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 文 文
(山东农业大学 文法学院,山东 泰安 271018)
晚清(1840~1911)是中国政治文化激烈动荡的时代。1840年西方列强打开了中国的大门,西学东渐呈现出强劲态势,对中国社会产生了猛烈震撼和冲击。先进印刷技术的引进和新闻报刊事业的盛行,为小说期刊的产生提供了物质条件。小说界革命的发起和小说读者市场的成熟壮大,种种因素都为报刊小说的崛起和繁荣创造了必备条件。
翻译小说是报刊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甲午战争后,流亡日本的梁启超阅读了日本政治小说《佳人奇遇》,使他大受启发。维新失败的教训,日本明治维新时期政治小说的强大功用,使他清醒地认识到要开启民智,小说是最有力的工具。所以,他在《清议报》创刊伊始,就发表了《译印政治小说序》,号召翻译外国政治小说,后来又创办了《新小说》,发动了“小说界革命”。梁启超从政治宣传的角度夸大小说的社会功能,让小说承担起改造社会和国民的重任,文学领域中的“小说”一门,从叨陪末座的边缘地位自此一跃而成为中心,成为“文学之最上乘”。在他的号召下,小说创作和翻译在之后几年间出现了惊人的发展态势。
随着报纸期刊的大量涌现,为刊载小说提供了方便快捷的传播载体,以“发起国民政治思想,激励其爱国精神”为宗旨的翻译小说,带来了翻译小说的空前繁荣。中国翻译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文学翻译活动也由此掀起,外国小说铺天盖地涌入中国。《新小说》的诞生,从办刊内容到形式变化都为后来的小说专刊提供了范本和参照。在它之后,各种以“小说”命名的期刊杂志雨后春笋般涌现,仅1911年前,便有22种,如《小说世界》《小说月报》《小说时报》《中外小说林》《绣像小说》《小说林》等。其中《新小说》《月月小说》《绣像小说》《小说林》被阿英先生称为清末文艺杂志的“四大权威”,“是当时新倾向的代表”。此后,学术界一致认同这种说法,将这四种杂志称为“晚清四大小说杂志”。
翻译小说在近代是不容忽视的文学门类,影响了几代中国人的思想和文学观念,给中国小说创作带来了启发和动力。据日本学者樽本照雄编撰的《新编增补清末民初小说目录》精确统计,清末民初的翻译小说数量为1101种,蔚为大观。[1]352进入20世纪后,其中最著名的《新小说》、《月月小说》等小说杂志都大量刊载外国翻译小说。
1902~1909年间发行的《新小说》、《月月小说》、《绣像小说》、《小说林》这四家最具影响力的小说杂志,非常重视外国小说的译介,与同时期的其他报刊杂志出版的翻译小说相比,数量可观,特点鲜明,清晰地反映了晚清翻译小说的整体面貌。
《新小说》由梁启超1902年在日本横滨创办,创刊伊始便拟订“本报所登载各篇,著译各半”,[2]《绣像小说》则称其“远摭泰西之良规,近挹海东之余韵,或手著,或译本,随时甄录,月出两期”,[3]都把翻译小说列为重要门类。据笔者精心阅读和统计,《新小说》中刊载翻译小说16种,《小说林》约18种,《绣像小说》20种,《月月小说》约54种,共计108种,约占全部作品的1/2。既有连载多期的长篇小说,亦有中篇和短篇;既有家喻户晓的名家名著,也有二三流作品。思想意识纷繁复杂,题材内容丰富多彩,翻译形式也各式各样,值得研究者给予充分关注。
