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媒介环境学现状研究

2014-03-14 06:08燕,陈
东岳论丛 2014年4期
关键词:卢汉莱文兹曼

郑 燕,陈 静

(1.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东济南250100;2.浙江宁波出版社,浙江宁波315000)

一、媒介环境学派的诞生

在传播学研究的历史上,很长时期内,占统治地位的一直是美国的经验学派和欧洲文化批判学派,他们关注传播内容、传播效果的研究,对于传播媒介本身的研究则长期被忽视。20世纪50年代加拿大学者哈罗德·伊尼斯认为不同的传播媒介各有偏向,这往往决定社会整体的偏向性,所以,社会主导媒介的更迭极易引起社会的震荡。英尼斯的传播思想直接启迪了麦克卢汉,他首次将传播技术看作社会变迁和文化发展的重要动力,提出了“媒介即信息”的论断,“这一理论将传播置于人类文化和思想形成过程中的首要地位。”①Derrick de Kerckhove,Mcluhan and the Toronto School of Communication,Canadian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尼尔·波兹曼作为媒介环境学派的第二代代表人物,从麦克卢汉的“媒介即讯息”出发,“将媒介作为环境来研究”,这是媒介研究发展过程中具有相当意义的一步。此后,这一学派在多伦多和纽约薪火相传,到70年代以后日趋活跃,沃尔特·翁、詹姆斯·凯利等也是其中代表。第三代的代表人物多半在上世纪90年代以后登场,有保罗·莱文森、兰斯·斯特雷特、约书亚·梅罗维兹、林文刚、德里克·德克霍夫、埃里克·麦克卢汉等,他们目前活跃在世界各地。在这一研究群体中,保罗·莱文森在麦克卢汉媒介延伸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媒介形态的变革是自然界动态进化过程的一部分,信息技术绝不是人类社会系统的唯一决定性力量这一“软”决定论。莱文森对技术促进媒介形态的变革持乐观态度。他认为人具有主观能动性,能够在媒介演化中进行理性选择,能够主动地选择和改进媒介,人的能动性是决定媒介使用、传播和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这不仅展现了他积极乐观的媒介技术观,而且体现了媒介环境学派的核心思想,是莱文森最重要的媒介思想之一。他认为,任何一种后继的媒介,都是一种补救性媒介,都是对过去某一种先天不足的媒介功能的补救,从而使媒介——也就是人类的技术越来越完美,越来越“人性化”。他的“人性化趋势”、“补救性媒介”、“媒介进化三阶段”等理论使他成功地超越了麦克卢汉的媒介思想,被誉为“数字时代的麦克卢汉,是后麦克卢汉主义第一人”。

媒介环境学派经过三代学者的努力,已成为与经验学派和批判学派鼎力的第三学派,为我们认识媒介带给人类文明的影响提供了一种独特的视角和方法。

二、我国学者对媒介环境学的引介与研究

媒介环境学传入中国时恰值数字时代的来临之际,随着技术在传播媒介上的应用越来越广泛,媒介环境学成为一支重要的学术力量。笔者在中国知网全文数据库以主题词进行文章检索,分别检索了学科关键词“媒介环境学”、“媒介生态学”,媒介环境学三代领军人物“麦克卢汉”、“尼尔·波兹曼”和“保罗·莱文森”,所得信息基本上涵盖了我国学者在媒介环境学(媒介生态学)这一主题下的研究成果。

(一)媒介环境学领军人物介绍与研究

1、麦克卢汉。截止到2013年12月31日,以“麦克卢汉”为主题词,在中国知网全文数据库检索系统里,共检索到有效信息2070条,学术期刊有1132篇,硕士学位论文561篇,博士学位论文56篇。

