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字幕译制规范研究

魏淑遐

(国立华侨大学外国语学院 福建厦门 361012)

影视字幕译制规范研究

魏淑遐

(国立华侨大学外国语学院 福建厦门 361012)

影视是最为通俗的艺术形态，其艺术效果诉诸观众主体心灵，而影视翻译也应以对观众产生特殊的修辞效果为目的。全球化背景下，字幕译制已然成为不容忽视的翻译活动。字幕译文可体现鲜明的信息时代特点，并因其可接受性、灵活运用各种语言形式在受众中引起强烈共鸣，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对配音译制的冲击。

字幕译制；可接受性；配音译制

在经济全球化、大众传播高度发达的今天, 电影电视作为一种强有力的传播手段, 在各民族的文化交流和传播中扮演着重要角色[1]88。改革开放以后，我国引进译制了大量国外影视作品，凸显了影视翻译的重要性，但影视翻译研究却严重滞后。已有的影视翻译著述大多属于赏析性或规定性研究，而“在影视翻译对语言政策和社会文化行为可能产生更深远的影响方面却缺乏洞见”[2]104，且论据过时、重复，如《简爱》、《廊桥遗梦》、《飘》、《红菱艳》等早年的译制电影为许多学者所津津乐道(如赵速梅 2008、刘洪泉 2007、牟丽 2006、李颜 2005等)，时新的影视剧却鲜少有人提及。鉴于此，本文考察了近年来网络流行的欧美影视剧，采取描述翻译学视角，借助图里的规范理论尽量客观地描述并解释影视字幕译制的规范。

一、图里的翻译规范理论与影视翻译

(一)图里的翻译规范理论

翻译规范是特定情况下正确适当的翻译行为原则，是内化于译者心里的介于客观原则和主观个人喜好之间的约束力，体现为翻译行为的规律性。研究翻译规范，可以获得关于翻译过程、翻译本质以及制约翻译行为因素的正确认识[3]9。

图里[4]56-69提出了三类翻译规范：1)初始规范(initial norm)，决定了译者倾向于“充分翻译(adequate translation)”还是“可接受翻译(acceptable translation)”；2)预备规范(preliminary norms)，决定了翻译政策(translation polity)和翻译的直接程度；3)操作规范(operational norms)，决定了文本的篇章布局和语言表达。

规范不但作用于各类翻译活动，也影响着翻译事件的各个阶段，体现于翻译产品的各个方面[4]58。而真正可资研究的归根结底还是实实在在的文本，因此翻译规范研究本质上属于“回溯性研究”，需要借助文本重构翻译规范。重构翻译规范，主要可以依靠文本内与文本外两种因素。文本外因素包括规约性的翻译理论，译者、编辑、出版商等参与翻译活动或与翻译活动有关的人所做的声明，以及针对某些翻译作品或某位译者或某个译者流派的翻译活动的批判性评价等半理论性或批判性的观点。文本内因素则包括翻译文本本身以及对译本的各种分析[2]65。本文主要考察文本内因素。

(二)影视翻译与规范研究

影视翻译属于文学翻译的一个分支，但它不同于单纯以文字出现的文学体裁，如小说、诗歌、散文等。影视片是声画结合的艺术，其翻译语言在逻辑性、艺术性、感染力等方面有更高要求，此外，影视翻译的瞬间性、通俗性以及观众多层次等诸多特点决定了影视翻译必须以译语观众为中心，满足译语观众的需要，就是说影视翻译工作者在翻译时必须充分考虑译语观众的接受性因素，只有在观众的接受中影视翻译才能实现文化交流的目的[5]82。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与外语教育的普及与深入，在传统配音的官方“正规军”之外，又涌现出一股字幕翻译的草根“野战军”，外国影视的字幕译制与配音译制并行不悖，大有分庭抗礼之势。然而，以往的研究绝大多数侧重配音译制，因此有些观点并不适用于时下的字幕译制，如邵毅[6]77指出“影视翻译不可能像笔译一样加注解释”，其实不然，因为字幕翻译完全可以添加简短的注解。那么，字幕翻译究竟有着哪些特点，又体现出什么规范呢？

