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修辞学视角下的对外报道编译稿修辞权威的构建策略

2014-03-23 05:29薛婷婷
大连大学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权威价值观受众

薛婷婷

(上海立信会计学院,上海 201620)

一、引言

在国际化日渐深入的今天,对外报道的重要性也与日俱增。赵启正在为五洲传播出版社编辑出版的“对外传播丛书”所作的总序中说,“一个国家的舆论环境好,在国际上被信任度高,就容易得到支持,在进行政治交流、文化交流、经济交流乃至军事交流时就‘成本’较低,而效果较好,这是公认的基本道理。”不过,我国的对外英语报道却面临着可信度低的尴尬局面。根据郭可在上海所做的调查,来华的外国受众中真正相信我国英语媒体的人数所占比例只有24.2%,大多数受众(60%)则持谨慎态度或不想发表意见[1]。如果受众对于媒体不信任,那么传播效果就无从谈起。有鉴于此,对于对外英语报道的编译者来说,首要的任务就是要考虑如何获取读者的信任。

二、可信度与修辞权威

本研究认为,要提高软新闻编译稿的可信度,关键在于编译者要通过“言语权力”迫使读者对他们产生信任感。这种“言语权力”就是“修辞权威”,是在读者和媒体的关系中发挥至关重要作用的权力的运作,是“在现实社会政治环境中,通过修辞得到实现并以修辞命名的‘言语力量’”[2]29。“修辞权威”这一概念其实古已有之,最早的论述可以追溯到Aristotle,他的三种诉诸中就强调修辞者的人格诉诸(ethos):

“当演说[在听众中]产生对演说者的信任感时,说服通过人格得到实现。一般地说,不管讨论的话题是什么,公道的人[跟其他演说者比起来]总是更迅速地赢得我们更大的信任。……人格对于说服几乎可以说是起支配作用的因素。”[3]

Aristotle所指的人格实际上就是包含在修辞权威的范畴之内的,是修辞者通过自己的人格向受众施加影响,受众出于对修辞者人格力量的认同而对修辞话语产生信任感。不过,如今的权威不仅范围大,而且在构成上更为复杂。刘亚猛认为,一种权威应该是由三方面构成的,即修辞者的自身的人品(如善良、友爱等)、在某一专业领域的身份地位(如医生、科学家等)以及在特定场景中获得的权威地位(如某一事故的目击证人)。所有有效的说服手段都是权威的不同表现形式,“说服离不开权威”,说服者都是在自觉不自觉地借助于“以势服人”[2]190。

在日常生活中,如果我们觉得一个人诚实可靠,那么一般就会欣然接受他的观点。在这个例子中,他的人格就使他具有了权威。在美国的总统选举中,一般连任者获胜的几率比较高,这是因此民众倾向于相信现任总统的话,“总统”这一职位赋予了总统权威。某些牙膏广告会打出“中华牙医协会推荐”这一旗号,目的也就是为了借用该协会的权威来使消费者信服。此外,外表也是体现权威的方式,穿着体面正装的人就要比穿着邋遢的人更容易获取人们的信任,街头印刷精美的广告单要比普通打印的广告单看上去更可信,这些都是通过外表获取的修辞权威。修辞权威不仅源自身份和外表,也属于修辞话语本身,学术论文中大量专业术语以及极富逻辑性的表述自然而然地使读者认同该论文学术权威;法律文书中使用的法学术语和专业化的表达也赋予了它一定的权威性。

可见,如果在对外报道的编译稿中也能构建编译者的修辞权威,就必然能提高可信度。因此,本文将以西方新修辞学中的价值修辞学为理论指导,探讨构建修辞权威的具体策略。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编译是编辑和翻译的总称,先编后译,而编辑的幅度可大可小。因此,本文的翻译单位不再传统翻译理论所采用的句子或段落,而是扩展到整个语篇,甚至是语篇之外,由几个语篇共同整合而成。

