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名人手稿的“红与黑”

肖飞

2014年初，在南京的一场拍卖中，茅盾手稿《谈最近的短篇小说》以1207.5万元成交，创下了中国文人手稿的拍卖新记录。其实，不仅是中国名人手稿，海外名人手稿从去年开始也在国内拍卖市场上受到热捧。一方面，名人手稿的价值逐渐被认可，但另一方面，在红火的市场中也隐藏着风险。

从“配角”到“主角”

2013年，对于名人信札以及手稿的拍卖市场来说，具有里程碑意义。首先，在这一年中，高价拍品贯穿于春拍和秋拍中。如在中国嘉德2013年春拍中，鲁迅《古小说钩沈》手稿估价60万至65万元，成交价达到了690万元；在中国嘉德的秋拍中鲁迅于1934年6月8日致陶亢德的一封信，估价180万至220万元，最终以超过估价3倍的655.5万元拍出。其次，在去年6月，钱钟书先生私人书信手稿遭拍卖，其夫人杨绛先生表态强烈反对拍卖，拍卖公司最终发声明宣布停止拍卖。随后，杨绛先生还将此事诉诸法院。该事件也引发公众对于书信的文物价值和隐私性质的激烈讨论。

相比书法、绘画，信札和手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只能算是艺术品市场上的“配角”，不要说是突破1000万元高价，就连拍得100万元以上的信札和手稿都凤毛麟角。真正让公众认识到信札、手稿巨大价值的，当属2009年出现在拍场上的陈独秀等致胡适的13通27页信札，当时的成交价达到了544.4万元。随后，国家文物局启动了优先收购权，将这批信札买下。这堪称一个里程碑式的举措，并使得更多市场人士从单一关注名人书画，转而对信札和手稿有了更大的兴趣。

在这几年的拍卖市场上，越来越多的拍卖行开始对名人信札以及手稿进行市场推广，并推出了一系列专场。而随着国内名人信札的价格越来越高，开始有不少人转向关注海外名人信札，在2013年的拍卖会上，像拿破仑、大仲马等海外名人的信札纷纷露面，并以几十万元，甚至上百万元的价格成交。

追涨或存风险

相比书画市场上的高换手率，在信札和手稿的拍卖市场上，一件拍品的重复出现频率并不是很高，这一方面显示出这个市场中，投机者的比例不多，但从另外一个方面去考量，则暗示了其流动性也是需要藏家考虑的。

名人信札和手稿的流动性之所以比较弱，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其个性化实在太强了，几乎每一件拍品都是独一无二的，对于买家来说，竞拍的意义也各不相同，像在2007年的拍卖市场上，张怿伯的《镇江沦陷记》手稿，以8万元起拍，最终以107万元被一位民营企业家拍得，并在镇江沦陷70周年纪念日前夕捐赠给了镇江博物馆。如果没有了这位民营企业家的参与，这件手稿究竟能否成交都是一个未知数。

同时，有些手稿虽然在市场上流通量不多，但实际上的存世量并不一定很少。就拿鲁迅的手稿来说，目前绝大部分还是存放在图书馆、博物馆中，而真正出现在拍卖市场上的则是凤毛麟角，因而往往一出现大多都能拍出天价，特别是其中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像《古小说钩沈》虽然只有一页，但是有周作人的题跋，称此件“时在民国初元，距今已五十年矣”，可称周氏兄弟合璧之作，其意义已经超过了一般鲁迅手稿的范畴了。但由于其流通量太少的原因，拍卖价格就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特别是追涨的风险就特别大了。

而像南京拍卖的茅盾手稿源于当时出版社流出的文稿，因而实际的情况到底怎样对于藏家来说很难了解清楚。比如，这些手稿到底有多大的流通量，藏家可能很难了解到，这为今后的进一步升值埋下了隐患。

赝品防不胜防

在许多分析信札和手稿的文章中常常提到，之所以它们如此受到追捧，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造假很难。这个理由听上去似乎十分有道理，因为要凭空捏造出一大段文字来，特别是用名人的口气说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事实上，根据已知的出版物，对名人信札进行造假的情况，现在已经越来越普遍。像复旦大学出版社曾经出版过名人学者信札类书籍，中华书局也有相关出版物，都成为了作假的蓝本。

海外名人手稿也有赝品。美国司法部曾经破获过一桩数额巨大的名人签名造假案，来自加州的盖伊·瓦尔曼夫妇，因涉嫌在网上出售伪造的名人签名而被捕。早在1928年，美国《大西洋月刊》收到了据说是林肯总统青年时写的6封信，其中2封是写给情人安·卢特里奇的，另外4封是写给友人的，其中提到卢特里奇。《大西洋月刊》雇佣了私家侦探调查，最后查明这些信件是模仿林肯的笔迹伪造的。由于国人对于海外名人笔迹的辨识更难，因此对于海外名人信札的造假更需要引起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