在四大小说杂志的翻译作品中,形式上存在着长篇与短篇共用、文言与白话并存的现象,既有很多文言短篇小说,也有大量的长篇白话章回体小说。在长篇小说的翻译中,作者根据中国读者的阅读习惯,因袭传统小说的程式和套路,将外国作品翻译成章回体。篇中回末仍会出现中国读者熟悉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字句,还有“列位高兴听我的话,且不要忙,容在下慢慢的说”,“看官听说”等话本小说的老套语言。《新小说》《绣像小说》《月月小说》和《小说林》刊出的翻译小说中,43部长篇小说有将近15种采用章回体,回目清晰,对仗工整,语言通俗晓畅。
大量采用章回体的做法,适合期刊杂志的自身特点,更迎合了中国读者的阅读习惯。小说杂志常为半月刊或月刊,决定了长篇小说必须进行长期连续刊载。每期刊登一至两回,回目清晰,结构谨严,极大方便了编辑者的编排和读者的阅读。《绣像小说》在翻译小说《小仙源》14回连载完毕后,附有范例一篇,其中写到“原著并无节目,译者自加编次,仿章回体而出以文言”,[4]表明了译者采用的翻译体例。《小仙源》的章回篇目,如第一回“遇飓风行船触礁,临绝地截桶为舟”,乍一看,还以为是中国的旧小说。
古代小说中,文言短篇的形式多用来记述奇人佚事,杂史逸闻,或“志怪”或“志人”。晚清四大小说杂志中有大量的短篇翻译小说,内容也不外于此。如《新小说》中刊载的杂记小说《知新室新译丛》,便是周桂笙翻译的外国笔记小品,介绍国外的风土人情以及新奇之事。还有不少世界著名的短篇小说集,如《绣像小说》中的《华生包探案》(今译《福尔摩斯侦探案》)、《天方夜谈》等,都采用文言短篇这种形式。而《月月小说》的文言短篇小说最多,高达35种。
翻译家采用我国古代传统小说的形式翻译外国作品,固然与他们受中国传统小说的影响根深蒂固有关,但深层次考究,也是他们有意为之。在小说这种文学样式日益注重娱乐功能的同时,小说翻译家们还自觉使其担负着教化民众的重大使命。所以以梁启超为代表的一批翻译作家,虽然倡导“新小说”,希图借小说宣传自己的政治思想,达到政治改革的目的,但在形式上不得不采取中国读者普遍熟悉和喜闻乐见的方式,方能利于作品的传播和被接受。所以,四大小说杂志里的这些翻译小说,或者在语言上依旧使用文言,或者沿用章回体,大多以陈旧的风格包含崭新的内容和新的意境,实为“旧瓶装新酒”,在翻译小说发展的初期阶段,受到了大批读者的追捧。
随着小说翻译经验的累积和外国文学作品的影响,翻译小说在1907年前后达到空前繁荣,翻译者的创作手法也趋向丰富多样,并敢于创新求变。如《绣像小说》出现了几种白话短篇小说,刊登了钱塘人吴梼翻译的一些作品,有《灯台卒》(星科伊梯撰,今译显克微支)、《山家奇遇》(马克多槐音著,今译马克吐温)、《理想美人》(葛维士著)、军事小说《斥候美谈》(科楠岱尔著,今译柯南道尔)等,基本上都是选取外国名家名著,采用畅达平实的白话语体,已经具有现代翻译小说的雏形,显示了译者较高的翻译水平。
1902年出版的《新小说》杂志第一号便将小说的题材分门别类,作了明确细致地划分,有政治小说、科学小说、侦探小说、爱情小说、历史小说、冒险小说、哲理小说、法律小说、外交小说、语怪小说等十几种题材,令人眼花缭乱。其他三大杂志相继创刊,对这种做法进行学习并大加发扬,类型划分得更为细致甚至琐碎。《月月小说》中仅“言情小说”一类便派生出“侠情”、“写情”、“奇情”、“痴情”等多个类别。题材的分类可以有效吸引读者,满足不同读者的口味,也使我们今天的研究者对当时读者的审美趣味和编辑者的选编标准有所了解。