二、字幕译制语言特点剖析

字幕译制既融合了文学作品翻译的书面特质和配音译制的口语特质，又有别于两者：一是受众更为狭隘，文学作品面对广大拥有识字能力的普通民众，配音面对所有除了有听力障碍的广大民众，而字幕译制针对的是既有阅读能力，又热衷于在网络、光碟上观赏影视剧作品的年青一代，且多数为具备一定双语能力、大学本科学历及以上的新一代知识分子，相比而言，人数更少，圈子更小；二是翻译策略更为灵活，字幕译制既不用印刷成纸质作品，也不用落实为声音，因此受到的约束较少，翻译策略十分灵活，主要体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指的是用国人熟知的意象或事物来替换原文容易引起受众理解障碍的表达，以达到异曲同工的效果，主要有语言系统替换和文化负载词替换两种。

1.语言系统替换

语言系统包含读音和书写。英语是表音文字，单词的字母拼写与整体读音互为表里，而汉语是表意文字，汉字的一笔一划或者偏旁部首无法自存自足，更无法与整体读音互参互证。翻译若涉及附着于语言符号之上的内容，则常常发生语言系统的替换，如：

例1：

We are selling these stuffs, OK? B-O-O-K, book.

我们这是卖这种东东的，知道不？s-h-u，书。

例2：

Oh, yeah.Sweet kandy, with a “K”.

甜甜的唐唐，唐朝的唐。

例1的原文借助拼写“B-O-O-K”强调“book”一词，而译文为了发挥同样的“突出强调”作用，便借助拼音“s-h-u”强调“书”一字。例2原文含有与“candy”同音的“kandy”，并强调了区分两者的字母“K”，译文相应地选用了与“糖”同音的“唐”，并强调了汉字“唐朝的唐”。鉴于英汉语言系统的音形联系不同，两个译文都进行了对等替换。

2.文化负载词替换

文化负载词是各民族因意识形态、宗教信仰、风俗习惯、生活体验等文化差异造成的特殊词汇，较为典型的有网络事物、著名人物、公众艺术、商标品牌、生活常识等。这些词汇未必为其他民族所熟知，其文化背景常常需要解释才能理解，惟字幕有着行数和字体的篇幅限制，无法承载过多信息，因此常常无法对文化词进行全盘翻译，替换便成为权宜之计，如：

例3：

I have a Facebook stalker.He keeps leaving me messages.

有个人人网跟踪狂，不停给我留言。

例4：

Yeah, you’re like the Justin Timberlake of Japan, right?

你是日本的周董，对吧？

例5：

Did you take your Pamprin?

你喝月月舒了吗？

例6：

It’s like someone’s killing a cat in here.

像杀猪似的。

例3原文中的美国社交网站“Facebook”被替换为国内的社交网站“人人网”；例4的美国歌星“Justin Timberlake”被译为台湾歌星周董(周杰伦)；例5的美国产经期止痛药“Pamprin”被译为国内的类似药品品牌“月月舒”；而例6的喻体“killing a cat”被译为“杀猪”。如此，译者置换了字幕的语境，使读者无需处理与剧情关系不大的背景文化知识，便于瞬间理解对白。

(二)渗透方言

影视剧对白大多为生活化的口语，其中蕴含着丰富的感情色彩，而传统的配音翻译常被诟病为过于正经，用词古板、正式，失却了自然随性的生活气息，有鉴于此，字幕译者便采用方言口语来表达较为强烈的语气与情绪内涵，如：

例7：

Oh Jesus!

额滴神啊！

例8：

If it’s not, I’ll find him and cut his legs off.

如果做不到，我就砍了丫的双腿。

例9：

Come on!

别介啊！

例10：

It is a privilege for me and the citizens of my village.

这是给俺和俺们村儿长脸啊。

例7原文中表示惊诧的惯用表达“Oh Jesus”被译为陕西方言“额滴神啊”，惊诧之情立见；例8的“his”译为北京方言“丫的”，狠劲十足；例9用“别介”来表达“别这样”的恳求劝解之意；例10用“俺”和“俺们”等自称，与动画片轻松诙谐的风格协调一致。这些例子中方言的运用令字幕的语言风格活灵活现，其中蕴含的惊讶、愤怒、无奈、不屑等情绪跃然纸上。

(三)网络黑话

网络黑话因其俏皮、幽默的特点而备受年轻人喜爱，加之大众媒体的推波助澜，流行迅速且广泛，字幕译者也是浸淫其中的网民，翻译时亦信手拈来，各式网络用语粉墨登场，主要有称呼、形容、谐音、抱怨等几类，如：

例11：

Be a lamb and open it for me.

乖，给哥开个门。

例12：

Isn’t that a wonderful thing?

这玩意儿太给力了，对吧？

例13：

Why the bloody hell were you chasing me?

你跟着我干神马？

例14：

Why does love have to be so hard, Dorota?