三、价值修辞学影响下的权威构建策略

(一)价值修辞学理论概述

价值修辞学是以修辞学家Richard Weaver为代表的新修辞学的一个分支,该理论关注的是价值观在修辞语篇中的核心地位。根据价值修辞学的论述,任何语篇都或多或少地反映了作者的伦理价值。修辞学是基于或然性的,“或然性”一词给予了修辞者很大的自由度,这使他能够从自己的经历和知识出发对材料进行选择组织,在这过程中就必然有价值观的影响。Weaver最著名的论断就是“语言是布道”。Weaver解释说,“任何话语都是有倾向性的,人类的语言不可能是中性的。……由于修辞将有关价值的选择摆在了我们面前,修辞者就成了布道者,如果他试图将我们的热情导向崇高的目标,那他就是崇高的;如果他利用我们的热情来迷惑或贬低我们,那他就是卑鄙的”[4]285。因此,话语就成了价值观的载体,反映了修辞者所认同的价值观。修辞学“使人类价值观具体化,并传递这些具体化了的价值观”[5]。

本文认为,要建立编译者的修辞权威,就一定要在对外报道中体现正确的价值观,使编译者给人以“好的修辞者”的印象。Weaver提出,好的修辞者有两种责任,一种是在论辩中如何使事物理想地同时又合乎道德地发展,也就是采用何种论辩方式;另一种责任是修辞者必须考虑到受众的特殊性[4]279。既然如此,编译者就应该在编译稿中体现这两种责任,给人以“好的印象”,从而提高自身的修辞权威。

(二)选择合适的论辩方式

Weaver认为,“一个人所采用的论辩方法要比他公开声称的原则更真实地表明其信念”[6]。修辞者为了使受众能够听他的讲演,必须诉诸不同的劝说方式。而这些劝说方式不是平等的,而是有一个明显的等级关系。那些被认为是不真实的、不公平的或廉价的修辞就是使用了不恰当的劝说方式的明证。Weaver将论题按照价值观体系重新排序,建立了一个由高到低的等级制度。

1.论辩方式的等级制度

Weaver认为如果一个人将论辩基于定义或事物本质,那他的诉诸方式就是最高层次的。Weaver解释说,这是因为这类诉诸将“静态平衡”、“不变性”以及“永恒的持续”这些品质赋予最高层次的现实。第二等级的诉诸是相互关系或相似性。我们的宇宙是一个巨大的类比系统,在这一系统中,事物之间都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因此,通过不断地比较,我们就好像在攀登“一个相似之梯”,在它的顶端是“最终的统一”(final oneness)。我们往往可以从比较中获得对某一事物的认识。因果关系是位于第三等级的。Weaver解释说,虽然原因与结果这对关系非常常用,但由于运用因果关系的论辩不指向任何原则或明确的观点,修辞者很容易对受众进行操控,有些修辞者甚至利用受众的恐惧心理,通过强调某些可怕的后果或夸大某些原因的威力,以达到说服的目的。位于Weaver所建立的等级关系的最下层的是基于环境的论辩,这种论辩是“所有论题中最没有哲学性的。”通常,这是在没有什么可利用的诉诸手段时所采用的权宜之计,是对理性的放弃[4]280-1。

除了上述四类论题,Weaver还提到了另外一种“外部论题”,这种论题引用权威或证据。随着专业化的知识越来越多,人们不可避免的要依赖于权威的论断作为自己判断的依据,因此,基于权威的论题不会消失。“基于权威的论辩等于权威本身。”但这有引出另外一个问题,权威有时给人以一种专横的印象,因此,通过大人物或某种特权来对他人施加影响会给人一种“以势压人”的感觉,使用起来就需要额外小心。

有鉴于此,编译者可以在对外报道的编译中多采用基于定义或事物本质和基于相似性的论辩方式,尽量避免基于原因和基于环境的论辩,正确使用基于权威的论辩,从而提高编译稿的论辩力,提升编译者的修辞权威。

2.四种论辩方式在编译稿中的比较

(1)基于定义或事物本质的论辩

下面的例子中体现了基于定义或事物本质的论辩的优越性:

**县已初步建立起了优质果品,畜禽、桑蚕、蔬菜、水产、林木、中药材、农产品基地,被列为全国优质商品瘦肉型猪基地县,国家商品粮基地县和四川省商品牛、优质山羊示范县,优质水禽、优质蚕茧基地县,全省综合经济实力十强县,全国科技工作先进县、全国首批“两基”工作先进县,“蜀中第一小康县”,并被确定为国家级成都海峡两岸科技产业开发园,国家级生态示范区,全国乡村城市化试点县,省级小城镇建设试点县,省级农业产品试点县,成都市卫星城、开发区、食品工业基地和成都市奔宽裕型小康试点县。县内某公司连续六年获“四川省最佳文明单位”、“四川省先进企业”、“四川省消费者满意单位”、“邮电部局风建设先进单位”,“市文明单位”、“卫生单位”、“双拥单位”、“市社会治安治理优秀单位”等各类荣誉100多项。

这一段要说明什么?作者在文中罗列一系列的荣誉,其目的对于中国读者来说不难理解,那就是说明**县近年来发展势头良好,取得了很大的成绩。这种通过罗列所获荣誉来证明成绩的做法在中文报道中并不鲜见。不过,作为论辩方式,这种堆砌荣誉的做法显然是薄弱的。首先,在上文所罗列的荣誉中,涉及方方面面,粗略归类一下,有农业、畜牧业、渔业、经济、科技、生态、城市化、卫生、治安、第三产业、邮电等十几种,更糟糕的是,这十几种荣誉交杂在一起,比如“农业”一项(包括农业下属的小类),就出现在文中不同的地方。读者在读完整段后,只能了解“该县取得了很多成绩”,具体什么成绩,可能就云里雾里了。其次,在国外很多国家,特别是英美等国,政府是不会颁发如此多的荣誉的,特别是在美国,民众都有很强的独立性,崇尚个人主义,不迷信权威,因此,面对如此多的荣誉,他们可能也不知道编译者到底想要传达什么意思。如果编译者直接用第一种论辩方式,即基于定义或事物本质的论辩方式,开门见山地告诉读者,“X county has made great achievements in agriculture.”或是“X county is one of the largest animal husbandry bases in China”,读者就很容易理解。这里还需要补充的是,基于事物本质的论辩一定要抓准“本质”,如上文中那么多方面的荣誉,编译者要根据该报道的写作目的以及上下文抓住主要的几个方面,做到抓大放小。

(2)基于相互关系或相似性的论辩

基于相互关系或相似性的论辩对于对外报道来说也很重要。中国和西方相聚遥远,文化差异巨大,很多具有中国特色的东西西方读者理解起来会很困难,这时就需要通过类比找出相似点,也就是要使用基于相互关系或相似性的论辩。比如:“中医药是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遗产。”这句话,下文中的编译者就将其与世界上其它四种传统医学进行类比:

Chinese medicine is one of the four traditional medicines of the world,along with that of Egypt,Rome,and India.

埃及、罗马辉煌的古文明是西方受众非常熟悉的,印度是英国的前殖民地,熟悉度也比较高,将中医药和它们放在一起,读者就很容易相信中医药是非常重要的传统医学,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伟大成就。

(3)基于因果关系及环境的论辩

对于Weaver说提出的第三、第四种论辩方式,也就是基于因果关系的论辩和基于环境的论辩,在对外报道的编译稿中就应该尽量避免,以此体现编译者的价值观。基于因果关系的论辩由于不指向任何原则而容易操纵读者。布什发动伊拉克战争前声称萨达姆与基地组织有联系,并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告诫民众这些都会导致美国本土再次受到恐怖主义袭击,就是利用民众对恐怖主义的恐慌心理。同时,因果关系也不具有普适性,在一种文化中存在的因果关系到另外一种文化中就有可能遇到理解障碍。下例所使用的就是基于因果关系的论辩,在编译时就需要对其进行调整:

从抗美援朝战场上的将士到贺龙等一代开国元帅都曾受益于此药。

这里暗含了这样一个因果关系:大名鼎鼎的贺龙将军和其他开国元帅都受益于此药,因此,该药一定是有“药到病除”的效果。不过,这种因果关系不指向任何原则,因此没有普适性。虽然国内读者很容易理解和接受,但这样一个因果关系在西方就不成立。且不说西方读者不知道贺龙是中国十大元帅之一,就算他们知道,不愿迷信权威的习惯也会使他们不能把握中文作者想要实现的因果关系,即元帅用的要就是好药。

而对于Weaver将其排在最后的基于环境的论辩,Weaver认为这是修辞者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在对外报道中就要尽量避免。如动不动就说,“由于经济全球化,……”、“随着科技的发展,……”,经济全球化和科技的发展非常宏观,很难用于支撑涉及微观方面的论辩,其论辩力非常弱,会影响到编译者修辞权威的建立。

(4)基于权威的论辩

而基于权威的论辩在使用时也要格外小心,这是因为中西方的文化差异使得对权威一词的理解也不尽相同。比如,漫长的封建社会使得政府(或古时所说的衙门或朝廷)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享有及其高的威望,这一点可能是西方读者,尤其是建国历史较短的美国读者很难想像的。因此,如果中文稿中借用的是政府部门的权威,就会给编译带来困难。事实上,在中文报道中,借用政府部门权威的例子比比皆是,如介绍说某产品的得过国家**奖,**部门推荐产品,甚至是**大型活动专用产品等。由于这些报道面对的都是国内受众,其借用政府部门权威的意图都能被顺利解读,但对外报道编译稿面对的都是跨文化受众,情况就会复杂许多。如下面的一个例子:

他三次跟随由国家经贸委与中国医药保健品协会组织的中国中药材贸易代表团出国考察,还多次随广西的医药考察团出国,脚步遍及世界很多地方。

该文的主人公跟随好些政府部门组织的代表团到世界很多国家进行考察,作者的意图对于中国读者来说事再明显不过的:能随政府部门出国考察已属不易,况且这些部门级别都很高,随团考察的次数也很多,可见意味着此人的社会地位一定很高。不过,出国对于西方读者来说是稀疏平常之事,况且他们的政府部门一般也不会组织企业出国考察,企业自身的发展是企业自己的事情,政府无权过多干涉。他们自然无法体会中文作者的用意,这种论辩就不能产生效果,反而会削弱编译者的论辩力,降低其在受众心目中的权威。

(三)对读者特殊性的考虑

在编译的过程中考虑读者的特殊性也是编译者价值观的一种体现。不过,很多编译者认为,自己报道的是中国的文化和新闻,肩负的是传播中国文化的历史使命,不应过多考虑读者的兴趣和需求。但问题是,传播是一门非常特殊的学问,它和单纯的文学作品不同,它必须考虑到读者的接受度,如果传播的内容读者不接受,那么再出彩的内容也是枉然。在建立修辞权威的过程中,如果读者感觉到自己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自己的特殊性没有得到关照,或是编译者只是在从自己的角度进行说教甚至是误导,那么就不可能建立编译者的修辞权威,对外报道的可信度就会降低。

1.选择读者感兴趣的内容

在阅读一些对外报道时经常可以看到有些为了宣传而宣传的文章,比如赞扬国内某一地方在改革开放后的变化,为地方政府歌功颂德。这种赞扬改革开放的内容在国内的媒体上非常常见,国内读者对于身边发生的变化也深有体会,容易产生共鸣。但是,除非这种内容包含某些外国读者感兴趣的内容,或是采用新颖的角度,否则是难以吸引注意力的。沈苏儒曾盛赞《中国:自行车的王国》一文,该文的英文版发表于《中国建设》1980年第7期。沈老推崇它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该文正好发表于改革开放初期,当时来华的外国友人都对中国马路上行驶的大量的自行车感到非常好奇,所以这一篇报道就满足了他们的需求。