政治小说是近代新出现的小说门类,担负着开启民智的政治任务。政治小说的最大特征在于宣传作者的政治思想,具有极强的实用功利性。梁启超鉴于日本政治小说在推动民众参与改革中的作用,大力提倡翻译、创作政治小说。他在1898年创办的《清议报》中,率先翻译了《经国美谈》和《佳人奇遇》两部日本政治小说的代表作。他说:“政治小说者,著者欲借以吐露其所怀抱之政治思想也。”[5]37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政治小说的翻译大为兴旺。《新小说》中的日本加藤政之助著,玉瑟斋主人译的《回天绮谈》《绣像小说》中的《回头看》《珊瑚美人》等,都是著名的政治小说。而中国读者对政治小说内涵的理解愈加广泛,将军事、战争题材也纳入进去。如《月月小说》中刊登的“虚无党小说”系列,《八宝匣》(周桂笙译)描述的是虚无党人暗杀活动的经过,冒充俄国大侦探的虚无党人赖柴洛夫,将稀世的钻石放到一个精美的装有机关的八宝匣中,欲通过俄国大使献给沙皇,借此达到刺杀沙皇的目的,可惜身份暴露导致计划失败;《爆裂弹》写的是虚无党人彼都和俄国密探克卜,彼此明了对方的身份,却故意亲近,希望探出对方的情报,最终彼都棋高一着,不仅安全转移了爆裂弹,而且还盗得了黑名单,挽救了若干虚无党人。这类小说比之纯粹的政治小说,可读性大大增强。
侦探小说令中国读者耳目一新,它因充满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和丰富浓厚的趣味性,满足了市民阶层追求惊险的猎奇心理和朦胧的科学逻辑意识;而且侦探小说大多数都揭露社会黑暗、弘扬正义、同情弱者、惩办罪犯,在内容上与我国传统的侠义公案小说有很大的相通,因此很受读者喜爱。晚清四大小说杂志的小说刊载充分反映了这一时代特点,刊登题材类型最多的就是侦探小说,共有长短篇侦探小说20余部,占全部总数的四分之一。较著名的长篇有《一百十三案》(《小说林》)、《黑蛇奇谈》(《小说林》)、《华生包探案》(《绣像小说》)、《毒蛇圈》(《新小说》)等。《月月小说》中接连刊登了精彩的侦探故事,如《海底沉珠》叙述离奇的珍珠宝石失踪案件,还有《三玻璃眼》、《盗侦探》等十一种。这些侦探小说事件集中,情节扣人心弦,结构紧凑,译笔优美,极大吸引了读者眼球。
此外还有许多科学小说,也是近代新兴的小说类别。《新小说》刊登了法国科学小说作家凡尔纳的代表作《海底旅行》,《月月小说》刊印了《新再生缘》《飞访木星》《伦敦新世界》《空中战争未来记》等多部科学小说。其中《空中战争未来记》是近代翻译名家包天笑的译作,小说幻想20世纪10至30年代,欧洲各国争霸,凭借飞艇展开空中大战,带有丰富的想象色彩。
还有很多作品介绍和鼓吹了西方的冒险进取精神,《绣像小说》中就有《小仙源》《汗漫游》《环瀛誌险》《商界第一伟人》《西译杂记》等,都属于此类作品。同时也很重视科学知识的灌输和解说,例如《幻想翼》传播天文学知识,《理科游戏》讲解物理化学常识。种种不同类型的翻译小说,向读者展示了绚丽多姿的社会景象,丰富了国人的视野,扩大了知识面。
四大小说杂志的翻译小说中,有很多不注明原作者的姓名和国籍。《新小说》除了《毒蛇圈》、《电术奇谈》等四部明确署名原作者的作品之外,其余十一部都未标明原作者。其他几家小说杂志也普遍存在这种情况,而且译者姓名也常不注明,很多翻译者的名字绝大多数用字或号来代替,导致一些作品的译者名姓难辨真实。
表1是绣像小说关于著译者情况的统计表:完全没有署名的作品占了杂志刊登译作总数的三分之一,仅仅标明著者的作品也占三分之一左右。署名美国威士原著的长篇翻译小说《回头看》,实际是把小说中以第一人称出现的主人公的名字误认为作者;而这部小说本是美国毕拉宓(Edward Bellamy)所作,曾被西方传教士李提摩太翻译成《回头看纪略》(Looking Backward)。[6]131
表1 绣像小说著译者情况统计表
