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警察学院学报编辑部,浙江杭州31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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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旧唐书·太宗本纪》上卷中存在的疑点,包括夺字、形误、音误、漏句、衍文等方面进行了考辨,提出了20条疑义以及修正意见。
《旧唐书》;《太宗本纪》;疑义;考辨
《旧唐书·太宗本纪》篇幅较长,分上下两卷。上卷从隋大业 (617)末李世民随父亲李渊太原起兵始,至贞观三年 (629)。其间,主要记载了李世民在隋末战争中所显示出的杰出军事才能和赫赫战功,以及在唐朝建立后,他又南征北战,先后平定薛仁杲、刘武周、窦建德、王世充等军阀的战绩,为唐朝的巩固与统一奠定了重要基础。
《旧唐书·太宗本纪》(以下简称 《旧纪》)①下文中《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册府元龟》《太平御览》《新唐书·太宗本纪》等书,分别简称为《旧书》《新书》《通鉴》《册府》《御览》《新纪》。是研究李世民生平及施政的重要资料。但由于唐末战乱,文献散失严重,此书差讹较多,虽前贤哲人多有指正,但可商榷处仍有不少。鉴于已有台湾学者詹宗祐 《点校本两唐书校勘汇释》收录大陆1978-2008年发表在期刊杂志上的有关 《旧唐书·太宗本纪》上下卷差讹共25条。剔除与詹书重复的,笔者在此就上卷提出20条疑义与之讨论。
高祖惧其言泄,将杀之,忽失所在,因采 “济世安民”之义以为名焉。[1]21
按:“因”,《册府》卷三作 “阴”,即 “太宗讳世民,幼时有相者云:‘未年二十,当济世安民。’高祖以为神,阴采 ‘济世安民’之义遂以名焉。”[2]33《太平御览》卷一〇九同。[3]据上文,时太宗4岁,为隋仁寿二年 (602)。善相者言太宗将济世安民,这在当时会招来杀身之祸,故 “高祖惧其言泄”。“阴”,私下,暗地里。用 “阴”字,高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又不敢声张的心理暴露无遗。故相较 “因”,义为长。
大业末,炀帝于雁门为突厥所围,太宗应募救援,隶屯卫将军云定兴营。[1]21
按:“隶屯卫将军云定兴营”,《御览》卷二九一 “屯卫将军云定兴”下无 “营”字,疑当为是。按 《旧书》记载,凡隶属某将军后皆无 “营”字。如卷一五:“田弘正子布、韩弘子公武各率师隶李光颜讨贼。”卷一二五:“冯河清者,京兆人也。初以武艺从军,隶朔方节度郭子仪。”卷一二七:“姚令言,河中人也。少应募,起于卒伍,隶泾原节度马璘。”故 “营”字显然为蛇足,疑为后辈传刻者妄加。又,《资治通鉴·隋纪六》亦记:“李渊之子世民,年十六,应募,隶屯卫将军云定兴。”[4]1214有 “营”字,“屯卫将军云定兴”成定语,“营”字成中心词,显然非 《旧书》本意。
我张军容,令数十里幡旗相续,夜则钲鼓相应,虏必谓救兵云集,望尘而遁矣。[1]21
按:“夜则钲鼓相应”前当有脱漏。如无参照,“夜则”无来由。《御览》卷二九一作 “令数十里间连亘不绝,昼则幡旗相续,夜则钲鼓相应”。如此,当补 “间连亘不绝,昼则”七字义方完整。《新纪》记:“今宜先后吾军为数十里,使其昼见旌旗,夜闻钲鼓,以为大至,则可不击而走之。”[5]23《资治通鉴·隋纪六》记: “宜昼则引旌旗数十里不绝,夜则钲鼓相应,虏必谓救兵大至,望风遁去。”[4]1214均 “昼”“夜”对举,可资佐证。
及义兵起,乃率兵略徇西河,克之。拜右领大都督,右三军皆隶焉,封燉煌郡公。[1]22
按:“右领大都督”,《册府》卷一九作 “右领军大都督”,《御览》卷一〇九同。《新纪》:“高祖已起兵,建大将军府。太宗率兵徇西河,斩其郡丞高德儒。拜右领军大都督,封敦煌郡公。”[5]24隋末,李渊起兵于太原,置左右领军大都督,各统领三军,掌领兵征讨。入长安后废。故 《旧纪》“右领”下夺一 “军”字。本书 《柴绍传》:“知已起义,于是相贺,以 (柴)绍之计为得。授右领军大都督府长史。”[1]2314可资佐证。
太宗自南原率二骑驰下峻坂,冲断其军,引兵奋击,贼众大败。[1]22
