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亮
“公共”一词源远流长,古今中外的学者对此有过各种见仁见智的分析,汉娜·阿伦特、哈贝马斯、罗尔斯等分别对“公共”“公共领域”“公共性”等作出论述。“公共性的意义主要体现在活动的价值导向、目的、方式和组织主体等方面。公共性的活动是以公共价值为导向,以追求公共利益为目的,以民主为主要的活动方式,由公共组织来运行。”[1]
“公共性”是政府公共行政的核心价值,集中体现在行政主体即政府部门的公共性,管理手段即公共权力的公共性,价值观即公平、正义、民主等价值的公共性,管理目标即公共利益的公共性[2]。
笔者在研究“公共服务”“公共文化服务”“新闻出版公共服务”理论概念中兼具的“公共性”内涵,总结国内外公共阅读服务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对“公共阅读服务”“公共阅读服务体系”作出界定。笔者认为,“公共阅读服务”是指中央或地方政府为保障公民阅读权利,通过使用公共权力和公共资源,向全国或辖区内全体公民或某一类公民直接或间接平等提供的产品和服务,其核心任务是有效配置公共阅读资源,组织并向公民提供阅读产品、阅读服务、阅读场所和设施等。相应地,“公共阅读服务体系”是指以政府为主导,以相关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私人机构等为补充的供给主体,以保障公民基本阅读权利为目的而建立的一系列有关阅读产品供给、阅读设施网络、阅读服务指导、阅读政策法规等的制度和系统的总称,其核心价值在于为全民阅读提供资源、技术、设施、人才支持[3]。
1.2.1 时代性
公共阅读服务体系的时代性首先体现在不同时期被赋予的时代性要求上。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要深入开展全民阅读”,党的十八大首次将“开展全民阅读活动”写入报告,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构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构想。《国家基本公共服务体系“十二五”规划》 将国民综合阅读率作为公共服务的基本标准之一。公共阅读服务体系作为实现全民阅读的基础平台及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重要地位日益凸显。其次,阅读方式的时代性变迁。近年随着阅读技术的变革与发展,手机、网络、电子阅读器等新兴媒介涌现,数字化阅读率呈快速上升趋势。第十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显示,2012年18-70周岁国民数字化阅读方式的接触率为40.3%,比2011年的38.6%上升1.7个百分点。
1.2.2 社会性
公共阅读服务体系的社会性可以从两方面概括:一是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建设的最终目的是为社会服务;二是公共阅读服务体系的构建不是某一个政府部门、社会组织、企事业单位的事情,而是全社会的事情。“公共文化服务事业是指与经营性文化产业相对应,主要着眼于社会效益,以非营利性为目的,为全社会提供非竞争性、非排他性的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的文化领域。”[4]公共阅读服务体系的社会性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非竞争性、非排他性。这一“社会性”贯穿于整个体系,从出发点即体系构建的理念讲,是为全民阅读服务;从落脚点即阅读服务的供给讲,具有非竞争性、非排他性,也就是公共性、社会性的表征和体现。公共阅读服务体系的构建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在政府的宏观指导与协作推动下,调动全社会的积极性,共建共享。
1.2.3 基础性
所谓基础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基本”,公共阅读服务以满足公民基本阅读权益为目的;二是“基层”,公共阅读服务体系的设施网络在基层,服务对象在基层。党的十八大提出,要扎实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让人民基本文化权益得到更好保障。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整合基层宣传文化、党员教育、科学普及、体育健身等设施。构建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就是要通过建设好基础设施、配置好基础资源、培育好基础人才、建立起基础制度,更好地解决公民诸如读书、看报这类最基本的文化需求,达到促进全民阅读事业、满足公共阅读需求的战略性目标和基础性要求。
1.2.4 系统性
