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斐
(嘉应学院 外国语学院,梅州 514015)
2012年03月11日深圳晚报于第A18版阅读视点的“书也打假”一版中,刊发陈子善所书题为《林徽因译<夜莺与玫瑰>是伪书》之评论。其声称2011年10月21日由辽宁教育出版社出版,北京磨铁图书有限公司策划的林徽因所翻译之王尔德《夜莺与玫瑰》一书为伪书[1]。经众家考证,林徽因确有翻译王尔德《夜莺与玫瑰》童话集其事。然译作仅限童话集之第一篇——《夜莺与玫瑰》。此译文刊登于1923年12月1日《晨报五周年纪念增刊》,个中署名也非其本名,而为“尺棰”。据悉,此篇译文也在由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林徽因文存》一书中出现,译文题为《夜莺与玫瑰——奥司克魏尔德神话》。编者陈学勇在书中言道:“现在这套《林徽因文存》出版,愿有助读者、学者认识一个全面而本质的林徽因”[2]8。此中缘由是否真如晚报中记者采访策划出版方磨铁图书公司相关负责人回应辽教版译本真伪时所述,皆源于“大家考据不同”所致?据悉,辽教版之林徽因《夜莺与玫瑰》译文来源于一些收藏家的藏品;而陈学勇所编之译文则来源于《晨报五周年纪念增刊号》。前者自是不知藏家为何人,藏品出于何处;而后者的“尺棰”一名则确为林徽因所用。如此看来,后者可信度不言而喻。然而,除此之外,是否有其他可依据之“考据”呢?我们且来看看林徽因“诚实”之说。
1936年3月1日初,《大公报》“文艺”副刊第102期(此期为“星期特刊”)中刊登一篇题为《<文艺丛刊小说选>题记》之评述[3]。作者林徽因对作品创造独抒己见。作者主张 “作品最主要处是诚实”,反对“敲诈自己有限的幻想力去铺张出自己所没有的情感,来骗取读者的同情”之创作行为。
何为“诚实”?林徽因描述如下。其一, “诚实”即是要“诚实于作者客观所明了,主观所体验的生活”。作者可以不需要对作品中所涉及之生活有完全真实的体验,但在“感情上极能体验得出的情景或人性”,在“理智上所极明了”的。其二,“诚实”的重要需体现在“题材的新鲜,结构的完整,文字的流丽之上”[2]144。
林徽因并非一位专业的翻译家,她所翻译的作品也不过两篇。一篇为《夜莺与玫瑰——奥司克魏尔德神话》,一篇为《苏联卫国战争被毁地区之重建》。然而,诚实之说是否真为其翻译基本原则呢?此时下结论为时过早。毕竟,从年份上看,其译文《夜莺与玫瑰》翻译之时为1923年,而提出“诚实”之说时为1936年。前后二者相距13年之久,后者之理论是否真能证实此前之译品为一疑,此外,作者对创作的理解是否等同于对翻译作品的理解则为二问。此一疑二问皆需小心求证。
但凡有一点我们是确认无疑的。即,任何一个理论的成型都需要众多实践的积累与沉淀,而成型的理论亦具有概括性与全面性,能说明一个理论家之前所做的实践之依据。而另有研究者印证此观点在林徽因文中的确如此。陈学勇在前言中言道,“作品恪守情感诚实,乃贯穿林徽因一生创作,差不多是读者进入她文学客厅的一把钥匙”[2]5。看来,不管年份相距长短,此“诚实”之理论着实深刻地影响着林徽因的创作。此一疑可释。而想读懂林徽因的作品,就要明白其诚实之创作本源;如此而论,翻译作为一“作品”,也应具有同样的诚实。此二问可解。为小心求证,我们试以翻译对策论的视角来尝试论证“诚实”作为林徽因之翻译原则。
从本质上而言,对策论着眼于事物的内在结构,是通过认知事物内在的发展规律而推导出的科学方法。这种科学方法从内在发展而来,也必然是能符合客观规律的。这种对于事物内在结构和发展规律的研究方法其本身便是一种科学方法。可想而知,若要较好地解决问题,从发现问题到最终解决问题的整个过程都需要分析。分析作为一种手段,其抉择便是我们常谓之分析决策。对策论的重要意义就在于在理论与理据之间找到适合的观察途径,进而对所侧重的规律或者内在结构做出较为科学的判断。这种分析是为了获得“准确的、符合客观实际的操作纲领而不是具体细致的操作方法”[4]10。该规律对我们从事翻译工作时产生积极重要的影响。因此,如要对翻译对策论进行较全面较深入的探讨,就要对翻译本身有个较为准确的判断。这种准确清晰地反映在对翻译标准的把握上。所依据的翻译标准不一,借由对策论来获得的对符合客观实际的认知也就不同,由此衍生的操作纲领也自然各异。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恰恰能够获得价位明确的操作方法。这样的分析也就具有较强的“对象性、针对性和预测性”[4]10。
