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明,付 强(沈阳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沈阳 110041)
精神层面的饕餮大餐谈《在路上》中“垮掉的一代”的精神之旅
袁 明,付 强
(沈阳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沈阳 110041)
分析了《在路上》中“垮掉的一代”。认为小说反映的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青年人不安于传统、逃避现实、追寻刺激的生活方式、崇尚自然的精神状态。主人公多次横穿美国大陆时所走的路正是“垮掉的一代”的精神之旅。
《在路上》;“垮掉的一代”;精神之旅
《在路上》是美国作家杰克·凯鲁亚克以自己的流浪经历为原形而著的一部反映二战结束后“垮掉”的男男女女们为追求自由张扬的个性,数次横穿美国的疯狂历程的小说。小说的主人公萨尔·帕拉迪斯结识了迪恩·莫里亚蒂,并对其不安分守己、放荡、桀骜不驯和无惧无畏的生活方式十分向往,他们离开纽约,向美国西海岸行进。一路上,他们用毒品、性爱和爵士乐来挑战自我,过着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生活[1]。然而,经历了漫长的旅途之后,他们有的继续前行,有的开始忠实于东方宗教,试图通过参禅的方式感悟生命的意义,最后在纽约的街头各奔东西。从内容上看,小说是颓废的甚至是放纵的,从结局看,又是无奈和伤感的,但是当深究其本质时,可以看出他们需要的并非仅仅是沿途的刺激,他们真正的旅途是精神层面的。萨尔在旅途中所追求的不是物质或是肉体上的满足而是精神层面的饕餮大餐。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作为战胜国,经济飞速发展,国力逐渐强大,但是战争给美国人民带来的创伤也是十分显著的。每个美国人无时不感到个人自由正受到极大地威胁,“美国梦”已经遭到了无情的践踏;“麦卡锡主义”使得人人自危,维多利亚时代保守的生活方式骤然变成了自保的有效手段;二战后的“冷战”逐渐升级为“热战”,美国与其他国家的战事连连,美国的青年人不断地被送往战场,战争严重地摧毁了美国青年对美好生活的热切期望。在“一个充满了喧哗与骚动、混乱与疯狂的世界”“垮掉的一代”敢于面对现实,打破习俗,率先喊出了自己精神上的苦楚。他们通过肉体裸露、交会与快感对压抑虚伪、束缚重重的美国社会反抗;通过种种疯狂的尝试对传统守旧、随波逐流、毫无生气的美国社会超越;通过盗窃、吸毒、酗酒及色爱对物欲横流、缺少温情的美国社会挑战。“垮掉的一代”通过种种反叛的行为举止对美国社会进行最激烈、最有力的抗争。他们的行为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堕落,而是对战后美国腐败虚伪、一切物欲化的深恶痛绝,对压抑、恐惧陈腐思想统治的整个社会的对抗,是一种追求冒险和胜利的感觉,一种想体验现实社会从未给予过的人间温情和同人密切交流的期待[2]。从这些愤世嫉俗、行为大胆的青年身上不难看到20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社会的不堪现状。
威廉姆·麦肯曾经说过,“美国人骨子里就是不安分的。”迪恩·莫里亚蒂正是这不安分的一份子。在主人公萨尔眼中,迪恩是最好的同行伙伴,“迪恩是阳光的西部亲属,尽管我的姨妈提醒我说,他准替我招来麻烦,我却听到了新的召唤,看到了新的地平线,我年轻的心对此深信不疑。”萨尔对过去的生活“万念俱灰”,小说一开始时就描写了“我同妻子离婚后不久便第一次和迪恩相遇”“当时我正好大病初愈”,在迪恩的身后有广袤无垠、世态清新的西部。萨尔十分向往放浪形骸的生活方式,先后四次离开奢侈糜烂,令人目眩神迷的纽约,与迪恩一起拦车挡道直奔西海岸。一路上迪恩放纵酒欲,夜宿乡村,与形形色色的女人寻欢作乐,先后三次结婚两次离异。萨尔也沉迷于酒色、赌博、嫖妓、吸大麻、醉生梦死,曾因一度痴迷于墨西哥姑娘特丽而流落墨西哥人的棉田,最后却以分离告终。从纽约到丹佛到旧金山到洛杉矶,再回到纽约,他们对现实充满了厌恶,采用各种手段消磨时光。毫无疑问,迪恩代表着“垮掉的一代”的价值观和人生态度。然而,萨尔的所作所为和一般意义上的“垮掉的一代”也没什么两样。萨尔在与迪恩同行时,几乎所有的行为都是反主流文化的。萨尔生活在美国东部经济最为发达的城市纽约,却认为迪恩所代表的西部有新的地平线,这说明他并不满意自己的生活状态,想要逃离出现存的生活环境,为自己的生活另开辟一片新天地。
主动逃离的真正目的无非是希望摆脱压抑,寻求与压抑、束缚相对应的自由。《在路上》多次描写了青年人的放荡、浑浑噩噩的颓废生活:“哦,我们先在各个酒吧转悠转悠,后来迪恩弄来了一辆汽车,我们便以每小时九十迈的速度在曲折的山路上来回开车。”“对迪恩来说,性可是生活中唯一头等重要而且神圣的事。”“在那温柔甜美的洞开之门恳求,肉体因为体验到那生命之源的激情而如痴如醉,不顾一切地寻找重返它时之路途。”“他要了酒,‘葡萄酒威士忌’,那就是一杯葡萄酒,再喝一杯威士忌,又喝一杯葡萄酒。”“最后,他误买了一些低级的绿货,行话这么叫没有烤制过的低级大麻抽过了量。”[3]这些描写说明,“自由”对于“垮掉的一代”来说,就是一切同主流社会相对并从中体会到快感的行为,而这种自由是精神意识的指向。
