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旅游人类学视野下的东巴文化

2014-04-08 16:55李四玉
红河学院学报 2014年3期
关键词:东巴文化东巴纳西

李四玉

(丽江市东巴文化研究院,云南丽江 674100)

论旅游人类学视野下的东巴文化

李四玉

(丽江市东巴文化研究院,云南丽江 674100)

在文献参考的基础上,首先简要回顾了旅游人类学理论,然后介绍了东巴文化的概念与内容,进而从文化涵化、舞台真实性、历史文化再建构与族群认同三个旅游人类学的视角探讨了旅游对东巴文化的影响。面对旅游业发展中的各种影响,旅游目的地社会如何保持自身文化的独特性,最大限度地保存和发扬民族文化,关键是提升少数民族内部的文化自觉和增强文化自信。在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新政策下,纳西族作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应该保留发挥东巴文化的特质,吸纳外来文化,与旅游发展机制进行有效对接,促进纳西文化传承与旅游发展的双赢。

旅游人类学;东巴文化;涵化;舞台真实;文化自觉

一 旅游人类学的相关研究

旅游人类学是人类学之于旅游问题研究的一个学科分支,主要研究旅游所带来的各种社会文化现象的发生和发展变化。旅游人类学的产生可以追溯到20 世纪70 年代的美国, 那时的美国旅游业经过较长时间的发展已成为人类文化的一部分。旅游人类学一些早期的研究,主要关注旅游发展对于旅游目的地社会文化变迁的影响。20世纪80年代后,人类学者将研究的目光拓展到潜藏在旅游经济发展之中的社会意识形态和社会权力关系。史密斯主编的《东道主与游客:旅游人类学》的出版(1977年)和再版(1989年),较典型地反映了研究思路的转变。20世纪80年代末出现了旅游人类学研究的两大流派。以纳什、史密斯为代表的人类学者坚持以旅游目的地作为主要研究对象。而格雷本、麦坎内尔(MacCannell)、阿尔贝斯 (Albers) 、詹姆斯(James)等人则将研究视角扩展到游客、客源地社会等方面。格雷本将旅游视为一种带有朝圣性质的仪式活动,有丰富的符号内涵,可以赋予旅游者新的生活意义。20世纪90年代末,我国开始出现旅游人类学的研究。潘盛之于1997年出版的《旅游民族学》,是国内学者较早从民族学、人类学的视角考察旅游现象的学术专著。[1]在短短的十余年中, 中国旅游人类学者不仅专注于评价西方旅游人类学理论,引入国外人类学研究领域的先进思想,也将眼光放在了中国旅游发展的本土文化,特别是民族旅游文化上, 并且在“旅游人类学的研究必须结合本国旅游发展的现实”这一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二 东巴文化的概念和内容

东巴文化,指的是从汉、唐起到民国初年的纳西族古、近代文化,包括从语言到文字、即从口传文化知识到通过创制文字(从画图到标音,从随意性到规范性)记录生产生活思维发展,形成哲学宗教的过程。东巴文化的内容主要记载于东巴经书中,通过纳西族宗教祭司东巴们的口传身授、世代相袭而传承。从内容上说,它涵盖了纳西族先民的社会历史、语言文字、哲学宗教、风俗习惯、文学艺术、天文医学等多方面的内容,而且,在绘画、音乐、舞蹈等艺术方面独具特色。[2]所以,东巴经书被称为纳西族传统文化的“古代纳西百科全书”。东巴文化的载体东巴古籍因其独特的价值于2003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记忆遗产,从而成为全人类共同拥有的文化遗产。东巴文化的丰富内涵不仅见于浩繁的东巴经书中,也表现在种类齐全、独具风格的艺术形式之中。特别是东巴舞谱,被誉为“迄今为止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图画象形文字舞谱”。东巴文化的内容,主要围绕东巴教展开。纳西族的东巴教是一种原始多神教,最初产生于原始社会,是纳西族先民自发信仰的产物,开始是自然崇拜,后来发展出祖先崇拜和神灵崇拜,并产生了祭司“东巴”。东巴一词,按照纳西语直译,应为“山间诵经者”,即“智者”。隋末唐初,纳西族曾一度在吐蕃统治下接受藏族文化,东巴教受到藏族苯教的影响。后来又被南诏统治,受到南诏文化(内地佛教)的影响。约宋代时候,东巴教用纳西象形文字书写经书,文字和宗教都有很大发展,东巴教也形成为纳西族的民族宗教。东巴教在旧阶级社会里,以虚幻说教,表现劳动人民对现实苦难的叹息,麻醉人们的精神。到近代,东巴教仍保留着原始宗教的特点,既无寺庙,也无统一组织,东巴祭司本身是属于农村和山区自然经济条件下个体农户的劳动农民。[3]

