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委婉语的生成机制与功用

李兰冬，邢文英

（石家庄铁道大学 外语系，河北 石家庄 050043）

作为一种特定的社会语言现象，委婉语从产生之初就打上了文化的烙印。出于避讳，本着礼貌的目的，委婉语在各个民族及文化领域被广泛地应用着。当一个词被认为是一种忌讳的时候，委婉语就产生了。然而委婉语的产生不是随意的，其生成机制和功能都有其规律和原则，本文试从英语的角度对委婉语进行分析。

一、英语委婉语的产生

委婉语—euphemism来自于希腊语，原型是“euphemismo”。希腊语中，“eu－”意为 “好”，“euphemismo”意思是“说好话”。委婉语作为一种修辞手段，其实就是用令人愉快的方式进行表达［1］。委婉语在日常生活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委婉语，在一定语境下就会影响交流，甚至会使人陷入尴尬境地。因此，研究委婉语，以期恰当地使用委婉语，有极其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人类出现之初，有限的知识使得对于许多自然现象和力量不能够给予科学的解释。因此一些语句同其表达的自然现象、好运、厄运等被直接地关联了起来。换句话说，语言本身被赋予了一种它本来就不具备的超常能力，一些语言和文字被认为是快乐和灾难的根源，其结果是那些尊崇代表神圣东西的语言和文字的人就会受到保护和祈祷；相反，那些冒犯了代表邪恶事物的语言和文字的人则会受到惩罚［2］。所有的这些思想导致了禁忌和对超自然力的崇拜。为了避免使用禁忌语，委婉语出现了。所谓禁忌语指的是the thing which could not be spoken out，especially refer to the words and expressions which could not be used［3］.（不能够说出的事物，尤其指那些不能够用的词语和表达方式。）委婉语指的是the substitution of an agreea－ble or inoffensive expression for one that offends or suggests something unpleasant［4］.（能够代替那些具有冒犯性或让人不愉快的词语的替代词语。）

二、英语委婉语的特点

英语委婉语同其他民族的委婉语一样，有间接性、模糊性、民族色彩、普遍性、时代性和幽默性的特点。委婉语本身最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它的暗示性和间接性。之所以要转弯抹角地说话是因为要避免伤害别人的感情或者是避免破坏自己的形象。因此，要说“You didn't do it perfectly.（这件事你做的不够完美。）”而不是说成“You really did a poor job.（这件事你做得真糟糕。）”有时，需要用一种模糊性的说话方式。例如，如果一个孩子考试没有及格，他会这样告诉他妈妈：“I didn't make it.”那么“make it”是什么意思呢？它有着许多意思：“做成，成功；达到目的；赶上”等。显然，不用“fail（失败；不及格）”这个刺耳的词，委婉地通过“make it”这一模糊的词便可以推断出孩子话的意思。国家不同，习俗和国情也就不同。一种行为在中国算是禁忌，而在美国可能就不是。一些对于中国人来说非常奇怪的表达在美国却是顺理成章的。在美国，同性恋已见怪不怪了。因此，美国人已有其相应的委婉表达词gay。而在中国，这种行为并未被大众所接受。因此，同性恋者仍感到很羞耻，所以仍然直接用“同性恋”。委婉语存在于世界各个民族中，不管是在文化高度发达的社会还是在原始社会，只要有语言就有委婉语的存在。不同的民族有着不同的委婉语，那么时代不同，委婉表达方式也不尽相同。一般而言，时代愈是久远，人们愈是保守。一些委婉语变成了禁忌语，然后新的委婉语又出现了。这就是委婉语的时代性。在过去，如果以为妇女怀孕了，人们不会直接说出“pregnant（怀孕的）”这个词，而是说：

She has cancelled all her social engagements.（1856年）她取消了所有的社交活动。

She is in an interesting condition.（1880年）她处在很有趣的情况中。

She is in a delicate condition.（1895年）她处在很微妙的情况中。

She is knitting little booties.（1910年）她正在编织小囡的袜子。

She is in a family way.（1920年）她快要当家了。

She is expecting.（1935年）她快要生（孩子）了。

She is pregnant.（1956年）她怀孕了。

从以上例子可以看出，从1956年起，“pregnant”这个词就开始不避讳地直接使用了。一些委婉语听起来非常幽默。拿“going to W.C.（去厕所）”为例。有时会这样表达：“To see my aunt.（去看我的姨妈。）”另外，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例子，一个美国人到他的一个中国朋友家做客，突然他想去厕所，然后他就同他的朋友说：“I want to go to somewhere.（我想去厕所。）”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我想去某个地方。”那位中国朋友不懂他的真正意思，说道：“You can go anywhere.（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这个答案使美国朋友感到非常尴尬。