按:“二骑”,《册府》卷七作 “二百骑”,即 “太宗自南原遥见尘起,知义师退,率二百骑驰下峻坂,……隋师大溃,各舍仗而走。”[2]72《御览》卷三一一同。“冲断其军”,决非 “二骑”可为,《旧纪》“二”下当夺一 “百”字。
义宁元年十二月,复为右元帅,总兵十万徇东都。[1]23
按:李渊起兵,以建成为左军,以世民为右军。然世民时为右领军大都督,并未曾有过 “右元帅”官衔,故 “复”字衍。见 《新纪》: “(义宁)二年,为右元帅,徙封赵国公,率兵十万攻东都。”[5]25《资治通鉴·唐纪一》:“(武德元年正月)戊辰,唐王以世子建成为左元帅,秦公世民为右元帅,督诸军十余万人救东都。”[4]1231又,义宁二年 (618)与武德元年为同一年。义宁二年五月,隋恭帝禅位于唐,李渊即位于太极殿。综上,《旧纪》“义宁元年十二月”当是 “义宁二年正月”之误,即 “世民为右元帅”时,李渊尚未登基,为唐王。
金刚悬军千里,深入吾地,精兵骁将,皆在于此。 (刘)武周据太原,专倚金刚以为捍。[1]25
按:此为诸将向太宗请战,太宗所言。“以为捍”,《册府》卷四五作 “以为捍蔽”,《御览》卷二九一同,疑当为是。“捍蔽”,犹屏藩。见本书 《突厥传上》:“唯中书令温彦博议请准汉建武时置降匈奴于五原塞下。全其部落,得为捍蔽。”[1]5162“捍蔽”为唐时习语,多见于 《全唐文》,如卷四八七:“斯为要冲,实在捍蔽,兵力素少,疆场是虞。”卷六三四:“昔以负图为宝,今愿捍蔽成功。”卷七二四:“豕韦故国,白马通津,处东夏之冲要,襟西城之捍蔽。”故 《旧纪》“捍”下夺一 “蔽”字。
太宗率精骑击之,冲其阵后,贼众大败,追奔数十里。敬德、相率众八千来降。[1]25
按:“相”,罗士琳 《旧唐书校勘记》:“沈本 ‘相’上有 ‘寻’字。”[6]506又,《旧书》它处均作“寻相”,如卷一:“秦王大破宋金刚于介州,金刚与刘武周俱奔突厥,遂平并州。伪总管尉迟敬德、寻相以介州降。”本卷上文:“独孤怀恩、唐俭并为贼将寻相、尉迟敬德所执。”卷五五:“敬德与贼将寻相又援王行本于蒲州,太宗复破之于蒲州。”故 《旧纪》“相”上当夺一 “寻”字。
九月,太宗以五百骑先观战地,卒与世充万余人相遇,会战,复破之,……世充仅以身免。其所署筠州总管杨庆遣使请降。[1]26
按:“九月”,承上为武德三年 (620)九月。“筠州总管”,《册府》卷一九作 “营州总管”,即“世充仅以身免,伪营州总管杨庆遣其兵曹刘敏行间行乞降。”[2]194卷一六二作 “管州总管”,即 “(武德三年十月)世充管州总管杨庆以州来降。”[2]133当以 “管州总管”为是,“营”繁体为 “营”,当是“管”之形近误。“筠州”,唐武德七年 (公元624年)改米州置,以地产筠篁得名。见 《新唐书·地理志五》:“(武德)七年曰米州,又更名筠州。”[]1068即武德三年尚未有 “筠州”。故 “筠州”当是 “管州”之误。本书 《列女传》:“杨庆妻王氏,(王)世充兄之女也。庆即隋河间王弘之子。大业末,封郇王,为荥阳太守。后陷于世充。世充以兄女妻之,授管州刺史。”[1]5139《新传》同。《资治通鉴·唐纪四》:“李密之败也,杨庆归洛阳,复姓杨氏。及王世充称帝,庆复姓郭氏,世充以为管州总管,妻以兄女。”[4]1257可资佐证。
营垒未立,(王)世充众二万自方诸门临谷水而阵。[1]26
按:“众二万”前,《册府》卷四四有 “率”字,即 “营垒未立,王世充率众二万自方诸门,于故马坊凭垣堑之险,临谷水以御大军。”[2]477《御览》卷一〇九略同。《资治通鉴·唐纪四》亦记:“壁垒未立,王世充帅众二万自方诸门出,凭故马坊垣堑,临谷水以拒唐兵。”[4]1259“帅” “率”义一。疑《旧纪》“众二万”前夺一 “率”字,不然,主语为 “世充众”,并非为 “世充”,“众”为中心词,显然不合上下文义。本卷上文:“敬德、(寻)相率众八千来降,还令敬德督之,与军营相参。”本书《肃宗本纪》:“乃召河西节度使哥舒翰为皇太子前锋兵马元帅,令率众二十万守潼关。”[1]240可资佐证。吴王杜伏威遣其将陈正通、徐召宗率精兵二千来会于军所。[1]26
按:“徐召宗”,《通鉴》卷一八八作 “徐绍宗”,当为是。“召”当为 “绍”之音近误。本书 《李靖传》:“陈正通、徐绍宗领步骑二万屯青林山。”[1]2477-2478正作 “徐绍宗”。《新书》卷八七、《册府》卷二九一、《通鉴》卷一九〇同。
诘朝,(窦)建德果悉众而至,陈兵汜水,(王)世充将郭士衡阵于其南。[1]27