三 旅游对东巴文化的影响

(一)文化涵化

涵化是一种文化变迁模式,是指文化变迁的横向过程。它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不同文化在长期持续的接触过程之后所导致的原有文化体系大规模变异的社会文化变迁现象。[4]183涵化在旅游活动中是不可避免的一种现象。涵化的发生,既有东道主文化内部为寻求发展而进行的自我突破,也有外部游客所带来的强势文化的冲击。旅游业的发展,对东巴文化和东巴艺术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和变迁。东巴艺术包括东巴经典、民间口头文学、东巴舞蹈、东巴音乐、东巴雕塑、东巴绘画和东巴象形文字等。随着旅游的发展,东巴文化的传承和传播由本民族内部转向大众,东巴文化的功能由祭神和自娱变为追求时尚化体验和经济利益,东巴艺术表达的文化内涵凝缩体现在对旅游经历象征性表达的旅游纪念品中。从旅游人类学的视角来看,旅游纪念品是文化的象征,是大众文化的产品和一种集体性物质文化。旅游纪念品具有很强的符号价值,它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它的物质性功能。它除了满足游客“寻求他者”的动机外,更在交易中传达着双方的价值认同、意识和态度。随着旅游的大众化和普遍化,旅游符号表象化的危机在悄然滋生并不断加剧。[6]此外,纳西人作为东道主在与游客长期接触、互动过程中进行着主动或被动的文化变迁。在丽江旅游繁荣的背景下,作为东巴文化传承人的东巴祭司选择离开偏远乡村到旅游景点专职做祭司的工作,这是主动行为。选择增加收入的工作是东巴祭司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并非外在压力的结果。东巴祭司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乡村来到旅游景点工作,主要也是因为在乡村务农收入太低,家庭生存压力过大。走向市场的东巴文化,在经历旅游业日益发展中的突出表现,在于文化商品化和文化产业化。一方面,旅游业的繁荣带动了丽江经济的发展,为保护东巴文化提供了较好的条件和契机。丽江几乎所有的商店、旅游景点、服务行业等场所的招牌都配上了相应的东巴文字,这对于东巴文字和东巴文化的推广有积极作用。走进丽江的游客,都可以感悟到东巴文字特有的魅力和纳西先民的智慧创造。而商家挖掘出东巴文化潜在的市场价值,并加以推广,为东巴文化的“前台“展示搭建了优良的舞台。玉水寨在1999年建了具有纳西古代民居特色的东巴村,是大东巴诵经、讲经,培养东巴学员的场所。东巴学员学习东巴经文、东巴舞蹈、东巴祭祀仪典、东巴艺术毕业后留在景区工作。2001年起玉水寨恢复举办东巴法会,每年农历3月5日,整个纳西族地区的东巴祭司聚集在玉水寨,在东巴什罗庙举行一年一度的东巴法会。另一方面,文化商品化和文化产业化在经济利益的刺激下容易泛滥。东巴文化作为丽江品牌的重要内容,不仅为丽江文化产业的崛起做出了重要贡献,而且东巴文化的内容本身也构成了旅游市场及商品的主要构成要素。以“东巴”命名的商品层出不穷,据初步统计有200多个。如“东巴香烟”、“东巴烤鱼”等哗众取宠。有的外来商人穿上纳西东巴服装在旅游市场招摇撞骗。旅游商品充斥着胡编乱造,牵强附会的不规范的东巴文字。店铺、服务行业招牌等普遍存在东巴文的硬译和误译。最早利用东巴文化作为景区人文景观的玉水寨公司在2006年被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授予“东巴文化传承基地”的称号,经过十余年的发展,玉水寨公司取得了巨大成功。丽江的旅游市场已形成“看文化遗产到古城,看自然风光到玉龙雪山,看东巴文化到玉水寨”的格局。玉水寨的宣传标语也变成了“东巴教圣地”、“纳西文化的发源地”、“丽江古城的溯源”。但是,在众东巴祭司心目中,香格里拉县的三坝白地村是东巴教祖师阿明的故乡和修行之地,是历史上东巴大师辈出的地方,白地才是东巴教的圣地。

