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成功的职业球员,最大的挑战之一,就是学会如何抵御诱惑。我这么说,没有半点傲慢和虚荣的意思,仅仅是想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很多次没有抵御住诱惑。
我在13岁的时候就失去了我的童贞。当时我们的大家庭有一个过继的表姐,叫特蕾莎,她比我大三岁,和我们家住得很近。她对我非常友善。有一天,我去她们家,一起看电视,她把我叫到她的卧室,一把把我推倒在她的床上,解开了她的裤子。她让我把自己的裤子和内裤脱下来,然后就骑到了我的身上,直接就给我干了。从此我就知道性是这么一回事了。
此后,特蕾莎在她的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就经常把我拽进她的卧室。在13岁的年纪,学校还没有给我们开设性教育课,我就觉得我对于性已经全部了解了。现在想来,我还是挺幸运的,我在自己还没有独立之前就成为某个孩子的父亲。
我习惯于把女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好女人,你想把她娶回家,然后爱她,照顾她;另外一类是坏女人,你唯一的需求就是解开她的裤子。我是在23岁的时候和特奎斯结婚的。特奎斯当时说得很清楚,我今生就不能有其他女人了。我当时满口答应。我斩断了和我的大学女朋友的联系,和我中学的老相好也划清了界线。特奎斯不仅要扫清我的过去,而且还试图控制我的未来。她会事先警告她的朋友对我有任何挑逗性的举动。有一次,还是我们住在纽约长岛的时候,她要我去机场接她的一个朋友,等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比她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个半小时,特奎斯发怒了。“你们两个人去什么地方了?你们两个人干什么了?”
这事非常尴尬,因为这是她的朋友啊,而她的朋友是来我们家做客啊!
我和她实话实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仅仅是她的飞机晚点了。
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在她的朋友在我们家呆的四天中,特奎斯仍旧表现得很生气。她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也不想和她吵架。特奎斯是一个个性很强的女性,这是她最大的优点,也可能是她最大的弱点,因为她能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都在狐疑我,就是不说说她是怎么想的。
从结婚开始,特奎斯就对我有很强的戒心。我怀疑她有多疑症。
职业球员通常在他二三十岁之间就会感叹岁月的流失,比如说他取得了什么成就,他有什么遗憾。因为职业球员的巅峰岁月非常短暂,最幸运的话,也就是维持十年。我经常在想,如果职业球员能够远离烟酒,能够远离糜烂的性生活,他们运动寿命或许能够持续得很久很久。
我是在1978年春天认识萨曼莎·斯蒂文森的,地点是在费城76人队的更衣室。她当时是《体育》杂志的记者。1977-78赛季,恰好是我加盟76人队的第一个赛季,特奎斯也随同我一起从纽约搬到了费城居住。特奎斯专门给《纽约时报》写了一篇文章,记述我在费城的经历。这篇文章就是在萨曼莎的帮助下完成的。萨曼莎是一个聪明的白人女子,长得也很漂亮,散发着活力。她是属于第一批进入到NBA更衣室的女性体育记者之一,这在当时很不寻常。我喜欢她。她和球员交往的方式很自然(也就是调情的方式很自然),由此她获得了很多独特的采访资料。有很多球员都喜欢她,她也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没过多久,她就成为了我摆脱比赛压力和倾诉内心苦闷的对象。就像我说的一样,我把女人分为两类,一种是好女人,一种是坏女人。萨曼莎的品行远远在坏女人之上。我去底特律或者休斯敦打客场的时候,遇到的追逐球员的妓女多了去了。
长达几个月的时间,萨曼莎提供给我无论是精神上也好,还是生理上也好的“治疗”,但是我不认为我们之间建立了很严肃的关系。
我的第三个儿子,科里,出生在1981年。我和特奎斯非常庆幸我们又制造了一个健康的孩子,这也映照了我们两个人健康的身体。我们是一个拥抱“美国梦”的家庭。我是一个百万富翁,拥有一个漂亮的妻子,四个优秀的孩子,我们有车,有衣服,有房产,实现了我的祖先意想不到的梦想。
新生的婴儿总会驱动父母走到他们的摇篮边,即便他们在睡觉的时候。有时候,我走进科里的房间,弯下腰去亲吻他的松软的脸颊;有时候,我仅仅就是站在科里的摇篮边,品味他呼吸的味道。一个新生儿为整个家庭,为整栋房屋带来了希望。
我静悄悄地离开科里的房间,走到我在走廊另外一头的办公室,在书桌后坐下来,习惯性地把书桌安排齐整,要确保书桌垫和书桌四边保持平行,要确保书桌上的钢笔码放整齐。我的抽屉永远都是清洁整齐的。我的支票簿也永远放在该放的位置上。一切都井井有条。
我查看我的信件,把银行信息、信用卡信息、房产信息、球迷信件和朋友、熟人索要签名的信件都一一分类。突然间,我发现了一封个人邮件,信封是黄颜色的。寄信人是萨曼莎·斯蒂文森。在信中,她说,她有一个女儿,亚历山德拉·温菲尔德·斯蒂文森,而我是她的父亲。
