看见他熟练地打开一个纸包,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我忙问啥东西,这么神秘,让我也尝尝呗。

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像踩到了电门,把小纸包往兜里一塞,友善的目光瞬间变得很狰狞,幽幽说了句“不该问的别问”。

我很不高兴,但也没多想,以为是药,他可能有病,到了服药时间,不想让我知道罢了。于是,我知趣地说:“那好吧,太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他没挽留,目光更加迷离,倒头就能睡去的样子,没说开车送我,勉强打电话叫了辆出租车,自己连门都没出,我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到小屋我无法入睡,想想跟老甘的交往,算什么呀,情人不情人,朋友不朋友的。现在又发现他有病,可能还是不轻的病,甚无趣,散了得了。

第二天刚睁眼,老甘就“微”我了,说旧病犯了,慢待了你,晚上请你吃饭,以酒谢罪。我没回应,当即把他拉黑了,他竟然没有一点纠缠,我俩从此成为路人。公司全员大会上见过他,隔得远远的,毫无互动。

爆炸性消息出现在一个月前,那天一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同事们交头接耳,表情怪怪的。我一问,老天,老甘出事了,在购买白粉时被抓,现在在看守所呢。我猛地想起圣诞节的那一幕,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当时的毒瘾来了,那个小纸包里,是毒品啊。吸毒者的社会形象都是骨瘦如柴,不成人样的,但老甘不是,他的生活看上去那么好,在公司里,业务上也是独树一帜。跟他亲密交往了大半年,也没觉他有不健康的情绪。唉,这就是命吧,我跟一个吸毒者有过交往。想想那晚,他还算有底线,没让我也尝尝,后来也没纠缠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扎在生活里的针

何先生40岁

打工者

【诉说】15年前,我老婆生女儿时得了怪病,总肚子疼,干活用力不对了,大声咳一下了,过夫妻生活了,说疼疼就来,还特别剧烈。开始时,我以为她夸大了,想逃避干活和性生活。可看着她满床打滚、浑身是汗,我觉得不是装的。她说那种疼得像一根针生生扎进肉里,到县医院B超过,没发现异常;神经科也看过,也没明确说法,就是观察,太疼了就吃药。

老婆吃过各种止疼药,还自己琢磨出一个办法,就是先喝二三两二锅头,然后再吃几粒安定片。头一次试时,酒一进肚人就睡着了,可两小时后醒来,只能平躺着,一翻身肚子就钻心地疼。酒精的副作用也来了,烧心、头疼,浑身不自在,整个人要死了似的。我责骂她,她眼泪一下涌出来,说这样活着生不如死,现在我怎么能死就怎么来。我烦透了,也受够了,丢下一句“要死就死在外面”,就去另一个屋睡觉了。老婆她顺手拿到安定药瓶,里面就剩10粒,她借着酒劲一口吞下去。

老婆是想死,但没想到,10粒安定跟酒精一掺和,把整个大脑皮质都抑制了,她安静下来,稳稳地睡了。当然,这都是后来医生跟我讲的,醒后老婆精神不错,心情也开朗了,日子继续过下去。这种办法医生说是慢性自杀,但这是后话了。不出一个月,效果全没,疼得比以前更厉害了,酒精给身体的伤害也显出来,只好收手,老婆陷入新一轮的恶性循环。

2010年3月,父亲直肠癌晚期,住进省城大医院,医生给开了杜冷丁。看到父亲剧痛后睡了,老婆眼睛一亮,那眼神像闪寒光,我的心嗖嗖发冷。吸毒的人见到白粉,赌博的人见到钱,不都是这种眼神吗?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由着她用父亲的名开杜冷丁,然后跑到小诊所挂滴流。这玩意挺管用,一直撑着老婆,帮我把父亲照顾到最后一口气。

到底是大医院的大夫,一次,护士长一听老婆的情况,说好好到门诊看一下吧,做三维彩超,看得特别清楚。没几天父亲就过世了,我们一忙活就是两个多月,忘了护士长说的。靠着父亲留下的一箱杜冷丁,图便宜,有的都过期了,老婆打上了瘾,不疼也用,用了整个人像起死回生。这样的生活维持了近一年,杜冷丁用完了,她要花高价买,我这时才想起护士长的话,决定带着老婆到那家医院“超”一下。

提前10天预约,第十一天做上了。到底是三甲大医院,几下就发现老婆子宫壁上有一个小针样的东西,因时间太久,已深深嵌到肉里。老婆马上在门诊做了手术,真相大白。原来,15年前,老婆生女儿时剖腹产,粗心大夫把一段医用针落在子宫里。

