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Englishes”看世界语言格局的变迁

陆小鹿，舒莉娅

（1.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国际教育学院；2.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 苏州 215104）

1 英语世界化的原因及基础

众所周知，英语在世界被广泛运用，是国际的工作语言，其在世界政治、经济、文化等的交流方面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专家学者们把英语在世界各地的使用分为三种情况：核心圈（内圈）、外围圈和扩展圈。内圈（核心圈）内，英语在诸如澳大利亚、加拿大、美国和英国这样的国家被作为母语使用；外围圈内，英语在诸如新加坡、印度、菲律宾这样的多语国家被作为第二语言使用；扩展圈内，英语在诸如中国、日本和韩国这样的国家被作为外语被人们学习[1]。事实上，英语走向世界仅用了四百多年。英语发展成为世界语有其地理、历史和社会文化因素。

英语从它诞生之日起就与人们的迁徙联系在一起。英语是在公元前5世纪随着欧洲大陆人口往不列颠诸岛的流动、移民和重新定居，而以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日尔曼语为主，逐渐演变形成的一种具有英国民族文化特点的语言。

英国历史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移民国家，不列颠岛的文明实际上是由外来移民创造的，创造出了具有英国特色的英语语言文化和英国民族精神。英语的整个历史发展进程，实际上是多种语言文化相互碰撞和融合的过程。

凯尔特人最早将凯尔特语带进英国，从古英语到后现代英语时期，首先经历了日尔曼部落征服不列颠岛，是早期英语的雏形；诺曼人的入侵，对中古英语有深刻的影响，法语成为英国官方语言，其从法语中借用了大量词汇，加速中古英语发展步伐；“文艺复兴”运动带给英国新思想，振兴英语文化，英语走向成熟，科技的发明促进英语传播，英语跻身于国际强势语言行列；现代英语时期，“启蒙运动”加速了英语规范化，英语语法书编辑出版，从根本上解决了英语句子结构规范化的问题，《英语词典》、《牛津英语词典》，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两本词典，是英语走向规范化和标准化历程中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它们对于英语语言文化在全世界的传播和推广，作出了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贡献。英语文化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从拉丁语、希腊语、斯堪的纳维亚语、法语等外来语言文化中吸收了大量的语言素材，来不断充实和完善自己，对外语言文化采取最大限度的开放性和宽容性，因此，英语在国际各个领域的影响越来越大，国际地位显著提高。英语文化更具有开放性和共融性。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第二世界国家国际影响的增大和第三世界国家的崛起，英语在全世界广泛推广和使用。现代英语所扮演的世界通用语言角色在国际事务各个领域普遍得到认可。英国著名语言学家戴维·克里斯特尔曾经描述：“在许多人的头脑中都已经毫无疑问地认定：由于说英语的各民族在过去二百年里已经取得的政治和经济上的进步，英语已经成了世界性语言，而且很有可能会继续保持如此态势，使其国际地位进一步得到巩固。”[2]

2 英语世界化的发展过程

后现代英语时期（公元1950年-），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更趋向于全球化，并且已经成为世界各国开展国际交流的世界通用语言了。英语世界化经过了三个阶段：

不仅修出了人头，还修出了人身！青辰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用手臂压紧口鼻，屏住呼吸。对方的身体正从上空掠过，只要稍稍低下一些头，便能发现他，他甚至能数清楚对方下巴上有几根汗毛。

第一阶段，16世纪殖民者开始从西非英国殖民地贩卖黑奴去美洲，兴起了大西洋奴隶贸易热潮，结果在加勒比海地区各国形成了最早的具有加勒比海地区方言特色的洋泾浜英语和克里奥尔语（Creoles）。

第二阶段，17世纪英国在北美洲、澳洲、南非、印度等地建立殖民地，这些殖民地后来又先后独立，结果形成了具有各国或各区域特色的英语变种，如美国英语、加拿大英语、澳大利亚英语、新西兰英语、印度英语、南非英语等。这个时期，英语已经开始在跨洲际的国与国之间的较大范伟内发挥国际交际语的作用。

第三阶段，19世纪，英国开始在它的一些殖民地，如印度、南非等国建立帝国主义制度化的英语教育体制（imperialism institutionalized Eng⁃lish education system），强行推广英语教育。英国在殖民地建立的英语教育体制，意味着世界上有更多国家的人口不得不用英语进行交际了[3]。

