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道德示范教育历史沿革研究

2014-04-09 04:33:32
关键词:榜样改革开放载体

袁 慎 芝

(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 思政部,广东 广州 510300)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道德示范教育历史沿革研究

袁 慎 芝

(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 思政部,广东 广州 510300)

道德示范作为道德教育的重要方式,在中国社会由来已久。改革开放后,受各种内外因素影响,我国道德示范教育效果明显式微。在党的十八大再次大力强调弘扬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背景下,系统梳理新时期以来我国道德示范教育的历史演变,探寻其中的规律与特征,显然十分重要。

改革开放;道德示范;沿革

道德示范是“通过蕴含一定的道德价值的人或事,对人们进行道德观影响的过程”[1]。在我国,道德示范一直是道德教育的重要方式。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社会环境的深刻改变,在精神生活领域,道德示范不断式微,道德失范层出不穷。道德重建,成为当下中国的一个社会难题。在此境况下,全面梳理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道德示范教育的历史演变,探寻其中的规律与特点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1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道德示范载体选择的历史演变

载体,本意是指能传递能量或运载其他物质的物体。在道德教育中,道德示范载体主要是指道德示范中体现一定道德价值取向的人或事,其选择与运用得科学与否直接影响着道德示范的接受效果。1978年改革开放政策实施以来,中国社会发生了深刻变革。与其相应,道德示范教育在载体的选择对象与选择方式上也发生了明显转向。

1.1 道德示范载体选择对象的新变化

1.1.1 时代性突出

时代性,是道德示范载体选择的内在要求。1978年后,随着社会转型,道德示范载体选择对象发生了相应改变。80年代初期,在经济建设成为社会工作中心后,示范载体的选择也开始从过去革命年代的军人至上转向经济领域中的劳动模范。如1979年、1982年、1983年、1989年的全国劳动模范张秉贵、蒋筑英、罗健夫、徐虎等都是经济领域中的一线人员。同时,随着科技成为第一生产力,科学家也开始日益受到社会追捧,如陈景润在1982年被国务院授予国家自然科学奖,邓稼先也在1986年荣获国务院“五一”劳动奖。此外,像身残志坚的“中国保尔”张海迪、世界排球史上首次获得“五连冠”的中国女排,她们都是整个80年代中国社会奋斗激情的集中体现。90年代以来,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逐步确立,道德榜样也开始更多地倾向于市场经济大潮中的弄潮儿。如1999年同时受到国务院表彰的全国劳动模范吴仁宝、马恩华都是市场经济改革的旗手。新世纪以来,一大批商界精英也开始日益成为青年人心目中的榜样与偶像,如马云、马化腾、李彦宏、俞敏洪等。这些榜样与偶像都是与时代主题相一致的集中代表。

1.1.2 多元化增强

通过对道德示范历史的梳理,我们可以发现,革命时期,由于政治至上以及社会信息传播受限,道德示范教育中的道德榜样主要集中于烈士、军人、战斗英雄等革命战线的人物,如刘胡兰(1947)、邱少云(1952)、董存瑞(1949)等。而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随着社会多样化发展,道德示范的载体也开始呈现多元化。以2002年中央电视台首次举办的“感动中国年度人物”评选活动为例,在它创办的第一年度里成功当选的人物就分别涉及领导干部(郑培民)、农村支书(张荣锁)、体育明星(姚明)、学者(黄昆、刘姝威)、警察(赵新民)、企业家(张瑞敏)、工人(张前东)、科学家(王选)、艺术家(濮存昕)。可见,在建设年代,不管是军人、党员、干部,还是学者、明星、企业家,甚至是普通百姓,只要他身上有让人震撼的高尚道德力量,他就可以成为人们学习的榜样。

1.1.3 世俗化浓厚

改革开放后,中国社会民众的关注点从以往的政治生活转向了日常生活,中国社会也进入到了一个世俗化的阶段。人民群众价值取向的这种新变化,在某种程度上直接影响了道德示范教育的载体对象选择。如果说在政治挂帅的时代,政治人格拥有权威性的教育价值,那么在世俗化社会里,市民人格显然具有更大的认同度,其中既包括普通工人、农民,也包括经济领域的成功人士、文化领域的歌星、影星甚至卡通形象等。还是以央视“感动中国”节目为例,自其创办以来的十年里,上榜的人物中就有许多是与百姓生活直接相联的“世俗人物”,诸如:始终致力于传播中国文化、热衷于公益事业的电影明星成龙(2003年),风驰电掣、想到做到的运动员刘翔(2004年),至死不忘帮助失学儿童的歌手丛飞(2005年),带着妹妹上大学的农村大学生洪战辉(2005年),以及对爱人不离不弃的普通妇女罗映珍(2007年)等。可以说,正是社会生活的世俗化最终导致了道德示范载体选择的世俗化。

