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崇宏
(北京语言大学,北京 100083)
媒介研究中的科技与文化
——对媒介决定论的再思考*
罗崇宏
(北京语言大学,北京 100083)
在媒介文化研究中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媒介决定论和社会文化选择论。媒介决定论认为新科技带来新的社会文化形式;而社会文化选择论则认为先有社会文化语境的潜在“召唤”,然后才出现相应的科技形式。随着新媒介的出现,媒介决定论似乎占据主流,但是文化选择论对媒介决定论又起到很好的补充作用,它们之间是一种互补关系。新媒介的出现应该是在科技的进步和文化“召唤”的合力作用下产生的。
媒介研究;科技;社会文化;互补;合力
以著名媒介学家麦克卢汉的“媒介即讯息”为代表的北美媒介学派,把媒介本身看作是新的文化产生的根源。这种科技决定论的理论基础是科技对文化的宰制作用,“文化向技术投降”。美国媒介理论家尼尔·波斯曼把这种科技决定论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在其媒介批评三部曲里,波斯曼以极其悲观的态度论述了媒介对文化的伤害。自麦克卢汉始到波斯曼和后来的约书亚·梅罗维茨,形成了20世纪传播学界著名的媒介环境学派。自从“媒介即讯息”理论诞生以后,在好评如潮的背后也不乏批评的声音,其中科技决定论的说法就是对其理论的否定。因为以麦克卢汉为代表的媒介环境学派似乎过分强调了科技的宰制性,而忽略了社会、政治和经济等因素。著名文化学家雷蒙德·威廉斯对科技决定论提出了新的看法,认为社会文化语境对科技具有能动的选择作用,由此批判了科技决定论的片面性。
自20世纪中期传播学迅猛发展以来,国际传播学界大致形成了三大流派:经验学派、批判学派和媒介环境学派。近年来,我国的传播学界逐渐看到了经验学派和批判学派的不足,而倾向于与中华文明和谐思想相契合的媒介环境学派。媒介环境学派从20世纪初开始经历了三代人的发展历程。第一代的代表人物是哈罗德·伊尼斯、马歇尔·麦克卢汉;第二代有尼尔·波斯曼、沃尔特·翁、伊丽莎白·爱森斯坦等;第三代有约书亚·梅罗维茨等。作为媒介决定论的奠基人哈罗德·伊尼斯在《帝国与传播》中把媒介的演变看作是社会政治、经济、文化、贸易变化的重要因素,甚至影响到帝国的兴衰和更替。“从倚重石头向倚重莎草纸的变化,以及政治制度和宗教制度也在发生着的变化,给埃及文明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埃及很快在外族的入侵下崩溃。”[1]15虽然媒介的变化导致帝国改朝换代有些夸大,但是足见媒介的变换所带来的巨大后果。伊尼斯把帝国分为两大类:政治帝国和宗教帝国。政治性帝国倚重空间的控制,宗教性帝国倚重时间的传承。而一个帝国成功的关键是解决时间问题(即改朝换代的折腾和帝王更替的沧桑)和空间问题(即领土的扩张),进而以历史上的帝国为例,“拜占庭帝国的发展靠的是两种组织的折中,这两种组织反映两种媒介的偏向。莎草纸有助于帝国官僚体制的发展,这一体制与辽阔的国土有关。羊皮纸有助于教会阶层制度的发展,这一制度与时间相关。拜占庭帝国长期不灭,这与它在另一种成功的折中相关。”[1]114传播媒介的偏向有时间的和空间的,媒介从时间和空间两个方面制约着帝国的兴替,并且“一种新媒介的引进往往会遏制前一媒介的偏向,并创造适合帝国发展的条件”[1]180。这个“条件”我们可以理解为是一帝国发展所需要的文化。这一点与后来麦克卢汉的“媒介即讯息”有异曲同工之妙。在论述媒介对文明的影响时他说:“也许可以假定,一种媒介经过长期使用之后,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它的传播知识的特征。也许可以说,它无孔不入地影响创造出来的文明,最终难以保存其活力和灵活性。也许还可以说,一种新媒介的长处,将导致一种新文明的产生。”[2]伊尼斯从历史学和经济学的角度宏观地思考媒介所发生的时间和空间的偏向,“印刷媒介及其他机械传播媒介形成传播的垄断,使得现代西方文明过度重视空间,而忽视了时间和延续的问题,这样就出现了大麻烦”[3]。而麦克卢汉因为提出“媒介即讯息”、“地球村”等论断而成为20世纪的“先知”、“圣人”以及“最重要的思想家”。