爱情怎么这么伤不起，多洛塔？

例11中的第一人称主语被译为网络上流行的男士自称“哥”，有得意豪迈之姿；例12的“wonderful”被译为“给力”，意指令人振奋；例13的“神马”源自电脑拼音打字“什么”时的笔误，后来将错就错，广为流行，转音后的“神马”颇能传递原文“hell”所含生气质问的语气；例14的“so hard”译为“这么伤不起”，受伤之态顿显。虽然网络黑话交替更迭，未必长久，但年轻人十分乐于使用这种“小众语言”，而译文中加入网络黑话能给读者带来接头暗号般的惊喜。

(四)流行热语

流行热语指的是由某些影响广泛深远的事件或事物演变而来的街知巷闻的关键词，若译者选用得当，可以引起读者强烈共鸣。流行热语的来源有很多，有媒体密集报道的新闻热点，也有人们传唱的歌词、传诵的台词，或者某个时代的口号，如：

例15：

I’m not a pervert.

我又不是“陈冠希”。

例16：

If I could, I would, but I can’t, so I shan’t.

纠结不是我想停，想停就能停的。

例17：

Yeah, you know my motto - here to help.

对，你知道我的座右铭——为人民服务。

例18：

No guts, no glory, man.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例15将“pervert”译为“陈冠希”，隐射“艳照门”事件，指个人作风不正派；例16套用传唱很广的歌曲《爱情买卖》的歌词“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与原文绕口令般的句式十分契合；例17的“为人民服务”是中国共产党的宗旨，妇孺皆知，用在译文，贴切而不乏幽默；而例18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是大跃进时期的口号，如今其中的历史背景已经剥离，引申为人需要梦想和勇气才能成事。观众读到这样“符合中国国情”的字幕，定然会心一笑，理解毫无障碍。

(五)咬文嚼字

汉语源远流长，很多成语、俗语、诗文等生动逼真，沿用至今，依然表达力很强。字幕中灵活运用文言措辞，不但妥帖，而且文采奕奕，如：

例19：

Things change.Roll with them.

世事无常，随遇而安吧。

例20：

If you want to make an omelet, you have to break a few eggs.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例21：

Yeah, I’m - I’m sure you and Dan had a really deep connection.

是啊，听上去你们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啊。

例22：

What’s life without whimsy?

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

例19直接运用了“世事无常”、“随遇而安”两个成语，自然贴切。例20的译文套用了现成通用的汉语俗语，巧妙地归化了原文比喻的本体和喻体。例21用“高山流水遇知音”翻译原文“had a really deep connection”，传递了原文“与某人交好”之意。例22的译文选用了项鸿祚的《丙稿序》中现成的句子，不但与原意贴合，故意选用文言措辞也巧妙传递了剧中人物古灵精怪、故作玄虚的做派。

(六)注释评论

字幕译制与配音译制最突出的一个不同点就是译者偶尔会加入注释，甚至评论，盖因字幕译者本身便是所译影视剧的影迷，情之所至，忍不住“指手画脚”一番，如：

例23：

Oh, man, did the kiss army repeal “don’t ask, don’t tell”?

[美重金属乐队]粉丝团也废除了“不许问不许说”[美军处理同性恋旧政]

例24：

Well, I lost 12 brothers that day.

那天，我失去了12个好兄弟。(还不及中国矿难的一个零头)

例23译文首尾都用方括号加了背景注释，简明扼要，助观众理解；而例24译文额外加了一句译者的个人观点，宛如球赛解说，构成与观众的书面互动，读之令人忍俊不禁。

(七)娱乐恶搞

当然，字幕翻译纯属无偿服务，没有金钱回报，也没有特别严格的束缚，因此常有天马行空的“神来之笔”，主要有夸张和音译两类，如：

例25：

We are the authorities.

我们就是党中央。

例26：

He had so much talent, and I squandered it.

他本来才华横竖都溢，被我伤仲永了。

例27：

-What’s your name?

-John.

——你叫什么？

——囧。

例28：

You’re too much of a nice boy, Wilson.