1.2 道德示范载体选择方式的新变化

1.2.1 民主性不断增强

改革开放前,由于意识的淡漠及社会封闭,大众对道德示范的参与程度相对较低,道德榜样选择主要依赖国家和教育主体的力量。改革开放,激发了人民群众对国家各类事务参与的热情,在表扬和宣传社会先进模范人物方面,人民群众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参与,选择出内心认同的榜样。像央视“感动中国”人物推选就是榜样选择过程民主化的集中体现。“每年,‘感动中国’人物评选都是从全社会征集候选人信息,群众通过上网、致电、写信等各种方式向央视叙说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感人故事,推荐自己认同的模范人物。”[2]道德榜样选择过程的民主化,体现了公众的价值追求和向往,增加了广大群众对模范人物的认同感、接受力。

1.2.2 网络化日益突出

现代社会,随着网络和计算机的普及,虚拟空间正日渐成为现代人生活的重要场域。现代道德示范在榜样人物的选择上,也开始大量借助网络力量。网络投票,就是现代道德榜样产生的重要方式。像央视“感动中国”节目在人物推选环节,就专门成立了“感动中国网站”,在这个专门的网站中,广大网友可以进行模范人物推选,也可以在已经推选出来的候选人中根据其详细信息进行网络投票,票数靠前者即可优先当选。当下,类似这样的“网投”日益普遍,除了专题网站,像微博、微信、QQ、网络社区等沟通工具都可以随时成为道德榜样选择、传播的媒介。

2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道德示范方式的历史变迁

一直以来,按照宣传工具和运用范围的不同,道德示范的具体方式主要包括:媒体传播式、巡回演讲式、文艺吸引式、座谈讨论式、参观体验式。这五种方式自思想政治教育确立以来,一直保留沿用至今。改革开放后,随着社会条件改变,这五种方式在实际的运用中呈现出了一些新特点。

2.1 示范手段选择上,从过去的单一为主向多管齐下发展

改革开放前,对于道德榜样与道德事迹的宣传除了传统的口耳相传外,主要还是依赖政治手段强制灌输,如领袖人物的号召、红头文件学习等。改革开放后,在新兴媒体的强力支撑下,道德示范的手段日益丰富,在媒体传播报道方面,各类专题节目、深度采访等不断涌现,报纸、电视、广播、网络各类传媒的同时使用构筑了宣传报道的立体空间。在巡回演讲方面,除了宣讲团的间接宣讲外,还强化了榜样本身及其亲人的直接宣传,如对于洪战辉背着妹妹上大学的善举,其示范方式主要就是以洪战辉本人的宣讲为主。再比如,对于牛玉儒同志的道德宣传,主要采取的就是以其妻子为代表的先进事迹报告团的巡回演讲报告为主。

2.2 示范过程运作上,从以往的单向灌输朝双向互动发展

一直以来,我国道德榜样宣传主要依靠报刊、影视等传统媒体形式进行。90年代之后,随着网络媒体兴起发展,利用网络这种传播媒介进行双向互动式的榜样宣传和讨论也开始逐渐增强。譬如各类红色网站的建立、榜样文化专题论坛的开辟等都可以让社会公众、专家学者和教育组织展开民主平等的对话。这样既能真正顾及到受教育者的接受度和参与感,同时也可以促使教育组织及专家学者们更及时有效地了解民意,以便进一步地提升榜样宣传的科学性、规范性、针对性、实效性和前瞻性。网络时代的到来,改变了以往道德示范单向宣传的做法,有利于示范教育双方的有效互动。

2.3 示范空间拓展上,从过去的现实生活场域逐步向网络虚拟空间扩展

虚拟空间,本来是信息科学中的专有名词。1996年,韦特默在《虚拟空间与现实世界》一书中,将其定义为“一个由计算机生成的、可与主体产生互动的模拟空间”。当下,随着中国网民的与日俱增,网络虚拟道德示范也开始逐渐兴起。红色网站的创建、道德榜样个人网页的制作,以及微博、微信、QQ、网上社区、网上论坛等网络交流工具的使用,使得网络虚拟新空间也开始日益成为榜样人物与榜样事迹传播的新场域。