国内学界对于麦克卢汉的研究,主要集中在2000年以后,之前的20年仅百余篇,而仅2011年就有306篇文章,从2010至今四年的时间就有1076篇文章。国内最早的一篇出现麦克卢汉的文章是《国际新闻界》1981年第3期上发表的李中子、周致翻译韦尔伯·施拉姆的文章《谈谈大众传播》,这是国内最早出现的对麦克卢汉思想的引用和阐释。1988年由何道宽先生翻译完成,1992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麦克卢汉的成名作《人的延伸——媒介通论》(中译本第二版更名为《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开始正式向国内学人引介麦克卢汉及其理论。1991年北京广播学院教师孙振斌在《现代传播》第3期撰文《大众媒介:人的比喻》,阐释了麦克卢汉“所有媒介都是活生生的比喻”以及“媒介即讯息”的观点。随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教师李彬在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1年第4期发表论文《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麦克卢汉媒介观之新探》,这是国内两篇关于麦克卢汉思想最早的研究性文章。中国传媒大学教授陈卫星于1997年在《新闻与传播研究》第4期撰文《麦克卢汉的传播思想》,指出麦克卢汉的“媒介是人体的延伸”这一思想的直接来源是刘易斯·芒福德(Lewis Mumford)的传播技艺是“人的延伸”和“技术变化是文明史的核心”这两个观点。上海大学教授张咏华在《现代传播》2000年第1期发文《新形势下对麦克卢汉媒介理论的再认识》,对麦克卢汉的思想在20世纪60年代和90年代末两度绽放的原因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提供了具有相当价值的关于麦克卢汉思想研究的信息。

对于麦克卢汉的研究,无论是从时间上还是研究论文的数量和质量上,何道宽教授功不可没。从1991年的《跨学科的文化研究——<人的延伸>中译本序》到2011年《面向未来的麦克卢汉》,何先生共撰文13篇,涉及麦克卢汉的媒介理论、学术转向、以及对麦克卢汉思想的当代诠释。其次是广西大学的李庆林、兰州大学的李曦珍、深圳大学的李明伟、中国人民大学的喻国明、武汉大学的梅琼林等一批学者对麦克卢汉的思想有深刻全面的研究。从发表文章作者分属单位来看,四川大学(48篇)、武汉大学(46篇)、复旦大学(43篇)、兰州大学(39篇)当属麦克卢汉研究的四大重镇。

2、尼尔·波兹曼。截止到2013年12月31日,以“波兹曼”为主题词,在中国知网全文数据库检索系统里,共检索到有效文章217篇。

在中国,对于尼尔·波兹曼的研究始于2004年,起初我国学者多是从媒介哲学和教育学的角度对波兹曼的思想进行介绍和评论,解读不是很深刻。2007年四川大学李晓云的博士论文《尼尔·波兹曼的媒介生态学研究》,对波兹曼的媒介生态学思想分别从波兹曼的媒介教育观、技术垄断批评、电视文化批评和媒介生态观等角度进行解读,同期兰州大学瞿辉的硕士论文《电子媒介时代的技术悲观主义》对波兹曼的技术批评思想进行阐述。从现有资料看,我国对波兹曼思想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领域:一是对媒介娱乐化倾向的批判和“童年消失”的担忧;二是对他的技术垄断批判理论的阐释;三是对他的媒介技术教育观念的批判性解读。从作者分属单位来看,对于波兹曼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四川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和安徽大学。

3、保罗·莱文森。截止到2013年12月31日,在中国知网全文数据库以“保罗·莱文森”为主题词,共检索到56篇文章。

何道宽教授于2001年翻译保罗·莱文森的《数字麦克卢汉信息化新纪元》一书,之后的十年间,何先生翻译引进了莱文森的另外六本专著:《思想无羁》(2004)、《手机:挡不住的呼唤》(2004)、《真实空间:飞天梦的解析》(2006)、《莱文森精粹》(2007)、《软利器》(2011)、《新新媒介》(2011)。我国对保罗·莱文森的研究随着他的书被引进而展开,2012至2013年对他的媒介思想的研究达到一个高潮,研究的主题涉及莱文森的媒介进化理论、技术哲学思想以及对麦克卢汉思想的超越和对导师尼尔·波兹曼的反叛。

