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源
(西南大学 文学院;重庆 400715)
《段注》废、行字研究——试析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的更替
杨怀源
(西南大学 文学院;重庆 400715)
分析《说文解字注》中的废、行字组,可以发现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更替的五种规律性现象:一、形义关系明显的字容易通行;二、形声结构易通行;三、繁化是主要趋势,简化律的作用有一定的条件;四、废、行字多有意义联系;五、废、行字多曾混用不别。造成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更替的因素来自汉字本身、语言和民族文化:一、汉字构件功能的变化与缺失;二、汉字废弃产生的连锁反应;三、汉字表词功能的变化;四、上古汉语语法的影响;五、民族文化的影响。
《段注》 废、行字 书写形式 更替
汉语一些单音节词在历史长河中采用了多个书写形式,这些书写形式有的成为通行字流传下来,有的被淘汰而成为仍存于字书中的废字。清代著名学者段玉裁敏感地注意到了这种现象,在《说文解字注》(简称《段注》)中用“×行而×废矣”一类的程式性话语进行了楬橥。详察《段注》,共得这种程式性话语245例(散布于2—14卷),得“行、废”字239组,其中行字239个,废字228个(由于一个废字有时对应行字有几个,所以废字与行字的个数不同)。《段注》中的“行、废”字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废与行的规律,但前修时彦对此少有论述。《段注》还揭示了一些与这种字组实质相同的用字现象,但考虑到研究材料的可封闭性,凡是段玉裁没有用这种程式性话语揭示的,以及论述双音词书写形式废、行现象的,均拟另文讨论。
对于《段注》所揭示的传世文献中罕见(或不见)的废字,我们利用抽样调查的方法对出土文献进行了查检。抽查的出土文献有部分甲骨文和金文、石鼓文、诅楚文、睡虎地秦简、郭店楚简、马王堆帛书。我们找到了228个废字中的95个,占41.7%。由此我们推论,如果所有古代文献保存完整无损,我们的调查足够充分,这些废字的极大多数都是可以找到的。
因为两个字的关系会产生历时变化,且《说文解字》(简称《说文》)以前的字书没有流传下来,加之《说文》主说本义,所以我们确定这些废、行字(《说文》已收字)的关系时,主要以《说文》所处的时代为标准。239组废、行字关系如下:一、同源字215组,其中异体字10组,古今字116组,同源词的书写文字89组;二、同音字24组。
王宁先生说:“文字除受语言制约外,同时又有它自己的、不受语言制约的、独特的发展变化规律和使用规律。”这种不受语言制约的、独特的发展变化规律和使用规律在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符号的更替现象中得到了一定的体现。通过对228个废字与239个行字的统计分析,我们发现,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的更替表现出以下五种规律性现象:
(一)形义关系明显的字易通行。
属于同源词的书写文字和同音字的字组中的废字与行字大都是形义统一的字,不能看出其中的规律,因而以古今字组为例来分析。
1.数据与比率。
(1)行字共116个,形义关系明显的94个,占81.03%;
(2)废字共114个,形义关系已不明显的50个,占43.86%;形义关系明显的废字64个,与之对应的行字形义关系明显的53个,占82.97%。因此,计算形义不统一的废字的比率时,应剔除对应行字形义统一的废字53个,则形义不统一的废字的比率实际上是81.97%。
2.结论:在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更替中,形义关系明显的字容易成为通行字。
(二)形声结构易通行。
1.数据与比率。
(1)239组废、行字组中行字共239个,废字228个。
(2)239组中有232组至少含有一个形声结构,7组废、行字都不是形声结构,同为形声结构的145组。
(3)除去这7组,废、行字组221组,行字232个,废字221个。我们以232为基数计算行字中形声结构的比率。行字为形声结构的209个,占90.09%。形声结构未能取代非形声结构的23字,占9.91%.