关于翻译标准的相关问题,国内外都有不少学者进行过相关的探讨。西方对译介的讨论,始于20世纪80年代。此期间的相关论述,被认为“选材中国主流观点的限制,因而比较狭窄”[5]。而18世纪著名翻译理论家亚历山大·泰特勒(Alexander Tytler)于1790年出版的《论翻译原则》(Essays on the Principles of Translation)中提出翻译达到完美的三个原则(the laws of translation): “That the translation should give a complete transcript of the ideas of the original work; that the style and manner of writing should be of the same character with that of the original; that the Translation should have all the ease of original composition”[6](传达原作思想、复制原作思想、显现原作的流畅),将目标读者的感受放置于与原文读者同等层面,将对文章内容的透彻理解与感同身受作为理论的主要依据。这与19世纪我国严复提出的“信达雅”之见不谋而合。虽则人们对于“信达雅”的标准各有见地,但“信”与“达”做为翻译界普遍遵循的翻译标准这一观点则得到广泛认同。所别之处无外乎“雅”之一说,目标读者与原文读者在阅读享受中所得心境与情感是否能一致或是基本相同这一点上,仍是各家所见不同。
林徽因所述之“诚实”,便是在“信”与“达”上做出了译者的分析决策。译者不仅需对所处理之译品所记之客观事实确认无疑,并要在情感上能感同身受。当处理一些没有实际生活经验为基础的译品时,译者则需要在情感世界里充分的体验及描述,尽量在理解层面上与原译品贴合。这便为之“信”。而在“达”,译者需着重考量题材、结构与文字。在尽量保持题材的新鲜度,使译品的结构完整,所运用之语言文字通顺流畅。之于“雅”之标准,林徽因也有其独特的见解。在描述文字运用技术上,她提出,“必需是能立在任何生活上面,能在主观与客观之间,感觉和了解之间,理智上进退有余,情感上横溢奔放,记忆与幻想交错相辅,到了真即是假,假即是真的程度,他的笔下才现着活力真诚”[2]145。可见,林徽因在文字构造技巧上,仍然依循着“诚实”二字。
依据翻译对策论可以得出,这种以经验为基础的认识,是在理论上对作品存在的文字规律和关系系统做出描写性探讨。译者在将翻译作品用翻译方法进行演绎的过程中,便会受翻译这个待解决问题的技能和技巧上做出科学化操作法的指引。而这个指引是在对具体的操作方案进行理论性经验阐发后发生的。也就是说,是发生在分析性描写过后的实践操作。如果我们把“诚实”作为翻译对策论的指导,那么在其指引下,其译作便会具有“诚实”内质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现象。自此,我们可以作出如下结论,“诚实“之说确实涵盖了林徽因所作之创作,而其翻译之作品也极为”诚实”。我们以三方面为例进行相关论述。