在读完萨曼莎的信之后,我坐了一会儿。我反复思考了。如果亚历山德拉真是我的孩子,我必须面对现实,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我必须向我的妻子解释清楚,我必须直面我的婚姻。
我走下楼,发现特奎斯仍旧在厨房里。她正在喝茶。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给她看萨曼莎的信。
特奎斯有拳击运动员的潜质。她发疯的时候,她就会乱飞拳头。谁说女人不会打人?在读完这封信之后,她的内心被撕裂了。“你这头乱交的猪,”她一边说,一边把拳头扫过来。我用双手护住我的前胸。我后退,最终我的身体抵在了柜子上。然后,她举起了茶杯,连同着勺子,茶壶,一起对着我扔过来。我知道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我需要远离特奎斯一点。我开上我的奔驰车,沿着高速公路狂奔,找了一家汽车旅馆临时住下来。
我给自己的律师打了电话,商定找一家费城地区专门处理亲子关系的律师事务所应对这件事情。律师说,首先要做一个DNA鉴定。在信中,萨曼莎说,她确信我就是孩子的父亲,但是我疑问,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我怀疑她和另外的球员或者另外一个体育记者有染,但是从信中的语气上看,我觉得她说的是真话。
DNA的结果显示,亚历山德拉就是我的女儿。
三天之后,特奎斯打来电话,对我说,“你该回家了。”
“我回家了,你可能又要打我了,”我说。
“我们的孩子需要你,”她说。“我不会打你,我可能会杀了你,但是我不会再打你了。”
我回到家,告诉特奎斯事情的进展。律师会起草一个协议,给这个孩子提供经济上的支持。特奎斯是不会在意金钱的数目的,但是仅仅要求我不能和孩子的母亲或者孩子有任何接触。至此,事情转变成纯粹的经济问题。
最终的协议是,我每月支付给亚历山德拉4000美元的生活费,直到她18岁。她在16岁的时候,将得到一辆车,还有就是我要支付她上私立学校的学费。
若干年之后,我在圣迭戈做一个篮球夏令营,我注意到萨曼莎也在那里,站在一群大约13岁左右的孩子后面。萨曼莎走近我,对我说,“看,那就是你的女儿。”我顺着萨曼莎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在人群中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长得非常像贾兹明,也就是我和特奎斯生的女儿。当我看到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时,我的心弦在拨动。
在随后的岁月中,我仅仅是偶尔听到亚历山德拉的消息。我知道她是一个崛起的网球运动员。在球圈中,关于谁是亚历山德拉的父亲,已经有很多传言了。有一次,我和约翰·麦肯罗在一起参加完迈克尔·乔丹的高尔夫球慈善赛之后,在纽约的拉瓜迪亚机场,约翰和我谈到了亚历山德拉,说她的抽球如何如何好,说她成为职业网球球员的前景如何如何好。看来,在网球圈中,我是亚历山德拉的父亲这个事实是人人皆知的。
1999年夏天,就在亚历桑德拉高中毕业仅仅两个星期之后,她宣布成为职业网球球员,而且一举打进了温布尔登的半决赛,这一点令我措手不及。英国人对于亚历山德拉的打法,以及获胜之后优雅的屈膝礼,非常着迷,由此她的父亲是谁这个话题再一次开始喧嚣。一名英国当地记者给我反复打电话,询问关于亚历山德拉的问题,对此我非常谨慎。等到亚历山德拉打进半决赛,这家英国报纸发表文章说,我拒绝承认是亚历山德拉的父亲。
至此,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公开发表一个声明,确认我就是亚历山德拉的父亲,同时要求媒体保护亚历山德拉的隐私。
同时,我还告诉自己的孩子,他们将有一个他们从未见过面的姐妹。我为我的罪过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一点是我必须担负的,但是亚历山德拉何罪之有?
作为一个单身母亲独立把女儿抚养大,萨曼莎无疑完成了一份出色的工作,我必须给予赞美和崇敬。如我说过的一样,我的人生也做过若干件非常尴尬的事情。我希望我能同萨曼莎一同把孩子抚养大,但是在这一点上,特奎斯极力反对。(我并不是批评特奎斯,当然了,她也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孩子。)在亚历山德拉的事情上,没有任何坏人,但是如果有人要承担过错,我必须举起我的手。
亚历山德拉和我开始修补我们之间缺失了二十年的父女关系。她也和她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结识了,我也鼓励他们之间建立关系和联系。在打网球过程中,她也经历了一些伤病,我在经济上给予她持续的支持,以便延续她的网球生涯。
但是,亚历山德拉对于我做的一切都很敏感。有一次,我们两个人在洛杉矶交谈了一会儿。
“我想融入到你的生活中,”我告诉她,“但是我不仅仅想当一个出钱的人。”
对此,她点了点头。
“我希望我们两人成为真正的父亲和女儿,”我说,“这就意味着你要多给我打电话,多找我要支票。”
和已经长大了的孩子再建立亲情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我和亚历山德拉之间就更困难,毕竟我们之间中断了20年。我无法再强求什么,毕竟我们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