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内义雄的《论语》原典批判

2014-03-29 11:17张士杰
东北亚外语研究 2014年2期
关键词:河间原典齐鲁

张士杰

(大连外国语大学 日本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44)

探究《论语》的源流,是治《论语》文献研究的一个大难题。历来学者多认为今本《论语》源自一个祖本,故多用功于推定最终结集时间和编纂者(杨伯峻,1980;罗安宪,2008)。也有学者对《论语》源头的唯一性提出质疑,如郭沂(1990)撰文认为《论语》的原始形态不是一本书,而是许多种不同的笔记本子,或者说是许多种不同的书。还有学者心存疑虑,如朱维铮(1986)就比较审慎地认为应两存其说。

《论语》是否经过原始结集?《论语》到底是发自一源,亦或是源出多端?孰是孰非,莫衷一是。若是源出多端,那又是哪般情况?这些疑问悬而未决,却又无法回避。实际上,疑问的焦点就在于《论语》的原初形态。因此,我们只有探寻并弄清《论语》的原初形态到底是何种模样,才能掌握破解这些疑问的密钥。

就《论语》原初形态的考察而言,日本学者武内义雄的研究颇具代表性。武内在其所著《论语之研究》①一书中,进行了精密的“原典批判”,考校各篇,详辨其间的内在逻辑关系,试图探察《论语》的源流。武内的研究立论大胆,考证翔实,受到中日学界的关注与肯定。日本学者和辻哲郎(1988:146)在《孔子》一书中明言自己以《论语》本文批评为手段进行孔子传记研究是受了武内研究的启发,并且称其《论语之研究》“于《论语》研究划一时期,而将来之研究必启发于此。”金谷治(1999:6)称赞《论语之研究》与津田左右吉《论语与孔子的思想》“二书实是现代《论语》研究的翘楚”。我国学者严绍璗(1991:415)评价武内的“原典批判”是“极为精密的,可以说是创造了此种学问的典型”。

武内的《论语》研究并非突兀生成,而是对我国清代学者崔述、日本江户时代大儒伊藤仁斋以及近代史学家市村瓒次郎等人研究的继承与发展。当然,武内的研究中也不乏武断之处。对其研究的源自、特征、水平及是非得失进行客观而科学的考察,于认识日本学者的《论语》研究状况大有裨益,或许也可以为国内学界献一外部参考,或许有助于我们廓清《论语》的原初形态,追踪早期儒家思想的轨迹。此外,其研究思路、方法及成就也应该引起重视。

鉴于此,本文拟对武内义雄《论语》研究的源自、特征及其是非得失做一学术观照和科学的分析、客观的评骘,并借助其研究成果对我国《论语》源流研究中的几个疑点做一推测。

一、武内义雄的《论语》“原典批判”

武内义雄,中国哲学研究家,致力于建立科学性的思想史学,以实证主义研究思想和方法,积多年沉思钻研完成《论语之研究》。关于《论语》的结构,武内义雄对伊藤仁斋(1909)的上下二论说甚为推重,同时也提出疑问。武内认为,上论、下论未必各成完整的一体,似有仔细分析的必要,应该详加考究。《论语之研究》一书是其沉思十年的结晶,其中有对《论语》源流的深入剖析和细密考论。

武内(1978:74)对“至武帝发取孔子壁中古文得二十一篇齐鲁二河间九篇三十篇”(《论衡·正说篇》)一段文字十分在意,并加以校勘和考订后认为:“齐鲁二河间九篇三十篇”是“齐鲁二篇、河间七篇三十篇”之误,原文中“二”字下脱一“篇”字,“九”字为“七”字之讹误,如此,古论二十一篇、齐鲁二篇、河间七篇(即原文“河间九篇”之更正)合计正合三十篇之数。武内(1978)相信在古论被发现以前确曾存在齐鲁二篇本及河间七篇本,并以此为切入点,仔细追索《论语》源流的细微证据。鉴于考察的必要,此处将武内的考证过程及结论概要如下:

第一,“学而”、“乡党”二篇为齐鲁二篇本。据王充的《论衡》所言,武内义雄相信有齐鲁二篇本的存在。武内(1978:77)又据皇侃《义疏》所谓“古论分尧曰下章子张问更为一篇,合二十一篇,篇次以乡党为第二篇,雍也为第三篇,篇内倒错,不可具说”,武内将“学而”、“乡党”二篇综观通览,从内容和字词两个角度加以分析。从内容来看,这两篇里仿佛有着非常明确的编修意识,似乎可以构成一部完整的孔子言行录。从字词来看,此二篇往往间杂齐地方言,可以证明此二篇曾经齐人之手。