2.避免信仰和价值观的直接冲突

受众意识还表现在软新闻的内容一定不能与西方受众的信仰和价值观起直接的冲突。比如,西方受众普遍信教,如果软新闻的内容中包含有攻击基督教或天主教,亦或是宣扬无神论的,那读者肯定不会产生认同感;西方崇尚个人主义,尤其是在美国,个人的成就通常是被看作是自己的智慧和努力的结果,而和政府无关,而在中国,很多报道中都会大段引用当地领导的讲话,或是过多宣传当地政府的政绩,这些内容与西方的价值观抵触,也容易受到西方读者的排斥。

3.避免过多地诉诸情感

另外,编译者要避免过多的诉诸情感,特别是诉诸强烈的不合时宜的情感。Whately在Elements of Rhetoric一书中曾说过,“当激起人们强烈的感情时,千万不要过度;感情的强烈程度只要能相对情境来说合情合理就行,即使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也不要紧”[4]283。不过,带有强烈感情色彩的表达在我国的新闻报道却十分常见。英国作家、电影制作者费里克斯.格林曾指出,中国对外宣传的问题之一就在于喜欢运用过火的语言。在论战中,中国的宣传惯于用过火的语言和咒骂的词句,如“猖狂进攻”、“卑鄙阴谋”、“罪恶行径”、“无耻叫嚣”、“丧心病狂”,等等。虽然正义在你们一边,这种腔调却把读者和听众吓跑了[7]。

4.不造成读者理解上的障碍

最后,不写读者不懂的或容易引起他们误解的内容,不造成读者理解上的障碍,这也是修辞伦理对编译者的要求。有时,这种理解上的障碍不是编译者刻意造成的,而是无意中由于没有充分意识到受众与自己的差异造成的。不过,不管有意无意,理解上的障碍会导致读者不接受文章的内容,严重时还会对其真实度产生怀疑。理解上的障碍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文化负载较重的词汇

有些词汇是中国文化所特有的,这些词汇在对外报道翻译时就需要进行解释性翻译。比如有篇软新闻中“***公司的掌门人”这样的表述。“掌门人”一般出现在武侠小说中,翻译难度很大,即使运用很长的解释将其勉强翻出,读者也会疑惑公司和武功门派有什么相似之处,还不如直接用“general manager”。再比如“小康”一词,在中国,小康是指温饱以上,如果将其译成well-off,势必造成误解。欧美的well-off是相当富足的生活状态,其表示的生活水平要远远高于我们的“小康”,因此,在翻译“小康”一词时,建议可将具体的生活状况作简要的介绍,比如收入状况、住房条件等。

(2)中国的地名、人名、风景名胜等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不是所有的地名、人名、风景名胜都会造成理解障碍。有些非常知名的,如北京、上海、孔子、毛泽东、长城、紫禁城等,一般受众都会有一定的了解。但其它仅仅在中国或中国的某个地方知名的,读者理解起来就会非常困难了,尤其是当在一个段落中集中大量类似信息时,如:

185年建县的安吉,境内有诸多古迹:5000多年前新石器时代遗址、多达384座的战国古墓群、秦汉时期的古城,与杭州灵隐寺并称“姐妹寺”的千年古刹灵峰寺、晋代的灵芝塔、南宋抗金的古战场独松关、明代的安城古城墙......

上例作者已经考虑到了这些风景名胜可能只在安吉家喻户晓,因此,在几乎每个名胜前都加入了便于读者理解的解释性的定语,如“战国”、“秦汉时期”、“与杭州灵隐寺(灵隐寺在中国妇孺皆知)并称‘姐妹寺’的”、“晋代的”、“南宋抗金的古战场”、“明代的”,在这些解释语的帮助下,中国读者都能大致了解这些古迹的历史地位。不过,西方读者除了“5000多年前的新石器遗址”以外,是很难理解其它地名的,如果将这些名胜的名字略去,前面加上年代来突显其历史久远,将会使译文易于理解,比如,“秦汉时期的古城”就是“ruins of an ancient city which flourished over 2000 years ago”。或者也可以考虑用一句话概括整段:With a long history,Anji is rich in cultural relics and historic sites.