按:“陈兵汜水”方位不明,否则,当作 “陈兵汜水上”。“汜水”下,《御览》卷三三一有 “东”字。据下文 “阵于其南”之 “其”,当指 “汜水”。“东”“南”均示方位,当为是。《资治通鉴·唐纪五》:“世民帅轻骑先进,大军继之,东涉汜水,直薄其陈。”[4]1262因窦建德阵兵于汜水东,故太宗“东涉汜水”。《旧纪》“汜水”下当夺一 “东”字。
六月,凯旋。太宗亲披黄金甲,阵铁马一万骑,甲士三万人,前后部鼓吹,俘二伪主及隋氏器物辇辂献于太庙。[1]28
按:“献于太庙”,《御览》三二七作 “献捷于太庙”,疑当为是。“献捷太庙”,谓在太庙献上胜利的捷报,此为古代打仗胜利后,惯常的表现形式。见本书 《职官志二》:“元帅凯旋之日,皆使郊劳。有司先献捷于太庙。”[1]1835本卷上文亦有 “凯旋,献捷于太庙”。故 《旧纪》“献”下当夺一 “捷”字。
(刘)黑闼与二百余骑北走突厥,悉虏其众,河北平。[1]29
按:“河北平”,《御览》卷二八九作 “河北复平”,当为是。本卷上文有 “五月己未,秦王大破窦建德之众于武牢,擒建德,河北悉平。”刘黑闼为窦建德旧将。武德四年 (621)五月,窦建德被擒后,河北平,然十一月,刘黑闼举兵叛,故有太宗再次征讨。“黑闼与二百余骑北走突厥”,故 “河北复平”。《旧纪》“河北”下当夺一 “复”字。
有 “世民”两字不连续者,并不须讳。[1]29-30
按:此为太宗 《二名不偏讳令》中的文字。“世民”,《册府》卷三、《全唐文》卷四、《通典》卷一〇四作 “世及民”,当为是。“二名不偏讳”,谓两个字的名字,倘二字不连读,便可不必避讳。故“世民”二字连读,本身须避讳,故必然为 “世及民”,方能说明问题。《旧纪》“世”下夺一 “及”字。又,“续”,以上三书均作 “读”,亦当为是。孔子之母名 “征在”,言 “在”不称 “征”,言 “征”不称 “在”,谈话时还是用 “征”和 “在”这两个字的。言、谈话,即 “读”也,非 “续”也。
(武德九年)七月壬辰,太子左庶子高士廉为侍中,右庶子房玄龄为中书令,尚书右仆射萧瑀为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杨恭仁为雍州牧,太子左庶子长孙无忌为吏部尚书,右庶子杜如晦为兵部尚书,太子詹事宇文士及为中书令,封德彝为尚书右仆射。[1]30
按:高士廉等人前均有原官衔,独封德彝无,于语法当有。封德彝时为中书令,见本书 《高祖本纪》:“(武德三年三月)甲戌,内史侍郎封德彝兼中书令。”[1]10本书 《令狐德棻传》:“高祖然其奏,下诏曰:‘……兼中书令封德彝、中书舍人颜师古可修隋史。’”[1]2597《新唐书·宰相表上》:“(武德六年)四月癸酋,德彝为中书令,恭仁为吏部尚书兼中书令。”[5]1629《新纪》《通鉴》卷一九〇同。封德彝武德三年(620)兼中书令,武德六年(623)为中书令。故《旧纪》“封德彝”前当脱落“中书令”三字,疑涉上 “中书令”而致脱落。
贞观元年春正月乙酉,改元。辛丑,燕郡王李艺据泾州反,寻为左右所斩,传首京师。庚午,以仆射窦轨为益州大都督。[1]32
按:“庚午”,贞观元年(627)正月乙酋朔,该月无庚午。又,据本书 《窦轨传》,武德三年(620),窦轨 “迁益州道行台左仆射,……及隐太子诛,有诏下益州,……是岁,行台废,即授益州大都督,加食邑六百户。贞观元年,征授右卫大将军。”[1]2366《新传》略同。“是岁”,虽未系年,然武德九年 (626)隐太子李建成诛。本书 《职官志一》亦记:“山东道行台,武德五年省,余道,九年省。”[1]1811如此,“窦轨为益州大都督”在武德九年 (626),并非为贞观元年。《资治通鉴·唐纪八》:“(武德九年)十二月,己巳,益州大都督窦轨奏称獠反,请发兵讨之。”[4]1285胡注:是年六月废大行台,置大都督府。可资佐证。故疑 “窦轨为益州大都督”当作 “窦轨为右卫大将军”。“庚午”前当夺“二月”二字。
(贞观元年)三月癸巳,皇后亲蚕。……夏四月癸巳,凉州都督、长乐王幼良有罪伏诛。[1]32
按:贞观元年闰三月,据 《旧书》体例,“夏四月”前当有 “闰月”,如本卷下文 “(贞观九年)夏四月壬寅,康国献狮子。闰月丁卯,日有蚀之。……五月乙未,又破之于乌海,追奔至柏海。”贞观九年闰四月。《新纪》:“(贞观元年)三月癸巳,皇后亲蚕。……闰月癸丑朔,日有食之。四月癸巳,凉州都督、长乐郡王幼良有罪,伏诛。”[6]27-28《通鉴》卷一九二同。故 《旧纪》 “夏四月癸巳”前脱落 “闰月癸丑朔,日有食之”一句。
(贞观二年)六月庚寅,皇子治生,宴五品以上,赐帛有差,仍赐天下是日生者粟。[1]34