从构建公共阅读服务体系本身来讲,从理念的构建到服务的供给,都不是某一单一层面、单一领域的问题。其中每个环节、每个方面、每个主体都互相关联,互为一体。从公共阅读服务体系构建的纵向过程来看,从阅读内容的确定、阅读作品的创作、阅读产品的生产和发行到阅读行为的产生,从工程项目的提出、基础设施的建设、阅读资源的配置到阅读阵地的管理与运行,这些过程都是环环相扣的。只有调整好整个过程,协调好各部门利益,公共阅读服务体系的构建才能水到渠成。从横向上看,公共阅读服务体系所提供的服务不是一个个的单一服务,而需要多个领域的服务、多种资源的流转、多种主体的协作。要建立健全整个体系,就必须进行资源的整合,使有限的资源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使整个公共阅读服务体系良好运转,有效服务全民阅读。
1.3.1 构建公共阅读服务体系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要求
一方面,公共服务包括公共阅读服务的水平必须与经济发展进程相适应。发达国家经验表明,公共服务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互动的规律。这些国家人均GDP突破5000美元时,恰有公共服务全面完善相伴[5]。我国人均GDP在2011年达到5432美元[6],北京、天津、上海、江苏、浙江、内蒙古六省市自治区2012年人均GDP超1万美元[7],步入完善公共服务的阶段。另一方面,公共服务包括公共阅读服务的供给是社会发展的规律性要求。随着社会的发展、生产力的提高,人的劳动时间会减少,自由时间将增加。“由于给所有的人腾出了时间和创造了手段,个人会在艺术、科学等方面得到发展”[8]。在我国,社会的发展将改变由社会分工、脑体对立造成的人的能力偏废的状况,努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满足人的文化需求,这自然包括阅读这一最基本的文化需求。
1.3.2 构建公共阅读服务体系是塑造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精神气质的内在要求
阅读是人类文化与精神传递的基本途径,它引领着一个国家和地区的价值取向和发展方向[9]。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实质上就是一个人的阅读史,而一个民族的精神境界,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全民族的阅读水平[10]。公共阅读包含着全体公民对阅读的自觉参与度、阅读的兴趣倾向、阅读的习惯和阅读的能力等。基于政府公共管理与地区文化建设规划的视角,科学、规范、有序地建立和完善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对于整体提升公民阅读能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激发人们创新创造活力、推动地区科学发展和品味提升,都具有重要作用。
1.3.3 构建公共阅读服务体系是发展传播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途径
公共阅读服务是公共文化服务在公共阅读服务方面的分支。公共阅读服务体系是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构建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对于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推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具有基础性作用。首先,公共阅读服务体系为文化建设提供了精神产品和基础设施、营造了学习氛围和良好环境,直接推动了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其次,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建设也是社会主义文化发展成就的重要体现。没有完善的公共阅读服务体系,社会主义文化的先进性就得不到充分体现。
1.3.4 构建公共阅读服务体系是保障人民群众基本文化权益的重要途径
近年公民的文化权利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公众视野,人们对应享有的文化权利也越来越看重。其中与每一个公民息息相关的阅读权更备受关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72年国际图书年会曾发布《图书宪章》,第一条明确宣布:“每个人都有阅读的权利。社会有责任保证每个人都有机会享有阅读的权益。”[11]构建覆盖城乡、实用便利、运转高效、惠及全民的公共阅读服务体系,要发挥政府主导优势和社会补充作用,为全民阅读营造氛围、提供资源、搭建平台,将阅读权作为公民的基本权益去捍卫、保护和完善。
2.1.1 全民阅读活动得到蓬勃发展
