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碳排放增长的驱动因素

2014-04-20 01:17赵秀娟
技术经济 2014年5期
关键词:排放量二氧化碳广东省

张 捷,石 柳,赵秀娟

(暨南大学资源环境与可持续发展研究所,广州510632)

1 研究背景

改革开放以来,广东省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一直位于全国前列。2012年广东省的地区生产总值为5.7万亿元,约占全国GDP的11%;人均GDP为5.4万元,约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4倍。广东省既是经济大省和外贸大省,又是能源消费大省。广东省在实现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也付出了高昂的资源和环境代价。2011年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碳排放量约为3.9429亿吨,能源加工转换碳排放量约为1.5314亿吨,碳排放总量合计为5.4743亿吨,广东省成为排名仅次于江苏省的全国二氧化碳排放大省。然而,广东省资源贫乏,人均资源拥有量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1/20,煤炭、成品油、天然气和铁矿石等主要资源均需从省外调入或进口。粗放型的经济增长方式制约着广东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研究广东省能源消费与二氧化碳排放现状,分析广东省二氧化碳排放增长的驱动因素,对于广东省制定节能减排政策、发展低碳经济具有现实意义。

我国各地区的社会经济和自然条件存在显著差异,碳排放的区域差异也十分明显。通过文献回顾可知,目前关于省域碳排放的研究文献主要有两类;一类是核算能源消费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1-3],此类文献的不足之处是能源种类划分过于粗糙,忽略了电力在消费过程中间接排放的二氧化碳,计算结果不够精确;另一类是研究省域碳排放量的影响因素,所使用的方法有结构分解分析(structure decomposition analysis,SDA)法[4]、对数平均迪氏指数(logarithmic mean Disivia index,LMDI)分解法[5-7],此类文献的不足之处是仅仅分析了生产部门碳排放的影响因素,没有分析生活部门碳排放的影响因素。从有关广东省碳排放的研究文献来看,对广东省生产部门的碳排放研究得较多,对生活部门碳排放研究得较少。而生活部门的能源消费量和碳排放量正随着居民生活方式的转变而逐步增多。随着人均收入水平的提升,居民对汽车、空调、冰箱等耐用消费品的需求强劲,势必导致生活部门的能源消费碳排放量大幅增加。由此,生产部门节能减排的努力将被生活部门碳排放的增加部分抵消。为更好地实现节能减排的目标,有必要同时研究生产部门和生活部门的碳排放变化的驱动因素,有的放矢地为节能减排提供对策。

2 广东省能源消费二氧化碳排放量估算

2.1 二氧化碳排放量的估算方法

本文根据《IPCC国家温室气体清单指南》(2006)中的参考方法计算二氧化碳排放量。由于《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的各省能源平衡表数据是分部门、分能源种类的实物量数据,能源供应与能源消费之间存在较大差异,表观消费量容易产生较大误差,因此本文参考已有文献的做法,分别计算分部门终端能源消费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以及生产电力、热力的能源消费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具体算式为:

CO2排放量端消费量+火力发电及供热消费量)×二氧化碳排放因子。

2.2 数据处理

由于国家数据比地方数据更为准确,鉴于《广东统计年鉴》中没有分行业的能源结构(实物量)数据,因此本文主要基于《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的广东省能源平衡表(实物量)开展研究。

将来自《中国能源统计年鉴》的广东省能源平衡表(实物量)中的28种能源汇总为13种能源,即煤炭、焦炭、原油、汽油、煤油、柴油、燃料油、其他石油制品、液化石油气、天然气、电力、热力及其他能源。除电力和热力以外的11种化石能源的二氧化碳排放相关参数见表1。

表1 11种化石能源燃烧二氧化碳排放的相关参数

考虑到《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的广东省能源平衡表(实物量)将终端能源消费环节的部门粗略划分为7个部门,即农、林、牧、渔、水利业,工业,建筑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批发、零售、住宿、餐饮业,其他服务业,生活部门等,为了深入分析,本文将广东省工业细分为10个工业行业(即采矿业、轻工业、石油加工及炼焦业、化工业、建材业、钢铁业、有色业、机械业、其他制造业、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与供应行业),并按照历年《广东统计年鉴》公布的各工业行业的能源消费量(标准煤)占当年广东省工业能源消费总量(标准煤)的比重以及《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广东省工业分能源品种的消费总量,计算广东省工业分行业、分能源品种的能源消费实物量,从而得到终端能源消费环节的15个生产行业和1个生活部门的分能源品种的能源消费量数据。

