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霾”伏对策思汇 摘下你的口罩来

文/本刊记者 汪玚

十面“霾”伏对策思汇 摘下你的口罩来

文/本刊记者 汪玚

醒来后，所有人都去寻找那座城市。没有找到城市，那些人却汇聚到了一起，于是，大家决定建造一座梦境中的城市。

——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

在淘宝上搜索一下，防PM2.5概念的口罩品牌不少于49个。

数据显示，仅淘宝天猫最近一年就有565万人购买了1.2亿件口罩，人数比之前一年的172万人增长了228%，销量比前一年0.7亿件增加了71%。

微博微信上，各种调侃雾霾的段子比比皆是，北京大学先贤雕像和毛主席的画像也被戴上了口罩。

两会前一周，北京的空气仍没有太大改观：人们挂在嘴边的话题仍是雾霾。周三晚间降雨带来的短暂缓解只能凸显出情况有多么糟糕：到周五早晨美国大使馆的空气质量指数又回到了“不健康”水平，周末大部分时间也一直是这种状况。

6日，当北京的蓝天白云“重见天日”，有媒体笑称，一夜间，从“寂静岭”跑进了“盗梦空间”。

坚决向污染宣战

今年，雾霾一词首次写进政府工作报告，报告指出：“雾霾天气范围扩大，环境污染矛盾突出，是大自然向粗放发展方式亮起的红灯。必须加强生态环境保护，下决心用硬措施完成硬任务。”“我们要像对贫困宣战一样，坚决向污染宣战”。

环境与雾霾依旧是今年“两会”最为关注的话题之一。除了工作报告政府表明的决心，同样炽热的还有参加两会的代表委员们，他们纷纷建计献策，呼吁大家清霾治污。

政协大会新闻发言人吕新华在连续两年的发布会上，都被问到了雾霾治理的问题。谈到2月下旬北京连续6天空气严重污染，他记忆深刻。“这口大锅压下来，让我们简直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右掌张开，做了一个倒扣的姿势。

《沁园春·霾》

北京风光，千里朦胧，万里尘飘

望三环内外，浓雾莽莽鸟巢上下，阴霾滔滔

车舞长蛇，烟锁跑道，欲上六环把车飙

需晴日，将车身内外，尽心洗扫

空气如此糟糕，引无数美女戴口罩

惜一罩掩面，白化妆了唯露双眼，难判风骚

一代天骄，央视裤衩，只见后座不见腰

尘入肺，有不要命者，还做早操

——借鉴《沁园春·雪》的诗词格式而创作出的讽刺雾霾天气的诗，网友协作多种版本表达无奈与自嘲

十二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副秘书长、发言人傅莹在新闻发布会上称，雾霾的问题现在已经成为中国一些城市标志性的难题，而且范围还在扩大。另外，不光是大气污染，水、土壤的污染也是比较严重的。“我和做环保工作的同事就这个问题交换意见，他们都觉得现在这种状况要持续下去的话，是我们的环境所难以承载的。”

环境保护话题随雾霾“高热不退”，图为一名中学生制作的环保小报

全国人大代表、四川大学华西基础医院院长侯一平表示，持续的雾霾天气给百姓生活和身体带来极大危害，国家应该加快出台治理雾霾相关法规，尽快还百姓一片蓝天白云。

“一方面，我们要看到问题是严重的，另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我们在行动当中。”傅莹强调。

尾气排放≠雾霾元凶

除了工业生产之外，汽车与运输的尾气排放是代表委员关注的焦点。

浙江人大代表雷永金认为，“在浙江，造成雾霾的来源主要是汽车尾气”，他说，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城市人口的快速增长，城乡机动车辆数量猛增，导致汽车污染物排放和悬浮物大量增加。由此当气候发生变化，如水平方向静风现象增多或垂直方向出现逆温时，必然会产生雾霾天气。

近年来在物流行业深耕的全国政协委员、传化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徐冠巨3日表示，“我们平时多关注的是城市里头小汽车的尾气排放对于大气造成的污染，其实还忽略了另外一个污染源，就是货运的货车。”