自2006年中宣部等十一部门共同倡导全民阅读以来,全民阅读活动呈现出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发展态势,如读书节活动:江苏读书节、南国书香节、三湘读书月等;如图书展销活动:上海书展、北京国际书展、江苏书展等;如阅读关爱活动:2011年原国家新闻出版总署与中国残联联合开展的“百家出版社文化助残公益行动”、2013年江苏省开展的“全民阅读手拉手·春风行动”等;如阅读宣传活动:始于2005年的全国“图书馆阅读服务宣传周”活动、2011-2012年原国家新闻出版总署与中央电视台共同打造的全民阅读电视晚会等;如图书漂流:中国图书馆学会的“春天漂流书”活动、云南昆明的“书香昆明、图书漂流”活动等。全民阅读推广的形式还有以阅读为主题的知识竞赛、摄影比赛、演讲、征文等活动。
2.1.2 公益性出版供给能力得到明显增强
全国政协委员黄书元在2012年关于公益出版的提案中指出,出版单位的公益性主要体现在其出版物的公益性及其提供免费或低价公共文化服务上[12]。2008年汶川大地震之后,围绕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的公益性出版呈现跨越式发展,如人民出版社的《中国家庭应急手册》、人民文学出版社的诗歌集《有爱相伴——致2008·汶川》 等。对一些特殊公共出版项目,国家财政还经常性地采取项目资金补贴方式,进行专项补贴,如《中国大百科全书》《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华大典》《二十四史》等[13]。一些经营性出版单位通过捐赠和举行活动,成为公益性出版服务的重要补充,如:浙江少儿出版社在汶川大地震之后为灾区青少年送去100多万码洋的图书。同时,中央与地方政府相继出台了多部对公益性出版基金进行解释的国家级和地方性法规,如《国家科学技术学术著作出版基金管理办法》《国家出版基金资助项目管理办法》《湖北省学术著作出版基金管理办法》等。
2.1.3 基础设施建设取得长足发展
基础设施体系是公共阅读服务体系赖以存在的根本,是供给公共阅读服务的基础性平台。从目前来看,我国公共阅读服务设施主要以公共图书馆为主阵地,由农家书屋、社区书屋、职工书屋等共同组成。在公共图书馆建设方面,根据文化部最新统计数据,2012年,全国共有县级以上独立建制的公共图书馆3076个;全国公共图书馆总藏量达7.89亿册(件),人均拥有公共图书馆藏书0.58册,比2007年增长49%[14]。2013年10月,文化部公布第五次公共图书馆评估定级上等级图书馆名单,859个图书馆荣获“一级图书馆”称号,640个图书馆荣获“二级图书馆”称号,731个图书馆荣获“三级图书馆”称号[15]。在农家书屋建设方面,截至2012年8月,全国共建成达到统一规定标准的农家书屋600,449家,投入资金180多亿元,全面覆盖了全国具备条件的行政村[16]。城乡阅报栏(屏)工程也全面展开,到2012年7月,全国已经建成4万多个城乡阅报栏(屏)[17]。职工书屋建设五年来,已建成全国工会职工书屋示范点5000家,各地建设职工书屋逾5万家,80%以上的职工书屋建在基层企业[18]。在社区书屋建设方面,到2012年底,全国共援建城乡社区图书室16.7万个,援建图书5900万册,约3.8亿城乡居民从中受益[19]。
2.1.4 全民阅读工作机制正在形成
1997年,为加强对全民读书活动的指导,我国成立了全国知识工程领导小组。2004年,该领导小组将全民阅读活动交由中国图书馆学会承办。2013年7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三定”方案公布,将“组织实施全民阅读推广活动”作为出版管理司职责之一。就各地而言,由政府主导的工作机制正在建立,全国已有18个省市区建立了全民阅读活动组织领导机构,其中湖南、湖北、江苏、广东等10个省区都成立了由地方党委或政府主要领导担任负责人的全民阅读组织领导机构[20]。社会阅读社团、民间读书会、读者俱乐部、阅读志愿者等民间阅读组织发展迅速,如凤凰网读书会、黄河青年读书会、中国滋根图书馆等。2011年6月,中国民间图书馆协会在北戴河成立,召开了“中国首届民间图书馆论坛”,标志着民间组织已经凝聚成为我国全民阅读推广的一支有生力量[21]。
2.1.5 政策法规建设迈出实质性步伐
国家有关部门和部分先行地区对公共阅读服务或分类规划中涉及公共阅读服务的部分,制定中长期发展规划,并推进阅读立法工作。在规划制定方面,2012年2月发布的《国家“十二五”时期文化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11年4月发布的《新闻出版公共服务体系建设“十二五”时期规划》、2013年1月发布的《全国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十二五”规划》,2013年2月广东印发的《广东省深入开展全民阅读活动的实施意见》、2013年12月江苏印发的《关于加快推进书香江苏建设的意见》等从行业领域或地区层面为加强公共阅读服务提供宏观指导和政策依据。在阅读立法方面,2011年12月文化部将公共图书馆法送审稿报送国务院审议,国务院法制办正对一些重点问题进行研究论证[22]。全民阅读立法列入2013年国家立法工作计划[23],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牵头起草《全民阅读促进条例》。江苏、湖南、湖北等也已启动全民阅读立法工作。