对电力和热力的二氧化碳排放因子的计算说明如下:电力和热力都属于二次能源,按照生产地责任原则,电力和热力生产过程中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都由生产者承担,那么就不必计算电力或热力在终端消费阶段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电力和热力的二氧化碳排放因子就等于0。但是,这样计算不利于终端能源消费者的节能减排。按照消费地责任原则,所消费的电力在生产阶段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都要计算到终端消费上。以电力为例:电力的二氧化碳排放因子等于本地火力发电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扣除本地外调电力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加上外地调入电力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然后再除以本地终端消费的电力。但是,这种计算又不利于生产者(如火电厂)实行节能减排。秉承生产地和消费地“共同又有区别”的原则,本文认为需要将电力和热力等二次能源在生产阶段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分别分摊到生产端和消费端,从而达到在督促生产者和消费者的同时进行节能减排的目的。本文假定广东省调入的电力为水电,不发生二氧化碳排放,借鉴齐绍洲和付坤[8]提出的省域电力及热力排放因子计算方法,并利用2001—2012年《中国统计年鉴》中的广东省能源平衡表(实物量),计算广东省电力及热力的二氧化碳排放因子(如表2所示)。

2.3 二氧化碳排放量的估算结果

本文将能源消费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分为终端能源消费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和电力及热力两种主要的二次能源在加工转换过程中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其中在计算终端能源消费的二氧化碳排放时扣除了用于工业原料、材料的能源消费。2000—2011年广东省能源消费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的计算结果见表3。

由表3可知2000—2011年广东省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及其增长率的变化情况。2000—2011年广东省的二氧化碳排放总量呈上升趋势,而其增长率具有波动性,现阶段正处于上升的过程中。终端能源消费部门中的工业,交通运输、仓储及邮政业和生活部门以及能源加工转换部门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占总排放量的90%以上:2000—2011年期间工业二氧化碳排放量的比重在44%~51%之间波动,占终端能源消费的二氧化碳排放总量的62%~75%;能源加工转换部门的二氧化碳排放比重在25%~35%之间变化;交通运输、仓储及邮政业的二氧化碳排放比重在10%上下徘徊,没有明显的变化趋势;生活部门的二氧化碳排放比重呈先下降、后上升的态势,在7%~9%之间波动,其中城镇居民的二氧化碳排放约占生活部门二氧化碳排放的2/3。

表2 2000—2011年广东省电力和热力消费的二氧化碳排放因子吨二氧化碳/万千瓦小时

从生产部门和生活部门的二氧化碳排放增量来看,生活部门的年碳排放增量随着居民生活方式的转变逐步增加,其二氧化碳排放增量占全部二氧化碳排放增量的比重由2000年的12.89%上升到2011年的33.96%,增长了近1.63倍;而生产部门的年碳排放增量占比却由2000年的87.11%下降到2011年的66%,降幅达24.18%。由此可见,生产部门的碳减排努力被生活部门的碳排放增加部分抵消。

为了清晰地认识广东省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在我国所处的位置,笔者计算了全国以及首批低碳发展试点的其他6个省市(陕西、辽宁、湖北、云南、重庆和天津)、两个直辖市(北京和上海)、中国第二经济大省江苏省的能源消费二氧化碳排放量,结果见表4。由表4可知,2011年中国第一经济大省——广东省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低于江苏省,位列第二,上述样本中二氧化碳排放量最少的是北京市。

表3 2000—2011年广东省能源消费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万吨

3 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二氧化碳排放增长分解

3.1 LMDI分解法

由于Ang等[9-10]提出的LMDI分解法有效解决了指数分解分析法存在的残值、零值及负值问题,适用于绝大多数因素分析情形。鉴于此,本文运用LMDI分解法分析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的碳排放增长的驱动因素,以加深对广东省能源消费的碳排放变化情况及其影响因素的规律的认识,为广东省制定减排政策进而实现经济与环境协调发展提供科学依据。

