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再生
(闽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福建 漳州 363000)
如何把长期处于农村游击战争环境中且主要由农民和小资产阶级构成的党建设成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加强自身建设的重大课题。在闽西革命根据地开辟过程中,毛泽东进一步发展了井冈山时期关于着重从思想上建设党的原则,形成科学的思想建党理论,为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国无产阶级政党的纯洁性建设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武器。
思想建党即着重从思想上建设党,其核心内容是把党的思想建设放在首位,即用马列主义理论教育、武装全党,加强党员的主观世界改造,清除党内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使党员的思想适应形势的发展。在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占人口绝大多数的经济文化落后的东方大国,建设一个坚强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思想建党显得尤为重要。
(一)思想建党是无产阶级政党加强自身建设的内在要求。重视思想建设,以科学理论为立党基础,是马列主义建党学说的一项重要原则,也是无产阶级政党保持自身纯洁性的根本要求。在无产阶级政党初创阶段,革命导师马克思、恩格斯就特别强调以科学理论为建党基础,用无产阶级思想和世界观建设党的组织。他们指出:“我们党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有一个新的科学的世界观作为理论的基础”[1]599。他们还预见到,随着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发展和革命政党队伍的扩大,必须用无产阶级世界观去清除一切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影响,以保持党的纯洁性,“如果其他阶级出身的这种人参加无产阶级运动,那么首先就要要求他们不要把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等的偏见的任何残余带进来,而要无条件地掌握无产阶级世界观”[2]685。作为马克思主义的继承者和发展者,列宁一再强调加强党的思想建设的重要性,提出无产阶级政党要高度重视思想建设,通过马列主义理论的“灌输”,武装革命队伍的头脑,进而克服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让无产阶级思想理论真正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得到巩固。他指出: 没有革命的理论,就没有革命的运动;没有先进理论的指导,革命政党就会失去生存的权利,而且不可避免地迟早要在政治上遭到破产,为了避免政治上的破产,必须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无产阶级。至于如何武装,列宁主张用“灌输”的办法,即要派出党的队伍深入到居民的一切阶级中去做宣传工作。他说:“阶级政治意识只能从外面灌输给工人”[3]363。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充分印证了用马列主义武装的无产阶级政党是带领工农群众打破锁链赢得解放的关键。作为在俄国革命影响下成长起来的中国先进分子按照列宁建党学说创建的中国共产党,在其后的发展中遵循思想建党原则加强自身建设自在情理之中。
(二)思想建党是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加强自身建设的客观要求。与西方国家相比,理论准备不足和党员队伍来源的非工人化,使得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国的无产阶级政党急需进行思想建党。一方面,中国共产党肩负的历史重任决定了理论“灌输”的重要性。理论是革命实践的先导。中国共产党要完成反帝反封建的历史重任,必须用科学的理论教育、武装全党,使之树立起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作为指导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学说,马克思主义在隆隆的十月革命炮声中从欧洲传送至中国不久,中国共产党就应运而生。