他的代表作有《机器新娘》、《理解媒介》、《古登堡星汉》、《媒介定律》等,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理解媒介》。这本著作的核心观点有地球村、媒介即讯息、电子媒介是中枢神经系统的延伸、部落化-非部落化-重新部落化等[4]11。正如人们把文学看作人学一样,麦克卢汉把媒介也叫作人的媒介。因为任何一种新技术的发明都会逐渐创造出一种新的人的环境,从而创造出新的文化样式。因此麦克卢汉提出“所谓媒介即讯息只不过是说:任何媒介(即人的任何延伸)对个人和社会的任何影响,都是由于新的尺度产生的;我们的任何一种延伸(或曰任何一种新的技术),都要在我们的事物中引进一种新的尺度”[4]18。媒介即讯息给我们传达的信息是媒介本身就是信息而不是媒介所传达的内容,也就是说,媒介本身所传达出的一种新的信息超过了媒介所传播的内容。事实上,媒介的内容也是信息,不过是另外一种事物的媒介。所以在这里,媒介和内容都是相对的。世间万物都有可能成为媒介。“人的延伸”表明新媒介的出现只是人类改造自然的一种新能力。这里还有个关键词是“新的尺度”,我们可以理解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新的交通工具的出现改变了我们出行的方式,而新电子媒介的发明让我们以新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样式去面对周围的人。
媒介环境学派的第二代核心人物尼尔·波斯曼在《童年的消逝》、《娱乐至死》和《技术的垄断》等“媒介批评三部曲”里对于媒介给文化带来的负面效应进行了批判。在媒介与文化的关系上,波斯曼是个悲观主义者。在《童年的消逝》里他抨击电视文化,指出电视混淆了儿童和成人的文化界限,导致儿童“童年的消逝”。 《娱乐至死》表现出对于纸质文化的依恋,认为电视损害了人的读写能力,人们坐在电视机前就像“沙发土豆”被动地接受电视媒介所传递的信息,缺乏思考。《技术的垄断》里又指控技术的垄断对人类文化的伤害。把人类文化分为工具使用文化类型、技术统治文化类型和技术垄断文化类型三种。并认为在这三种类型中,技术对文化的宰制作用逐渐递进,从技术从属于文化到技术开始向文化攻击,再到技术垄断阶段,“信息的失控、泛滥、委琐化和泡沫化使世界难以把握。人可能沦为信息的奴隶,可能会被无序信息的汪洋大海淹死”[5]7。波斯曼不光认为技术决定文化,而且还认为它会给文化带来灾难,技术既是朋友又是敌人。“失控的技术增长毁灭人类至关重要的源头,它造就的文化将是没有道德根基的文化,它瓦解人的精神活动和社会关系,于是人生价值将不复存在。”[5]2一方面,伴随着新媒介的不断涌现,的确出现了以前所没有的文化问题,比如网络犯罪、电话诈骗等;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看到技术给人类生活带来的积极变化。波斯曼只是过多注意到了技术的负面效应而忽略了它的积极作用。
作为媒介环境学派的第三代领军人物约书亚·梅罗维茨,俨然是其前辈的继承者和阐释者。在《消失的地域——电子媒介对社会行为的影响》中引入了一个新概念“场景”,对媒介决定论进行进一步的论述。梅罗维茨认为麦克卢汉等人解释了电子媒介会对人的行为产生影响,但是没有说明为什么会产生影响以及是如何影响的。也就是说,以前的研究没有把媒介和人的行为关联起来,他们忽略了一种可能性,即“电子媒介一旦被广泛应用,它可能会创造出新的社会环境,而社会环境重新塑造行为的方式可能会超越所传送的具体内容”[6]12。这种观点似乎在麦克卢汉那里也有相似论述,但是它更具体地指出媒介所造成的社会环境比媒介所传送的内容更为本质。梅罗维茨进一步提出两个新问题:“一是媒介的变化怎样改变社会环境;二是社会环境的变化可能对人的行为有何影响。”[6]12“社会环境”成了媒介产生社会影响的中介,也就是把媒介看作是一种文化环境,这样就把媒介的作用与人的日常行为方式的变化联系起来了,解决了以前的媒介理论研究所遗漏的问题:“他们并没有真正想把对媒介特征的分析同日常社会交流的结构和动态性分析联系在一起。”[6]20梅罗维茨试图在媒介理论和社会学之间架设一道桥梁,把人的社会角色和“社会场景”联系起来。
媒介环境学派的媒介理论是以媒介为中心,讨论了媒介在社会中带来的变化和影响。伊尼斯把社会发展史看作是媒介的演变史,总体的研究路向是单向的,即从媒介出发展开讨论,比如说在媒介与文化的关系上,认为媒介决定着文化的样态。那么,作为“第二性”的文化是否对媒介有反作用呢?针对这个问题,著名文化学者雷蒙德·威廉斯提出了新的看法。