不注明原著者和译者,而且译名混乱,很容易造成一书重译、多译和抄袭他人的混乱现象。形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主要是翻译体例的不完备,翻译者并不着意要说明作品的原著名称及原作者。因为在他们看来,翻译的目的大多是为了启迪民智,输入文明,或者是娱乐休闲,署名与否是无所谓的事情;而且小说翻译者潜意识里仍有传统小说观念作祟,对小说创作甚至小说翻译都抱有轻蔑态度,因此连他们自己的名字也常常被省略,或者弄上一大堆的笔名和别号,让研究者头痛。
但是我们仍可看到一些经常出现在四大小说杂志中的翻译者,甚至职业翻译家。他们主要有梁启超、徐念慈、周桂笙、陈冷血、包天笑、吴梼、陈鸿璧等。他们或是小说杂志的主要创办人,如梁启超为《新小说》的创办者,徐念慈主创《小说林》;或是杂志的编辑,如周桂笙、陈冷血等;或是职业的翻译家,如吴梼、陈鸿璧,总是活跃在四大小说杂志的翻译一线。
周桂笙是其中发表翻译作品最多的一位作家,其作品在1905~1909年频频出现在《新小说》和《月月小说》上。译作上除署本名“周桂笙”外,还常用“知新室主人”、“新庵”、“惺庵”、“穉桂”等笔名。发表的作品有长篇也有短篇,题材范围广泛,共计作品17部。重要的有侦探小说《毒蛇圈》《双公使》,虚无党小说《八宝匣》,航海小说《失舟得舟》,科学小说《飞访木星》《伦敦新世界》等。周桂笙本人通晓外语,视野开阔,倡扬虚无党小说和科幻小说。他还在《月月小说》上倡导成立了“译书交通公会”,号召翻译同人规范翻译行为,进行翻译文学的交流活动。他的译笔以白话为主,《毒蛇圈》是近代较早用纯白话翻译的作品,流畅生动。少数短篇小说虽用文言翻译,但也是浅近通俗。周桂笙为近代开拓翻译小说新路的急先锋。
吴梼也是近代著名的翻译家,曾留学日本,有着丰厚的文学修养和外国语言功底。他在《绣像小说》上发表了多篇小说,均为短篇小说翻译中的上乘之作。如前面提到的《灯台卒》《山家奇遇》《理想美人》等小说,都是根据日文重译的。此外还有一部长篇译作《卖国奴》(德国苏德尔曼著,吴译为苏德蒙)。当时的短篇小说多采用文言翻译,吴梼敢于创新,并注重选择名家名著,对少人问津的外国短篇小说给予充分关注。他的翻译语言全用白话,而且从过去的意译转变为直译,强调尊重原著。吴梼之后,翻译家的文学意识逐渐强化,翻译质量明显提高。特别是语言逐步走向通俗化,短篇小说也开始增多。
此外,四大小说杂志的翻译作家群体中还出现了女性翻译家。《小说林》刊登了女士陈鸿璧的多部翻译作品,有科学小说《电冠》(英国佳汉著),侦探小说《第一百十三案》(法国加宝耳奥原著),历史小说《苏格兰独立记》。前两部小说的翻译没有采用传统的章回体,而用数字分章的形式,破除了旧套。陈鸿璧还以《印雪簃簏屑》为总题编译了一些有关外国风土民情的逸闻奇事。《小说林》创刊后共刊印十二期,每期都有陈鸿璧的译作。徐念慈主办的《小说林》杂志,从审美上更多地接受西方思想,有意识地运用西方纯艺术理论,在刊物宗旨和品格上具有明显的现代性倾向。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杂志上,陈鸿璧受到如此特殊的青睐,由此不难想象她在《小说林》编者心中和当时译坛上的地位。
以梁启超为代表的小说翻译家,为了思想启蒙和政治宣传的目的,把作品的主题、结构、人物都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任意删削改译,被称之为“豪杰译”。以《绣像小说》为例,该刊刊登的长篇翻译小说,为了适应中国人的审美情趣,模仿传统小说的创作模式,将中国小说中不常出现而却代表外国小说特色的大段自然景物描写和人物心理描写,无一例外地删掉,而代以“话说”、“却说”诸如此类的语言。译者还常根据自己的理解,随意添增原文中没有的文字;或者将作品中的人名、地名、称谓、典故完全中国化,如《华生包探案》、《玉环外史》,篇名便明显具有中国特色。有的翻译干脆就是编辑和整理,如《绣像小说》中的《商界第一伟人》,署“忧患余生述”,在全文结束时有一篇“按语”,介绍作品的译介情况:“按此稿为美洲游学生之译本,其间事迹多与正史歧异,仆从而润色之,亦未敢遽行删改也。闻近有译其正传者曰歌普电,读者曷取以参改之。著者附志。”[7]
