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人力资本溢出效应两区域模型在湖南的应用

李小芳

（湖南女子学院 经济管理系，长沙 410004）

城乡人力资本溢出效应两区域模型在湖南的应用

李小芳

（湖南女子学院 经济管理系，长沙 410004）

农村人力资本的大量流失严重制约农村经济的发展，诸多研究表明城乡差距的扩大与城乡人力资本溢出效应是息息相关的。以卢卡斯模型与新古典增长模型为基础，创建了人力资本溢出效应两区域模型，并利用该模型分析了湖南人力资本溢出效应在城市只进行城市内部的内溢性，而在农村很大部分表现为从农村到城市的外溢性。

人力资本；溢出效应；内溢性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的快速和非均衡发展，我国各地区之间的经济发展水平差距逐渐受到人们重视，区域差距、城乡差距、东西差距、贫富差距是愈演愈烈，成为国内外学者研究的热点。其中城乡差距与贫富差距是经济发展差异的典型表现,也是世界各国客观存在的一种经济、社会、文化现象。城乡差距，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而且是一个社会问题、城乡差距过大不仅与社会主义的本质相违背，还威胁到社会的和谐、可持续发展。一直以来湖南城乡二元经济结构非常明显，城乡差距不断扩大，城乡差距主要体现在城乡居民收入水平差距和城乡居民消费差异。受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的影响，农村劳动力不断地向城市转移，劳动力转移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农民的收入，改善了他们生活条件。按照经典的经济学理论，劳动力流动是缩小城乡差距的一种重要机制，但从现实的情况来看，随着湖南农村劳动力不断向城市转移，湖南省城乡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不断扩大。2000年湖南城乡居民收入差为4 022元，到2007年收入差变为8 039元，2012年则增加到13 879元，城乡居民收入差绝对值是迅速增加。另外，从城乡居民消费差距考察也可发现湖南城乡差距是不断扩大。2005年，湖南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年人均消费支出分别为7 505元、2 756元，人均消费支出城镇居民比农村居民高4 749元；2012年，湖南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年人均消费支出分别为14 609元、5 870元，人均消费支出城镇居民比农村居民高8 739元，这一绝对差额位居中部地区第一位；城镇居民的消费支出相当于农村居民的2.48倍。对此现象我们只能用城乡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来解释，在我国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具有单向性，农村人力资本大量外溢到城市，城市人力资本主要发生内溢，从而促进了城市的发展，客观上又拉大城乡之间的差距。

1 人力资本溢出效应研究综述

所谓“溢出效应”，是指一个组织在进行某项活动时，不仅会产生活动所预期的效果，而且会对组织之外的人或社会产生的影响。简而言之，就是某项活动要有外部收益，而且是活动的主体得不到的收益。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随着罗默和卢卡斯为代表的“新增长理论”的出现，“劳动力”的定义扩大为人力资本投资，即人力不仅包括绝对的劳动力数量和该国所处的平均技术水平，而且还包括劳动力的教育水平、生产技能训练和相互协作能力的培养等等，这些统称为“人力资本”。经济增长的根本动力在于人力资本的不断增长，人力资本投资收益具有溢出效应。阿罗最早用外部性解释了溢出效应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他认为新投资具有溢出效应，不仅进行投资的厂商可以通过积累生产经验提高生产率，其他厂商也可以通过学习提高生产率。罗默在《收益递增与长期增长》一文中提出知识驱动模型，该模型将知识的外部性所导致的收益递增作为经济长期持续增长的根源。其后，卢卡斯提出了两个著名的内生增长模型，指出人力资本投资所产生的收益没有全部被投资者获得，投资具有正的溢出效应，由于存在人力资本的外部性，经济中最优产出增长率高于均衡增长率。

