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认真”二字

朱伟一

一位亿万富翁，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拿出数亿美元的家产，在世界各地认真提倡控烟，成为控烟运动背后的推手。

吸烟，还是不吸烟？这是一个问题。西方就有人借吸烟一事，故意丑化中国人的形象。《大到不败》（Too Big to Fail）是美国介绍金融危机的畅销书，根据该书还拍了一部很叫座的电视剧。剧中有一个特写镜头，中资机构的一位负责人到华尔街谈判，在办公楼前猛吸纸烟，美国的银行家上前，假意致歉，说是美国楼内不能吸烟。但我在这位负责人手下工作过，知道他根本就不吸烟。此君是美国名校毕业的法律博士，美国人当面对他恭敬得不行，背后却借吸烟恶意中伤。可见，吸烟与反吸烟，已经成为软实力竞争的一个焦点问题，我们应当认真对待，决不可掉以轻心。

在美国求学期间，我倒是领教过美国教授如何违规吸烟。有次课后我向授课教授请教，教授点上一支纸烟，先吸了一口，看得我目瞪口呆：其背后墙上赫然写着“禁止吸烟”的牌子。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想，在今天的中国大学校园里，应当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至少北京的大学校园里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过去，影视节目中的英雄人物嘴上都要叼支烟，中国红色经典影片中妖艳的女特务也是卷烟不离手。联合国内也是到处有人吸烟，办公楼内乌烟瘴气。维也纳的联合国内有免税商店，各国纸烟免税后异常便宜，许多雇员乐得捡便宜，大有不抽白不抽的感觉。

移风易俗还是需假以时日，但控烟最主要的还是一个认真不认真的问题。纽约市控烟成绩斐然，得力于前市长布隆伯格。这是一位亿万富翁，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拿出数亿美元的家产，在世界各地认真提倡控烟，成为控烟运动背后的推手。现在国际上已经有了一个《烟草控制框架公约》，但如果没有钱作为后盾，这个法律贯彻起来还是要大打折扣的。

有钱能办事，宣传控烟就要花钱。在北京街头见过一幅控烟宣传画，上面是一对热恋中的青年男女，女孩劝阻男方，理由是：“爱我就别害我。”这是我见到的最好的一幅控烟宣传画。

日本是一个劣根性很强的民族，但比较认真，布隆伯格没有派人去日本，他们就自动起来认真控烟了。我在东京商业区街头见到过日本的白领烟民，聚在露天吸烟，而且是在固定的地方围成一圈吸烟。这就说明办公楼内是没有人吸烟了。北京金融街便见不到吸烟人聚在楼外吸烟，这就是说楼内有人吸烟。

吸烟或不吸烟是一件大事，反映了我们的世界观，还说明了其他问题根源。比如，北京人都抱怨雾霾。但其实很多居民并不在乎雾霾，尤其是在公共场合吸烟的人不会在乎雾霾；若是真的喜欢清洁空气，怎会自己污染空气呢？城内开车的人也不会真在乎雾霾。北京市中心的居民区停满汽车，还有北京春节的爆竹，今年元月中旬，离春节还有10天，街头销售烟花爆竹的商店就开张了，还要为雾霾再加一把火。

雾霾是很难治理，但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若我们真有心治理雾霾，可以禁放爆竹、减少私家车，还可以从公共场所控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