近日 “环保卫士”潘石屹驾驶排量为5.7L的大排量日本丰田SUV，在首都机场高速公路拍雾霾一事引发热议。官媒称潘石屹这一行为“犹如身着裘皮大衣的贵妇高调宣传动物保护”般讽刺。而实际上，汽车本就不是北京雾霾天形成的罪魁祸首，而以排量界定汽车污染水平更是大谬不然。

不可否认，污染物排放是导致雾霾天气的的因素之一，但汽车的排量与污染物排放量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汽车排量只反映汽车发动机的气缸有多大容积，与污染物排放量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只要汽车发动机排放合格，无论多大排量都不会造成大污染。

全国人大代表、中国青年汽车集团总裁庞青年更倾向于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说，虽然目前还没推开，但采用新能源的电动汽车完全能够实现尾气的零排放。

然而，政府智库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一项研究显示，尽管北京交通拥堵，但车辆尾气排放只是污染的很小一个来源，也许只占4%。虽然这一数字只是个例分析，但就全国来看，北京的确实较具代表性。要治理雾霾，重要的是找到症结，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机动车排放污染是导致雾霾天气的的因素之一，但是不能将雾霾问题全部归于汽车。只是相比燃煤和工业排放，机动车尾气排放治理更简单易行。

雾霾治理需联防

“霾的治理不单单是一个环境问题。在雾霾面前，各地都无法独善其身。”全国人大代表、民建中央副主席辜胜阻表示，大气污染治理是一项系统工程，以京津冀地区为例，只有从整体出发研究和处理该区域的污染问题，才能实现区域空气污染状况有所改善。

与此同时，全国人大代表、四川省环保厅副厅长钟勤建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关于雾霾治理，现在最难的是执行。要切实改善空气质量，必须加强联防联控。”

关于难执行的具体解读，全国人大代表、山东省东营市蜜蜂研究所所长宋心仿指出，“千丝万缕的利益链，让一些地方治理雾霾时投鼠忌器。”应当将“空气质量逐年改善”作为区域发展约束性要求，建立起刚性约束机制。

“面对现代化建设日益趋紧的资源环境约束和人民群众对良好生态环境强烈的诉求和期待，作为代表现代文明水平的城市，尤其是中心城市，必须在生态文明建设中有更多的责任和担当。”全国人大代表、南京市市长缪瑞林表示。

“空气污染是目前最大的民生问题。” 政协大会发言人吕新华表示，希望政府进一步加强防治力度、依法监督，企业履行自己的社会责任，公民也积极参与，形成合力。“空气污染治理是一个艰巨和持久的过程，希望蓝天白云不是一个遥远的梦”。

法制监管供保障

“谁污染谁掏钱。”会场上，不乏这样的声音。

全国政协委员、陕西省副省长张道宏指出，政府把主要的精力应该集中到加强监管，就是要建立一种黑名单制度，对于不按照法律法规，污染环境，偷排各种污染物的，要进行曝光。”

全国人大代表、山东聊城职业技术学院副院长孙菁认为，现行大气污染防治法一个突出局限性是处罚力度不够，导致排污企业违法成本太低。对查实的数据造假企业，行政处罚额度最高是5万元，这甚至比不上企业一天的治污费用。为此，她建议，处罚要出重拳，让情节严重的排污企业“倾家荡产”。

全国人大代表、湖北经济学院院长吕忠梅则呼吁，我国应尽快制定环境健康法，将涉及环境污染、健康风险管理各相关部门的职权进行明确规定。“制定环境健康法，将从政府、企业、公民三方明确各自权责。”

人大新闻发言人傅莹在新闻发布会说，今年人大要启动对大气污染防治法的执法检查，在此基础上要考虑修订这部法律，为治理雾霾提供法律保障。

插画/刘旸

或许这将是治理十面“霾”伏，让广大民众自发摘下口罩最有力的强心针。

去春开始的雾霾天气，催生了很多雾霾段子，十分发人深省。也让“雾以吸为贵”成了流行语，让“尘疾思汗”成了PM2.5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