作为文化理论家,雷蒙德·威廉斯总是从社会文化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并把以麦克卢汉为代表的媒介决定论定义为科技决定论。与一些媒介决定论的批判者不同,威廉斯态度激进地反对科技决定论,并把科技和文化之间的排位颠倒过来,从而提出了自己的文化选择论。他认为“技术决定论的基本设想是:一种新技术——一种印刷的报纸,或者一颗通信卫星——‘产生’于技术研究和实验”,“所有技术研究和实验都是在早已存在的社会关系和文化形式之内进行的”,“技术发明本身比较说来很少具有社会意义”[7]。他分析认为技术决定论的前提是技术和实验,而文化选择论则认为文化是技术出现的前提,某项技术即使偶然被发明出来,也要经过挑选、投资和发展等过程,才能被称为是一种可以得到的“技术”,也就是说才具有普遍的意义。威廉斯以无线电和广播为例,说明这些新的传播技术的发明最初是军事上的需要,后来因为政治和商业等需求才被广泛应用于普通大众。在《电视:科技与文化形式》这本著作里,他以电视为例进一步论证了科技和文化之间的复杂关系。他认为电视既是一种科技产物,又是文化形式的表现,而且电视能够很典型地说明科技、社会制度与文化之间的密切联系,由此形成了两种主流看法:科技决定论认为科学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电视就应运而生,电视改变了人们的知识结构、人际关系和娱乐方式,进而影响到整个家庭、文化和社会生活;另一种主流看法认为,电视的出现除了要求成熟的科技以外,还要有一种能够形成统治阶级所想要的舆论和行为的工具,当然还有适应经济的要求。威廉斯补充道,并不是科技条件成熟以后,电视就会自然产生,很难说电视的内容是电视的形式决定的[8]15-16。威廉斯否认科技对媒介的制约作用,他认为媒介决定论过于绝对化,把科技看成唯一的制约因素,而忽视了经济、文化和历史等因素。因为,“如果媒介本身就是原因,那么所有的其他原因,所有的历史现象,转眼间都化成了效果”[8]159。“媒介是人的延伸”把媒介看成了人的心灵需要,把媒介的本质看成人体器官与周围环境关系,而不是人与人的社会环境的关系。这样一来,媒介的运作就缺乏社会痕迹,这是一种没有历史感和社会意识的媒介理论。“科技决定论是个与事实不符的概念,因为它无视于实质的社会、政治与经济上的意向,反而去强调发明创造的自主性与抽象的人类本质。”[8]162威廉斯认为对于决定论的正确态度是不应该把某一种东西看成单一的力量在运作,也不应该视为抽象的力量,而应该把它看作是一个过程,就是说科技不是媒介转变的唯一原因,当然文化也不是唯一因素。从威廉斯的论述中我们看到,威廉斯是坚决反对科技决定论的,一再强调文化、社会等其他因素的作用;显然他也不是文化决定论者,因为文化决定论和科技决定论都是“单一论”。实际上,威廉斯是把文化看作一种综合语境,媒介就是在这个特定的语境里被催生出来的,因而我们把他的观点称为文化选择论。
自从媒介决定论出现以后,就不断有人对此提出批判,上面所提到的文化选择论也可以看作是对媒介决定论的批判。所不同的是,威廉斯的观点更多的是彻底颠覆媒介决定论,而不单单是指出其理论的不足。当然,大多数人在认可媒介决定论合理性的基础上,都指出了其中的理论缺陷和不足。文化理论家戴维·莫利在认可威廉斯的文化选择论的基础上指出了媒介决定论的问题所在,“威廉斯认为,发明创造通过科技、科技革新和社会发展进程的共同作用和制度化演变成为我们所说的科学技术”,“威廉斯一再强调,任何一个新技术的发展都是一个选择的结果,技术发展的进程决不应该被理解为是代表进步的接力棒在一个又一个技术创新之间传递”,“那种坚持认为只是某种介质的物理或技术特性就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观点是无益于我们正确理解这个问题的”[9]。莫利也强调了科技的文化内涵,科技要想产生某种效果必须与人的社会生活密切相关,经过人的解释得到进一步应用才能产生应有的影响力。尼克·史蒂文森首先对伊尼斯的媒介理论提出不同看法,认为“他将时空描述为必定具有某种偏倚性,偏倚于一极就意味着对另一极的部分排斥,这走入了歧途”[10]。也就是说,有些东西是既偏重时间也偏重空间的,如民族主义。这就是伊尼斯的“技术决定论”的局限性,把媒介划分为时间性的和空间性的,能够概括一些媒介的特征,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但是有些过于绝对化。