(4)废行字组中一为形声结构一为其它结构的87组,废字84个,行字87个。废字是形声结构的23组,占26.44%,行字是形声结构的64组,占73.56%。
2.结论:在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更替中形声结构容易取得强势地位而成为通行字。
(三)繁化是主要趋势。
1.从239组废、行字考察汉字更替中的繁化与简化现象时需要说明的问题:
(1)确定废、行字的繁、简依据两条标准:
a.造字形体是否具有相承关系。字根字为简,加旁字为繁。省声省形字参照第二条标准。
b.废、行字笔画数的多少。两字笔画数相比,多出两画或两画以上的字为繁。相差只有一画的忽略不计。
(2)统计比率时基数的确定:
a.废、行字繁简相若的48组应从239组中剔除。
b.废、行字简行繁废的74组中造字形体具有相承关系的31组应从239组中减除。因为这31组是古今字,古字本包容今字的用法,所以只能说是今字未能通行,不能说古字取代了今字,即不能说简字代替了繁字。这样一来,作为基数的只有160组。
2.繁、简不同的废、行字更替的数据与比率。
(1)239组废、行字的有关数据。
a.废、行字繁行简废的总计117组,造字形体具有相承关系的74组,造字形体采用繁简不同偏旁的29组,造字形体采用繁简不同构形的14组。
b.废、行字简行繁废的总计74组,造字形体具有相承关系的31组,造字形体采用繁简不同偏旁的26组,造字形体采用繁简不同构形者的17组。
c.废、行字繁简相若的总计48组,造字形体具有相承关系的2组,造字形体采用繁简不同偏旁的43组,造字形体采用繁简不同构形的3组。
(2)比率统计。
a.废、行字繁、简不同的总计160组,以繁代简的117组,占73.13%。
b.以简代繁的43组,占26.88%。
c.废、行字造字形体具有相承关系的107组,繁行简废的74组,占69.16%;简行繁废的31组,占28.97%;繁简相若的2组(加旁字为省声字),占1.87%。
d.加旁字取代字根字的74组(c中前一项),占69.16%;加旁字未能取代字根字的33组,占30.84%。
3.结论:在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更替中,繁化是主要趋势,简化是次要。这种繁化主要是结构的繁化,这是区别律的作用。
(四)废、行字多有意义联系。
1.数据与比率。
(1)从造字本义看,废、行字没有意义联系的共39例,分两种情况:今字为古字的假借义而造的古今字,15例,含有名物词的有10例;同音字,24例,含有名物词的有16例。
(2)从造字本义看,废行字有意义联系的共200例:异体字10例;今字为古字的本义和引申义而造的古今字101例;同源词的书写文字89例。
(3)数据的确定和比率计算。
a.今字为古字的假借义而造的古今字中,今字的本义源于古字的假借义,在用字时使用哪一个字表哪一个词,根据的多是用字习惯(即约定俗成),而不是从字的构意出发看该字是否本有此义或引申后有此义,所以这样的古今字从造字本义看,没有意义联系,但是在使用过程中是有意义联系的,即两字都能表同一词(或语素)。这样一来,今字为古字的假借义而造的古今字即使不考虑记录名物词之字的问题,也不能说今字与古字没有意义联系。基于这种考虑,我们在统计时应把这样的15例看作是有意义联系的。
b.表物名的字的构意难考,因而很难说本文第一节中24例同音字中的16个表物名的字与相应的行字(或废字)有没有意义联系,为慎重起见,在统计时,这16例应予排除,则字组总数为223例。
c.根据上述两点,有意义联系的废行字共215例,占96.41%,没有意义联系的废行字共8例,占3.59%。
2.结论:在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更替中,废、行字极大多数是有意义联系的。这与下面(五)的结论是相辅相成的。
(五)废、行字多曾混用不别。
1.材料。
据笔者有限的考察,在传世字书、韵书和传注中,对本文考察的239组废、行字中的176组字的实际用法作出了揭示。揭示的方式有:以废、行字为古今字的,如“屰、逆”;有以为是异体字的,如“常、裳”;有以行字为废字的俗字的,如“劵、倦”;有以为“×同×”的,如“隶、逮”;有以为“×通×”的,如“婬、淫”。这一些揭示初看不同,其实性质是一样的:反映了废、行字在实际使用中的混用情况。理由有两条:(1)只有《说文》是只收本义(虽有个别不是本义,但非许氏本意。),其它字书、韵书是本义,引申义,假借义兼收不别的。所以除了《说文》外的字书、韵书中的意义应是反映了字的实际用法的,虽然这种反映也许很不全面。(2)上述的五种情况其实是相通的。如:
a.龢、和:李善注《文选·王襃·〈洞箫赋〉》“与讴谣乎相龢”说:“龢,古和字。”注《文选·班固·〈东都赋〉》“和銮玲珑”时说:“和,或作龢,音义通。”这组字《玉篇》以为古今字,《古文四声韵》却以为是异体字。
b.絫、累:依《段注》“累”本是“絫”的隶变,而《玉篇》以为异体字,李善注《文选·司马相如·〈上林赋〉》“杂袭絫辑,被山缘谷”说:“絫,古累字。”《集韵》:“絫,或作累。”《汗简》以“絫”为“累”的古文。
c.竢、俟:“竢、俟”本是同音字,而《玉篇》以为异体字,颜师古注《汉书·贾谊传》“恭承嘉惠兮,竢罪长沙”说:“竢,古俟字。”
d.袌、抱:“袌、抱”本是同源词的书写文字,而徐铉以“抱”作“袌”,《集韵》以为异体字。
e.愻、遜:“愻、遜”本是同源词的书写文字,而《集韵》以为通用字。
f.畺、疆:“畺”、“疆”本是古今字,而《说文》以为异体字。
上面例子说明除《说文》是以构意来确定字的相互关系的外,其它传世字书、韵书和传注均是依据字的实际用法来谈论字的相互关系的,所以传世字书、韵书和传注中所讲的古今字、异体字与我们今天所讲的并不相同。传世字书、韵书和传注中的说法只不过是反映了这些废、行字在使用中的混用不别情况。