2006年兰州大学杨先起的硕士论文《数字时代的麦克卢汉》开启了国内对保罗·莱文森媒介思想的研究。全文对保罗·莱文森的生平、主要媒介理论、思想渊源进行梳理分析,但是缺乏深入的思考。邵培仁教授在2008年《思想·理论·趋势:对北美媒介生态学研究的一种历史考察》一文中简短地介绍莱文森的首要贡献是提出了“媒介进化论”;2009年浙江大学研究生杨陶玉在《东南传播》第3期撰文《媒介进化论——从保罗·莱文森说起》,从技术和社会文化两个维度论述了莱文森媒介进化论思想,对莱文森的研究深入一步。上海大学教授戴元光和其研究生夏寅在2010年《国际新闻界》上撰文《莱文森对麦克卢汉媒介思想的继承与修正——兼论媒介进化论及理论来源》,从哲学、进化论、媒介环境学三方面对保罗·莱文森的“媒介进化论”思想的理论来源进行探讨,详述了莱文森对麦克卢汉思想的继承和修正。四川大学的博士生陈功分别从媒介演进线路图谱和媒介进化理论对媒介环境学的超越两个角度撰文对莱文森的媒介思想深入研讨。北京大学胡翌霖在2013年《国际新闻界》上的文章《技术的“自然选择”——莱文森媒介进化论批评》对莱文森媒介进化论思想进行批评,他认为“莱文森肤浅地继承了媒介环境学的传统,技术在初生阶段所带有的弊端将在演化的过程中被淘汰或补救,但莱文森的进化论面临三个问题:谁在进行选择?何以选择?选择的结果如何评估?……他错误地设定了某种前技术的‘自然状态’的人性,未能贯彻媒介环境学从生态整体考察媒介的基本立场,没有意识到价值标准也存在范式革命。”①胡翌霖,《技术的“自然选择”——莱文森媒介进化论批评》,《国际新闻界》,2013年第2期。这是目前为止唯一对莱文森的媒介进化论中“人性化趋势”理论提出质疑的文章,发人深省,值得借鉴。

(二)主要研究方向:媒介生态学派与媒介环境学派

截止到2013年12月31日,笔者在中国知网全文数据库以“媒介生态学”为主题词,共检索到符合条件的论文313篇,以“媒介环境学”为主题词,共检索到有效论文144篇。

与北美媒介环境学分为加拿大多伦多学派和美国纽约学派一样,在中国对于“Media Ecology”的研究,也分为两个派别,一是以浙江大学邵培仁教授为核心的“媒介生态学派”,一是以深圳大学何道宽教授为灵魂的“媒介环境学派”。

1、媒介生态学派。1996年,时任北京师范大学艺术系教授的尹鸿在《电视研究》第5期发表《电视媒介:被忽略的生态环境——谈文化媒介生态意识》一文就提及“媒介生态学”这一概念,尹鸿强调电视媒介作为一种生态环境在社会中的巨大作用,呼吁从业者应该具备一种文化媒介生态意识,但对于媒介生态的理论没有更深入的探讨。2001年浙江大学的邵培仁教授在《新闻大学》冬季刊上发表《论媒介生态的五大观念》,首次提出媒介生态的整体观、互动观、平衡观、循环观和资源观,倡导传播生态学要确立媒介与环境、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新型价值观和资源观。2003清华大学教授崔保国在中国传播学论坛暨CAC/CCA中华传播学术研讨会上提交了《理解媒介生态——媒介生态学教学与研究的展开》一文,呼吁国内要重视媒介生态学的研究与教学。

2006年武汉大学教授单波与王冰在《西方媒介生态理论的发展及其理论价值与问题》一文中,细致而深刻地描述和反思了“西方媒介生态学从生态想象介入传播研究,在复杂的社会生态体系内,透视人、媒介和社会各种力量的共栖关系,以期望达到生态平衡,具有批判的意义和反思的力量。它开辟了在结构和互动关系中考察媒介的视野,是一种动态的研究方式,意味着方法论上的突破。然而思想根源的矛盾和逻辑推导的漏洞,带来了理论的迷途;科技话语的过多呈现掩盖了社会政治经济因素的分析,缺乏对本土特殊因素的考虑,使理论出现失衡,并导致了其诠释现实时的乌托邦色彩。”①单波,王冰:《西方媒介生态理论的发展及其理论价值与问题》,《新闻与传播研究》,2006年第3期。