17世纪英国的殖民主义扩张造就了殖民地的当地英语；18世纪美国独立造就了美国英语；19世纪至20世纪期间，英国和美国两个先后称霸世界的国家利用冷战时机，不断扩大了英语在全球的影响力；20世纪中叶之后，亚非拉民族独立国家利用英语作为反抗殖民主义和民族独立斗争和谋求解放有力武器；20世纪后期，经济全球化的激烈竞争浪潮，使得英语在国际政治、经济、贸易、外交和教育和科技领域成为使用频率最高的国际语言，因此，英语被世界绝大多数国家认可为当代最适合于国际交往得通用语言。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在经济、军事、科技、文化、教育等方面在国际上遥遥领先，美国英语开始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影响着英国英语。20世纪后半叶，随着大英帝国的衰落，带有当地方言土语特点的各种本土化英语变种越来越多地出现在非洲、南亚和东南亚一些新独立的国家。随着美国在全球的经济和文化强国地位的不断巩固，使得美国英语开始主导世界英语的发展潮流，美国俚语，越来越多地被编入英国出版的各种权威英语词典中。世界各国越来越多的人涌向美国，全球学习美国英语的势头大大超过了学习英国英语的势头。美国英语已经主导了国际英语的发展潮流。

英语在不断地发展演变，英语在不断反映和记录各种讲英语者的角色和身份变化。20世纪末期，以前存在于语言、领土和文化一致性之间的密切关系正在受到全球化各种力量的挑战，这种趋势的冲击将形成21世纪人们学习英语和使用英语的新国际环境[4]。

3 英语全球化的特征

英语作为世界语的传播呈现出四个主要特征。首先，它是世界经济文化体系发展的产物，世界经济文化体系的发展是全球科技、文化、知识生活的发展。其二，在由双语者组成的多语语境中，英语和当地语言并列发展，并建立了自身的地位。其三，过去是少数社会经济精英掌握了英语，现在社会各行业的人都可以学习使用它。最后，英语作为世界语的传播不仅通过英语母语者的移居他国，还可以通过个体对此种语言的习得而实现。英语作为世界语言所呈现出的以上四个特征充分说明了英语在未来被使用于更多的国家和地区。

英语在全世界的普及，能说英语的双语者在其日常生活中既使用英语也使用母语，生成了许多英语变体，他们的英语使用受到母语的影响，其英语的发音也受到了其母语发音的影响，所有这一切变异为人们提供一种跨文化和跨语言的连接。

3.1 更加趋向多元化

1985年，特鲁吉尔（Trudgill）和汉纳哈（Hannah）曾认为国际英语是世界范围内所说英语的不同的变体[5]。英语的发展和传播与地域英语的兴起，尤其是外圈国家和扩展圈国家对英语的广泛使用密切相关。在内圈国家中，英语规范标准又没有明确的标准；在外圈国家，英语规范正在形成，处在使用型变体到制度化变体的转变之中；在扩展圈国家，英语主要是通过教育媒介来传播的。

随着英语在全球使用范围的迅速扩大和在许多国家的普及，新的英语变体的不断出现，导致英语和更多国际的传统民族语言产生对立、碰撞和融合；另一方面，不断增加的把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趋势，使得英语必然要采用许多当地语言的形式，或者频繁出现当地第一语言与作为当地第二语言的英语相互交叉使用的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了当地人乐意使用的英语语法结构以及可以相互理解的独特本土化英语标准，如印度英语和南非英语。英语文化的传播和延续与各国生气勃勃发展的多元语言文化相互影响、互相渗透和共融。

3.2 第二语言的功能更强

21世纪初，在全球范围内，英语正处在它的关键发展时期；把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人数将会超过把英语作为母语的人数；越来越多的非英语国家通过全民学习掌握和改造英语，使英语与本民族语言有机结合起来，来为本国的利益服务，导致英语本土化，因而使得英语的权威中心也将从以英语为母语的人们那里转移开来。

英语作为非英语国家人民的第二语言或第一外国语的功能显得更加突出。英语可以作为不同语言文化之间相互沟通的“使者”、“桥梁”或“纽带”，为不同语言文化服务。英语已经成为世界各国人民争取和平和加快社会与经济发展的有力武器，更加成为了第三世界国家反对外来侵略，维护民族尊严和参与国际政治斗争的有力武器。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村”，英语在国际交往中所扮演的第二语言角色，在语言文化上被当作一种特殊背景中适合全世界人们使用的方便、快捷的通用语言。21世纪的英语越来越呈现世界各民族特色。

英语作为第二语言或第一外国语，在被越来越多的非英语国家人民使用时，总会或多或少地带有各国母语的某些特征，为了适应世界各种语言文化环境，英语在与世界各民族语言交流过程中不断在语法、语音、词汇、修辞等方面发生着实质性的变化，当英语被引进了不同国家或民族的独特语言文化环境时，不仅增强了自身进一步发展壮大的强大生命力，而且形成了具有区域性民族语言特征的英语变体，使得世界各地流行各种各样的千差万别的各类的英语变体。

