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朝阳
(长春师范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32)
浅析《诗经》中“柳”的意象及流传
马朝阳
(长春师范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32)
《诗经》作为我国第一部传世的诗歌总集,在艺术性、思想表达、韵律美等方面对后世的文学发展具有深远影响。诗经中所描绘的意象也成为了后代文学创作的典范,如“鸟”的意象、“水”的意象、“树木”的意象等等。本文试对《诗经》中出现的“柳”意象进行探析。
《诗经》柳;意象;流传
“柳,茂木也……杨柳,蒲柳也。”[1]关于“杨柳”,有三种说法,其一,“杨”即为“柳”,“杨柳”实指柳树。《战国策·西周策》记:“楚有养由基,去柳叶者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此乃“百步穿杨”的出处,说明古人也称“柳”为“杨”。其二,“杨”通“扬”,“杨柳”即为上扬摆动之柳。杨柳依依,姿态优美。其三,“杨柳”,今人一般理解为杨树与柳树两种植物。《诗经》中也有这种用法,如《陈风·东门之杨》:“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杨与柳本为一科两属,故《说文》曰:“杨,蒲柳也。”又:“柳,小杨也。”段注:“杨之细茎小叶者曰柳。”但“杨柳”在《诗经》中合成一词时,与今人的理解有别。如《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毛传》:“杨柳,蒲柳也。”《传疏》:“杨柳,蒲柳,合二字为一木,若杞柳之为柜柳也。”杨柳又叫垂柳、垂杨柳,落叶乔木,枝细下垂,婀娜多姿,故成就了“柳”之美好意向。在历代文学作品中,对“柳”的描绘层出不穷,且意象多样。在《诗经》中,共有四篇诗歌描绘或涉及“柳”的意象,以下对重要意向作具体解析。
其一,《小雅·鹿鸣之什·采薇》末章: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诗经》中有“一系列的战争诗,这些诗歌有对遭受敌人侵略表达愤恨的,或歌颂天子诸侯勇敢的,或由于战争带来的巨大灾难,作品中流露出憎恨表情的。”[2]《小雅·鹿鸣之什·采薇》正是这类诗,表达了戍边士卒返乡途中悲苦的心声,抒发了战士们思念家乡与保家卫国的错综心理。其末章“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四句作为名句广为流传。战争虽已结束,但萦绕在心头的痛苦仍久久不曾散去,霏霏雨雪的天气太过凝重,使得回乡的道路变得更加艰难,心情更加悲苦。前方的家乡越来越近,近乡情更切,战士们面对眼前霏霏的雨雪,不禁想起了出征时还是宜人烂漫的春季,杨柳依依,一片新绿,亲人为自己送行,殷殷切切,万分不舍。想到这里,战士们本就悲苦的心更生波澜,焦躁不安。此四句写景对比,寓情于景。朱熹在《诗集传》中训释道:“此章又设为役人预自道其归时之事,以见其勤劳之甚也。”[1]朱熹指出了“柳”与“雪”的意象对比,表明了战士们出征与返乡的时令,“柳”生命力强、柔美、嫩绿的特征代表了万物复苏、暖意融融、充满希望、生机勃勃的“春”;而“雪”是冬季特有的景物,代表着冬的到来,寒冷、肃杀。在杨柳依依、柔美盎然的春天出征,在雨雪霏霏、凄清寒冷的冬天返乡,历时时间之长、所受辛劳之甚,是不言而喻的。在“柳”与“雪”的意象对比中,生命的盎然蓬勃与肃杀凋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营造了诗歌别具一格的审美意境。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训释道:“至于在戍,非战不可,敢定居乎?一月三战必三捷耳。若其防守,尤加警戒,猃狁之难,非可忽也!今何幸而生还矣,且望乡关未远矣。于是乃从容回忆往时之风光,杨柳方盛;此日之景象,雨雪霏微。一转眴而时序顿殊,故不觉触景怆怀耳。”[3]方玉润的评点不仅交代了战士们戍边的艰苦与凶险,也道出了战士们在返乡途中的复杂心情。余冠英《诗经选》:“依依,柳条柔弱随风不定之貌。”在此春意盎然的美好季节,亲人们为自己送别,所以“依依”不舍,还有恋恋之意,如《韩诗外传》二有“其民依依,其行迟迟”之句。《集韵·有韵》:“柳,聚也。”正是此意。因此,“柳”的意象正是送别的象征。