美洲游学生究竟为谁不得而知,忧患余生仅仅是根据别人的译本“从而润色之”,显然不能算译者,而只能称为整理者。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按语的最后“忧患余生”的自称为“著者附志”,充分反映了当时著译不分的翻译情况。
这种翻译方法固然不可取,但却是中国翻译文学处于萌芽和发展阶段无法避免的现象。译者在翻译之初,目的是为了输入文明或借鉴其思想意义,文学意识薄弱,一般不会考虑文学价值,而尽量追求平易畅顺,以有利于层次不高的读者阅读和理解。作为文学也许称不上艺术价值,但是作为国民普及性读物,却是功不可没,影响了一代国人。[8]156
晚清四大小说杂志中一百多部翻译小说里,有一些名家名著,但绝大多数是二流、三流作家的作品。这与译者欣赏水平和审美眼光有关系,也反映了翻译初期翻译者阅读视野的局限。《新小说》和《绣像小说》突出体现了这一初级阶段的特点,无论数量和质量上都有所不足。较之《新小说》和《绣像小说》,《月月小说》和《小说林》创刊较晚,分别在1906年11月和1907年2月创刊,而1907~1911年正是近代翻译文学最繁盛的时期。《月月小说〈发刊词〉》中云“本志小说之体有二:一曰译;二曰撰。他山之玉,可以攻错,则译之不可缓者也”。[9]把翻译小说放在第一位,为历史所未有。《小说林》的宗旨则是输进欧美文学精神,提高小说在文学上的地位,还在创刊号上刊登了法国浪漫主义代表作家雨果的肖像,以后各期还有大仲马、狄更斯、司各特等世界著名小说家的画像和生平介绍,表明它对外国作家的选择,已开始注意其在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和文学价值。虽然它的出版时间不长,但文学翻译的观念非常鲜明,审美眼光也得到极大提升。
可以说,四大小说杂志上的翻译小说,清晰地呈现出中国近代翻译小说的动态发展过程,代表了晚清翻译小说的最高成就。[10]51
[参 考 文 献]
[1][日]樽本照雄.新编增补清末民初小说目录[M]. 贺伟译.济南:齐鲁书社,2004.
[2]梁启超.中国唯一之文学报新小说[J].新民丛报(十四号),1902.
[3]本馆编印绣像小说缘起.绣像小说(影印本第一号)[M].上海:上海书店,1980.
[4]小仙源凡例.绣像小说(影印本第十六号)[M].上海:上海书店,1980.
[5]梁启超.译印政治小说序[A].陈平原.二十世纪中国小说理论资料[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6][美]韩南.中国近代小说的兴起[M].徐侠译.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6.
[7]商界第一伟人戈布登轶事.绣像小说(影印本第十四号)[M].上海:上海书店,1980.
[8]郭延礼.中国近代翻译文学概论[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8.
[9]月月小说发刊词.月月小说(影印本第一号)[M].上海:上海书店,1980.
[10]阚文文.晚清报刊上的翻译小说[M].济南:齐鲁书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