1923年是这部翻译作品初刊之年份。关于译品成型之缘由,辽教版的林徽因《夜莺与玫瑰》一书中有相应的介绍。在扉页部分,书中描述道:“她在照顾爱人梁思成住院期间,翻译了王尔德被誉为‘比生命更可爱的爱情’的童话,以此表达自己对爱情的忠贞”[7]1。此言是否有依据呢?其实,在1923年5月,梁思成在去天安门广场参加二十一条国耻日的纪念活动,在途中被军阀金永贵的汽车撞伤,左腿骨折,7月出院后,终身留下残疾。而林徽因之《夜莺与玫瑰》译文初刊于1923年12月。可见,此译文出自照顾爱人住院期间,所言也有可信之处。而藉此表达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之说,其实也情有可原。1922年,梁思成与林徽因的婚事已有成言,但未曾下聘。以此明志,亦无不妥。但此外,我们不应忽视另外一个重要的历史文化背景,此背景对于译者的翻译活动亦有重要影响。
近代以来,随着晚清政府派出的留学生学成而归,儒家正统观念的主导地位受到了表现为文学理论、文体形式和语言等方面的白话文运动的冲击。“近代以来的文化问题明显地聚焦于‘翻译’上,现代中国人的最早的现代性体验也是与西方的生活语汇、科技术语、文学话语交融在一起的”[8]。从严复的文言文译文,到王国维主张借由词汇的输入而引起思想方式的变革,再到林纾“再造”的西方小说文本,这期间翻译的主要对策是将传统小说的形式来将西洋文学改装成让中国读者喜于接受的模式。这种模式下,外来文化被改装成中国文化的模式并嵌入中国模式的体系中。近代翻译家们的实践也为当时的中国读者提供了官网西方科学文化艺术以及生活方式的新视角,为新文学培养了众多读者群。而期间的一些翻译方式,也深深地影响了白话文运动的许多学者。胡适便曾说过,“从已故的林纾抵及其诸人的意译文字中,我初次认识一大批英国和欧洲的小说家,司各提(Scott)、狄更司( Dickens)、大小仲马(Dumas pere and fils)、嚣俄( Hugo)、以及托尔斯泰(Tolstoy)等氏的都在内。”[9]。“ 五四”时代对“ 新”的追求——更甚于对白话语言的运用——是中国现代文学的核心标志[10]。此时的翻译的西方文学被作为范本,成为了创造的源泉。而“欧化的国语”一度成为白话文运动的主要目标 。翻译即创作在当时成为主流思想。“五四”时期的诗人就常把翻译的西方诗歌等同于创作,将翻译的诗作收到自己诗集里。
其实,翻译作为一种思想传播的中介,思想界缺什么就从西方翻译过来什么,当翻译过来的同时,为服从于当下思想的主流,又以一种中式的方式出现在了读者的眼中。林徽因翻译该作之时,情感上表达了对胜于生命的爱情的赞美,在思想上选择了以“翻译外文”作为传达的媒介,不可不说是受到当时思想风潮的影响。从题目中对王尔德名字的翻译来看,“奥司克魏尔德”(Oscar Wilde)的说法亦是当时白话文运动的产物。这篇文章的选择,符合当时思想风潮提倡的“新颖”之处,可见,后期“诚实”之说的内容,具有较强的涵盖性,足以说明这13年间对翻译作品及创作文学的基准并未出现明显地变化。而林徽因后来所述之“诚实”之说何以能与严复“信达雅”标准得以契合在此也得到了充分的说明和印证。无论是辽教版的林徽因译文,还是四川文艺出版社的译文都说明了这么一个事实,林徽因对于译品《夜莺与玫瑰》的选择符合其新颖性的“诚实”之说。
林徽因对作品的“完整结构”有着这样的评述,“客观的观察力与主观的感觉里同时的锐利敏捷,能多面的明了及尝味所见,所闻,所遇,种种不同的情景;还得理会到人在生活上互相的关系与牵连;固定的与偶然的中间所起戏剧式的变化;最后更得有自己特殊的看法及思想,信仰或哲学”。
在对《夜莺与玫瑰》的结构完整度上,两篇译文显然有着不同的体现。
我们且先来看“Lit upon”的翻译:
草地当中站着一株绝美的玫瑰树,她看见那树,向前飞去落在一枝枝头上。[7]7
青青的草地中站着一棵艳美的玫瑰树,夜莺看见了,向前飞去,歇在一根小小的枝条上[2]154。
而原文是这么描述的:In the centre of the grass-plot was standing a beautiful Rose-tree, and when she saw it she flew over to it, and lit upon a spray.