(3)模糊词

对外报道属于新闻类,新闻的客观性要求其包含的信息准确,而一些模糊的表达会损害这种客观性。如下例:

Many residents of Beijing have bought cars.

很多北京人买了车,“很多”是什么概念?到底多少?如果运用具体的数字,特别是出自权威部门的统计数字,可信度就会大大提高。见下例:

Over 400,000 new cars drove onto the streets of Beijing in 2006,bringing the city’s total to more than three million,Chinese state media says…….Every day in 2006,more than 1,000 cars rolled out onto the streets of Beijing,Xinhua News Agency said.

这段文字选自BBC网站,同样是说北京车多,但BBC的稿件中却使用了大量具体的数据,而且这些数据来源都一一标明:第一句中的数据来源于中国官方媒体,第二句中的数据是引用了新华社的报道。读者自然会比较相信这样的稿件。

不过,也不是说数字越多越好,有时,过多的数字使读者难以接受,也会造成概念模糊。沈苏儒就对外报道中的数字运用问题曾撰文《正确、有效地使用数字》,他提出,对外报道中运用数字要“少而精”,他举了这样的例子:

这尊已有1200多年历史、高达70多米的石刻大佛位于四川省乐山市东面三江汇合处,是我国最大的露天佛像。光是它的头部,就长14.7米,宽10米。头上有螺形发髻1021个。头顶正中的螺髻可以放下一张圆桌,容纳10个人聚餐。它的耳长7米,耳内可以并排站立两人。它的脚背宽8.5米,上面站立100个人,并不显得过分拥挤。它整个地给人以“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的感觉。远在5公里之外,人们就能看到它那高大的身影。

短短的一段文字出现了10多次的数字,过多的数字让人“消化不良”,使整段文字索然无味。沈苏儒将其做了大幅删减,只保留了两三个数字:

这尊位于四川省乐山市东面的我国最大的石刻佛像有30层楼房高,远在5公里外即可望见。光是它的一只脚的脚背上就可以站立100个人[8]。

这样改动之后,只剩下四个数字,除了“5公里”之外,“30层楼房高”、“一只脚”、“100个人”这些数字都很形象,这样的文字翻译成英语,读者看后就会一目了然,毫不费劲。

四、结论

本文认为,构建编译者的修辞权威是提高对外英语报道可信度的有效手段,而修辞权威的提升必须依赖于价值修辞学的指导。在编译的过程中编译者一直在面对不同的选择,选择的结果体现了编译者的价值观。诚实的修辞者需要运用高尚的价值观来指导自己的具体编译实践,使读者心悦诚服地接受自己的观点,而不是通过“哄骗”或是“以势压人”的做法迫使读者就范。若读者认为编译稿的论辩方式不仅是有力的,而且还是合乎道德的,同时编译者也考虑到了他们的特殊性,那么他们就会认同编译者的修辞权威,这样,编译稿的可信度也就自然得到了提升。

[1]郭可.中国英语媒体传播效果研究[J].国际新闻界,2002,(4):40-5.

[2]刘亚猛.追求象征的力量[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4.

[3]Aristotle.Rhetoric and Poetic [M].Trans.W.Rhys Roberts And Ingram Bywater.Random House,Inc.,1954:1356a.

[4]Weaver M.R.Language is Sermonic[A].In James L.Golden,Goodwin F.Berquist And William E.Coleman(ed.)The Rhetoric of Western Thought [C].3rd ed.Kendall/Hunt Publishing Company,1983.

[5]Eubanks,R.And Virgil B.Toward an Axiology of Rhetoric[A].In Richard L.Johannesen(ed.)Contemporary Theories of Rhetoric:Selected Readings[C].HarperCollins Publishers,1971:346.

[6]胡曙中.美国新修辞学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312.

[7]段连城.对外传播学初探(汉英合编)[M].北京:中国建设出版社,1988:67.

[8]沈苏儒.对外传播.翻译研究文集[C].北京:外文出版社,20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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