表4 广东省与全国及其他省市的能源消费二氧化碳排放量万吨

LMDI分解法基于如下对数平均函数:

对于任何一个因式分解Wt=Xt×Yt,结合函数L(x,y),有

式(2)中:W表示目标函数;X和Y分别表示影响因素;Xt、Yt和Wt分别表示t时期的X、Y和W的值(t=0时表示基期值);△WX和△WY分别表示单独受到X和Y的作用时W的变化值。通过比较△WX和△WY可得X和Y分别对W的影响权重。

本文在扩展Kaya恒等式的基础上结合已有的研究,将二氧化碳排放总量C分解为15个产业部门的碳排放量C1和1个居民生活部门的碳排放量C2,并使用LMDI分解法测算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碳排放增长的各驱动因素的贡献度。C的公式如下:

式(3)中:C表示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的二氧化碳排放总量(万吨);i表示部门,j表示能源品种;Cij表示第i个部门第j种能源消费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万吨);engij表示第i个部门第j种能源的消费量(万吨标煤);Ei表示第i个部门的能源总消费量(万吨标煤);Yi表示第i个部门的增加值(亿元);gdp表示广东省的国内生产总值(亿元);YN表示广东省的居民可支配收入(亿元),用农村居民纯收入和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之和表示;P表示广东省的人口规模(亿人)。

据此,可将影响生产部门碳排放增长的驱动因素归结为碳排放因子效应(αij=Cij/engij;i=1,2,…,15;j=1,2,…,13)、能源强度效应(γi=Ei/Yi;i=1,2,…,15)、能源结构效应(βij=engij/Ei;i=1,2,…,15;j=1,2,…,13)、产业结构效应(δi=Yi/gdp;i=1,2,…,15)和经济规模效应(gdp),将影响生活部门碳排放增长的驱动因素归结为碳排放因子效应(σij=Cij/engij;i=16;j=1,2,…,13)、能源强度效应(ηi=Ei/YN;i=16)、能源结构效应(φij=engij/Ei;i=16;j=1,2,…,13)、收入效应(μ=YN/P)和人口规模效应(P)。

由于乘法形式的LMDI分解模型可被转化为加法形式,即两者是相通的,并且加法形式的分解模型具有计算简便、清晰易懂的优点,因此本文采用加法环比LMDI分解模型考察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碳排放增长的驱动因素,具体的LMDI分解结果见表4。

3.2 LMDI分解结果

对于LMDI分解的加法形式而言:分解值大于0,表示该因素对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增加具有正向的驱动效应(拉动作用);分解值小于0,表示该因素对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增加具有负向的驱动效应(抑制作用)。

从表5可以看出:2000—2011年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的碳排放增长的驱动因素中,经济规模、人口规模和收入对二氧化碳排放量增加整体表现为正向的驱动效应,产业结构、生产部门的能源强度和能源结构、能源碳排放因子(生产及生活)整体表现为负向的驱动效应,生活部门的能源强度和能源结构的效应不确定。整体而言,正向驱动效应超过负向驱动效应,致使2000—2011年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呈不断上升态势。经济规模总量的扩张是导致广东省生产碳排放持续增长的最主要原因,而人均收入的提高是广东省生活碳排放增长的主要因素;能源利用效率的提高(技术节能)是抑制碳排放增长的最主要因素,但在某些时段、部分产业也存在能源利用效率下降的情况;产业结构变化对碳排放增长有抑制作用,但总体影响较小,潜力尚未充分发挥;能源结构变化在抑制碳排放增长上的作用有限。