爵士乐的即兴风格表达了主人公萨尔和迪恩对自由的推崇。迪恩和萨尔在旧金山一家小夜总会里,听着一位叫斯利姆·盖拉德的黑人演奏爵士乐曲时被他即兴的、自由的演奏情绪所感染。他们认为斯利姆的音乐能让他们感觉到束缚的灵魂被释放,追求无拘无束的自我表达成为他们自得其乐生活的一部分。其实爵士乐本身就是真实生活的反映,它结合了多种音乐的特色然而又不同于古典音乐、教堂音乐、布鲁斯音乐等,它的世俗风格不断地对传统音乐提出挑战[4]。正如爵士乐一样,“垮掉的一代”释放个性,向往自由,反叛主流。可以说爵士乐为“垮掉的一代”提供了宣泄情感的机会。爵士乐自由的精神本质与“垮掉的一代”所表现的开放人生,没有过多文化束缚的自我表达不谋而合。因此,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地崇拜爵士乐了。
疯狂的性爱、刺激的毒品和酒精不能让萨尔和迪恩摆脱长期以来形成的空虚,更无法使他们得到精神上的满足。正值西方人信仰危机之时,移居美国西海岸的亚洲人所带来的东方佛教和禅宗给予了处在压抑和困惑之中的他们新的启示,还给了为生活而苦恼的“垮掉的一代”摆脱苦闷的精神指引[5]。他们渴望冲破原有的定式和社会规范的束缚,实现自我和神的沟通,进入极乐的状态,从禅宗中重新找到自我。然而,他们无果而终。萨尔望着迪恩离开的背影,迷惘地道出了内心的独白:“我不知道我是谁,我的兴趣太广泛,结果弄得自己迷惑不安,像流星一样不停地奔波,直至坠落。人生如漫漫长夜,能渴望什么呢?除了我的困惑,我什么也不能给予别人。”他们的梦最终还是破灭了。
简言之,《在路上》中的主人公萨尔和迪恩以及其他青年人不安于现实,充当主流文化的勇敢抗衡者,新时代的执著追求者,抛开等级色彩浓重的社会现实,热切地探寻精神层面的慰藉,乐此不疲地体验生活并试图寻求一条通往他们思想世界的精神之路,尽情地享用精神层面上的盛宴。他们穿梭美国大陆的疯狂之旅不只是普通意义上的道路,而是精神之路。“垮掉的一代”举足轻重的历史地位和深远影响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突显出来,他们在精神之路上留下的文学作品,意识形态和思想遗产已经超越了文学艺术领域,深深地影响了美国和世界,形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猛烈地冲击了美国当时的社会秩序,在美国乃至世界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1]吉尔伯特·米尔斯坦.评《在路上》[M].文楚安,译.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55 56.
[2]王元陆.“垮掉”的精神管窥:评析《在路上》的主人公狄安·莫里亚蒂[J].国外文学,2001(1):64.
[3]杰克·凯鲁亚克.在路上[M].王永年,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89 92.
[4]弗兰克·蒂罗.爵士音乐史[M].麦玲,译.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1:93.
[5]洪修平.禅宗思想的形成于发展[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44 45.
【责任编辑 田懋秀】
A Gorgeous Banquet in Spiritual World On Spiritual Road of the Beats in On the Road
Yuan Ming,Fu Qia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henyang University,Shenyang 110041,China)
The Beat Generation in Jack Kerouac’s On the Road is analyzed.The novel reflects young people’s mental state of in 1950s to 1960s:overwhelmed the tradition,searched for a mobile life and yearned for the organic experience and pursued the nature.The road on which the protagonists traveled through the USA for many times is actually the Beats’spiritual road.
On the Road;the Beats;spiritual road
I 106.4
A
2095-5464(2014)01-0115-03
2013 06 03
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L12dyy037)。
袁 明(1973),女,辽宁沈阳人,沈阳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