2.结论。
虽然传世字书、韵书和传注中有论述的只有176组,占78.07%,但是考虑到传世字书、韵书和传注对字的实际用法并没有穷尽,而我们对传世字书、韵书和传注中的论述又没有穷尽,我们认为得出下面的结论并不是以偏概全:在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的废与行中,废、行字是经历过一个混用不别的阶段的。
分析《段注》“废、行”字组,可以发现造成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更替现状的原因是多重的,通过分析,我们归纳为以下五个方面:
(一)汉字构件功能的变化与缺失。
根据汉字构形学的理论,汉字构件的表达功能有四种:表形功能、表义功能、示音功能、标示功能。相应地,汉字的构件可分为:表形构件、表义构件、示音构件、标示构件。这四种构件在具体的字中具有层级性,若在发展演变中构意丧失,就会变成不溯本复形就不能解释的记号构件。
如果考虑到概括性和对立性,表形构件、表义构件、标示构件都是与词的意义相联系的,参照“示音构件”这一名称可以统称为示义构件。
随着语言和汉字自身的发展变化,汉字构件的功能也会发生变化。一个字的构件功能发生了变化,如果它所表达的词具有另一个构件功能相对稳定的书写形式,则它会被废弃,而那个构件功能相对稳定的书写形式会成为通行字。下面分类论述。
1.构件示义功能弱化的字容易被废弃。
(1)字或字的某个构件在楷化后由于与另一个来源不同的构件相同或相似,其提示和区别字义的功能已弱化,这个字多被废弃,而通行字的别义功能则相对稳定,强大。例如:
(2)字的整体或是某个部件笔势化后,构意丧失,示义功能弱化,多被废弃。
a.在成对的行字与废字中,整个字笔势化后由于构意丧失,示义功能会弱化或丧失而被废弃,而笔意尚存或构意清晰的字示义功能强,成为通行字,通行字大多是以废字为声符或义符,另加义符或声符构成的形声字,有少数是与废字形体上没有联系的构意清楚的形声字。例如:
b.字的某个构件如果笔势化(有的是讹变)造成整个字构意不明,这个字由于示义功能弱化会被废弃,而对应的通行字大多是以废字为构字部件的示义功能得到强化的形声字。废字在通行字中为声符,废字音化,由原来的示义变为示音,获得了新的表达功能。通行字构件的表达功能是明确的。例如:
2.词的几个书写形式,如果都是形声字,则示义构件(形符)与字义联系相对紧密的字成为通行字,而联系相对松散的字被废弃。例如:
上述1和2两种情况,废字的构件的示义功能弱化了。在一个单音节词有几个书写形式时,都是构意清楚的成为通行字,示义功能相对弱化的被废弃。这种示义功能的弱化有悖于汉字构形的表意原则。汉字构形学的理论已经证明:“汉字构形的最大特点是它要根据汉语中与之相应的某一个词的意义来构形”,汉字在发展演变过程中一直不曾脱离表意的机制,“汉字在表意与表音的互相促进中,一直顽强的坚持着自己的表意特点,不断采用新的方式,增强个体符号和整个符号系统的表意功能。”
3.构件示音功能丧失的字会被废弃。
废字的示音构件由于语音的发展变化失去了示音功能,成为构意难以分析的记号构件。当它作为一个整体做另一个字的示音构件时,就被音化,获得了新的表达功能。这个新的形声字的构件的表达功能是明晰的。例如:
(二)汉字废弃产生的连锁反应。
一个汉字废弃后,往往以它为示义构件的字也会跟着被废弃。例如:
(三)字的表词功能的变化。
一个字产生后,在使用中往往表示几个意义(不一定都有联系),其中一个或几个会取得强势地位成为常用意义。如果其本义没有取得强势地位,则这个本义往往会用另一个字来记录。我们可以说这个字的表词功能已经发生变化。
(四)上古汉语语法的作用。
上古汉语名词用作动词是当时的普遍语法现象,把表具体器物的名词用作动词,具有极强的形象性,若这个名词与这个动词词汇意义相同或相通,音同,只有词性不同,这就起不到分化的目的,只能造成冗余。在使用过程中,表名词的字取得了强势地位,淘汰了表动词的字。例如:
(五)民族文化的影响。
1.字的笔画空间配置的要求。
何九盈先生认为“汉字形体的本质是空间性的笔画的空间配置,均能体现一定的思想原则、文化精神。”汉字字形空间配置具有“中庸精神”,“一个字有如一个方阵,其内部结体要不偏不倚,四平八稳,均匀方正。”苏新春先生说:“汉字总是围绕方框内的一个焦点,向上下或左右两极或上下左右四极延伸,力求能构造出的字体的各个部件围绕着造字取意的角度,即能凝聚成一个整体而又呈协调对称。”在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的更替中,笔画的空间配置对字的废与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如以下三例:“廴/引”,“丶/主”,“勹/包”。“廴”、“丶”、“勹”三字笔画少,整个字形给人偏居一隅的感觉,不符合汉字字形空间配置的“中庸精神”,因而成为废字。
2.民族心理的影响。
(1)对形象性的追求。
苏新春先生认为汉民族的具象思维方式“直接地制约着汉字的产生、演变和发展及其意蕴。”“具象思维方式使汉民族太习惯于用相应的具体形象以使概念生动可感而有所依托。”汉民族的具象思维方式在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更替中的作用是明显的。废字与行字如果意义相同或相通,则表具体物,形象性强的字在使用过程中取得强势地位,容易通行。
“树”是具体的物,且从木,“木”极为普遍,有直立的形象特点,而“尌”训“立”,是抽象,故用“树”表直立义具有极强的形象性,容易通行。
“褻”是“私服”,是“亲身之衣”,是“私居非公会之服”。以之会客都有狎习相慢不敬之意。“褻”是具体的物,而“暬”训“日狎习相慢”是抽象,“暬”废“褻”行。