表5 LMDI分解结果万吨CO2

1)经济规模效应。

经济增长是导致广东省碳排放增长的主要因素。2011年广东省的名义GDP(53210.28亿元)占全国GDP的11.25%,而同年江苏省、北京市和上海市的名义GDP分别占全国GDP的10.38%、3.44%和4.06%。2000—2011年期间广东省经济快速发展,其名义GDP增长了约3.95倍,年均增长率高达15.66%,同期能源消费的二氧化碳排放总量增长了约1.73倍。2007—2008年和2008—2009年,经济规模效应的LMDI分解值的降幅较大,主要原因在于加入WTO以来广东省通过大量吸引外商投资来嵌入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实施出口导向的发展战略,从而获得了大量的“全球化红利”。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受到外需萎缩和国内要素价格不断攀升的影响,广东省的出口贸易规模锐减——2009年广东省的出口额比2008年下降了11.5%,部分中小企业倒闭或停产,从而导致其能源消耗增量降低、能源消费的碳排放增量有所下降。

2)产业结构效应。

从广东省产业结构的演进来看,2000—2011年期间,除2001年和2002年外,其他年份中第二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一直超过第三产业和第一产业,产业结构呈现“二三一”的特点。进入21世纪以来,广东省工业的重工业化趋势明显,2011年广东省重工业增加值占工业增加值的比重超过60%。就二氧化碳排放结构而言:三次产业中第二产业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最大,占生产碳排放总量的70%以上,最高达到75.4%;第三产业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占比为20%~25%,第一产业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占比最少,有时甚至不到总量的2%。2011年广东省第二产业中的化工业、建材业、钢铁业、机械业、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与供应业以及第三产业中的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等的碳排放占生产部门二氧化碳排放总量的60%以上,见图1。

图1 2000—2011年广东省主要用能行业二氧化碳排放量占生产部门碳排放总量的比重

从因素分解结果来看,产业结构效应对碳排放增长整体为负向驱动作用,即2000—2011年广东省三次产业结构和工业内部结构的变化对碳排放增长起到了一定的抑制作用。这说明近些年来广东省大力推进产业结构调整、淘汰落后产能与过剩产能对遏制碳排放增长起到了积极作用,但效果尚不明显。原因在于:虽然广东省已进入工业化后期阶段,在产业结构重型化的基础上,产业结构服务化趋势也已初露端倪,但是该变化趋势的进展较为缓慢。

3)能源结构效应。

区域能源消费的碳排放量取决于能源消费总量和能源消费结构,而能源消费结构一般取决于该区域的资源禀赋、能源战略、经济和科技发展等因素。能源消费结构是指所消费的能源中各种能源所占比例,其差异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能源消费碳排放水平的高低。一般而言,由于短期内能源燃烧技术保持不变,因此不同燃料的碳排放因子基本上是恒定值。根据《IPCC国家温室气体清单指南》(2006),按照单位热值含碳量从高到低的顺序对主要燃料进行排列,依次为焦炭、原煤、原油及其产品、天然气。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降低单位热值含碳量高的能源的比重、提高单位热值含碳量低的能源的比重,将对碳排放产生负向驱动作用。

进入21世纪以来,广东省的一次能源消费不断增加——从2000年的7983.46万吨标准煤增加到2011年的24131.26标准煤,增加了2.02倍,年均增长率为10.58%。从能源消费结构来看,消费比重最大的是原煤:2000—2008年期间原煤消费比重在50%~55%之间波动,2009—2010年该比重降至50%以下,但是2011年原煤消费比重再次提高到51.5%。需要注意的是,自2006年起广东省不再生产原煤,所消费的原煤全部来自省外调入和从东盟、澳大利亚、南非等地区或国家进口。消费比重位居第二位的一次能源是原油:2000—2008年期间原油消费比重呈下降趋势,2009—2010年期间该比重有所提高,但2011年又有所下降,2011年该比重约为25%。消费比重位居第三位的电力(主要指水电和核电),电力在一次能源消费中的比重较低,约为20%。消费比重最小的一次能源是天然气,虽然其比重一直呈上升态势,但2011年仅为6.2%。总体而言,广东省以原煤消费为主的一次能源消费结构没有发生根本性改变。

从因素分解结果来看,生产部门的能源消费结构变化对碳排放增加基本上具有负向驱动作用。这意味着,近年来生产能源消费结构中煤炭和原油的比重下降,天然气等低碳能源的比重缓慢提高,从而使得广东省的碳排放量有所减少。生活部门的能源消费结构变化对碳排放增加的影响不确定。究其原因如下;虽然居民煤炭消费占比下降,但是液化石油气等的消费占比趋于上升,且耐用消费品需求增加导致汽油、电力消费增长,这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煤炭消费比重下降带来的减排效应。

