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成长与自然直接有关。父亲是地质学家,从出生就随父亲地质勘探工作而迁徙生活于云南各地山区。因为父亲工作单位的性质与地方文化是一种隔离对照的关系,矿区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与支援创造了一种完全与地方不同的社会形态,热情、礼貌、克制、包容是多元文化交汇的现代工业文明,今天看来这种环境的开放性类似现今开放性的新兴城市状况。
独立的观察逐步形成某种与地方文化有差别的自我角度,地方通常是以农耕文化的地缘血脉相关联的演进。关于我个人现在看来就是居于对自然的直接感受与对话,地质学的烙印深刻在根基。场景中切换的风物差别在不同成长期成为互为“唯美”的记忆。
决定学习艺术时,父亲的地质学与母亲(医生)病理学已经是知识经验的一部分,对自然的理解和把握始终贯穿在艺术创作中。
千重山与万重山后的“他处”的向往是自小内在不安的动因,“故土”、“乡情”的成长缺失使得理想成为漂浮的国土。这是为艺术可舍弃一切的缘由。
关于病理学的知识与地质学的兴趣,使得我个人对环境和生命系统的关系和平衡有比他人更多的敏感。最初的创作素材全部来自于古生物和人体解剖,甚至是显微下的物质呈现或肌体组织。
“新闻系列”的初始是时代巨变对“万重山”后世界的向往与关注。报纸作为一个窗口透析着云南以外的新生事物,工作的无趣促使我开始在办公桌上绘画“涂抹”一张张报纸。这里面有两个很强的信息:一是艺术不因工作限制而停止;二是阅读不能满足参与时代的愿望了。那是1998年。
“新闻系列”往下进行开始涉及纸质材料特征,由此打开一个更大的世界~传媒。材料尽管是纸媒,关注的却是传媒虚拟世界与客观现实的关系,大而化之是历史演进的个体与全球化的思考。在能指与所指的巨大罅逢中思考语言逻辑的填埋,语言学中的图像语言与视觉语言的探究一直穿透发散在每件2009年后的作品。纸媒的物质化真实现成品与最终造型后的“拟像”来临是矛盾是悖论,是“此”是“彼”又非“此”非“彼”,思考顺由着作品往里深入,盘托出的是当代美学探索。其过程是去除美学的“信息多重重复”、“毁坏阅读”与常规的经验性形式虚拟根本不同。这是我的“痕迹系列”,“我”于信息化时代下的自然。
“视读系列”是平面属性的决裂,作品以“雕塑”的三维属性直接跨越了绘画,但其又保持了架上平面的直感。不论是“新闻系列”、“痕迹系列”还是“视读系列”都让人产生某种迷惑,是现成品却一定被改造过了;是材料却不是以材料为出发的本意;有绘画却毫不在意手法的完整统一;是抽象却以功能性毁坏形成了‘误读’,是观念的却不以观念作为全部展现;是装置却又有平面架上的错觉……这些都是我所想要的“推倒”与“背离”!
最后不得不提出低碳环保的理念。全部作品都用了“废弃”的纸媒,甚至是托运作品的包装箱、无用的“模特”、几个啤酒罐或是装修漆料的桶……只要有纸媒的“有色材料”,一切都可能是支撑结构之物。
纸媒作品还在进行,环保低碳的艺术创作一直不会完结。废弃物的使用能产生伟大的艺术能量……
(文/吴以强 2014年4月8日于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