“杨柳依依”表面上是写离别时的景色,实则暗喻了出征的时令,也映射了征夫与亲人们彼此“依依”不舍的情怀。古人们早有折柳送别的习俗,“《三辅黄图》说:‘灞桥在长安东……汉人送客至此桥,折柳赠别。’‘柳’与‘留’谐音,折柳是留客的意思。”[4]柳生命力顽强,折柳送别暗示着情谊不断、绵绵相思,也寄语了离别之人与亲人们再度相逢团聚的美好愿望。“柳”的意象也成为离别之人与亲人间的精神桥梁,承载着征夫的依依不舍与亲人们的殷殷期盼,是征夫远在他乡的心灵支柱与悲苦戍边生活的慰藉。于是“柳”的意象自此开始成为离别的诗语,并被后世广泛效仿。如《文选》中用“柳”之句:“绿池泛淡淡,青柳何依依”(潘安仁《金谷集作诗》),即用“杨柳依依”之句;“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谢灵运《登池上楼》)。陈复兴先生评曰:此一联“是历来备受称赞的名句,妙处在于出之‘自然’,不求工而自工。这才是艺术的极致”。“衰柳尚沉沉,凝露方泥泥”(谢玄晖《始出尚书省》)。李周翰注:“衰柳,自喻也。沉沉,茂盛也。泥泥,濡也。尚为君王所顾,犹为茂盛恩泽沾濡也”。
其二,《小雅·桑扈之什·菀柳》:
有菀者柳,不尚息焉。上帝甚蹈,无自暱焉。俾予靖之,后予极焉。
有菀者柳,不尚愒焉。上帝甚蹈,无自瘵焉。俾予靖之,后予迈焉。
有鸟高飞,亦傅于天。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凶矜。
《毛诗序》:“《菀柳》,刺幽王也。暴虐无亲而刑罚不中,诸侯皆不欲朝,言王者之不可朝事也。”又朱熹《诗集传》:“王者暴虐,诸侯不朝而作此诗。”[5]周振甫指出,《诗集传》、《诗经原始》等文献中未言王者为谁。《毛诗序》所说“刺幽王”,不知何据。也有观点认为此诗为刺厉王,然所刺王者为谁已不可考,但其揭露统治者暴虐无度的主题是肯定的。值得一提的是,“菀柳”之“菀”有两读,“菀”有两种解释:“1、茂盛(读若郁)。清陈奂撰《毛诗传疏》:‘菀然之柳木,人可以休息之。兴者,比喻王者之朝,诸侯愿往之。’2、枯槁(读若渊)。清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读郁者为茂木,读于阮反则训如萎葾之葾。《诗》盖以枯柳之不可止息,兴王朝之不可依倚也。’”[6]笔者认为,此诗中的菀柳,当为枯槁之柳。全诗分三章,以不敢欲朝、流放边疆的臣子口吻,娓娓道来,层层递进。第一章,先以“菀柳”起兴,引出全文,道出了柳树已枯槁,不能在它下面休息、乘凉了;紧接着在下文指出,君王变化无常,就如这枯槁的柳树一样,盛景不再,使人不敢亲近。如何变化无常呢?君王使“我”谋国事,却无端对“我”用刑罚。第二章用重复、排比的方法反复咏叹,依然以枯槁的柳树起兴,层层递进,感动读者。第三章在前两章感情积淀的基础上循序渐进,以高飞的“鸟儿”作为起兴意象,也以“鸟儿”自比。直上苍穹的鸟儿也需要依附高天,“我”作为大王的臣子,却不能辅佐大王谋政,流放边疆,怀才不欲,何其悲愤!诗歌的讽谏暴君主题得到了质的升华,发人肺腑,震撼人心。在《小雅·桑扈之什·菀柳》中,诗人多次运用“兴”的手法来引起下文,这在《诗经》中是常见的。《诗经》之“兴”通常可分为三类:第一,朱熹言:“兴,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此类兴词主要有发端起情和定韵的作用,兴词与内容往往无必然关联。第二,钟嵘言:“兴,文已尽而意有余”。此类兴词对正文而言,有交待背景、渲染气氛、烘托形象的作用。兴词能够起到“文已尽而意有余”的艺术效果。第三,毛亨、郑玄言“托物起兴”、“兴寓美刺”。此类兴有一定的比喻作用,起兴的形象跟下文所咏之辞之间在意义上有某种相似的特征,往往具有一定的隐喻、象征作用。笔者认为《小雅·桑扈之什·菀柳》为第三种“兴”,即比而兴。既然是刺暴君,为何先以“柳”的意象起兴呢?且所述不能在柳树下乘凉的情况与臣子不能与君主亲近的情况如出一辙。所以有理由相信,作为“先言他物”的“柳”意象与其引起的“所咏之辞”暴君是有一定的关联的。“柳”为柔木,枝条下垂,随风摆动。树下的阔地正是供人们乘凉、休息的好去处,好比贤德的君王为臣子们提供施展才能的平台,让贤臣有所依靠。可诗中的“柳”枯槁萧索,让人望而却步,好比统治者荒淫无度、不思政事,而把贤德之臣远远放逐,使得国家一片枯槁。这枯槁之“柳”,又有哪位贤臣敢于靠近呢?这种写法是带有隐喻色彩的。所谓隐喻,是将两者进行隐藏比较的修辞手段。隐喻是在彼类事物的暗示下感知、体验、想象、理解,以谈论此类事物的心理行为、语言行为、文化行为等。全诗因“柳”的隐喻而被渲染了气氛,增强了美感,升华了主题。