4)能源强度效应。

按照部门分类,可将能源强度分为生产部门能源强度和生活部门能源强度。某一部门的能源强度下降,则说明该部门的能源利用效率提高,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该部门能源消费的碳排放量必然减少。从表4可以看出,能源强度效应对碳排放量增长的负向驱动作用较大,其中又以生产部门能源强度效应的作用最为明显。

2001—2011年期间,广东省的生产部门能源强度基本上呈持续下降趋势。就三次产业而言,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的能源强度在波动中略有下降,第二产业能源强度的下降趋势明显。由于第二产业在生产部门中所占比重较大,因此其能源强度变化带动了整个生产部门的能源强度持续走低。这表明,通过推广节能技术、淘汰落后产能,广东省第二产业的能源利用效率实现了大幅提高。就工业内部而言:石油加工与炼焦业、钢铁业、建材业的能源强度最高且下降幅度最大,降幅分别为73.14%、70.66%和58.56%;有色金属业,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的能源强度整体呈缓慢下降趋势。

生活部门的能源强度是指居民每单位收入所消费的能源量。2000—2011年期间,广东省居民生活能源消费强度在波动中略有下降,但降幅不大。LMDI分解结果显示,居民生活部门的能源强度对碳排放量增长的影响不明显。可能的原因是:居民生活能源消费的收入弹性较低;居民收入增长与能源边际消费增长的关系不稳定;居民的节能意识也有待提高。

5)人口规模效应。

人口规模效应对广东省碳排放增长也有正向影响,但其贡献率较经济发展效应低一些。这与国内外几乎所有研究者的结论是一致的。2000—2010年期间广东省的常住人口增加了1138.65万,人口增加使二氧化碳排放量增长了3.544倍。

从分解结果可以看出,人口规模对二氧化碳排放量增长的正向驱动作用不断增强——二氧化碳排放量由2001年的16.13万吨增长到2011年的57.18万吨。主要原因在于: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大量农业人口进入城市,从事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中的工作,居民的消费模式发生了显著变化,从而推动了碳排放量的持续增长。值得注意的是,各年人口规模效应的波动较大,原因在于广东省的常住人口中外来务工人员所占比例较大,并随着经济波动而变化。

6)收入效应。

经济发展的本质是一个经济体中全体居民的人均收入增长。一般而言,收入水平提高势必会增加居民对汽车、冰箱和空调等耐用消费品的需求,进而导致能源消费量和碳排放量增加。广东省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从1990年的1673.09元增长到2011年的18134.61元,增长了近11.84倍。1995—2011年期间,每百户城镇居民耐用消费品拥有量中,家用汽车拥有量的增长最快,增幅高达18.06倍,其次为彩电(35.7%)和电冰箱(31.84%);每百户农村居民耐用消费品拥有量中,电冰箱拥有量的增幅高达6.71倍,摩托车拥有量的增幅为5.86倍,电视机拥有量增长了36.77%。从表4可知,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分解值大于0,从而印证了经济发展带来的人均可支配收入提高使居民消费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呈不断增长趋势。

此外,居民能源消费碳排放增加驱动因素的LMDI分解结果显示,人均可支配收入是推动广东省居民能源消费碳排放量增长的最主要因素。究其原因,这与广东省碳排放演化的阶段性不无关系。根据国际经验,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与碳排放间关系的演化过程中存在3个倒U型曲线高峰[11],即该演化过程需要先后跨越二氧化碳排放强度曲线高峰、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曲线高峰和二氧化碳排放总量曲线高峰。在不同的演化阶段,驱动因素的影响存在明显差异。由2000—2011年广东省碳排放强度、人均碳排放量和碳排放总量的变化趋势可知,目前广东省已跨越了碳排放强度高峰(碳排放强度逐年下降),但仍处于人均碳排放量和碳排放总量上升阶段,经济发展成为这一阶段碳排放增长的主要驱动力。