(二)舞台真实性

根据社会学家戈夫曼(Goffman)的“舞台真实理论”,戈夫曼把社会比作一个大舞台,将社会结构分为“前台”和“后台”。“前台”指演员和宾主,或是顾客与服务人员接触交往的地方,而“后台”则是演员在表演空隙休息并准备节目的地方。[4]208戈夫曼通过“前台”和“后台”的比喻,强调社会结构中社会行为人际交往就是社会表演。在戈夫曼理论基础上,麦坎内尔教授提出“舞台真实”观点,探讨当今旅游者外出旅游的深层次动机和旅游开发者为满足当今游客而生产的旅游产品,即“舞台化了的”产品,而这些“舞台化了的”产品是“商品化”的产物。[4]209东巴文化来源于纳西族的东巴教信仰。在过去以及偏远纳西族地区,纳西人人生的每一个重要阶段如生老病死,婚丧嫁娶,日常生活的大小事务都要举行或大或小、或繁或简的东巴仪式。东巴文化就是存活于这样的文化土壤和宗教空间。走进白地或拉伯的纳西族人家,人们一进厨房就会被浓郁的宗教氛围所感染。厨房内设有一火塘及大小木床,一般高出地面两尺左右,火塘内安放着三角架及锅灶,火塘周围嵌一圈木边,吃饭时可将饭菜置于其上。火塘白天做饭,晚上烧柴烤火取暖。大木床连接着火塘与门边的木墙,是家中男性起居坐卧之处,女性一般不能使用。小木床设在火塘另一侧,与大木床垂直相连,是家中女性坐、卧和活动的地方。大小木床布局为大床在左,小床在右。大小床相连处靠大床一侧安有神龛,是家中祭祀的场所。神龛下面安放一小立柜,是家中长者放茶、盐、酒、东巴经书等常用品的地方,纳西语称为[dɑ55]。火塘与木床相连的另一头立有一根中柱,纳西语称为[mɯ33dv21],意为擎天柱。它与火塘、神龛都是家中最神圣的地方,祭祀用的东西就挂在中柱上面。[5]厨房火塘是纳西家庭生活最重要的一部分,许多诵经除秽的小仪礼都在厨房进行。随着旅游的发展,纳西族传统生产生活的场景被搬进了旅游景区,如展示纳西族生活的厨房;展示古老造纸法的东巴纸造纸坊;展示传统酿酒法的酿酒坊;展示古老织布法的织布机等大量传统生产生活用品展示。另外,表演性质的东巴文化再现遮盖和扭曲了东巴文化的真实性。神圣的厨房火塘,东巴教祭祀仪礼、纳西歌舞等,已经淡化了原有的宗教背景,取悦观众成了主要目的,现代审美趣味取代了原有的宗教情怀。旅游景区内重建了专门的祭天场、祭自然神场、祭风等固定道场。历史上东巴教是没有寺庙的,但玉水寨景区建的东巴什罗庙,庙内塑有三尊神像,正中为东巴始祖东巴什罗,两侧为优麻战神。每年农历3月5日在东巴什罗庙举行东巴法会,举行祭祀东巴什罗仪式。玉水寨神泉口建了一尊铜体镀金的高八米的自然神金像,神像接受人们的朝拜。建寺庙,塑神像与传统东巴文化是不相符的,但景点的工作人员认为这是旅游展示的需求和对传统文化的适当发展。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东巴文化中具有“神圣”内涵价值的文化资源被开发,使其丧失了“真实性”。真实的文化应该是民族内部代代相传的传统遗产,淳朴而自然天成,无矫饰与伪装,与一个民族相生相融。[4]213但是,科恩认为,商品化未必会破坏文化的真实性。传统文化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不断发展和变化的。“文化”和“传统”也不是天生就有的,也是人创造出来的,而且这种变化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成一种世界性的文化,被大众旅游者所接受。所以,“真实”并不等于“原汁原味”,“真实”也是可以被创造和发明的。另外,游客对“真实”的看法和感受也是不一样的。[4]214游客认为到旅游景区跳一跳东巴舞就可感受到纳西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看一看《鲁班鲁饶》就可以感受到纳西族传统爱情,看一看《丽水金沙》就了解了丽江丰富的多民族文化,看看《印象•丽江》更可以重返茶马古道感受纳西族传统的历史文化。观看与参与民间艺术的表演对地方民族文化有一定的认识,这种感受只是对旅游的表面体验。旅游环境中的民间艺术已脱离了它的文化土壤,缺乏实质性内容,停留在表层的文化展演上,民间艺术被“舞台化”,民间的“生活”艺术变成了旅游景点中的“符号”艺术。