若如林徽因所提倡,客观的观察力与主观的感觉里同时的锐利敏捷,那文中人物的承接必然是紧密的;而若能多面的明了及尝味所见,所闻,所遇,种种不同的情景,则文中所述人物的情感必然也是连贯的。前文已然说过夜莺,从文中的其他段落翻译中我们可以看到,林徽因在前段叙述过后的人物再次描述时,都不曾有重复的习惯,而采用人称代词来使得前后文人物承接的紧密性。而两译文中,一“落”一“歇”,可见端倪。若夜莺同情学生,为他寻找红玫瑰,那见到玫瑰树后所实施之动作应是目标的到达,而非中途之停顿。此外,“落”具有一定地针对性,且无明显地情感色彩,赋予读者动作的同时而不强加情感;而“歇”一词,让读者质疑夜莺的动机,且额外增加了不必要的揣测。
而在人物的对话上,我们可以看到四川文艺版的译文更具有固定的与偶然的中间所起的戏剧性变化。首先,在翻译人物对话的框架上是固定的。如文末当青年手拿鲜艳的红玫瑰去找女郎时,基本框架是这样的“青年叫道……她答道……青年怒道……女郎说……青年走着自语道……”;而辽教版的基本框架为:“青年学生叫道……她说……青年学生傻了,这就是爱情的真想吗?失望顿时占据他的整个心神……‘你简直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他怒道……‘无情无义?’女郎说,……青年学生懊恼地走着,自语道……”可见,四川文艺版的结构是极为固定的,且句型上不具有较多地变化;而辽教版的结构则是丰富的,且穿插了一些关于青年学生的心理描述。从林徽因的“诚实”之说对结构完整性的理解,固定的格式中所起偶然的变化是她所推崇的,而增加原文中未曾提到的心理描写部分不符合其推崇的“诚实”之说。可见,结构虽单一,但内容的衔接是紧密的,人物对话的神情也是跃然纸上的。此处更能说明林徽因对文字结构的对策性描述。这种“诚实”不仅体现在结构完整度上,在语言文字的流利上也有着同样的体现。
林徽因的译文中,我们可以看到较为恪守的格式,即便在处理一些段落上,也是中规中矩的。但其在文字的处理上,体现出的遣词造句之流丽,充分体现了在“诚实”之说里对情感的情真意切的把握。例如在描写夜莺为了制造出一朵鲜艳美丽的红玫瑰,用自己的身躯直刺玫瑰树,而黎明将至之时,有这么一段描述:
So the Nightingale pressed closer against the thorn, and the thorn touched her heart, and a fierce pang of pain shot through her. Bitter, bitter was the pain, and wilder and wilder grew her song, for she sang of the Love that is perfected by Death, of the Love that dies not in the tomb.
译文是这样的:
“于是夜莺仅仅插入那枝刺,那刺居然插入了她的心,但是一种奇痛穿过她的全身,那种惨痛愈猛,愈烈,她的歌声越狂,越壮,因为她这回歌颂的是因死而完成的挚爱和冢中不朽的烈情”。[2]156
“夜莺赶紧把刺又插深一些,深入骨髓的疼痛传遍她的全身,玫瑰花刺终于刺入她的心房。那挚爱和冢中不朽的爱情呀……”[7]14
辽教版之译文将两段英文原文做一整合,而四川文艺版译文则按照原文采用分段的形式。从上文可知,林徽因对于结构的完整度是有其自身独特表达的,因此,整合的可能性着实不大。此为其一。其二,在文字的处理上,四川文艺版的译文虽变动不大,但情感的表达借由文字的描述活灵活现,特别是在处理比较级的翻译时,不仅将文章结构保持完整,而且在用词上将夜莺的情感加以生动描绘。而辽教版的译文显得粗糙,而细节上则有所遗漏,信息亦不完整。这于林徽因“诚实”之说略有出入。
此种例子在两译文中不止一处。又如夜莺在将身体深深刺入玫瑰刺之前,也有这么一段描述:
She sang first of the birth of love in the heart of a boy and a girl. And on the top-most spray of the Rose-tree there blossomed a marvelous rose, petal following petal, as song followed song. Pale was it, at first, as the mist that hangs over the river —— pale as the feet of the morning, and silver as the wings of the dawn. As the shadow of a rose in a mirror of silver, as the shadow of a rose in a water-pool, so was the rose that blossomed on the topmost spray of the Tree.
