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消失的老手艺
中国的初级教育课本中,总会提及一本名为《天工开物》的著作。这本由宋应星(1587-1661)写成的作品,记载了中国明朝中叶以前的各项技术,被外国学者称为“中国17世纪工艺百科全书”。其中尤为宝贵的是121幅插图,描绘了130多项生产技术和工具的名称、形状、工序,堪称中国工艺史研究的核心资料。文明繁衍、文化传承,社会发展至今,很多传统工艺的生存基础已渐趋薄弱,尤以民间手艺最为突出。曾经那些走街串巷的榔头挑子、耳熟能详的吆喝声,还有“瞬息万变”的指上功夫,如今都何去何从,除了过来人存在记忆深处,大多已成为孩童眼里的陌生词汇。
整理|郝丽霞
中老年人对“弹棉花”大都有着清晰的记忆。随着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最后把一堆棉花絮成一条整整齐齐的被褥,仿佛就是一种魔术,让孩子们惊讶不已。而那时候的弹棉花工匠们大都串街走巷,生意应接不暇。
耗时费力 温暖回馈
弹棉,实际上指的是弹棉胎,也有弹棉褥(垫被)。棉花去籽以后,再用弦弓来弹,絮棉被、棉衣的棉,就加工到这一步。如过去作为女儿嫁妆的棉絮都是新棉所弹。一般人家也有用旧棉重弹加工的。弹棉工具有大木弓,用牛筋为弦;还有木棰、铲头、磨盘等。弹时用木棰频频击弦,使板上棉花渐趋疏松,以后由两人将棉絮的两面用纱纵横布成网状,以固定棉絮。纱布好后,用木制圆盘压磨,使之平贴、坚实、牢固。按民俗,所用的纱一般都为白色,但用作嫁妆的棉絮必须为红绿两色纱,以示吉利。如旧棉重弹,须先除掉表面的旧纱,然后卷成捆,用双手捧住在满布钉头的铲头上撕松,再用弓弹。
“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叫,雪花飘”,这是弹棉花工匠们对自己手艺的一种诠释,也是人们对他们劳动最为形象的比喻。弹棉花不仅费力也是个精细活,敲弓的时候要花大力气,而“上线”则是细致的工作,通常需要两人一起才能完成。摆上一个小小的花样,一条棉被就初具雏形了,最后再经过多次的压、磨,一整套工序下来,一条暖暖的棉被就在手艺人的手中完成了。从弹、拼到拉线、磨平,看似简单,做起来却挺费时间。
师徒制隐去 机械声响起
自20世纪90年代起,弹棉花手艺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弹花机的出现让弹棉花实现了规模化生产,弯弓、磨盘、弹花锤等弹花工具开始淡出弹花匠的视线。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睡觉盖的,已经不仅仅是老的棉絮棉胎,取而代之的是品种繁多、色彩斑斓的腈纶被、多孔被等。对于这些方便、简单又暖和的玩意儿,大多数人还是认同的。同时,弹棉花的手艺也慢慢地被机械化操作所代替,生产效率是手艺人的几十倍。
“拨浪鼓儿风车转,琉璃咯嘣吹糖人”,每当看见晶莹剔透的糖人,总是会唤起尘封已久的童年记忆,那一份淡忘已久的欢乐与惊喜。
做这营生,手艺人用的全部家当就是一个小木箱子,挂在自行车后座上,糖人的竹签直接插在箱盖侧面的孔里。只见他拿起一小块棕色的棉芽糖,用一根细管插入糖块,边吹边转着圈,同时双手或捏或拉或拽或扯,那糖块便像气球一般,慢慢胀了起来。一会儿工夫,一只只活灵活现的猴子、公鸡或是其他小动物就趴在他手上了,真是无法言说的神奇。
600年历史
吹糖人儿的祖师爷是刘伯温。据说朱元璋为了自己的皇位能一代代传下去,就造“功臣阁”火烧功臣。刘伯温侥幸逃脱,被一个挑糖人担子的老人救下,两人调换服装,从此刘伯温隐姓埋名,天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在卖糖的过程中,刘伯温创造性地把糖加热变软后制成糖人儿,有小鸡、小狗等各种模样,煞是可爱,小孩子争先购买。在路上,许多人向刘伯温请教学吹糖人儿,刘伯温就一一教会了他们。于是,这门手艺便一传十、十传百,传到现在据说有600多年的历史了。
木匣子里谋生计
早年间,做这种生计的人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集市庙会更是少不了他们的身影。担子的一头是一个小柜子,床头柜般大小,两边钉有一个长方形的木框,框中间的铜环上拴着根短绳头,用来穿扁担。柜面上放一个圆木盘,上面画着宽窄不等的由圆心向外呈辐射形的格子,里边写着“葫芦”“大公鸡”“关公”“猴子”等。木盘中心有一个固定在线轴里的转杆,长度比木盘的直径要短一点,转杆的顶头垂着一根小针,转杆停止转动时,小针指着哪个格子,就得哪个奖,奖品越大格子就越窄,命中的概率就越低,最大的格子就四个字:糖豆两颗,那糖豆比围棋子儿还要小。圆木盘底下有个抽屉,拉出来是一块大理石板,用来画糖人的。柜子右上角有个洞用来插草把子,不管吹还是画的糖人都插在上边;另一头担子的样子也差不多,但没有面板,只是一个小炭火炉子支着一口铜锅,里边熬着糖稀,再下面有几个抽屉用来放原料、工具、竹签和木炭。
过去糖人很便宜,在不富裕的时候是儿童很喜爱的玩物。那时,家门口如果有“吹糖人”的,便会围满了小伙伴。如今儿童的玩物多了,糖人不再是单纯哄孩子的东西了,“糖人”挑子也早已被人们遗忘,在城市的街头巷尾也很难觅其踪迹。对于现在的孩子,“糖人”早已成了陌生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