武内义雄还对此二篇的成书时期做了分析。“学而”篇中未必全是孔子语言的如实记录,往往有将不同时期的语言合成一章的痕迹。如“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一章中前二句和后二句分别见于郑本“卫灵公”和“里仁”篇,等等。“乡党”篇中对孔子的称谓或为“孔子”,或为“君子”。“孔子”应是再传、三传弟子的称呼,“君子”则见于《孟子》、《礼记》“檀弓”、“礼运”、《论语》“微子”篇末章等较晚的文献。由此可知,“学而”、“乡党”二篇或可认为是齐鲁二篇本,且是孟子游齐之后齐鲁两学派折中而成。

第二,自“为政”至“泰伯”为河间七篇本。上论十篇除去“学而”、“乡党”之外的八篇中“子罕”晚出,“为政”至“泰伯”七篇似可独立成为一部。“述而”篇“文莫吾犹人也”章中“文莫”或为“侔莫”,意为黽勉,是燕北方言,可知此七篇曾流传于燕地,或许也曾流传至毗邻于燕的赵地,即河间。由此,武内(1978:83-86)认为此七篇或是河间七篇本。

此七篇内容可引为曾子、子思、孟子的系统,可能是思孟学派所传。

第三,下论中七篇为齐人所传论语。据崔述(1937)考证,“季氏”、“阳货”、“微子”三篇晚出。综观“先进”至“尧曰”七篇,虽然辑录孔门诸子语言,但子贡的地位颇高。与前述河间七篇似以曾子为中心不同,“先进”以下七篇则似以子贡为中心。而且,这两个部分在一些问题上的看法和解释也有不同。如对于孔子的“吾道一以贯之”,“里仁”篇中曾子释为“忠恕而已”,“卫灵公”篇中子贡释为“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又如对于管仲的评价,“里仁”篇中贬抑之意显见,而齐人子贡则在“宪问”篇中则持赞颂态度。另外,“先进”以下七篇间杂齐地方言。由此,武内推测“先进”至“尧曰”七篇或是齐人所传,且成于子贡门下的可能性较大。

武内(1978:90)的范围:今本《论语》成书以前已经存在多种孔子语录本子,即古《论语》当由三种不同的孔子语录集合而成。具体而言,“学而”、“乡党”两篇为一种,是齐鲁二篇本;“为政”至“泰伯”七篇为一种,是为河间七篇本;“先进”至“卫灵公”并“子张”、“尧曰”为一种,是齐人传本。其中,河间七篇本以曾子为中心,为曾子孟子学派所传,恐为古《论语》中最早的本子;齐论语七篇以子贡为中心,恐为齐人所传;齐鲁二篇本的内容及字词显示其可能是经由齐、鲁儒学亦即曾子学派和子贡学派折中而成的,而其成书当在孟子游齐之后。另外,“子罕”篇是后人附加于河间七篇本上的,“季氏”、“阳货”、“微子”三篇及古论中“子张问第二十一”恐为后人附加在齐人论语上的。概言之,今本《论语》由河间七篇本、齐人论语七篇、齐鲁二篇本及后人窜入篇目这四个部分构成的。这些孔子语录集成一部,即是古论二十一篇。今本《论语》即根源于此,但稍有变化。

以上是武内《论语》源流研究的大要,也是其治学路数的如实体现。关于武内的研究思路与方法,和辻哲郎(1988:147)评价到,“不惟学术的文本校勘,而更进一步对《论语》原典做了高等批判”。所谓“原典的高等批判”即武内所治“原典批判”。武内(1978:43)认为,“凡治古典者必要有两种基础性研究:其一,以校勘学获得正确的文本;其二,以严密的原典批判解明书籍的来历”。武内不为经典的神圣外衣所束缚,对《论语》予以大胆而自由的文献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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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武内义雄《论语》“原典批判”的是非得失

《论语之研究》就是武内“原典批判”的代表作,而“原典批判”也正是武内治《论语》研究的利器。

所谓“原典批判”,是日本学者对德文“Textkritik”的译名,也称“本文批判”、“本文批评”,是文献学的一支,着意于考校诸本以追求原典真貌。实证主义作为一种哲学思潮,产生于十九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法国、英国,其主要创始人物是孔德(Auguste Comte)。实证主义主张以科学方法建立经验性的知识,即运用观察、分类以及分类性的资料探求事物之间的关系。日本的中国学研究者狩野直喜较早将实证主义观念引入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之中,武内承绍其师狩野的实证主义学风,充分运用“原典批判”,对中国典籍进行精密的考察,同时他又抛开其师对于清考据学的崇信,大胆立论,着重把握思想变迁中的内在逻辑关系(严绍璗,1991)。在《论语之研究》一书中,武内义雄对《论语》进行细密的“原典批判”,试图追溯《论语》源流,复原古《论语》的原初形态,并在此基础之上推察早期儒家思想的变迁轨迹。