史蒂文森又借助威廉斯的观点对麦克卢汉的理论进行批评:“麦克卢汉的技术决定论是为主导性的各种社会关系寻找意识形态上的理由。威廉斯声言,麦克卢汉对传播媒介的分析,脱离于各种更为广阔的社会学的和文化的语境之外。”就是说麦克卢汉的媒介分析非社会化,没有把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纳入其理论体系之中。而埃里克·麦格雷的批评观点则多少带些主观性和情绪化,认为麦克卢汉以先知自居,凡事都是技术的效果,这是他的缺点同时也是令人着迷的地方,激发了人们对媒介问题的关注。对于“媒介即讯息”的论断,麦格雷的概括是“迷恋直觉,不清晰”。“麦克卢汉是研究文学出身,半路出家转攻技术问题,他喜欢在论证过程中搬弄引语,辅以草率的想象,而不是严谨的调查。”[11]67这些评论虽然主观而尖刻,但是也确实点出了麦克卢汉的问题所在, 在《理解媒介》里对于冷热媒介的划分带有很强的随意性和模糊性,把媒介看成人的延伸使得媒介带有人性的色彩,这种带有诗意化的语言是文学研究者惯用的。还有“媒介即讯息”究竟是什么意思?媒介是信息还是媒介带来信息? 媒介本身带来的信息量大于它所传播的信息量,这就类似于形式大于内容。我们说形式可以是内容,是内容的形式,但是形式并不能等同于内容,更不可能大于内容。因此诗性语言在科学研究中是不够严谨的,它既给人们带来理解媒介的新鲜方式和无穷的想象力,同时又让人捉摸不定、不知所以。麦克卢汉比他的启迪者伊尼斯走得更远,也比马克思走得远。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里指出社会关系与生产力紧密相关,也与技术间接相关。但是“麦克卢汉的单一因果论认为,传播手段建构社会不是出于经济动机,而是出于感官需要”[11]68。似乎麦克卢汉的理论带有一种主观唯物主义色彩。
总之,以麦克卢汉为代表的媒介决定论由于自身的理论缺陷,使其在发展过程中不断遭到批评,除威廉斯以外,大部分人实际上是站在这种理论的肩膀上对其进行修补和完善,可以说,媒介决定论经历了一个曲折发展和不断完善的过程。
在论述了媒介决定论和文化选择论后,我们清楚地看到媒介决定论的理论不足,批评家们的批判主要围绕着媒介决定论的单向性,而没有考虑文化的反作用。威廉斯的文化选择论同样是有问题的,如果不考虑媒介的决定作用,或者媒介的优先性,那么文化的作用也就没有根基。马克思的唯物论思想告诉我们,物质决定意识,同时意识具有反作用。是否也可以说,媒介决定文化,文化具有反作用。新媒介的诞生,新的文化景观的出现是科技和社会政治、经济等文化环境“合力”作用的结果。或许这里我们犯了“折中主义”的错误,不过由于近几年新媒介的不断涌现,大多数人还是主观上倾向于媒介决定论的说法。众所周知,博客、微信等新的通讯方式的出现似乎在告诉我们,新媒介的产生并不是先“征求”人们的意愿, 而是在其出现以后人们才发现某种新媒介的便捷性,从而使其受到欢迎。从这个角度说,科技的出现具有某种偶然性。威廉斯的文化选择论强调文化对媒介的“召唤”作用,但是我们依然认为科技发明在先,文化选择在后。“千里眼”、“顺风耳”可以说代表了古人对先进通讯工具的渴望,但是只有到了近代,有了科技的迅猛发展,这些愿望才能实现。同时像广播、电视、网络等都是先被用于军事,后由于文化、商业利益等因素的驱使才得以民用,同样是先有科技发明后由文化进行“选择”。因此借用唯物论的阐释模式,我们可以说科技是第一性的,文化选择是第二性的,科技决定文化,文化对科技有能动的反作用,而新媒介文化的产生则是二者“合力”的结果。
[1] 哈罗德·伊尼斯.帝国与传播[M].何道宽,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
[2] 哈罗德·伊尼斯.传播的偏向[M].何道宽,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28.
[3] 汤文辉.媒介与文明——哈罗德·伊尼斯的现代西方文明批判[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序言.
[4] 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M].何道宽,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