3.3 新词汇数量急剧增加

在英语一千五百多年的发展历程中，英语几乎从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民族语言借用了外来语，英语词库中借用外来语的规模和数量是世界上其他语言难以比拟的。

英语新词主要是利用英语既有的材料，采用各种传统构词方式产生的。通常英语主要通过借用各种不同的构词手段，如合成法、转类法、词根加词缀组合法、缩略法、混成法、逆造法、外借法以及旧词获得新义法等，产生出人们所需要的新词汇，特别是科技词汇的数量。极大地丰富了英语词汇宝库。

英语从古英语时期开始，就借用了大量的外来词汇，其数目占到英语词汇总数的80%左右，但是说英语的人日常生活中经常用到的仍然是英语民族语词汇；它的核心部分仍然是盎格鲁-撒克逊时代的古英语流传下来的词汇，其中生命力旺盛的大约有5000个单词。选用简洁明了的语言表达方式已经成为现代信息社会人们在语言方面的追求之一，这是现代语言的显著特点和发展趋势。

在英语发展过程中，在多元文化交融和碰撞过程中，不断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改造着所在国的英语，从而形成了英语同义词词汇和词语表达方式的多样性。如fengshui（风水）、yingyang（阴阳）等带有汉语语言色彩的“中式英语”，很多涉及中国历史文化与传统、风俗习惯的中式英语单词，被收入国际权威英语词典[6]。

4 国际经济变化决定着未来英语的格局

一个国家如果经济强盛，它的民族语言在国际上的地位也相对比那些落后国家的语言更具有影响力和吸引力。20世纪，美国取代英国，成为具有政治、经济和军事实力的大国，甚至超级大国。英语作为国际语言的地位得到巩固和较强[7]。另外，第三世界人口的迅速增长和西方发达国家的人口萎缩，也非常有可能削弱英语为第一语言国家的国际影响力，进而动摇英语在国际事务中所扮演的世界语言的地位。

随着发展中国家，尤其是亚洲地区发展中国家经济的快速崛起，世界国家与国家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的经济关系正在迅速改变。特别是对于三大经济阵营的国家来说，发展中国家在世界中所占的比例综合起来将会大大超过发达国家。以中国和印度为代表的亚洲国家经济将进一步迅速增长，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步伐加快，必将促进世界语言文化的多样性，英语的强势地位已受到来自世界其他众多民族语言的挑战。世界范围内由作为第二语言的英语类群发展而来的语言学特征的出现，国际英语在种类和用法上得到扩展的同时，越来越体现多元语言文化特点的各种地区性英语，降低了英语在全球的重要性和主导性。到了2050年时，汉语将会上升到国际语言类金字塔的最高层，成为全世界使用最广泛的6种语言之一，汉语将和印地语、英语、西班牙语和阿拉伯语一起，共同成为世界上使用最广泛的语言；同时，这意味着英语的国际影响力相对削弱，世界对英语的需求大大减少[4]。

进入21世纪以后，世界上将开始出现一种非常简便易学，并且适用于英语为非母语的人们在国际场合沟通的简化式英语，它的名字叫“全球英语”（Globish），其发明者是法国人让·保罗·里内埃（Jean-Paul Nerrie）。英国语言学家戴维。克利斯特尔预言，随着英语在世界各国普及以及在国际各个领域的广泛使用，在未来可能出现一种全世界共同认可的新英语种类——“世界标准英语口语”。美国马里兰州陶森大学英语历史学家爱德温·邓肯（Edwin Duncan）博士研究认为，人们现在使用的英语将在100年后消失，被一种叫做“Panglish（一种简化了的英语）”的全球性语言所代替。

英国作家吉卜林曾说：“东方是东方，西方是西方，二者永不相遇。”如今，东西方不仅相遇了，而且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深，东西方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往日益频繁。外来语文化与本土文化在语言使用过程中不断碰撞、冲突、对话、协商，生成一种具有新质意义的新型文化样态，英语全球本土化（glocalization），生成了具有各国特色的各种英语变体。随着亚洲发展中国家经济的崛起和世界多极化时代的到来。国际通用语言多元化的时代很可能会在未来30年至50年到来。

[1]Crystal,David.The Cambridge Encyclopedia of Lan⁃gu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7.

[2]郭建中.文化与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2.

[3]Leith,Dick.A Social History of English(second edition)[M].London:Routledge and Kegan Paul Ltd,1998.

[4]Graddol,David.The Future of English?[M].London:The English Company(UK)Lid,1997.

[5]田文.英语单词将跨越百万门槛[N].21世纪英语教育周刊,2009-05-18(A1).

[6]Crystal,David.English as a Global Language[M].王逢鑫译.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剑桥大学出版社,2001.

[7]牛道生.英语全球化及其对世界的影响[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