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工人运动相结合的产物,但客观地说,这一结合不是马克思主义武装工人头脑的过程,而是一批使命感倍增的知识分子运用马克思主义指导工人运动的结果。也就是说,不仅文化水平不高的中国产业工人没有得到必要的理论“灌输”,就是那些参与建党的知识分子也来不及进行系统的理论学习与内化,就投入波澜壮阔的革命斗争之中。这不仅是我们党理论武装先天不足的客观事实,也是早期共产党人屡屡犯下“右”倾、“左”倾错误的重要原因。因此,刘少奇后来如实承认:“党在思想上的准备、理论上的修养是不够的,是比较幼稚的”,这是党的“一个极大的弱点”[4]220。另一方面,党员队伍结构日趋复杂决定了思想改造任务的艰巨性。作为工人阶级的先锋队组织,客观上要求其成员必须是本阶级的先进分子,但中国近代工业的发展状况决定了产业工人的数量本就不多,其中的优秀分子自然更为有限。中国共产党实际上并不是由工人而是由接受了马列主义的知识分子创建的。早期的共产党组织——共产主义小组——就是由在十月革命影响下接受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创建的,如出席党的一大的13名代表,他们所代表的全国57位党员中知识分子及自由职业者多达53人,而工人只有4人,仅占7.01%。尽管此后党组织十分重视发展工人党员以改善队伍的阶级结构,如在全国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中不少经受锤炼的优秀分子被吸收入党,使工人党员一度占到39%,1927年3月更是上升至53.8%。但大革命失败后,这一数据急剧下滑,1928年6月,工人党员仅占全国党员人数的10.9%,1929年下降为7%,1930年又降为5.5%,同年9月更是降至1.6%[5]97。而农民出身的党员比例则迅速攀升,1926年5月,全党的农民成分只占5%,半年后这个数据翻了一番多,达到11.75%,1927年4月上升至18.7%,1928年6月更跃升为76.6%[6]。尽管中国农民的革命性并不亚于工人,但他们的狂热性、主观片面性、极端个人主义以及自由散漫作风和家族宗派主义倾向等弱点,导致未经艰辛的思想改造和理论武装的他们是难以达到无产阶级政党要求的。
(三)思想建党是红军入闽后党加强自身建设的现实要求。大革命失败后,随着党的工作重心转移到农村,农民和小资产阶级成了党员队伍的主要来源,党组织不可避免地处于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包围之中,因此,加强自身建设成为党亟待解决的崭新课题。1929年3月,毛泽东与朱德率领红四军由赣南进入闽西后,红军在打开闽西根据地新局面的同时,部队中党的自身建设面临严峻的挑战。一是党员队伍结构的非工人化,凸显思想建党的重要性。秋收起义失利后,毛泽东带领起义军余部转移到湘赣边界,开辟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由此拉开了“农村包围城市”革命道路的探索大幕。此时他提出的“工农武装割据”思想明确规定了党的坚强领导是做好土地革命、武装斗争和农村根据地建设三项工作的前提,并将其视为“边界红旗不倒”的重要因素。然而,以农村为战略阵地的工作思路必然使农民成为党组织发展壮大队伍的主要来源,而大量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入党自然导致了党员队伍阶级结构的变化。据1929年5月统计,红四军“全军一三二四名党员中,工人三百一十一,农民六百二十六,小商人一百,学生一百九十二,其他九十五,工人与非工人的比例是百分之二十三对百分之七十七”[7]74。面对党员非工人化的客观事实,通过理论教育和思想改造以提高他们的理论水平和思想觉悟,成为纯洁党员队伍的唯一途径。二是思想政治工作的缺失,彰显思想建党的紧迫性。作为部队的政治统帅,毛泽东入闽后显然已经意识到红军党员结构变化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并力图通过思想政治工作加以解决。然而,频繁的军事活动和政工干部的缺乏及其地位的低下,使得思想政治工作难以有效开展,从而导致党内非无产阶级思想不时爆发。1929年5、6月间在永定湖雷、上杭白砂召开的前委扩大会上的争论及红四军党的七大会议上的朱毛之争,就是非无产阶级思想泛滥的结果。期间,由于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正确主张未能得到多数同志的支持,反而在红四军七大受到严重警告处分的毛泽东忿然离开红军到闽西指导地方工作。这一经历使他意识到,对“不正确的思想缺乏一致的坚决的斗争,缺乏对党员作正确路线的教育”[7]78,使得“四军党内显然有一种建立于农民、游民、小资产阶级之上的不正确的思想,这种思想是不利于党的团结和革命的前途的,是有离开无产阶级革命立场的危险”[7]74。由此可见,思想建党已迫在眉睫。