按:“粟”下, 《册府》卷八〇有 “帛”字。据 《旧书》,凡赐百姓均粟帛同赐。如本卷下文:“(贞观十一年)九月丁亥;河溢,……赐遭水之家粟帛有差。”“(贞观十二年)冬十月己卯,狩于始平,赐高年粟帛有差。”卷五:“高祖时胥徒随材擢用,赐高年衣物粟帛各有差。”没有一处是仅赐粟的,相反,赐官员,不仅有赐粟帛,亦有仅赐帛的,然没有仅赐粟的。故当以 《册府》为是,《旧纪》“粟”下夺一 “帛”字。
(隋)炀帝以旧邸之情,特相爱幸,遂乃志蔑君亲,潜图弑逆。……但年代异时,累逢赦令,可特免极刑,可除名削爵,迁配驩州。[1]34
按:这是唐太宗即位不久,贬裴虔通诏书中的一段文字。裴虔通,隋炀帝亲信随从,累官至通议大夫,后与司马德戡同谋作乱,擒炀帝于西阁。故唐太宗以弑逆之罪予以除名。然 “志蔑君亲”之“志蔑”不词,疑 “志”当是 “忘”之形近误。“忘”,义为玩忽;“蔑”,义为侮慢。《全唐文》卷四、《册府》卷一五二正作 “忘蔑”。又,对照 《全唐文》,“可特免极刑”下脱落 “投之四裔,用明逆顺之理,以奖君臣之义”一句。本卷前书:“上谓侍臣曰:‘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裴虔通,炀帝旧左右也,而亲为乱首。朕方崇奖敬义,岂可犹使宰民训俗。’”太宗下诏书为的就是 “用明逆顺之理,以奖君臣之义”,当补,这样义才完整。
[1]刘昫.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2]王钦若,杨亿,孙奭,等.册府元龟[M].南京:凤凰出版社,2006.
[3]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太平御览[M].太平兴国二年(977).
[4]司马光.资治通鉴[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1.
[5]欧阳修,宋祁,范镇,等.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6]罗士琳,岑建功,刘文淇.旧唐书校勘记[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责任编辑 陈燎宏)
《旧唐书·太宗本纪 (上)》疑义考辨
潘晶安,尤炜祥
Inspection and Discrimination of Doubts in the“Old Book of Tang·First Part of Biography of Taizong”
Pan Jing’an,You Weixiang
(Editorial Department of Journal of Zhejiang Police College,Hangzhou,Zhejiang 310053)
This article inspects and discriminates the doubts in the“Old Book of Tang·First Part of Biography of Taizong”,including misusing according to font and sound,omission of sentences,addition and omission of words and so on,and proposes 20 doubts and their amendments.
Old Book of Tang;Biography of Taizong;doubts;inspection and discrimination
K204.1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1-3079(2014)02-0094-05
10.3969 /i.issn.1671-3079.2014.02.017
2014-02-17
杭州市哲学规划课题(A12TD01)
潘晶安(1965- ),女,浙江温州人,浙江警察学院学报编辑部副编审。
时间:2014-03-14 10:30 网络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33.1273.Z.20140314.1030.00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