“複”是“重衣皃”,是具体的,容易通行。(2)思想观念的影响。
古人尊经崇古,“典”为“五帝之书”,“言百世常行之道”,不能变易,受这种思想的影响,“典”虽然义有引申,构意丧失,虽然有形义统一的形声字“敟”出现,但仍具有强大的竞争力,并导致后出分化字被淘汰。
(3)求简心理的影响。
书写总是要求简易、便利,当一个词的书写形式有几个时,如果促使其更替的其他因素相同,简易律就会起作用。例如下列几组字的废与行就是如此:龢/和,龔/供,敶/陳,盉/和,竢/俟,覍/弁,辬/斑,镾/彌,霩/廓,盭/戾。
(4)统治者的影响。
古人“视文字为有灵之物,关乎人事的祸福吉凶。”“在古人的意识形态中,尤其是大小统治者的意识形态中,文字能传达天意,预示未来,具有祥兆功能。”因为这种心理原因,统治者也影响了汉字的更替,如下例:
上文把废、行字造成其更替现状的原因归纳为五个大类,其中一、二类是汉字本身的因素,三、四类是来自语言的影响,最后一类是来自民族文化方面的影响。这些原因对汉字的影响可能是多重的,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符号的更替现状往往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例如,敟/典、龓/籠、爯/稱、偁/稱等,既受到古汉语语法的影响,又受到民族文化的影响。不过并不是说每个单音词书写符号的更替中,这些因素都同时在起作用。
在数千年汉字史中,汉字数量越来越多,其主要原因是汉语的同一个词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采用了不同的书写形式,这些书写形式被放到了一个共时平面上。但是,在一定的时间段内,汉语词的书写形式是有定的。利用《段注》的论述进行分析,发现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的更替表现出五种规律性现象,由现象到本质,发现造成古汉语单音节词书写形式更替现状的五个原因来源于汉字本身、汉语和汉民族文化。
A Study of Replacement for the Written Form of An Ancient Chinese Monosyllabic Word
Yang Huaiyuan
(Institute of Art Xinnan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China)
By analyzing obsolete and circulating words in Duanzhu,we can conclude that there are five laws involved the replacement for the written form of an Ancient Chinese monosyllabic word.The first,most of characters which are used in written documents are the characters whose forms can reflect their meanings.The second,most of characters which are used in written documents are the pictophonetic characters.The third,it is a main trend that the forms of characters become hard to deal with.The fourth,the meanings of the lost written forms of Chinese words are relevant to those of the used written forms of Chinese words.The fifth,most of the lost written forms and circulating ones of the same words are mixed up in history. Additionally,there are fivefactorswhichmakesuchreplacementtake place inthe writtenformsofthe ancient Chinese monosyllabic words stemming from Chinese Character,Chinese language and Han national culture.The first is the variation and lack of function of the components of the characters.The second is the chain effects that words are obsolete.The third is the variations in the function of characters.The fourth is the grammar of Ancient Chinese.The fifth is the culture of the Han nationality.
Duanzhu(段注);Obsolete and Circulating Words;Written Form of;Replacement
杨怀源(1973—),男,湖南澧县人,西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汉语史、古文字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