国内学者对人力资本溢出效应研究虽起步较晚，但研究成果比较丰富，许多学者探讨了人力资本溢出效应对城乡经济和城乡差距的影响。侯风云、张凤兵以内生增长理论中的两部门模型为基础，提出了一个人力资本溢出效应城乡两区域模型，指出农村人力资本溢出效应主要不表现为内溢效应，而是表现为农村区域的外溢效应,城市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则主要不表现为外溢效应,而是表现为内溢效应。霍丽、惠宁将人力资本流动纳入内生增长理论中，论证了城乡人力的资本溢出效应，认为城市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主要是内溢，农村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主要是外溢，使人力资本大量流向城市，对城市经济发展起推动作用，城乡两个区域人力资本的不同效应，使城乡差距不断扩大。陈美兰认为由于城市偏向的制度安排，农村人力资本对城市表现出强烈的外溢性，而城市人力资本主要表现为内溢，人力资本溢出效应是扩大城乡差距的主要因素之一。朱长存、马敬芝进一步研究了人力资本外溢的具体影响，认为超过四成的城乡收入差距是由这一因素造成的，政府要采取措施减少农村劳动力转移过程中的人力资本的外溢性问题。张华瑛对重庆农村人力资本投资与外溢进行研究，提出了统筹城乡发展的建议。本文研究将以上述理论为基础，试图建立城乡人力资本溢出效应两区域模型，以该理论模型为基础，从实证的角度考察湖南城乡人力资本溢出效应具体表现，分析农村人力资本外溢对湖南城乡差距的影响。

2 人力资本溢出效应两区域模型的建立

卢卡斯是最早提出了人力资本的外部效应，他在宇泽模型的基础上建立了人力资本溢出的经济增长模型。该模型由两个子模型构成：一个是强调通过“干中学”获得人力资本积累的模型，称之为阿罗(1962)人力资本溢出效应模型；另一个是强调通过学校正规教育获得人力资本积累的模型，称之为舒尔茨人力资本溢出效应模型。在卢卡斯（1988）著名的内生增长模型中，定义了一个包括人力资本贡献的生产函数：

其中Y是总产出，K是物质资本存量，u是劳动者的工作时间比例，h是以教育水平衡量的劳动力平均质量，L是劳动力数量，uhL定义为人力资本，反映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A是常数项，表示初始的技术水平。该生产函数具有资本K和人力资本uhL收益不变的特征，但当人力资本具有正的溢出效应时，该函数呈规模收益递增特征。与卢卡斯模型不同的是：我们不是以两部门分析为基础，而是以两区域为基础，考察不同区域人力资本的内溢性和外溢性及其对不同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假设我国存在两个区域即城市与农村，两个区域都有人力资本生产部门和物质产品生产部门，人力资本生产部门的生产函数为:

上式中,Yh代表人力资本生产部门的产量，即新增人力资本存量；Kh、Lh分别代表人力资本生产部门的资本存量和劳动投入量。

物质产品生产部门的生产函数为:

上式中,Zn代表物质产品生产部门的产量，Yh代表新增人力资本存量，Kn、Ln分别代表物质产品生产部门的资本存量和劳动投入量。

因为存在两个区域城市与农村，所以设城市的人力资本生产部门的生产函数为:

上式中,Y1h代表城市人力资本生产部门的产量，即城市新增人力资本存量；K1h、L1h分别代表城市人力资源部门的资本存量和劳动投入量。同期城市真实的人力资本为。

农村的人力资本生产部门的生产函数为:

上式中,Y2h代表农村人力资本生产部门的产量，即农村新增人力资本存量；K2h、L2h分别代表农村人力资源部门的资本存量和劳动投入量。同期农村真实的人力资本为。

城市物质产品生产部门的生产函数为:

上式中,Z1n代表城市物质产品生产部门的产量，Y1h代表城市新增人力资本存量，K1n、L1n分别代表城市物质产品生产部门的资本存量和劳动投入量。同期城市真实的人力资本为。

农村物质产品生产部门的生产函数为:

上式中,Z2n代表农村物质产品生产部门的产量，Y2h代表农村新增人力资本存量，K2n、L2n分别代表农村物质产品生产部门的资本存量和劳动投入量。同期城市真实的人力资本为。