我国对媒介生态学研究的全面展开是从2007年开始的,在2009年和2012年达到高潮。2008年邵培仁教授和其博士生廖卫民在《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3期发表《思想·理论·趋势:对北美媒介生态学研究的一种历史考察》一文,“将北美媒介生态学史上的重要思想和理论归纳整合成媒介时空论、媒介人体论、媒介场所论、媒介容器论、媒介情境论、媒介环境论、媒介进化论、媒介依赖论、媒介失控论、媒介控制论等‘十论’,并从中看出北美媒介生态学的发展轨迹和内在逻辑。在这一历史考察中揭示媒介生态学未来的趋势:学术研究与社会行动结合,文化批判向人文关怀靠拢”②邵培仁,廖卫民:《思想·理论·趋势:对北美媒介生态学研究的一种历史考察》,《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3期。。2008年以后,越来越多的学者对媒介生态学的研究转向用生态学的视角考察媒介市场、媒介形态,以及新媒介对社会、文化的影响等方面,如中山大学教师聂静虹的《媒介生态视角下的网络隐私权保护》,马婧《从媒介生态学角度看网络受众的双重身份》,孙薇的硕士论文《关于SNS网站的媒介生态研究》,余艺的硕士论文《媒介生态学视域下电视民生新闻栏目的类型分化研究》等。

媒介生态学研究的重镇在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这与媒介生态学的灵魂人物浙江大学传播研究所的所长邵培仁先生的鼎力推动不无关系。邵培仁先生的《媒介生态学》(2008)对媒介生态种群、集群、系统和信息生态、符号生态、受众生态等基本问题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探讨,试图建立起媒介生态体系。其次,武汉大学和四川大学也是媒介生态学研究的核心地区。武汉大学博士生导师单波和他的博士生王冰更倾向于北美媒介环境学的引介、梳理和深思;四川大学以李晓云博士为主,她在《尼尔·波兹曼的媒介生态学研究》博士论文中对尼尔·波兹曼的媒介生态观念和技术批判思想进行研究和思考。总体而言,中国学者的媒介生态学研究目前的切入点是媒介的生存发展问题,把对媒介的生存发展影响巨大的社会政治经济和人文环境、市场竞争环境作为一个生态系统研究,方法上更接近政治经济学和媒介经营管理学,趋向于社会调查和统计分析等定量研究方法,缺乏一定人文主义倾向。

2、媒介环境学派。上海大学的张咏华教授较早关注到媒介环境学,她在1998年出版的《大众传播社会学》一书中,评述了梅罗维茨的“情境论”,后来又出版了《媒介分析:传播技术的神话解读》(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一书,比较详细地阐述了伊尼斯、麦克卢汉和梅罗维茨的传播思想,这是我国对媒介技术学派比较完整的介绍和解读。崔保国的《媒介变革与社会发展》(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努力尝试运用麦克卢汉和伊尼斯的理论,分析媒介变革对社会的影响。但是,该书重点在作者个人媒介接触和新媒介在社会中的普及和使用情况,使媒介变革的社会影响的讨论浅尝辄止。

对“媒介环境学”这一概念下的研究是从2006年何道宽先生发表在《深圳大学学报》第6期上的《异军突起的第三学派——媒介环境学评论之一》开启的,该文论述媒介环境学问鼎传播学主流学派的势头,回顾国内学界对该学派的认识过程,并解释了“Media Ecology”如何翻译命名的问题,主张深化对这个学派及其代表人物的研究,随后何先生又陆续发表媒介环境学辨析、评论的系列文章。