当然,如前文所述,武内义雄研究仍有可以推敲的余地。此外,还有三处似乎值得思考。

第一,武内义雄立论所依据的王充《论衡·正说》中的那一节本身就错讹繁多,其文献价值和可信度自然也就打了折扣。实际上,日本史学家宫崎市定(1974)已经就此提出质疑,认为该段中有错简,“齐鲁二河间九篇三十篇”是“齐论又多问王篇治道篇”之误。宫崎的校订稍有牵强之嫌,结论也未必可靠,但武内的立论依据也的确是命悬一线,殊为危险的。

第二,若齐鲁二篇本是齐鲁学派折中的产物,则必定有两个逻辑上的必然:其一,齐鲁二篇中所有章句应当都能在那两个母本中找到对应的重复章句;其二,折中本的篇幅应当不小于两个“母本”中任何一个且不大于两个母本篇幅之和。然而,比照《论语》本文,这两个必然就成了两处牴牾:其一,“学而”、“乡党”二篇中虽有与其他篇章重复之处,但也有很多章句为此二篇独出;其二,“学而”、“乡党”二篇的篇幅远远小于两个“母本”中的任何一个。即便是折中之后有大幅删削的可能,也无法解释独出于此二篇语录的来历。

第三,将“为政”至“泰伯”七篇比附为河间七篇本的论证稍嫌牵强。武内推定此七篇为赵地“河间论语”的依据,是其中可能存在燕北方言。但是,一、二例证颇显孤单,而且武内也未能确定那个例子的确是燕北方言。显然,其论据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三、武内义雄《论语》“原典批判”的启示

关于《论语》源流的问题,争讼历久。武内义雄的研究或许可为我们解决一些学界公案提示新的思路。

第一,关于《论语》的结集时间和编纂者。关于成书时间,学者多用功于推定最终结集时间,结论大概倾向于春秋末至战国初的几十年里(杨伯峻,1980;夏传才,2007;罗安宪,2008)。关于编纂者的争论很多,且历久不息。争论的焦点大概在于,《论语》是由孔子弟子,还是再传弟子或三传弟子编成,是由众多弟子共同编纂,还是由个别弟子起主要作用,亦或是由个别弟子的门人编成(钱穆,1925;蒋伯潜,1983)。晚近学人总结前贤遗说,多倾向于认为《论语》成书是一个过程,曾经多人之手(王铁,1989;唐明贵,2005;罗安宪,2008)。杨伯峻(1980)的看法比较具有代表性和综合性,他认为:“论语一书有孔子弟子的笔墨,也有孔子再传弟子的笔墨”,而“编定者或者就是这班曾参的学生”。

这些观点都有确凿证据的支持,是经得起推敲的。因此,彼此之间应该是可以互证互补的。然而,综览以上几种观点,我们不难发现其间的矛盾。从逻辑上讲,这些观点或许都触及了事实的一点或一面,但也都仅仅是一点或一面而已,没有说破真相。之所以没能看破真相,窃以为其根由在于学者执意于追索最终结集时间和最终编定者,即以先入之见认定祖本的唯一性。假若我们抛开这个先入之见,转而推察《论语》的原初形态,就可能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参照武内的研究,我们可以知道今本《论语》是由多种不同的语录本子集合而成,即河间七篇本、齐人论语七篇以及齐鲁二篇本。河间七篇本、齐人论语分别由曾子学派、子贡学派传述并由各自门人整理、编定,此二派论语本子折衷撮要而成齐鲁二篇本,另有若干篇章为后世掺入。若论语录的材料,则其中有孔子弟子记录的孔子语录,也有再传弟子记录的其师语录,以及后来窜入的较新材料。假定武内的结论成立,上述观点各有其据而又彼此不通的现象就不难理解,《论语》的原初形态及其形成与流传的情况也就水落石出了。

第二,关于材料真伪及文献价值。《论语》作为儒家经典,地位崇高而不可置疑。崔述曾对末五篇的真实性提出质疑。日本明治时期学者山路爱山(1905)曾针对几种典籍进行严密的文献批评,认为《论语》于孔子研究“稍可信”,表明《论语》材料中既有可靠部分,也有值得怀疑的部分。武内(1978)赞同崔述对于“季氏”、“阳货”、“微子”三篇晚出的推断,还认为“子罕”篇也似颇多后世材料,而且每一篇的末尾几章也不可轻信。

笔者认为,在古《论语》的流传以及今本《论语》的定型过程中极可能有人掺入新的材料,因此对于《论语》材料真实性的怀疑是合理的,但需要怀疑的应是部分材料,而非是《论语》全部。若能剔除值得怀疑的篇章,则《论语》在孔子及早期儒家研究方面具有极高的史料和文献价值。崔述的研究、武内义雄的考察都为我们对《论语》的去伪存真提供了有益的研究思路和依据。