(三)历史文化再建构与族群认同

旅游活动中游客与东道主的互动,不仅仅是重新塑造族群认同的过程,同时也是东道主对自身文化的重新认识,并加以整合得以重新表述的过程。文化的重新表述是与旅游活动相辅相成的,自身文化得以涵化、整合的同时,历史记忆也在重新得以整合,选择性的展示表现在旅游的“前台”。[4]197东巴文化是纳西人特有的文化体系,是纳西人区别于外人的文化界限。然而,随着东巴文化品牌的利用,形形色色的各类所谓的东巴书画和东巴工艺品充斥丽江市场,神圣的东巴教仪式世俗化娱乐性地展演于旅游景区,东巴文化作为纳西人精神世界的核心和世界观已经发生变化,其原本神秘的宗教对于凝聚纳西人的作用也改变了,变成一件随手可得的商品。游客的需求变成了文化保护和拯救的重要参考系数。“当美空普节”是丽江白沙乡人特有的节日,相传明代木氏土司时期已形成。“当美空普节”在每年农历正月二十日在白沙举行,旨在祭祀白沙壁画大宝积宫西侧护法堂内的大黑天神。农历正月二十日凌晨,福国寺喇嘛们要举行神龛的开门仪式,门一打开,扔一只公鸡入内,举行生祭仪式,然后喇嘛们诵经祈福,直到夜幕降临,再诵经后关闭神龛之门。乡里人都赶早前来上香祭拜,之后在白沙集市逛街购物。自1949年丽江解放后,“当美空普节”不复存续,但由其衍生的白沙集市却保留下来,成为以农具杂货买卖为主的交易会。2005年,在白沙乡政府的主办下,沉寂五十余年的“当美空普节”于农历正月二十日回归。白沙“当美空普节”民俗活动及其祭祀仪式的复兴,对内唤起和传承了白沙人的集体记忆,强化了地域性的族群认同,对外表述了族群文化,突出了文化差异。[7]近年来,“当美空普”节在白沙壁画景区内依然如期、如样举行,但生祭仪式却以玉水寨东巴祭司所主持的祭祖和祈福仪式作为节日开篇的重头戏,通过祭祀活动,人们共同缅怀祖先,祈求福泽。尽管过去节日的历史情境已不可复制,但是传统被重塑和改造,这却是丽江旅游“东巴文化化”的产物,但凡重大民族节事,东巴仪式定会举行。围绕旅游业带来的巨大经济利益,政府、商家、文化精英、大众等都以独特的方式参与到文化变迁中,开展了以本土化和文化独特性为主旨的东巴文化的复兴和重构,这对凝聚民族意识有重要作用。首先,地方政府以制度化的形式保证文化的新发展。如2006年执行的《云南省纳西族东巴文化保护条例》,2012年制定的《东巴(达巴)学位评定标准》是历史上第一次将东巴设立规范标准,是传承保护东巴文化的一个重要里程碑。纳西族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大多与东巴文化有关,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东巴画、东巴造纸、热美磋、白沙细乐,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东巴舞等。2009年,玉龙县率先实现了国家、省、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补助经费的县级配套,2011年丽江制定了《丽江市社会力量参与文化遗产保护实施方案》及《市级传承人补助费管理办法》,传承人有了一定的生活保障,进一步促进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其次,民族文化原本生存的场域改变,文化生存最基本的社会背景,传承主体已经发生改变。围绕旅游活动的开展,传统的东巴文化的传承方式也发生了新的变化,过去的家庭亲子传承,家族亲戚传承,社区内师徒传承为主的传承模式已经失去了生存的生态基础。除政府倡导的学校传承模式,民间自发的传承模式外,还产生了新的由企业主办,学者指导的民间东巴文化传承模式。在2013年东巴法会上,76位东巴(达巴)被授予了学位证书和学位服,东巴们首次拥有了由政府颁发的证书,并获得了由玉水寨公司提供的东巴文化传承补助金。尽管企业传承模式客观上虽有弘扬,传承东巴文化的一面,但其主旨是为企业的发展服务。丽江旅游业经过了近二十年的培育,由于政府、商家的宣传,伴随文化内容、方式改变的东巴文化为凝聚纳西族的民族认同仍然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文化的专属性得到了加强。

