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白清：谈恋爱比养孩子拿手

叶细细

叶圣陶对婚姻有个比喻：“好比蜗牛背了壳。”朱自清自然也明白婚姻的种种烦琐，但很多事情原本由不了他，19岁就与父母包办的女子武钟谦结婚。武钟谦内向沉静，与朱自清同岁。

那时，朱自清在清华教书，讲扬州方言，说话很急，好脸红，与武钟谦感情却很好。婚后12年，两人育有三男三女。朱自清不是个很爱孩子的人，吃饭时，一溜儿孩子坐下来，要吃稀饭的，要吃干饭的，要喝汤的，哭的哭闹的闹。武钟谦是个性格温软的女子，对孩子总是非常耐心。而朱自清却性急，每每都是几巴掌下去，把孩子打一顿了事。在风平浪静之后，看孩子吃喝完跑走才舒口气。

可惜的是，武钟谦在一次肺病中永远离去。朱自清异常难过，发誓不再娶。但隔了一年，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在这一年时间里，几个孩子让他劳心万分，觉得一个人的力量真是不够。于是在思想摇摆了一段时间后，还是去相亲了。

对方是小他七岁的陈竹隐，毕业于北平艺术学校，是齐白石的弟子，工书画。她长相清秀，性格活泼，与武钟谦是两种类型的女子。

朱自清那天穿一件米黄色的绸大褂，戴一副眼镜，看起来还不错，谁知道脚上却穿了一双老款的“双梁鞋”。这双鞋让陈竹隐的女同学笑了半天，说坚决不能嫁给这种土包子。陈竹隐却没为一双鞋就否定一个人，当朱自清再约她时，爽快赴约。他们去饭馆吃饭，坐电车去看电影。朱自清的儿子回忆说，他们一个在清华，一个住城里，来往不是很方便，所以那时写信比较多。朱自清写给陈竹隐的情书保存下来的有71封，有些现在读起来还颇为肉麻。

1931年6月12日，朱自清在情书中写道：“隐，一见你的眼睛，我便清醒起来，我更喜欢看你那晕红的双腮，黄昏时的霞彩似的，谢谢你给我力量。”

1931年8月8日，朱自清已对陈竹隐换了亲昵的称呼：“亲爱的宝妹，我生平没有尝到这种滋味，很害怕真会整个儿变成你的俘虏呢！”

然而，陈竹隐一想到结婚后她将成为几个孩子的母亲，就觉得压力很大，在犹豫中疏远了朱自清。这让朱自清的情书变得伤感起来：“竹隐，这个名字几乎费了我这个假期中所有独处的时间。我不能念出，整个人看报也是迷迷糊糊的！我相信我是个能镇定的人，但是天知道我现在是怎样的扰乱啊。”

在朱自清的情書“轰炸”下，陈竹隐终于熬不住内心强烈的感情，接受了他的孩子。朱自清在情书中写道：“隐，十六日那晚是很可纪念的，我们决定了一件大事，谢谢你。想送你一个戒指，下星期六可以一同去看。”

之后，他们去看了戒指。在朱自清欧洲访学结束后，两个人在上海结婚，一直共度到朱自清去世。

编辑 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