7)能源碳排放因子效应。

本文借鉴齐绍洲和付坤提出的省域电力及热力二氧化碳排放因子计算方法,并利用2001—2012年《中国统计年鉴》中的广东省能源平衡表(实物量)计算了广东省电力和热力的二氧化碳排放因子。由于除电力和热力之外的其他11种能源的二氧化碳排放因子是基本稳定的,因此能源二氧化碳排放因子效应主要是指电力和热力的二氧化碳排放因子变化对广东省能源消费二氧化碳排放增长的贡献。除2010年和2011年外,能源碳排放因子的分解值均小于0,意味着电力及热力碳排放因子(消费端)对广东省的碳排放增加具有缓解作用,并且碳排放因子效应对生产活动的减排效果远大于居民消费。广东省是电力消费大省,改进电力及热力生产技术以及引进清洁技术有助于广东省实现减排目标。值得注意的是,2010年和2011年能源二氧化碳排放因子效应为正值,主要原因在于:这两年火力发电中原煤投入量大幅增加——两年分别增长了21.8%和20.92%,而原煤的碳排放强度较高,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碳排放强度大的燃料的投入比重上升将对碳排放产生正向驱动作用。

4 结论及启示

本文对2000—2011年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进行了估算,研究了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二氧化碳排放增长的影响因素。主要结论如下:

首先,2000—2011年期间广东省的二氧化碳排放总量呈上升趋势,但是其增速具有波动性,目前呈上升状态。其中,工业,能源加工转换,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以及居民生活部门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占碳排放总量的90%以上。居民的年碳排放增量正随着其生活方式的转变而逐步增加,这部分抵消了生产部门碳减排的努力。

其次,本文在Kaya恒等式的基础上使用LMDI分解法对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碳排放增长的各驱动因素的贡献度进行了测算。研究发现:2001—2011年广东省终端能源消费碳排放增长的驱动因素中,经济规模、人口规模和收入对碳排放增加整体表现为正效应;产业结构、生产能源强度、生产能源结构和能源碳排放因子(生产及生活)整体表现为负效应;生活部门能源强度和能源结构的效应不确定。整体而言,由于正向驱动效应超过负向驱动效应,因此2000—2011年期间广东省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呈现不断上升态势。表5的LMDI分解(加法环比形式)结果显示,2000—2011年期间广东省主要源于技术节能的生产能源强度效应的年均值为-834.55万吨,即依靠技术节能的作用,21世纪以来广东省生产部门的能耗强度下降带来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为年均834.6万吨。同期,由产业结构效应引起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为年均306.95万吨;由能源结构效应引起的生产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为年均136.41万吨。可见,技术节能的减碳效应远大于产业结构和能源结构的减碳效应。但是,技术节能的边际效益是递减的,尤其是“十一五”以来广东省的技术节能大多与淘汰落后产能相联系。如果产业结构和能源结构不发生大的变化,随着落后产能的淘汰和设备更新率的提高,技术节能的潜力会逐渐变小。而在同一时期,广东省的经济规模不断扩张,由此带来二氧化碳排放总量持续增加。2000—2011年期间,由经济规模效应引起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增长为年均3290.54万吨,是能耗强度、产业结构和能源结构三种效应的减碳量之和的2.57倍。可见,虽然广东省的技术节能和结构节能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碳排放的增长速度,但远远无法抵消经济增长带来的碳排放增长。

虽然广东省经济的高速增长时期已经基本结束,但是,从目前经济软着陆的趋势来看,未来一段时期广东省的经济仍然可能保持中高速增长态势,因此广东省的二氧化碳排放总量在未来一段时期内也仍将保持增加趋势。从短期来看,继续淘汰工业尤其是高耗能、高排放产业中的落后产能和过剩产能,同时在工业内部大力推广节能减排技术和更新改造设备,是加快节能减排的有效途径。从中长期来看,加快调整产业结构、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同时优化能源结构、大力发展清洁能源和可再生能源,是实现碳减排目标的基本途径。当然,无论是产业结构调整还是能源结构优化,都不可能在短期内一蹴而就,政府需要加大体制改革、政策支持、技术创新和促进全民参与构建低碳社会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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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中国机动车污染防治年报》(第Ⅱ部分)
江苏省火力发电机组二氧化碳排放量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