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调查数据显示,1999-2005年,我国国民图书阅读率呈连续下降趋势;自2006年全民阅读活动广泛开展以来,国民阅读状况得到改善,国民阅读率呈现连年上升态势[24]。然而第十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结果显示,2012年18-70周岁国民各媒介综合阅读率为76.3%,比2011年下降1.3个百分点[25],仍有23.7%的人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阅读,国民综合阅读状况仍不容乐观。究其原因,当前公共阅读服务体系中存在的一些制约瓶颈是亟待研究解决的问题根源。
2.2.1 公益性出版供给模式比较单一
一是参与主体单一。随着出版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公益性出版单位的骨干地位更加凸显。然而,经营性出版单位参与公益性出版服务的随机性、分散性特点明显,导致公益性出版服务的传播效果和社会效益相对较弱。二是资金来源单一。资金支持对于公益性出版发展具有强大的促进作用,而目前近200家出版基金大都依附于国家职能部门、出版社、高校以及科研机构,并不具备独立法人性质。依靠国家和政府的公益性基金由于资金来源单一,并不利于公益性出版的成熟。三是政策法规缺位。国家已出台《国家科学技术学术著作出版基金管理办法》《国家出版基金资助项目管理办法》等相关办法,但都是关于公益性出版基金的法规,内容也是对于出版基金申请的各项规定,对公益性出版的政策性鼓励条款相对较少,缺少一部对于公益性出版的专门法规。
2.2.2 公共阅读资源相对不足
公共图书馆作为全民终身学习和接受继续教育的场所,是公共阅读服务的主阵地。我国平均公共图书馆拥有量为约44万人/座,人均藏书0.58册。联合国早在20世纪70年代公布的公共图书馆拥有量标准为3万人/座。发达国家平均公共图书馆拥有量为:瑞士3000人/座、挪威4000人/座、奥地利4000人/座、芬兰5000人/座、德国每6600人/座、英国1.14万人/座、法国2.2万人/座、意大利2.6万人/座、美国3.11万人/座[26]。我国其他公共阅读资源则分散在教育、新闻出版、民政、工青妇等行业系统,体制壁垒阻碍资源整合,进而降低了资源效能。在政府投入方面同样存在过于分散的问题。据不完全统计,我国从中央向地方推行的大规模城市阅读系列工程共有10余项,各省市举办的读书月、读书节活动更多不胜数,但阅读服务的资源相对分散,形式趋同,缺乏从全国层面的统一协调、高效统筹的机制。
2.2.3 工作运行机制有待完善
在政府推动方面,从国家到地方,全民阅读工作都由新闻出版行政部门承担,基本都处于“有职能部门、无常设机构”的境地。在省级层面,尚有13个省市自治区没有建立全民阅读工作组织领导机构。由于公共阅读服务具有社会性特征,必须由政府主导,设立协调机构,动员全社会特别是政府有关部门参与推动。在社会组织建设方面,承担全国阅读推广职能的中国图书馆学会,对其他部门单位,尤其是对政府部门、企业、民间社团等难以统筹协调。少数省份建立的区域性阅读推广组织难以发挥社会阅读力量整合功能,如2013年4月成立的全国首家“全民阅读”社团——吉林省全民读书协会,尚处于试点建设阶段;由教育系统组建的福建省读书援助协会、贵州省读书援助协会、山西省读书援助协会等具有行业属性。
2.2.4 政策法规建设相对滞后
很多国家特别是阅读水平本来就很高的一些国家,纷纷出台关于阅读的计划、报告和大纲,加强公共阅读服务。如英国、日本设立国家阅读年(读书年)、俄罗斯出台《国家支持与发展阅读纲要》、澳大利亚则有“国家读写计划”等,这些都把每年丰富的公共阅读服务纳入到具有国家性、地区性高度的纲领性文件中,以此为中心,衍生出各项阅读推广和阅读服务的具体行动。而中国如今面临国民阅读困境,却始终没有制定出台自己的国家阅读大纲。在阅读立法方面,许多发达国家已完成阅读立法,如美国的《卓越阅读法》《不让一个孩子落后法案》,日本的《关于推进儿童读书活动的法律》,韩国的《读书振兴法》《读书文化振兴法》等。而在我国,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先行省份,阅读立法工作还在推进中。
2.2.5 经费保障尚显不足
公共阅读服务具有社会性和基础性特征,需要通过公共财政加以扶持。比如,英国为“阅读起跑线”项目设立的“图书信托基金会”,德国有“促进阅读基金会”,美国有“国家艺术基金会”等。1998年、2008年英国政府先后为“阅读年”拨款1.15亿英镑、3700万英镑;美国也为“卓越阅读法案”的实施拨款50亿美元,特别补助阅读环境较差的弱势学生。从国内情况来看,以全国人大代表朱永新、全国政协委员唐瑾为代表的业内人士连续多年呼吁设立国家阅读基金,目前国家层面仍未设立。从各地全民阅读经费投入情况来看,主要是从宣传文化发展专项经费、文化产业引导资金等经费中支出,财政投入缺乏政策性保障。
公共阅读服务体系的建构在我国已经起步。如何在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过程中完善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当前最关键、最紧迫的是加强统筹推进、实现集约发展。为此,笔者重点从建立健全组织领导、多元供给、设施网络、政策法规等体系进行探索和研究,以供参考。