由于是两区域、两部门的国民经济模型，所以有以下等式成立:

如果以城市与农村两个区域都只有人力资本的内溢性，没有人力资本的外溢性，即人力资本只在本区域内发生作用为前提，这时有：

事实上城市与农村两个区域之间是不可能没有人才与劳动力流动的，特别是现在农村大量的剩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以及出自农村的许多大学生毕业以后就留在城市一去不返的同时，农村这个区域的人力资本只有内溢性更是不可能的。这时很显然就有：

3 湖南农村人力资本溢出效应主要表现为向城市外溢

随着经济的发展，我国户籍制度改革逐渐深化，对外开放程度不断加大，人力资本在城市与农村之间的流动日益受到人们的关注。人力资本的自由流动可以提高资源的配置和利用效率，但由于我国严重的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和城乡差距导致了城市与农村人力资本的不平衡溢出，城市人力资本形成后，其作用的发挥大多是在城市内部，即体现在对城市经济社会文化事业发展的促进上，农村人力资本投资（包括个人和政府）及所形成的人力资本存量的溢出效应，则更多地表现为强烈的对城市的外溢效应。

3.1 农村人力资本外溢现象明显

受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城乡差距的影响，农村人力资本不断流失，大量地向城市非农产业转移。据湖南省经济调查队统计全省双牌、安化、沅江、嘉禾、株洲、新晃六个县（市）中的71个村共有农业人口115 647人，农村实用人才仅有1 449人，仅占总人口的1.26%。1 449名农村实用人才中，24岁以下的6人，25～34岁的170人，35～44岁的551人，45～54岁的529人，55岁以上的177人，分别占实用人才总量的1.5%、11.7%、38.1%、36.5%、12.2%。实用人才中，未上个学的1人，小学文化程度的104人，初中文化程度的923人，高中或中专的362人，大专文化程度的52人，大学及以上学历的仅7人，分别占比0.1%、7.2%、63.7%、24.9%、3.6%、0.5%。由此可见，湖南农村中的青壮年、农村中的高素质人才绝大部分都转移到城市就业去了，导致农村实用人才的总量严重偏少，文化程度偏低，结构不合理，现存的实用人才以中老年为主，队伍老龄化，中青年人才短缺，不利于农村实用人才素质的提高，这种情况远远不能满足新农村的建设，严重影响农村经济的发展。

3.2 农村外溢人力资本知识水平和文化素质不断提高

由于我国正处于工业化中期，产业结构升级步伐较快，工厂需要更多地使用专门技能工人，因此受教育水平较高的青壮年劳动力更容易满足城市用人单位的需求，找到更合适的就业岗位。据有关资料统计，湖南省农村外出就业劳动力的文化素质呈现“纺锤”形状，即中间大，两头小，具有初中文化程度的人数最多。近年来，这一状况在改善，外出劳动力文化素质在持续提升，2009年末，外出就业劳动力中高中及大中专文化程度的人数占劳动力外出总人数的比重由2007年7.9%提高至2009年的15.3%，提高7.4个百分点；初中文化程度的劳动力比重则由2007年的62.6%下降到59.4%，下降3.2个百分点。

3.3 农村“空心化”问题不断涌现

随着工业化、城镇化的快速发展，大量农村人口尤其是青壮年劳动力不断“外流”，农村常住人口逐渐减少，很多村庄出现了“人走房空”现象，并由人口空心化逐渐演化成人口、土地、产业和基础设施的整体空心化。走进湖南永兴县的一些村子里，已经很少能看到年轻人，田野里也少了往昔的人欢马叫，即便农忙季节也是那样的安静。这是一个360多户、1 440人的村庄，短短几年间，全村几乎有2/3的人外出打工了。由于村庄只剩下老幼妇孺。一些家庭无力从事土地耕作，土地被弃荒的现象出现了，大量“空巢”家庭导致了农村“空心化”趋势的确立。由于缺乏实证研究的全面数据，笔者难以找到农民流出农村的具体去向与分布，但是流出大于回流是事实。也就是说，新一代打工者中更多的不愿意再回到农村，“空心化”的农村将不可避免。