最先她歌颂的是稚男幼女心胸里爱恋的诞生。于是那玫瑰的顶尖枝上结了一苞卓绝的玫瑰蕾,歌儿一首连着一首的唱,花瓣一片跟着一片的开。起先那瓣儿时黯淡得如同河上罩着的薄雾——黯淡得如同晨晞的脚迹,银灰得好似曙光的翅翼,那枝上玫瑰蕾就像映在银镜里的玫瑰影子或是照在池塘的玫瑰化身。[2]155-156
她最先歌唱的,是少男少女心理纯真的爱情,唱着唱着,玫瑰枝上开始生长一苞卓绝的玫瑰蕾,歌儿一首接着一首地唱,花瓣一片跟着一片地开。起先那花瓣是黯淡的,如同河上笼罩的薄雾,如同晨曦交际的天色,那之上的玫瑰蕾,就像映在银镜里的玫瑰花影子,映照在池塘的玫瑰倒影。[7]12
同上文译例一样,四川文艺版的译文更注重保持原文的结构,并在此基础上作出文字上的处理和优化;而辽教版的译文则更多地体现整合,并将原文中部分信息模糊化。可见,上例所述之现象贯穿于整个译品中,而对情感的修饰和细化,辽教版显然不足以媲美四川文艺版。虽然,在文字的运用上,有着过于遵循原文而产生的阅读上的不顺畅,但这些完全无碍于整体形象的突显以及美感的体验。这种在结构的完整度上保持的文字流利,情感突显,让人不禁为林徽因的才华叹服。
当今,有着太多的迷惑让本应清楚的事实云里雾里。理论的意义不在于凌驾实践之上,而是为实践起更好地指引作用。以本篇为例,翻译对策论是一种整体性及全程性操作策略。其作为理论与实践之间的重要中介者,是“使实践不致失去理论指导的先行阶段”[4]10。林徽因并非一位翻译作品众多的译者,更非专门从事翻译理论研究的学者,但其所处的文化背景,所受的文化熏陶,所言的文学素养,都能为我们了解作为译者的林徽因提供更多的途径。当然,笔者对两译文真伪之初探,不在于针砭对错,而在于说明理论对于实践的指导作用不仅仅局限于理论学习者,对未曾涉及理论学习的实践者而言,在其所涉的相关领域中,理论的影子亦能在其活动中显现,并为其提供更为可靠充足的判断理据。
[1] 陈子善.林徽因译《夜莺与玫瑰》是伪书[N]. 深圳晚报, 2012-03-11(A18).
[2] 陈学勇. 林徽因文存[M]. 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 2005.
[3] 林徽因. 《文艺丛刊小说选》题记[N].大公报, 1936-03-01(102) .
[4] 刘宓庆.翻译基础[M].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8.
[5] 陈德鸿, 张南峰.西方翻译理论精选[M]. 香港:香港城市大学出版社,2006.
[6] ALEXANDER Fraser Tytler. Essays on the Principles of Translation [M].London.Dent, 1790; Andr é Lefevere(ed), translation/history/culture: A sourcebook, 2004:57.
[7] 林徽因. 夜莺与玫瑰[M].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11.
[8] 曹而云. 翻译实践与现代白话文运动[J]. 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 2004(8):65.
[9] 胡适.胡适文集:第1册[M].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11.
[10] 王哲甫.中国新文学运动史[M]. 北京:北平杰成印书局, 1933: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