红四军党的七大之后,由于毛泽东离开红军,陈毅远赴上海向中央汇报工作,失去政治领导核心的部队充斥着浓厚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并已严重地影响了部队的团结与发展。当时的中央从8月底抵达上海的陈毅汇报中意识到四军存在问题的严重性。经过慎重研究,政治局通过了由陈毅起草、经周恩来修改的《中央给红四军前委的指示信》,此指示信对此前四军内部的争论进行裁决,充分肯定了毛泽东的正确主张。11月底,得到中央支持的毛泽东重返部队,随即在短时间内组织了新泉整训、主持召开了古田会议、撰写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对思想建党进行了实践探索和理论总结。
(一)组织新泉整训,为思想建党奠定实践基础。面对红军党内存在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毛泽东忧心忡忡,因为这些错误思想的存在,已极大地妨碍红军贯彻执行党的路线,“若不彻底纠正,则中国伟大革命斗争给予红军第四军的任务,是必然担负不起来的”[7]78。于是,毛泽东在11月28日召开的前委扩大会议上作出向红军党内错误思想开战的决定。12月3日起,他在连城县新泉镇组织了一场为期十天的思想整顿运动,史称新泉整训。新泉整训包括军事训练和政治整顿两大内容,由毛泽东和陈毅负责的政治整顿目的在于提高官兵思想觉悟,特别是让指战员明确红军的主要任务,自觉克服非无产阶级思想,纠正旧军阀作风[8]。为了获取第一手材料,切实提高整顿效果,毛泽东多次召开由支队、大队的干部和士兵代表参加的各种调查会,对红军存在的错误思想及其表现进行深入调查。在调查中他和与会人员一道探究红军存在的问题,挖掘产生问题的根源,共商解决问题的办法。与此同时,他特别重视作不同人员的思想教育工作,着重从思想认识上提高官兵的思想觉悟。在作干部思想工作时,毛泽东主要采取以批判加引导的方法,不仅批判他们身上残存的旧军阀作风,更重要的是引导他们认识红军与旧军队的根本区别,从而清醒地意识到红军肩负的革命重任。面对普通士兵关于禁止枪毙逃兵、废止肉刑、打消官兵隔阂等正当诉求,毛泽东立足于官兵平等的立场,将其列入部队整改的内容,同时他也要求战士们要主动接受管理训练,自觉遵守纪律,体现了将解决红军战士的现实要求与解决他们思想问题的完美结合。此外,毛泽东还在部队组织了清算非无产阶级思想的讨论活动。整训期间,他发动全军上下围绕非无产阶级思想的表现、根源及其解决办法展开了一场深入的大讨论。真理越辩越明,广大指战员经过思想交锋的讨论后,充分认识到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危害性和纠正错误思想的必要性,从而增强了纠错的自觉性。新泉整训无疑是一次成功的思想建党的伟大实践,整训后队伍党内非无产阶级思想得到有效清除,官兵的思想觉悟和政治水平明显提高,这就为半个多月后的古田会议胜利召开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
(二)召开古田会议,对思想建党进行理论阐述。深入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只是思想改造的第一步,科学理论的武装才是提升思想觉悟的根本保证。新泉整训结束后,红四军开赴闽西上杭县古田镇,经过精心筹划,红四军第九次党代会于12月28日至12月29日在古田小镇召开,史称古田会议。毛泽东在会上所作的报告——《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案》(简称《决议案》,堪称我党我军建设的纲领性文献。在党建问题上,《决议案》阐述了用马克思主义武装无产阶级政党的思想建党理论,它首先强调了思想建党的必要性。基于“红军党的组织问题现在到了非常之严重的时期”[7]88和“红军党内最迫切的问题,要算是教育的问题”[7]94的科学判断,毛泽东指出:“有计划地进行党内教育,纠正过去之无计划的听其自然的状态”[7]94是思想建党的重要任务, 因为“不提高党内政治水平,不肃清党内各种偏向,便决然不能健全地扩大红军,更不能负担重大的斗争任务”[7]94。其次提出了思想建党的方法。《决议案》强调,党内批评和党内教育是思想建党的根本方法。党内批评主要通过民主的方法解决党内分歧与矛盾,即在开展党内批评时,允许个人发表意见,允许争论,求同存异,力图达成共识,同时要“防止主观武断和把批评庸俗化,说话要有证据”,并强调“批评要注意政治”[7]85,不应将党内批评变成攻击个人的工具,也不应将党内批评扩大至党外批评,决不容许借此搞非组织活动,拉帮结派和打击报复;党内教育则要根据教育对象的文化程度、职务及所在党组织而采用不同的教育方法,即报告中所列的党内教育的十八种方法①。再次规定了思想建党的内容。毛泽东在报告中列举了开展党内教育的十种材料②,实际上界定了思想建党的科学内涵:加强马列主义和党的正确路线教育,纠正党内各种错误思想;加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教育,避免主观主义,正确分析和估量形势;加强阶级和阶级利益教育,正确对待和处理利益矛盾[9]。总之,毛泽东在古田会议上第一次比较完整地阐述了思想建党理论,成为党加强自身建设的重要法宝,至今仍熠熠闪烁着理论的光芒。