其三,《小雅·小旻之什·小弁》:
菀彼柳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萑苇淠淠。
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小弁》的主题一直颇受争议。学术界主要有两种观点:(1)《小弁》为放子逐臣之诗。余冠英《诗经选》:“这是被父放逐,抒写忧愤之作。旧说或以为幽王放逐太子宜臼,宜臼的师傅作此诗;或以为宣王时尹吉甫惑于后妻,放逐前妻之子伯奇,伯奇作此诗。”[7](2)《小弁》为弃妇之诗。以闻一多先生为最早:“《小弁》篇本妻不见答之诗。”无论《小弁》主题的本事为何,可以看到的是,不管是放子逐臣与君主、父亲,还是弃妇与丈夫,这之间微妙的关系、哀怨的情感都是可通的。屈原就在《离骚》中以美人自比:“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以此宣泄对楚王不重用自己的悲愤之情。所以,无论是哪种主题,《小弁》悲愤哀怨的感情基调是毋庸置疑的。全诗多处起兴,引出主题。“菀彼柳斯,鸣蜩嘒嘒”,以茂盛的柳树和动人的鸣蝉来起兴,引出下文“心之忧矣,不遑假寐”的哀愁。如果这是放子逐臣之诗,那茂盛的柳树就好比君主、父亲,动人的鸣蝉就好比那放子逐臣,多么想依附于君王、父亲的怀抱啊!如果这是弃妇之诗,那茂盛的柳树就好比妇人威壮的夫君,动人的鸣蝉就好比哀怨的弃妇,离开了夫君的庇佑,叫声凄切,让人怜惜。可谓比兴并重、情景交融,让读者仿佛也身临其境,达到了情感的高度共鸣。
其四,《国风·齐风·东方未明》末章:
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则莫。
笔者认为,此诗取“柳”本意。柳条柔韧,适宜编樊圃,是为本义。此处不作详细论述。
(一)祭祀意象
古人是信神的,对神灵充满了畏惧与崇拜。凡有大事,必先祭祀以祈福。祭祀神灵与先祖已经成为了我国古人约定俗成的生活、文化特征。《诗经》中多次出现描绘祭祀的诗歌,如《采蘋》、《清庙》等。古人崇尚神灵,万事万物都被赋予了灵性,植物当然也不例外。
“寒食插柳”成为寒食节特定的习俗,柳也成为了寒食节象征之物。寒食节原为怀念介之推追求政治清明之意,后也流传为祭祖之情。南北朝《荆楚岁时记》载有“江淮间寒食日家家折柳插门”之习俗,民俗作为文化底蕴,入诗更是理所应当的。如韩翃《寒食》“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再如宋之问的《途中寒食》:“马上逢寒食,途中属暮春。可怜江浦望,不见洛桥人。北极怀明主,南溟作逐臣。故园肠断处,日夜柳条新。”“柳”生命力顽强,预示美好之意蕴,寄语了古人对家族长长久久、兴盛繁荣的美好愿望。在文学创作中,柳与寒食已融为一体,代表着诗人拜扫祭祖之情。
(二)精神意象
其一,“柳”所代表的美好意象。在古代文学作品中,对“柳”的描绘常常与美好的景物、安适的心情相关联。如韦应物《东郊》:“杨柳散和风,青山澹吾虑。”和煦的春风荡漾着柔美的杨柳,青翠的远山澄净了诗人的思虑。正是这份美好与恬淡,才驱散了诗人的愁怨,荡涤了诗人的心灵。再如温庭筠的《利州南渡》:“澹然空水对斜晖,曲岛苍茫接翠微。波上马嘶看棹去,柳边人歇待船归。”波光粼粼的江水倒映着夕阳的余晖,弯曲绵延的岛岸承接着苍茫的翠微山。眼前的人马已乘小舟远去,人们在柳树边歇息等待小舟归来。这些对美好意象的描绘、恬淡心情的暗示正是承传于《诗经》“杨柳依依”的意象的。
其二,“柳”是“春天”以及蓬勃生命力的象征。很多对“春”的描写,都以“柳”的发芽、青绿为主要特征。如贺知章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载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诗人不仅在诗歌中吟出了“柳” 婀娜多姿的体态、惟妙惟肖的柔美,还道出了“柳迎春”的时令气息,表现了咏叹绿意融融、清新脱俗的“柳”之柔美,实则歌颂这生机勃勃、万象更新的春。“柳”的意象把蓬勃向上的意念与诗歌的美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其三,以折柳表送别习俗。如梁元帝萧绎《折杨柳》:“巫山巫峡长,垂柳复垂杨。同心且同折,故人怀故乡。”再如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以“柳”意象来表达送别与不舍之情,也是承传于《诗经》的。随风摆动的杨柳好似亲人、友人以及离别之人不舍的情思,于是古人折柳送别,以表不舍的情思和对重逢的美好期盼。