你一直以来都太好孩子了，莴笋儿。

例25的原文“authorities”指权威当局，被译为“党中央”，霸气十足；例26的“才华横竖都溢”、“被我伤仲永了”等表达则是穿凿引用《伤仲永》的典故。例27将英语名字“John”译为与之发音十分相近的汉字“囧”；例28则把名字“Wilson”译为发音接近的“莴笋儿”，两者都迎合了网民喜欢用昵称称呼影视剧人物的做法。这些译法在忠实于原意的基础上稍加演绎，令人捧腹，一方面体现了译者的主体性，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字幕译制的相对自由。

三、字幕译制规范剖析

影视翻译的关键就在于译者必须立足于跨文化交流语境，谙熟两种语言的影视台词特征，并采取灵活策略调和两个文本的差异，从而贯通两种文化，不辱翻译的使命。关于影视翻译的标准或曰规范，许多学者进行了探讨，并提出了形形色色的翻译原则，如麻争旗教授早于1997年就在《论影视翻译的基本原则》一文中系统地阐述了口语化、人物性格化、情感化、口型化和通俗化等影视翻译的五项基本原则，“之后的研究一般没有超出这个范畴，也未见有大新意”[7] 282。总而言之，相对于其他“阳春白雪”的艺术形式，影视剧当属“下里巴人”，必须接足地气，所以“影视翻译中受众的想法最为重要”[8]12，影视翻译的规范可以归结为：贴近生活，合乎情理。

从前述诸例可以发现，字幕译制充分考虑了受众的语言风格与欣赏旨趣，符合影视翻译的总体规范，同时由于其特殊的平台使然，在初始规范、预备规范和操作规范三个层面都体现出鲜明的信息时代气息。

(一)初始规范

由于翻译活动涉及两种语言和文化传统，即两套规范系统，译者在两者之间的选择就构成了“初始规范(initial norm)”[4]56。因此，译者要么遵守源语规范，注重翻译的充分性(adequacy)，要么遵守译入语规范，注重翻译的可接受性(acceptability)。

译制的基本矛盾就是既要尊重异域文化的差异性，又要适应本民族的欣赏习惯，更要考虑到国家的文化安全。[7]117一方面用先进的、美的“外国影视形象”娱乐大众、教育大众，一方面用规范的、美的汉语“形象”来抵制外来语言文化对我民族语言文化带来的冲击[7]183。实际的翻译决策往往是在两种规范之间相互权衡的结果。诚然，无论是“偷梁换柱”，还是将方言、网络黑话、成语诗文等融入译文中，字幕译者都在达意的前提下，充分利用汉语的语言资源，以“可接受性”为重，有意迎合受众的口味。

(二)预备规范

翻译开始之前，译者首先要根据社会文化环境对翻译对象进行选择，这一选择过程中的规律性要求就是所谓的预备规范。预备规范主要关乎两方面的考虑：翻译政策和翻译的直接程度。翻译政策是指影响特定文化在某个时间点进行文本选择的各种因素。翻译的直接程度是选择直接从原始文本翻译，还是从别的中介语言间接翻译。

目前，涉及字幕译制且流行的外国影视剧按照字幕组分为：动漫字幕组，电影字幕组，剧集字幕组。剧集字幕组中又分为日韩剧字幕组，欧美剧字幕组，其中当属欧美剧最红，而自然字幕译制的文本选择最多的就是欧美电视剧。欧美影视剧在中国高调流行始于2007年美剧《越狱》在国内热播。事实上，早自十几年前，欧美影视剧就已在网络上隐秘流行。如今，网络普及，理论上任何国别的影视剧都可以通过里应外合共享，通过网络字幕组的无偿译制，国内观众可以跨越语言藩篱“同步”收看国外各种热播影视剧。一部美国电视剧，从播出到传入中国网友手中，整个过程不超过10个小时，因此有人形象地称之为0-day剧[9]53。

然而，“翻译绝不是两种语言文化间的平等对话，而是强势文化对弱势文化的一种文化‘侵扰’”[10]43，“其中充满了矛盾、冲突和竞争，甚至渗透着强势文化和弱势文化在无声无息中争夺各自势力范围和话语权的斗争”[10]65。不同类型的文化之间存在势位差，当一种文化处于高势位时，它拥有较大的影响力，并向低势位的文化扩散……由于经济上的优势，英语语言成为外语的必修课程，美剧的语言障碍大幅减弱，受众学习英语的需要又推动了美剧的广泛传播[11]95。美剧(包括其他外语影视剧)在中国的流行，一方面凸显了外国影视剧的优点，弥补了本土影视剧的缺陷，丰富了人们的精神生活，另一方面也应该引起翻译界乃至文化界的警惕，因为网络的自由使得外国影视剧中的“糟粕”也可随意流入中国，而包含过多色情与暴力内容的低级趣味影视剧，容易对可塑性较强的年青一代产生负面影响，扭曲其价值观。因此，如今网络字幕组直接获取国外影视剧资源进行无偿翻译并发布的行为，需要有关部门实时监控方能健康有序发展。