政府是公共阅读服务的组织者、监督者,是公共阅读服务的决策和领导部门,负责阅读理念的推广、公益性阅读设施的建设及运行维护、阅读资源的配置、阅读政策的制定以及对其他公共阅读服务主体的统筹、监管和评估。中宣部常务副部长、中央文明办主任雒树刚在解读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时指出,建立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协调机制,研究和协调解决重大问题,推动有关部门各负其责、形成合力[27]。建立健全公共阅读服务组织领导体系,关键是发挥政府主导作用。建议在国家层面设立公共阅读服务协调机构,负责协调教育、文化、新闻出版、工青妇等部门力量,统筹公共图书馆、公益组织、民间团体、出版发行单位、基金会等社会力量,包括邀请国家(地区)领导人、聘请专家学者、名人名家等有影响力的人士担任阅读宣传大使,以达到多方合作、效益多赢的效果。同时,培育政府主管的权威性、主导型阅读推广行业组织,协助政府职能部门协调社会力量投身公共阅读服务,拓宽公共阅读社会化服务的渠道和范围,扩大公共阅读服务的开放性。
传统政府对基本公共服务的垄断,既容易导致服务效率和质量下降、公民对政府过度依赖,又不利于推进政府职能转变和有限政府治理模式的形成[28]。因此,建立以政府为主导、公益性出版单位为骨干、多元合作的公益性出版产品和服务供给模式势在必行。第一,构建公益性出版产品社会化生产体系。探索建立公益性出版产品社会评价与反馈机制,推动公益性出版产品与群众阅读需求有效对接。鼓励和引导公益性出版单位创新经营模式,注重文化品味与市场运作有机融合,更好地发挥自身骨干作用。通过政府采购、项目补贴、加工订货等方式,支持鼓励经营性出版单位组织生产高质量的出版产品参与公共阅读服务。第二,建立健全公共阅读服务市场化供给模式。以政府为主导,以公益营销的理念将经营性出版单位以及与文化有关的企事业单位纳入到公益性出版服务体系中,将原本由政府承担的部分公共阅读服务交出,发挥市场主体的竞争优势、专业优势和效率优势。第三,发挥社会组织、社会人士以及意见领袖在公共阅读服务供给中的积极作用。更多地把那些公益性、社会性的公共阅读服务交给具备条件的社会组织,通过税费减免、政府采购等形式,鼓励和引导他们共同参与。
对各类公共阅读服务设施进行对接和整合,打造综合性、联动性的公共阅读服务平台,建立“多位一体”的公共阅读服务设施网络体系。第一,建议创建国家公共阅读服务信息资源共享平台。对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有线电视“村村通”工程、互联网“校校通”工程、农村党员干部现代远程教育工程等文化惠民工程中的公共阅读资源进行整合,建立门户网站,形成一个资源集中、便民高效的公共阅读信息资源服务系统。第二,建立公共阅读服务平台共享机制。加强公共图书馆自身的现代化、数字化建设,打造集阅读、展示、教育、培训和交流为一体的服务平台。充分发挥公共图书馆的主阵地作用,探索将农家书屋、社区书屋、职工书屋等纳入公共图书馆总分馆体系,积极为基层阅读站点提供通借通还、流转更新等方面的支持。第三,从国家高度对阅读节进行统筹。建议国家尽快设立“国家读书节”,设计层次高、影响面广的活动内容并形成惯例,重点探索对全国各种主题的阅读工程、各地举办的阅读活动进行有效统筹,打破条块分割,使整合起来的阅读资源实现有序联动。
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必须在国家的大政方针、法规制度中才能生存发展。因此,要建立健全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必须建立与整个公共阅读服务体系自身联系更为紧密的政策、规范、标准体系。一是建立健全公共阅读服务的财政保障机制。争取财政对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建设的支持,设立国家阅读基金,部分先行省份可以探索设立阅读专项资金,不断加大政府投入力度。同时,通过吸纳民间基金、社会赞助、企业免税资助、组织资源的免费或优惠供给等方式,扩大社会资金来源。二是制定国家公共阅读服务发展纲要,配套出台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建设标准、公共阅读服务绩效评估制度、公共阅读服务人才培养及管理制度等专项制度。各地应结合实际制定出台加强公共阅读服务的指导意见和实施方案,分阶段、分目标、分级、分类完善公共阅读服务体系。三是建立健全公共阅读服务法律法规。建议国家层面加快全民阅读立法进程,积极支持江苏、湖南等省份阅读立法先行先试,从法律高度对公共阅读服务进行规范和统筹,使构建公共阅读服务设施网络、统筹各种阅读资源、推广全民阅读等切实成为各级政府的职责。同时,抓紧制定出台行业性管理规章,特别是尽快出台图书馆法,为公共阅读服务的发展提供更多法律依据与制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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