4 湖南城市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主要表现为城市内溢性

当人力资本在一定的区域内形成后，如人力资本只在本区域内发挥作用，即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只表现为内溢性。但是如果该区域不具有人力资本发挥作用的生存和发展环境，以及与其相结合的丰裕物质资本时，则形成于该区域的人力资本就会以劳动力外流的形式溢出，表现为人力资本的区域外溢。通过分析当下湖南农村与城市的现状发现，城市有良好的产业体系，就业机会、较稳定的收入、较为健全的公共设施及较为完善的社会制度，城市具有人力资本较好发挥作用的平台，人力资本在城市能得到更高的回避，因此城市中形成的人力资本往往会聚集在城市发挥作用，很少向农村流动，即城市的人力资本溢出效应表现为强烈的内溢性。进一步分析，由于长期实行城乡二元户籍制度，向城市倾斜的政策、资金体系，城市人力资本的投资（包括政府和个人）远远超过农村人力资本投资，不论是直接的义务教育阶段的投资，还是义务教育之上的各种教育，以及城市的基础建设、城市的文化体育设施、健康安全保障，一般都是城市市民受益，农民被排除在外。

5 结论及政策建议

城乡人力资本溢出效应模型的建立与运用，揭示了湖南城乡两个区域的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湖南城市所形成的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主要体现在对城市的内溢性，湖南农村形成的人力资本则主要体现为农村向城市的外溢性，大量人力资本向城市流失，对城市的发展起推动作用。正是人力资本在城乡不平衡的溢出效应，导致农村由于没有足够人力资本支撑，农业现代化进程缓慢，农村经济发展滞后，长此以往，必然导致农村人力资本投资激励不足，现有人力资本流失严重，城乡差距愈演愈烈。因此，在我们要不断进行改革，统筹城乡发展，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在制度安排与政策层面上是时候对农村进行倾斜与补贴，加大对湖南农村各种形式的投资，包括农村交通道路，农村基础教育、农村产业扶持、农村农业科研，农村文化、体育建设等等一系列措施。为农村人力资本的内溢和城市人力资本的外溢创造条件，抑制和降低城乡差距，促进城乡经济的协调发展。

[1] 陈兴述,李勋华.重庆农村人力资本外溢对城乡差距影响研究[J].城市发展研究,2011(10):7-9.

[2] 候风云,张凤兵.农村人力资本投资及外溢与城乡差距实证研究[J].财经研究,2007(3):121-131.

[3] 陈美兰.人力资本溢出效应对城乡差距的影响[J].经济论坛, 2009(10):8-10.

[4] 宋笑月.缩小湖南城乡差距的农业产业化路径[J].经济地理, 2011(6):1 003-1 006.

[5] 张艳华,孙长学.“十二五”加快城镇化与应对农村人力资本溢出问题探讨[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0(12):16-18.

［责任编辑：郑德胜］

Study on the Application of Urban and Rural Human Capital Overflow Effects Two Area Model in Hunan Province

LI Xiao-fang
(Department of Economic and Management of Hunan Women’s Vocation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04, China)

The economic growth fundamental force depends on the human capital unceasing increase,the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and income has the overflow effects.The article builds upon Lucas Model and Neoclassic Increase Model,it has established human capital’s overfloweffects two area models in the urban and rural,at the same time it further analysis human capital overfloweffect’s inner overflowonly in city,on the contrary,the human capital’s overfloweffects mainlyembodies outside overflowfromrural tourban.

human capital;overfloweffects;inner overflow

F272.92

A

1673-5919（2014）03-0015-04

2014-05-07

湖南省科技厅社会发展支撑计划（2011SK3134）

李小芳（1980-），女，湖南郴州人，讲师,从事国际贸易与农村经济方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