其四,指哀怨的古曲《折杨柳》。古曲《折杨柳》曲调悲惋凄切,所赋之诗词也常常与离别、思乡相关,成为文人们常用的意象,以此表达自己哀怨的愁苦与殷殷的相思。如李颀的《听安万善吹觱篥》:“变调如闻杨柳春,上林繁花照眼新。”
其五,“五柳”意象所代表的隐逸、淡泊色彩。其典出于耳熟能详的陶渊明的《五柳先生传》:“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陶渊明因此五柳树自号“五柳先生”,“柳”也因此被蒙上了隐逸、淡泊的色彩,“五柳”的典故也在后世广为传颂。如王维《老将行》、《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等很多诗歌都以“五柳”为典故,来表达自身淡泊名利、归隐山林之意。再如钱钟书先生在《容安室休沐杂咏》里说:“袅袅鹅黄已可攀,梢头月上足盘桓。垂杨合是君家树,并作先生五柳看。”钱先生自注:“入往时(笔者按:指1952年10月从清华大学搬入新北大的中关园),绛于门前种柳五株,已成阴矣。”[8]
(三)人物意象
其一,以“柳叶、柳条”来比喻女子的眉毛、眼睛、腰肢。如白居易《长恨歌》:“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此为明喻,直言“柳如眉”,让读者立刻对眉毛的形状了然于心。再如敦煌词《南歌子》:“翠柳眉间绿,桃花脸上红”。此为暗喻,不仅道出了眉毛的形状,还描绘出了眉毛如翠柳叶般之美。李清照《蝶恋花》:“暖雨睛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是以柳叶来比喻女子的眼睛。再如杜甫的《绝句漫兴九首·其九》:“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则是以柳条随风轻摆来比喻女子柔弱的腰肢。以柳来比喻女子的眉毛、眼睛、腰肢,真可谓惟妙惟肖,美不胜收。
以“柳”柔美的特质来做美人意象。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柳”为柔木,柳条纤细,随风摇曳,姿态婀娜,用以做美人意象再合适不过。如秦观《满江红》:“翠绾垂螺双髻小,柳柔花媚娇无力。”
其二,以“柳”意象喻小人形象。柳条轻盈,不似松枝那般硬朗,好比意志不坚定的世人形象,柳条依靠风而起势,好比小人依附权贵而猖狂无度。如曾巩《咏柳》:“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四)生活意象
以“柳絮”漫天纷飞的特质来做雪的意象。如黄庭坚《踏莎行》:“堆积琼花,铺陈柳絮,晓来已没行人路。”此为用柳絮暗喻雪之飞舞,读者眼前仿佛已弥漫着这漫天飞舞的大雪,雪之形态与盛大不言而喻。
在诗文中出现的“柳”的意象数不胜数,《诗经》的《小雅·鹿鸣之什·采薇》以“柳”的意象来表达时令、美好的景色、安适的心情、离别的不舍;《小雅·桑扈之什·菀柳》以“柳”的意象来隐喻统治者的无度。正如康德所言,审美意象即由想象力所形成的一种形象呈现。“柳”的意象赋予了文人与读者不断的创造与联想,在寓情于景、情景交融中升华了作品所表达的深层含义,从而达到言志、言情的审美效果。
[1]朱熹.诗集传[M].北京:中华书局,2011:139,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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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余冠英.诗经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189.
[8]钱钟书.槐聚诗存[M].北京:三联书店,2002:115.
2014-02-13
马朝阳(1989- ),女,吉林农安人,长春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I206.2
A
2095-7602(2014)04-007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