3 改革开放以来道德示范教育历史演变的启示

3.1 示范载体选择标准上,需要坚持理想化与生活化相结合

榜样是社会所期望的思想道德要求的具体体现,也是对人们思想与行为进行引导的楷模。榜样确立标准理应具有一定的先进性和超前性。但是,如果以过分超前和理想化的标准树立榜样,就容易拉大与受众之间的心理距离,产生榜样脱离生活现实的逆反心理。尤其是在主体性逐渐觉醒的今天,道德示范选择需要把理想化、政治化标准与职业化、生活化标准结合起来。比如,充分发挥“名人”偶像的道德示范效应就是一个很好做法。“传统的榜样教育多将偶像与榜样对立起来,忽略了偶像的榜样功能。”[3]实际上,“偶像作为成功的典范,他们可以对青少年的自我成长发挥正面的指导或激励作用,因此,教育工作者要善于引导青少年多以正面的、积极的方式及个人成长的角度来看待偶像的价值,化偶像为榜样”[4]。

3.2 示范载体选择对象上,需要坚持个体榜样与群体榜样共同发展

改革开放后,受道德相对主义思想冲击,个体榜样的道德影响有所式微。相比之下,群体榜样在某种程度上更容易激发大众的道德共鸣,诸如获得“五连冠”的中国女排、连续六年奋战的数十万青藏铁路工人、做好事不留名的爱心团体“微尘”等。“如果说个体道德榜样还带有随机性、或然性的话,那么群体道德榜样则具有必然性、恒定性,它的群体优势具有压倒性影响,有利于人们对道德榜样的理解、接受和付诸实践。”[5]“群体道德榜样一旦形成,就如一片森林对周边的气候起到良好调节作用一样,对社会产生多维、立体、纵深的影响,社会成员的接受面和受益面更大,这种巨大的道德力量共同整合成人们主体意识中的自尊感,并逐步完善、净化和提升自身人格,成为屏蔽道德荒漠化的坚实防护林。”[5]

3.3 示范运行过程中,需要坚持教育主导与学习主体的有效统一

道德作为“应然”,是一种价值追求。在改革开放前,由于社会政治至上,作为意识形态的道德及其教育活动基本上全部是由政治决定的。由此,选择什么样的道德榜样,通过什么方式进行道德示范教育,都是沿着自上而下的模式来运作。在其支撑力量中,政府、官方是主要推手。改革开放后,随着市场经济的建立,民主政治的推进,道德生活也开始作为一个独立的领域逐渐从政治生活中独立出来。人们的道德主体意识开始不断觉醒。在现代社会,唯一能使人“应当这样做”而“不应当那样做”的根据更多地源自道德主体自身的判断与选择。在此境况下,任何借助外力强制推行的道德教化,只能让人口服心不服,最终流于形式主义。现代道德示范教育只有从受教育者实际出发,根据其思想活动的规律和特点,进行个性化的示范教育,才能保障示范教育真正收获实效。

[1]郑永廷.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2]赵文芳.思想政治教育榜样示范法在当代的创新及其启示——基于央视模范人物宣传创新举措及影响效应的分析[D].重庆:西南大学学位论文,2011.

[3]岳晓东.论偶像—榜样教育[J].中国教育学刊,2004,(9).

[4]陈升.关于青少年思想道德教育状况的调查报告[J].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学报,2001,(5).

[5]胡解旺.彰显榜样力量践行社会主义荣辱观[N].中国教育报,2006-05-16(3).

[6]易莉.思想政治教育榜样示范法的发展研究[D].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学位论文,2005.

[7]彭怀祖.论榜样人格的现代转型[J].中国青年研究,2006,(11).

[8]陈世海.先进典型效应弱化的原因分析[J].中国青年研究,2006,(9).

[9]李辉.论道德示范的现代可能及其实现[J].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197).

责任编辑:卢宏业

10.3969/j.issn.1674-6341.2014.06.027

2014-09-28

袁慎芝(1982-),女,湖北十堰人,助理研究员,硕士。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G641

A

1674-6341(2014)06-005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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