(三)毛泽东撰写惊世力作,对思想建党进行实践运用。土地革命时期,受教条主义的影响,在如何开展武装斗争问题上,“城市中心论”在很长时间里为“左”倾中央所推崇。这一主张过分强调城市工人运动的作用,轻视农村革命运动的发展,强调在城市搞武装暴动或命令红军盲目攻打大城市,看不到“农村斗争的发展,小区域苏维埃之建立,红军之创造与扩大,亦是帮助城市斗争、促进革命潮流高涨的条件”[7]55。受此影响,不少地方红军将士不愿做农村根据地建设工作,喜欢“走州过府”,搞流动游击。古田会议后红四军一纵队司令林彪写给毛泽东的新年贺信,就是这种错误思想的反映。林彪在贺信中对毛泽东创建农村革命根据地以促进中国革命高潮到来的计划提出质疑,主张在闽、粤、赣三省边界流动游击以扩大政治影响。客观地说,林彪的信件内容代表了当时不少红军指战员的想法,是对农村根据地前途迷茫悲观的集中体现。接到林彪的贺信后,毛泽东意识到非无产阶级思想阴魂不散,思想建党绝非一日之功。1930年1月5日,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给林彪写了一封长达7 000多字的回信,即标志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理论基本形成的惊世力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毛泽东在信中科学分析了国内外的基本矛盾,阐明了中国革命高潮快要到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批评了林彪等党内一些同志对时局颓丧消沉的估量,指出那种不从中国实际出发、对形势估计不足、缺乏在游击区域建立红色政权的深刻观念的错误;并立足几个帝国主义相互争夺的半殖民地中国的社会实际,科学预测了“红军、游击队和红色区域的建立和发展,是半殖民地中国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农民斗争的最高形式,和半殖民地农民斗争发展的必然结果”“无疑义地是促进全国革命高潮的最重要因素”[10]98。《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进一步纠正了红四军主力下井冈山后一部分人中滋长起来的单纯流动游击的错误观念,要求大家毫不动摇地确立“建立赤色政权的深刻观念”,从而把更大的精力投入开辟和巩固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的工作中去,逐步形成“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新格局[11]214。毛泽东特地以党内通信形式将回信印发给部队干部,希冀以这种特殊的国情与时局教育,激发他们认清当时的形势与党的任务。这种通过对时局的深刻分析和革命前途的美好展望,以批驳悲观论调,激发革命斗志的做法,正是毛泽东将思想建党理论运用于解决实际问题的成功实践。
思想建党是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中国化的重要成果,也是毛泽东对加强党的纯洁性建设的伟大创举,对中国革命事业的发展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它不仅解决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农村环境下建设无产阶级领导的新型人民军队的重大难题,而且成功破解了非无产阶级思想包围中保持无产阶级政党纯洁性的历史课题。
(一)思想建党为实现党对军队绝对领导提供了强有力的思想保障。马克思指出:无产阶级专政“其首要条件就是无产阶级的大军”[12]619。中国共产党成立时就是遵循革命导师的教诲而制定奋斗目标的,党的一大纲领明确规定了党肩负着带领革命军队推翻资产阶级政权的伟大使命。至于如何实现对军队的领导,我们党经过艰辛的探索才掌握其中的真谛。党对军队的领导是通过政治领导、组织领导和思想领导来实现的,三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但在土地革命战争初期,党内唯“书”唯“上”的教条主义倾向十分严重,导致党的政治领导往往因脱离实际而带有明显的盲目性。