[5] 尼尔·波斯曼.技术的垄断——文化向技术投降[M].何道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6] 约书亚·梅罗维茨.消失的地域——电子媒介对社会行为的影响[M].肖志军,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
[7] 雷蒙德·威廉斯.现代主义的政治——反对新国教[M].阎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171-172.
[8] 雷蒙德·威廉斯.电视:科技与文化形式[M].冯建三,译.台北:远流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94.
[9] 戴维·莫利.传媒、现代性和科技——“新”的地理学[M].郭大为,译.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0:242-245.
[10] 尼克·史蒂文森.认识媒介文化——社会理论与大众传播[M].王文斌,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184.
[11] 埃里克·麦格雷.传播理论史——一种社会学的视角[M].刘芳,译.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9.
(编辑:李春英)
Technology and Culture in the Study of Media:Rethinking of Media Determinism
LUO Chonghong
(BeijingLanguageandCultureUniversity,Beijing100083,China)
There are two quite different views in the study of media culture: media determinism,and the theory of social and cultural choice. Media determinism says that new technology can bring about new forms of social culture .But social and cultural determinism is thought to have social and cultural context of potential “call”. And then a corresponding form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rise. With the emergence of new media, media determinism seems to occupy the mainstream place. But the theory of choice can also play a good role .There should be a complementary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 The emergence of new media is supposed to the “resultant force ”of the progress of technology and culture of the “call”.
media research;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ocial culture; complementary; resultant force
10.3969/j.issn.1673-8268.2014.03.025
2013-09-26
罗崇宏(1974-),男,河南信阳人,北京语言大学文艺学专业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批评史与文化研究。
G206.2
A
1673-8268(2014)03-012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