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鸿
某种意义上来说,挪用跟恶搞是同一概念的一体两面。当人类进入互联网时代,媒介平台的便利,使得每个人都有机会以挪用的方式恶搞,将神圣、经典与权威以自嘲和挪揄的方式消解娱乐化,从而成为大众文化的流行标签。而艺术创作的挪用则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它既是流行文化的参照又是艺术冒险的先锋。
张巍从09年开始尝试以大量中国临时演员的肖像照片,以拼接的方式通过电脑将他们的局部分解重构成虚拟的人物形象,而这些人物蓝本取自当今政治领袖、娱乐明星、古典油画肖像。表面上,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经典范本的挪用,然而从制作手法的移植到素材的组合上,
作品本身突显了人性变异的社会学意义以及现代技术制造虚拟与真实景观的可疑性与复杂性。
张巍将这一系列作品命名为《人工剧团》,我们可以理解为,在社会身份的掩盖下,每个人都是演员,无论你是总统还是民工。张巍要说的不仅仅于此,他想通过不同身份人的形象互换揭示这样的本质,去掉社会背景和文化标签的人都是同样的没有差别的客观存在,于是这些被还原的人成为失去社会辨别的相同个体,没有自我的标本。然而,作品本身的呈现过程集合了更为广泛的语境的讨论。挪用只是其艺术手法的工具之一,如同日本摄影师森村泰昌扮演经典名画的挪用,以及美国著名摄影师辛迪·舍曼坚持不懈的身份置换,挪用在本质上是以他们个人参与为前提的艺术再现。《人工剧团》不动声色地置换挪用角色,表面借以探讨个体与社会,普通人与名人的对比关系,实则释放艺术家本人不可宣示的反抗,消解某种强大的心理性压迫,以治愈人性中无法面对的创伤。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