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桑那”号见证美国二战时刻

本报赴夏威夷特派记者 刘 畅图片说明：空中俯瞰“亚利桑那”号纪念馆。 “亚利桑那”号，一艘1916年起服役于美国海军的3万吨级战列舰，在日军偷袭珍珠港的1941年12月7日清晨中弹沉没，舰上1177人身亡，占当日美军伤亡总数一半。每年此日，美军在“亚利桑那”号战舰残骸上举行纪念仪式，72年未有间断。1962年，一座白色建筑物横跨残骸之上建成。今天，“亚利桑那”号纪念馆是夏威夷最受欢迎的游览地。建在残骸上的纪念馆 太平洋腹部，瓦胡岛珍珠港，以东5.8公里即是辖区覆盖半个地球的美国太平洋司令部。在珍珠港，“美景”和“力量”是此地最好的注脚。直到《环球时报》记者登上“亚利桑那”号纪念馆，看脚下淹没在水中的战舰残骸和大理石上镌刻的亡者名单，才明白为何在美国人口中，珍珠港记录的是国耻之日。 “亚利桑那”号纪念馆是珍珠港历史公园的一部分。每天清晨7点到傍晚5点，公园访客不断。参观免费，但需在美国国家公园网站提前预约。预约政策2012年才开始实行，之前50年里，参观者早起排队个把小时，还可能拿不到票。常规参观行程为75分钟，包括观看一段23分钟的珍珠港空袭纪录片和往返“亚利桑那”号纪念馆的小段船程。 记者从公园码头坐船抵达纪念馆。这是一座通体白色的半封闭式钢筋水泥建筑，全长55米，和水下残骸呈十字交叉状。当年“亚利桑那”号爆炸沉没后，船体最高位置的平台、驾驶舱、瞭望塔和一门主炮口仍露在水面之上。1942年开始，人们就在平台上开展纪念活动。直到1962年，“亚利桑那”号纪念馆落成。为了施工，露在水面之上的驾驶舱等被移走，如今水上部分只留炮口。负责珍珠港历史公园教导事务的保罗·汉兹告诉记者，纪念馆架在海底填充物上，“完全不接触、不破坏水下舰体”。 下船登上浮桥，进入可容纳250人的主厅。1962年开始，每年的纪念活动在这里举行。主厅两侧各开7个窗口，象征战舰沉没的日期。由此可以清晰看到水下锈迹斑斑的“亚利桑那”号舰体生满水草。船内至今还有1102名遇难者遗骸。保罗说，日军战机抛下的炸弹击中“亚利桑那”号，船上弹药舱和油罐接连爆炸，船体损毁太严重，最终只有75具遗体被打捞上来。 穿过主厅走进圣堂，1177名亡者的名字刻在白色大理石壁之上。石壁左前方另立一块白色石碑，上面刻有30余名幸存者的名字。据了解，美国海军1982年起准许幸存者死后安葬于此。这30多人，便是“亚利桑那”号355名幸存者中自愿选择回到舰上长眠的人。舰体目前仍在漏油 83岁的吉米·李的家空袭前就在珍珠港岸边。“那天早上我出门放牛，日本人的机群从头顶呼啸过来，我看到军舰被击沉，黑红色的浓烟腾起300米高”。几小时后回到港口，他看到“海面被船舰飞机的碎片和尸体覆盖”，游弋的小艇四处搜救幸存者和打捞尸体。吉米退役后回到夏威夷，在珍珠港历史公园做志愿者。他指着海面泛起的油花说：“72年过去，‘亚利桑那号仍在漏油。”环绕纪念馆的大面积水域，油光反射着阳光。“亚利桑那”号沉没时，船上载有150万加仑燃油，这些油料本来是要在当月底运送到美国本土。吉米告诉记者，船上燃油成了空袭爆炸的催化剂。“测算发现，约50万加仑燃油没有引爆，而是在过去72年里缓慢泄漏，现在每天泄出9升左右。”美国科学家曾对这一情况做过环保评估，但最终没人愿意在“亚利桑那”号残骸上施工。“它被称作黑色的眼泪。” “亚利桑那”号不远处泊着另一艘战舰“密苏里”号。1945年9月2日，麦克阿瑟在船甲板上接受日本无条件投降。“密苏里”号1999年被移至珍珠港，船首朝向“亚利桑那”号，保罗说：“这是美国参与二战的开始和结束。”纪念不是为了仇恨 珍珠港事件第二天，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对日宣战时说，这是美国“永远耻辱的日子”。70年后，珍珠港公园内布展用的游客中心和一座太平洋航空博物馆先后落成，现在公园每年迎客160万人次。其中不乏日本参观者。过去几十年，夏威夷经济主要依赖来自日本和美国本土的游客，记者赴夏威夷乘坐的航班几乎是日本包机。 保罗说：“纪念不是为了仇恨，是为了凝聚。”公园布展并没有控诉和煽情的成分，代表二战后一些日本个人歉意的展品也在陈列当中。有美国参观者对记者说，这里“是为国家自由付出生命的勇士”而建，与其说记录的是耻辱，不如说记录的是“美国历史上最团结的时刻”。珍珠港宣传册上还有一句话：“记住是为了不让历史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