这是医疗事故啊!当老婆做完手术把那段针取出时,我们一家三口抱头痛哭。我心像刀割一样地疼,一根针嵌在老婆子宫里,扎了她15年,她承受的疼……我还不理解,不相信,骂她,挖苦她,冷落她,把她推到自杀那一步,我是个什么东西啊,我跪在她面前,狠抽自己的嘴巴。

打官司,索赔,这些都是必须的。但是,老婆已经成为杜冷丁依赖者,一个地地道道的瘾君子。戒瘾过程比15年的挣扎要难得多,医生说,长期的异常疼痛让老婆对止疼药物有了巨大的心理依赖,杜冷丁对中枢神经的抑制作用,不是一两天能消除的。但我们一家三口都有信心,15年的疼痛让我们对生活失去希望,现在抗拒杜冷丁,是在重新希望中进行的。老婆得到全家族人的理解、愧疚和尊重,她自己也说一定能战胜毒瘾,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哪。

干爹坑我

苏女士35岁

记者

【诉说】吸毒的人90%是遇人不淑。我在女子自强学校采访过一个吸毒者,她进来不是因为吸毒而是卖淫,吸毒女百分百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个吸毒女就叫她小暖吧。小暖才22岁,看上去很单纯,非常清秀,目光里没有风尘痕迹。看人时眼圈总是发红,眸子湿湿的,楚楚动人。

跟万千打工妹的进城经历差不多,19岁那年来到省城打工,饭店端过盘子,美容院当过迎宾员,后来学了点推拿按摩的指法,就在养生会馆当起“中医推拿师”。这词得打上引号,原因你懂的。小猫一样的眼神,温顺的态度,还算娴熟的技法,让男客人们对小暖很生怜惜之情。有个男人,后来成为小暖的干爹,从常光顾到把她带走,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干爹意味着什么,郭美美小姐已经告诉世人了。小暖成为干爹B宅的金丝鸟,跟着这个中年男人也算开了眼界,好吃好喝好穿好玩,用她的话讲,就是一年顶上一辈子。干爹是干什么的,她不清楚,只是知道他妻子是个很厉害的商人,有两个情人,还是当大官的,夫妻俩为了两个孩子,才维持着婚姻。干爹有小暖,这女人是知道的。但她从没出现过,小暖一直觉得很安全。

干爹早就吸食大麻,小暖开始时不知道是啥把戏,只知干爹事后精神大振,会带着她四处快活逍遥。但精神说萎就萎,倒到床上就支使小暖拿东西。这东西,就是大麻。守在这种人身边,能不湿自己吗?小暖先是尝试,好奇心驱使,况且干爹一再说,这东西不是毒品,跟烟差不多,在国外很多国家都合法,美国总统年轻时都吸云云,小暖就这样迈出了第一步。用上确实舒服,精气神足,跟干爹更加快活生活。一来二去的,两人成了搭档,谁都离不开那玩意儿,花钱如流水。

命运的转折点出现在2012年春节前,干爹因心肌梗塞进医院抢救,他妻子出现了,前呼后拥了五六个人,正眼都没看小暖,还是这些人中的一位把小暖拉到一边,低声说:“离开这男人吧,他人废了,游戏也结束了。王总(干爹的妻子)为了孩子不能不管。这是5万元钱,你拿着,回老家做点小生意吧。”说完,递上一张银行卡,没设密,卡上是小暖的名。

干爹就这样消失了,小暖拿着这笔钱回到老家,但毒瘾让她不可能坐守家中,帮父母耕种收割了。她再次来到省城,很容易就找到干爹经常出没的圈子,靠卖淫维持吸毒,其中的故事跟我们的常规想象大同小异。

小暖的讲述平平淡淡,吸毒、卖淫对她来说,好像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她最后一句话是“干爹把我坑了”,眼睛更加红肿。她走后,管教人员跟我说,这孩子完了,她被抓时用的可不是大麻了。跟干爹一起用的是大麻,价钱很贵,后来她根本用不起,就用价格便宜的冰毒。冰毒也买不起了,就跟几个男性人渣直接注射海洛因。又吸毒又卖淫,她根本越不过这两大需求障碍,一朝吸毒,终身为奴。况且,她跟干爹染了一身公主病,不可能回到平常的农家生活中。等她从这里出去后,复吸的可能性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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