毛泽东经三湾改编试图通过支部建在连上和班、排建立党小组的建制以强化党对军队的组织领导,又随着非无产阶级思想的泛滥而遭削弱。在这种情况下,思想领导几乎成为共产党控制军队的唯一选择。其实,早在井冈山时毛泽东已意识到思想领导的重要性,他强调指出:“无产阶级思想领导的问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边界各县的党,几乎完全是农民成分的党,若不给以无产阶级的思想领导,其趋向是会要错误的”[10]77。为此,入闽后的毛泽东力图通过思想交锋,纠正党内错误思想,提高党和军队的思想觉悟与政治素养。但种种原因均未能如愿,直到古田会议前后,他的不懈努力才修成正果:新泉整训初步解决了红军党内的非无产阶级思想,为实现党对军队的领导奠定了思想基础。古田会议不仅重申了党对军队绝对领导原则,还重点围绕如何实现领导提出全面可行的方案,即在政治上确立一条正确的指导路线,党的领导机关遇事要拿主意作决定,党的下级机关要坚决执行党委的决定,保证党的指导路线顺利贯彻;在组织上建立和健全了军队内党的各级组织,保证党对红军的组织领导;在思想上加强军队的思想政治工作,强调以马列主义和党的正确路线教育、武装全党,以确保党对红军的思想领导[13]。
(二)思想建党为保持无产阶级政党的纯洁性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武器。纯洁性是先进性的前提条件,是无产阶级政党的本质要求,也是完成自身使命的根本保证。无产阶级政党的纯洁性包括思想纯洁、队伍纯洁、作风纯洁以及清正廉洁,其中思想纯洁是内因,是影响其它方面是否纯洁的先决。如前所述,处于农村游击战争环境中的中国共产党,大多数党员队伍来源于农民和小资产阶级,这些人入党后如果没有经过有效的思想改造,他们与生俱来的阶级缺陷便会在工作中表现出来,从而影响无产阶级政党的纯洁性。为此,毛泽东运用思想教育这一利器,使党在非无产阶级思想的重重包围中保持了健康与纯洁。新泉整训时,毛泽东重点教育指战员从思想上认清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危害性和纠正错误思想的紧迫性,引导他们自觉进行思想改造。在古田会议上,他站在关系党的政治路线和政治任务的高度,将马列主义与中国实际特别是红四军的具体情况相结合,再次运用思想建党的武器,强化党的思想建设,实现党在农村条件下的无产阶级化,即把农民、小资产阶级出身的党员的思想提高到无产阶级先进分子的水平,而不是退到农民的水平,使他们在无产阶级政党这个熔炉中,逐渐锻造成无产阶级先锋队的战士[14]231。紧接着毛泽东又通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对革命形势和革命前景进行丝丝入扣的分析,特别是他在文末用“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10]106等词句形容即将到来的中国革命高潮,这种乐观主义的心态和坚毅果敢的豪情,对情绪消沉低落的“林彪们”无疑是一种触及灵魂的冲击,犹如春风吹散了笼罩在悲观迷茫者心头的阴霾,净化了他们的心灵,显示了思想教育的特殊功效。
思想建党是马列主义党建学说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的产物,是毛泽东党建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长期处于非无产阶级思想包围的中国共产党保持纯洁性的理论武器,还是中国共产党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革命党到执政党发展进程的重要保证。在世情、国情、党情发生变化的今天,思想建党依然是我们党始终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的重要法宝。
注释:
①即⑴党报;⑵政治简报;⑶编辑各种教育同志的小册子;⑷训练班;⑸由组织地分配工作;⑹对不认字党员读书报;⑺个别谈话;⑻批判;⑼小组会;⑽支部大会;⑾支部委、组联席会;⑿纵队为单位组长以上活动分子会议;⒀全军支书以上活动分子大会;⒁纵队为单位党员大会;⒂纵队为单位各级书、宣、组联席会议;⒃全军支队以上书、宣、组联席会议;⒄政治谈论会;⒅适当地分配党员参加实际工作。
②即⑴政治分析;⑵上级指导机关的通告的讨论;⑶组织常识;⑷红军党内八个错误思想的纠正;⑸反机会主义及托洛茨基主义反对派问题的讨论;⑹群众工作的策略和技术;⑺游击区域社会经济的调查研究;⑻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研究;⑼社会经济科学的研究;⑽革命的目前阶段和它的前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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