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山海的故事

2014-04-23 08:39褚育麟
少年文艺·我爱写作文 2014年4期
关键词:山海唐诗神话

褚育麟,台北辅仁大学英文系毕业,曾在出版社及广告公司从事编辑、翻译及撰文等工作多年。近年潜心儿童文学创作,有《夸父的手杖》《花须国》《豹人.狐狸.神木国》及“神遇童话系列”等作品。短篇童话集《夸父慢跑》已由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当当网有售。

说起来,山海,跟我的写作真有关系。

我出生在台北市,说得确切点,是生在台北市的阳明山上。

这是座海拔千米,峰谷交错,长满绿树的大山。

奇妙的是,虽然上学时已下了山来,并且搬了几次家,但总是在离山不远的地方。家里不时会上山避暑、赏花,我也会和小伙伴们到溪谷玩耍,或进山抓知了。

对少年的我来说,山是一个可以探寻的庞大秘藏,也是开门见着心里就安稳的存在。

海呢,常常是旅行去的地方。

小学远足坐火车去淡水,看河流入海,和美丽的观音山。中学坐游览车去台湾岛东北海岸,记得要迂回盘旋翻一座山,越过山顶就闻到了海风,见到了海景。大学毕业是环岛旅行,也少不了要在几处海滨驻足游玩。

与海最亲近的一次,是在台湾岛最北端的海角悬崖上露营。

夜里,海上渔火点点浮动,和头顶晶亮的星星相映,恍惚如梦。到日出时,见广瀚的太平洋金鳞闪烁,崖下潮水轻轻涌动如巨人之肺深深呼吸。忽然觉得,大海就是活的。

这是头次感到大自然与神灵如此相似。

再说我的写作历程吧,最恰当的说法应该是“时隐时现”。

小学时,曾投稿过儿童报刊,那应该是懵懵懂懂的,写什么都忘了。

中学写作文,忽然有了舞文弄墨的兴致,尝试了不同题材、笔调,印象最深刻的是论快乐时,说不要追逐“人”式的快乐,应该是放开心胸,与大自然结合。这或许是大自然残余在我身上的山灵海风,让我这样发声吧。这个观念在我日后正式写作时,也保持着。

现在回想当时写东西是大胆放言,就像孩子光着脚爱到处乱跑。

其实平日看的书很少,除了报纸之外,文学读物不过是《唐诗三百首》而已。

到了大学和工作时期,看过许多中外文学的经典作品,写的反而少了。

也许是好作品见得多了,对自己要求高了。偶尔,会有不甘心的小创作,但真正面世的很少。

写作梦似乎快要沉寂了。

来到大陆工作,事情有了变化。

先是对唐诗的兴趣回来了。

我买了《唐诗欣赏词典》《唐诗故事》和《唐代传奇》,甚至,为唐诗画了插图。

唐代诗人对人、事、物有感而发时,将大自然和人文历史都化于心中,生命的韵味在诗行间生生不息,常让我莫名地感动。

读诗,是体会品格气度与美,也让自己对文学本质的认识更深了。

然而,真正开始写作,却是另一个契机。

前面叙述我与真实山海的缘分,谁知有一天,一本《山海经》让我心神定格了。它一直存在,却在此刻叫醒了我。

《山海经》里看起来荒诞不经的各种图画,仿佛瞬间就把人拉回了远古的神话时代。那些神仙般的人物存在过吗?还有,那些多头多脚,甚至是不同动物拼接起来的野兽,是怎么回事?有的野兽,还能带来幸运或灾难。

一开始惊讶,后来便明白了,这是一个民族童年时期的集体想象。

我的童心被挑起了,接着更想到,自己为什么不能写童话?

做了这个决定,心里头亮了,我开始用古代神话的题材写作。

只是,原本古籍对神话人物的描述不过几行字,甚至只有一句话,要如何重新创造演绎成数千字,乃至数万字的作品?

我不想只是介绍人物,也不想写有特定目的的故事新编。

我想做的,是让他们重新活一次。

就像用魔法唤醒他们,让他们重新感受自己的身体、外在的环境和内心的情绪。他们可以拥有新的人性,新的生活风格,做出新的人生选择。

此外,要能构筑出古代的大自然背景。于是,我曾有过的生活感触,我曾阅读过的文学经典,尤其是唐诗的蕴藏,以及自己对山海曾经有的记忆,点点滴滴转化进了这些作品。

就这样,《花须国》《豹人·狐狸·神木国》及“神遇童话系列”诞生了。

当然,除了神话题材,我也写过传奇或以现代为背景的作品。

故事不同,重要的是保持那种境界。

那种境界是什么?不容易描述,就想象一幅画面吧。

夜里一轮明月,或出于东山,或生于海上,缓缓划过微云星空,在银辉洒下的辽阔世界里,孩子的心灵可以自在地徜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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