我国学者对媒介环境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媒介环境学派的思想探源、范式革命、理论的梳理和思考上。南京大学的胡翼青两本专著《传播学:学科危机与范式革命》(2004)和《再度发言:论社会学芝加哥学派传播思想》(2007),从社会学的角度对媒介环境学的范式革命、媒介环境学与芝加哥社会学派的渊源来探究传播学的学科建构和历史发展。清华大学教授刘建明在2009年发表在《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第3期上的《媒介环境学理论范式:局限与突破》指出,媒介环境学彰显媒介形态的特性及其对人和社会的结构性影响,从人性化的新视角思考媒介形态的演化,显示了学科的人文关怀和道德关怀,但它忽视传播主体和政治经济等因素对媒介效果的影响,体现了学科理论范式的局限。单波、王冰认为“媒介即控制……媒介的控制表现为理性的控制,而且把这种控制媒介化,形成无所不在的意识操纵”①单波,王冰:《媒介即控制及其理论想象》,《新闻与传播研究》,2010年第2期。。对媒介环境的理论问题进行探讨的还有秦州、王苦舟、许珂、杨慧琼和程栋梁等人,而周海英、张芳圆、赵梦溪等主要是从媒介环境学视野下关注新媒体对社会的影响。李明伟、王颖吉、戴元光、夏寅、王鑫等人对媒介环境学派的代表人物如芒福德、波兹曼、伊尼斯、莱文森等的媒介思想进行考察,探讨了麦克卢汉“媒介即人体的延伸”、芒福德“容器论”、波兹曼的媒介技术批判理论、莱文森的媒介演化“人性化趋势”理论、“补偿理论”,同时探讨了媒体演化过程对这些理论的印证。

在“媒介环境学”这一概念下的研究从2009年开始多起来,一直到现在呈稳步增长之势。从研究者发表文章数量、被引用频次、发表刊物的等级三个变量来考查,媒介环境学研究核心人物当属深圳大学的何道宽教授,在他的影响和带动下,深圳大学成为我国媒介环境学研究的中心。

三、结束语

早在1996年,波兹曼在《教育的终结:重新界定学校的价值》中就表示:“一切技术变革都是双刃剑,利弊同在,都是浮士德式的交易……每一种技术都有一种哲学理念,都对人产生深刻的影响;一种新技术往往挑战一种旧技术,在时间、注意力、金钱、威望和‘世界观’上向旧技术发起攻击;技术变革不是叠加性的,而是生态性的。一种新技术并非仅仅是追加什么东西,而是改变一切。”②Postman·N(1996),《The End of Education:Redefining the Value of School》,New York:Alfred A.Knopf.p192 -193。

在中国,移动互联网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媒体,而是人们一个新的生活平台与生存空间,人们的社交活动与消费方式改变了人在网络中的角色,并导致了相应的社会关系变革。麦克卢汉曾就技术对社会的影响做过生动的比喻,“用新技术给社会动手术时,受影响最大的部位并不是手术切口。手术的冲击区和切口区是麻木的,被改变的是整个机体。”③[加]马歇尔·麦克卢汉:《现解媒介——论人的延伸》,何道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第100页。互联网“包含着的一种政治或社会的偏向,以一种隐蔽而强大的暗示力量来重新定义现实世界并最终塑造整个文化的特征”④李晓云:《尼尔·波兹曼的媒介生态学研究》,四川大学博士论文,2007年,第5页。,而且还打破了原有信息流动中等级森严的把关体系,使社会权力逐渐下放和分化,赋予民众越来越多的话语权,让人们有了更多地参与社会决策和文化生产的机会,同时也使得原有的社会结构、文化观念、交往方式等都受到冲击乃至瓦解。人们再也无法回避传播技术和媒介的巨大影响力,迫切需要一种媒介理论来关照它,麦克卢汉及其后继者的媒介研究成为最好的选择,本文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和学术心态中立题,以一种学习和批判接收的态度,对国内学者的媒介环境学研究做一番回顾和梳理,为我国媒介环境学的研究和应用做一个思想的起点和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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