(三)操作规范

在实际翻译过程中，译者要对译文的篇章、句子、词汇等层面做出具体的安排与处理，这些针对文本的具体操作规则就是所谓的操作规范。操作规范包括母体规范(metricial norms)和语言规范(textual-linguistic norms)。母体规范制约着文本内容的安排取舍等宏观层面，语言规范则影响着文本的遣词造句等微观层面。

翻译不仅是文化沟通，而且是文化对抗——与其说翻译是创造和妥协，不如说翻译是融合和流变[7]277在全球化语境下，翻译已成为一种文化交流与传播的重要手段，它所面临的已不仅仅是文本的转换，它更是文化的转换，包含了不同思维、生活方式的对抗与融合[10]44。因此，译者身为跨文化交际活动的主体和中心，其文化身份的定位决定了翻译过程中采用的翻译策略，决定了最终译本的内容与风格。

我们可以看到，字幕译者基本上是本着民族自尊心与自信心在翻译，一方面充分发挥汉语的表达优势，创作出优美的译文，另一方面力争传达真善美，给受众以积极正面的精神养分。例如，运用文言措辞，一则可显文采斐然，如将“The crowd will cum in great geysers, drenching the gods”译为“世人当携盆带钵，共浴圣水”，流畅优美，雍容典雅。二则言简意赅，如将“Anybody that gets in the way of that is gonna lose”译为“挡我者死”，寥寥数语，原意尽含。三则可显委婉幽默，如美剧《生活大爆炸》中有一幕，男主角Leonard与一中年妇女同处车中，妇女勾引他共赴巫山，说道：“You’d remember a night with me for the rest of your life.”字幕翻译为“与妾共度一夜，君将余生齿颊留香”，译者故意借助夸张不自然的文言表达，消解观众(同时也是字幕读者)看到这一幕时的尴尬与紧张。

当然，“英译汉是把一种语言承载的信息用另一种语言表达出来，是语法、修辞、逻辑、文化知识等的综合运用，它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忠实于原文”[12]127，因此上文有些译例见仁见智，值得商榷。如有些文化负载词不一定要替换为国内说法，直译即可。有的方言、网络语言和流行口语未必广为人知，容易令不知其中原委的观众如坠云雾，不解其意；又如某些歪曲原意的音译，纯属炫技，如将“You on facebook？”译为“你上”非死不可’网站吗？“，或将”You can take Rangooski with you“译为”你把‘懒过四级’带走吧“。这些音译戏谑意味过浓，平添了不必要的意思，容易惹人生厌，可以说偏离了翻译本分。可见，字幕译者有个别偏离规范的行为，需要自律与他律，加以矫正。

四、结语

翻译的使命是：一方面克服语言的差异性，实现不同民族之间的信息流通和知识共享；另一方面维护语言的多样性，保持不同语言共同体的文化认同和相对独立性[7]15。影视网络、光碟字幕译制自由灵活，体现了译者个性张扬的风貌，轻松宽容的娱乐精神，符合新时代观众群的心理诉求与欣赏习惯，但也暴露出一些缺陷。首先，片面关注”可接受性“，使用过于民族化的表达，可能引起观众误会，反而阻碍其正确理解影视剧内容。其次，欧美影视剧(尤其是美国影视剧)包含着明显的个人主义与叛逆精神，大量此类影视剧长期占据受众的精神生活，容易助长年轻人“离经叛道”的冲动，冲淡温良恭俭让的中华传统美德。最后，个别粗制滥造的字幕译制作品内容粗俗，字词错误语法不通，势必污染荼毒国民的精神，祸害不浅。因此，需要有关部门监管，才能使字幕译制形成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与传统配音译制遥相呼应、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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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theNormsofSubtitlinginAudiovisualTranslation

WEI Shu-xia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Huaqiao University, Xiamen 361012, Fujan,China )

As the most popular art forms, films and television dramas aim to appeal to the audience, so are their translations.Free subtitling of foreign movies and TV plays by anonymous internet users, a flourishing translating activity characterized by flexible use of various linguistic forms with a view to acceptability, is attaining increasing popularity and, to an extent, threatening traditional dubbing.

Subtitling; Acceptability; Dubbing

2013-09-11

魏淑遐(1982-)，女，汉族，福建三明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汉对比与翻译。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11HSK17)

C912.15

A

1672-4860(2014)02-005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