三、英语委婉语的生成原则

当用一个委婉语来代替禁忌语时，必须遵循一些原则，忽视这些原则会导致运用委婉语的失败。第一，距离原则。禁忌语的出现就是使人们把禁忌语同它所代表的事物完全等同起来，因此人们就用一个委婉语代替了这个禁忌语，以达到使这个词同其代表的事物之间的感官距离拉远。这样，当看到委婉语时就不会马上把它同其表达的粗俗事物联系起来，这就叫做“距离原则”。第二，相关原则。委婉语不能任意选择，也就是说一个委婉语必然同其代表的词之间有一些关联。例如，一个人患有精神病，如下表达方式会误导听话者：“He is a little discomfort.（他有点不舒服。）”至少要这样说：“There's something wrong with his mental.（他精神上有点问题。）”这就是相关原则。第三，动听原则。这并不意味着它的发音动听，而是说它有着比较好的暗示效果，会引发听者比较好的联想。例如，我们要用“funeral director（葬礼主管）”和“bathroom（盥洗室）”，而不是“undertaker（殡仪业人员）”和“toilet（厕所，马桶）”。其他的例子还有：在某些语境下用“lady of the evening（晚上工作的女士）”“lady of easy virtue（不太检点的女士）”和“street walker（大街上的行走者）”来替代“prostitute（妓女）”。

四、英语委婉语的功用

委婉语的作用，从积极的角度上说，有两个方面：其一，可以避免使用粗俗的语言。当提到关于死亡、疾病、性或者排泄等时，将会涉及到一些粗俗的语言，若直接说出，会使人感到害羞或不文雅。委婉语会避免这些尴尬的情况出现。例如，“lingerie（女士贴身内衣）”“derriere（后面）”“enceinte”和“urinate（小便）”分别是以下词的的委婉语“underwear（内衣）”“arse（屁股）”“pregnant（怀孕）”和“piss（尿尿）”。其二，可以避免伤害别人的感情。这一作用主要是用在谈及一些职业、隐私和其他敏感话题的场合。这些词若直接说出来会降低人的身份或置其于尴尬境地。例如：当一个人提及他的一位社会地位比较低的朋友时，他会尽量用语言美化这位朋友的职业，以达到提高其在谈话对象心目中的地位的目的。比如，人们常用“secretary（秘 书 ）”“public relation's officer（公 共 关 系 官 员 ）”“customer's representation（客 户 代 表）”“sanitation engineer（卫生工程师）”“domestic engineer（内务工程师）”和“mortician（殡仪业者）”来代替“typist（打字员）”“advertising men（广告人）”“shop assistant（店员）”“garbage collector（打扫卫生人员）”“housewife（家庭妇女）”和“undertaker（送葬者）”。再如，“How old are you？（你多大了？）”“Are you married？（你结婚了吗？）”“How much do you earn monthly？（你每个月赚多少钱？）”类似于这样的问题在西方国家都属于禁忌。同样，下面的表达也是有冒犯之意的：“You are fatter than before.（你比以前胖了。）”“He is ugly.（他长的丑。）”更好的说法是：“You are a weightwatcher.（你是一个减肥者。）”和 “He is a plain man.（他的长相很普通。）”这样说的原因是，当听到别人说自己胖或丑时，每个人都会感到不舒服。又如，一个人最近被解雇了，直截了当的表达方式会使他感到尴尬。委婉的表达方式可以为：“He has no longer continued his early job.（他不再继续做他以前的那份工作了。）”［5］

从消极的角度说，英语委婉语有其模糊性的一面。在一些西方国家，虽然政客们所采取的行为不是公正的，是有悖于公众利益的，但他们仍然用表面上很漂亮的词语来混淆视听。正如George Orwell所说：“Designed to make lies sound truthful and murders respectable.（设计得使谎言听起来真实、使谋杀听起来受人尊敬。）”因此，“aggression（侵 略）”被 称 为 “pre－emptive action（先 发 制 人 的 行动）”；“war（战争）”被称为“military campaign to liberate friends（解放朋友的军事行动）”；“eavesdrop（窃听）”成为“intelligence gathering（收集情报）”。这样的例子不计其数。这样的委婉语显然具有一定的欺骗性。

综上所述，委婉语是一个普遍的语言现象，其积极作用显而易见，其消极作用也值得注意。在某些领域中对事实也有不同程度的歪曲，是委婉语带来的负面作用，使委婉语成为一把“双刃剑”。委婉语也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从委婉语中可以看到一个民族的习俗、价值观和人生观，不同的民族，委婉语的表达方式有所不同。不同的时代，委婉语也会发生变化。掌握了委婉语的特点、生成的原则、功用及规律将有助于恰当地运用委婉语，使其在交流中更好地起到“润滑剂”的作用。

［1］陈原.社会语言学［M］.上海：学林出版社，1983：337.

［2］PETER TRUDGILL.Sociallinguistics：An Introduction［M］.New York：Penguin Books，1981：129.

［3］MERRIAM WEBSTER.Webster’s Ninth New Collegiate Dictionary［M］.Beijing：World Publishing Corporation，1988：428.

［4］王银泉.禁忌语与委婉语关系之初探［J］.重庆：四川外语学院学报，1996（6）：64－66.

［5］冯翠华.英语修辞格［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