四 结语

少数民族文化在旅游开发中被广泛利用,而旅游的发展也成为少数民族文化保护的重要途径之一,这已成为社会发展的客观事实。面对旅游业发展中的各种影响,旅游目的地社会如何保持自身文化的独特性,最大限度地保存和发扬民族文化,笔者认为关键是提升少数民族内部的文化自觉和增强文化自信。费孝通先生认为文化自觉是生活在一定文化历史圈子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并对其发展历程和未来有充分的认识。换言之,是文化的自我觉醒、自我反省、自我创建。他用十六字深化了“文化自觉”,即“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可见,文化自觉包含了两个重要内涵:一是重新认识自己的传统文化,以确立自我族群的主体意识,增强文化的认同感;二是如何更新传统的文化,在不同的文化中找到自己文化的位置与坐标。[8]作为旅游开发的主导者,政府和商家看重的是如何将文化资本转化为经济资本。东巴文化作为发展丽江经济的一种手段,其发展的方向必然会有所变化。纳西族大众作为东巴文化的主体,是文化资本的拥有者,他们的价值取向、现实行为最终决定了文化发展的方向。大众既希望文化资本转化为推动发展的经济资本,也希望借助增长的经济资本进一步提升自身的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因此,东巴文化传承的内源性动力需要源于纳西族群体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如果说文化自觉是一种意识、责任,那么文化自信就是一种信念、信心。只有本民族群众认同自己的文化,从内心深处重视民族文化,自愿地采取行动,加以保护、传承,这种文化传承才最为有效。党的十八大提出扎实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新政策,纳西族作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在构建和谐社会的总指导下,应该保留发挥东巴文化的特质,吸纳外来文化,与旅游发展机制进行有效对接,促进纳西文化传承与旅游发展的双赢。

[1]孙九霞.旅游人类学的社区旅游与社区参与[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21-24.

[2]宗晓莲.旅游开发与文化变迁—以云南省丽江县纳西族文化为例[M].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2006:100-101.

[3]和志武.东巴教和东巴文化[C]//郭大烈,杨世光,李承镛.东巴文化论集.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16-36.

[4]张晓萍,李伟.旅游人类学[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8.

[5]和少英.东巴教圣地纳西族的家庭结构与社会生活—中甸县白地水甲村的田野调查报告[J].云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11):42.

[6]光映炯.旅游人类学视野中的民间艺术变异研究 —以丽江大研镇纳西族东巴艺术为例[J].广西民族研究,2008(3):170-173.

[7]赵红梅.集体记忆的复现:论丽江白沙乡的“当美空普节”[J].贵州民族研究,2010,(2):41-46.

[8]郭凌.乡村旅游发展与乡土文化自觉—旅游人类学视野中的文化结构与解构[J].贵州民族研究,2008,(1):48.

[责任编辑自正发]

Discussion about Dongba culture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tourism anthropology

LI Si-yu
(Lijiang Academy of Dongba Culture,Lijiang 674100,China)

Based on literature references, this article first briefly reviews theories of tourism anthropology, after that introduces the concept and content of Dongba culture, and then explores tourism made a great impact on Dongba culture from three tourism anthropological perspectives, namely, culture acculturation, staged authenticity, historical culture reconstruct and ethnic identity. Facing to various impacts of the tourism development, how to keep unique culture of tourist destination society, preserve and carry forward ethnic culture most, and the key is cultural consciousness and cultural confidence within ethnic minority. In the policy of promoting socialist cultural power construction, Naxi ethnic minority, as a member of Chinese nation family, should reserve the uniqueness of Dongba culture, absorb other culture, butt joint tourism development mechanism effectively, in order to promote win-win between Naxi culture inheritance and tourism development.

Tourism anthropology; Dongba culture; Acculturation; Staged authenticity; Cultural consciousness

C95

:A

:1008-9128(2014)03-0027-04

2013-05-29

李四玉(1981—),女(纳西族),云南丽江人,硕士,研究方向:民族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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