第三,关于篇目次第。据《汉书·匡张孔马传第五十一》载,“始鲁扶卿及夏侯胜、王阳、萧望之、韦玄成皆说论语,篇第或异”③,可知古论语的篇章顺序未必与今本相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乡党”的位置。伊藤仁斋(1909)认为从内容来看,“乡党”篇更像是最后一篇,于是将其看作上论十篇的结尾。另据皇侃义疏,则“乡党”篇次第二。武内义雄索性将其与“学而”篇并置,认为此二篇可以独立,即是齐鲁二篇本。

笔者认为,伊藤仁斋及武内义雄对“乡党”篇次的质疑是合理的。这个疑问产生的根源就在原始本子合成今本的过程中。从整体上来看,《论语》的篇章次第未必有什么道理(杨伯峻,1980),但若从微观上看却又不一样了。例如,诸桥辙次(1976)曾指出:“学而”篇首末存在相互照应式的联系,而章与章之间,尤其是篇首几章之间有着紧密的内在和逻辑关系。再思及伊藤仁斋将“乡党”篇看作上论十篇结尾的观点,我们不难看出至少“学而”与“乡党”两篇中有着显著的编纂意图。如此,我们几乎可以断定原始的孔子语录本子或者说至少其中一种本子是经过有意编纂的。只不过,在原始本子合成今本《论语》时,这种编纂意图被湮没于其间了。

第四,关于章节重复。《论语》中章节重复的现象并不少见,杨伯峻(1980)曾在《论语译注》“导言”中列出几类。武内义雄(1978:79)也对这一现象做了研判,认为在厘清几种原始语录本子之后,则各种本子内部就不存在这种重复现象了。如果依据武内义雄对原始语录本子的划定方法将重复的章句加以比较的话,这些重复的疑问就几乎可以迎刃而解了。我们也因此可以认定武内义雄的推论几近准确。不过,有的章句重复问题还是难以得到合理的解决。例如,“里仁”篇中“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与“宪问”篇中“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及“卫灵公”篇中君子“病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三处几乎重复,若依武内义雄研究,“里仁”篇属河间七篇本,“宪问”、“卫灵公”同属齐人所传论语,则后二者的重复就难以解释了。可见,武内义雄的推论中有可以商榷的余地。虽然如此,武内的这种恢复《论语》古貌的研究和推论,仍然为我们解决章句重复的疑问提供了非常可贵的参考。

综合以上四点,我们可以就篇首提出的疑问做一个推论。今本《论语》定型之前很可能存在多种孔子语录本子,各种本子分别经由不同的孔门宗派辑录、流传。语录本子的原始材料应当是由孔子弟子以及再传弟子记录、传述,再由孔子弟子之门人辑录的。而且,语录本子在流传过程中颇有较新材料掺入。

注释:

① 武内义雄《论语之研究》一书于1939年由日本岩波书店出版发行,后由日本角川书店收入《武内义雄全集》刊行。据全集编撰说明可知二本内容无异,本文所引页码依据角川书店全集本。

② 崔述《洙泗考信录》一书于1810年完成,后由王灏收入《畿辅丛书》。王云五主编《叢書集成(初編)》,由上海商务印书馆于1937年出版,其中收入《畿辅丛书》所收《洙泗考信录》的影印本。本文引用内容页码依据王云五主编《叢書集成(初編)》。

③ 记张禹整理三论之事,文见(汉)班固著,(唐)颜师古注.1997.汉书(二十四史缩印本)[M].北京:中华书局.第3352页。

[1] 伊藤仁斎.1909.論語古義[M].東京:六盟館.

[2] 金谷治译注.1999.論語[M].東京:岩波書店.

[3] 武内義雄.1978.武内義雄全集(第一巻論語篇)[M].東京:角川書店.

[4] 宮崎市定.1974.論語の新研究[M].東京:岩波書店.

[5] 山路愛山.1905.孔子論[M].東京:民友社.

[6] 諸橋轍次.1976.論語の講義(諸橋轍次著作集第五卷) [M].東京:大修館書店.

[7] 和辻哲郎.1988.孔子[M].東京:岩波書店.

[8] 郭沂.1990.《论语》源流再考察[J].孔子研究,(4):32-40.

[9] 蒋伯潜.1983.十三经概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0] 罗安宪.2008.中国孔学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

[11] 钱穆.1925.论语要略[M].上海:商务印书馆.

[12] 唐明贵.2005.《论语》学的形成.发展与中衰——汉魏六朝隋唐《论语》学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3] 王铁.1989.试论《论语》的结集与版本变迁诸问题[J].孔子研究,(3):58-65.

[14] 夏传才.2007论语讲座[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15] 严绍璗.1991.日本中国学史[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

[16] 杨伯峻.1980.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

[17] 朱维铮.1986.《论语》结集锉说[J].孔子研究,(1):4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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