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华东
美国天主教徒与新教徒的冲突(1820―1860)
郭华东
(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天津 300071)
1820―1860年间,规模庞大的天主教移民涌入美国,增强了美国天主教的实力,打乱了天主教徒与新教徒之间的力量对比。美国天主教因为这些移民的到来而呈现出很强的外来移民特征,这引起新教徒的恐慌和强烈排斥。以新教徒为主体的“一无所知党”向天主教徒发起了攻击,将激烈的冲突推向了顶峰。
天主教徒;新教徒;冲突;一无所知党
1820―1860年间,规模庞大的天主教移民涌入美国,增强了天主教在美国的实力,提升了天主教的社会影响力,同时也打乱了天主教与新教的力量对比。这些情况引起了新教徒的惊慌,新教徒试图压制天主教在美国的发展及降低其影响力。此外,这期间出现了以新教徒为主体的“一无所知党”,它以打击天主教徒为重要目标,将双方的冲突推向了高峰。本文以1820―1860年为时间段,探讨这一时期美国天主教徒与新教徒的冲突及其产生的根源。
天主教徒到北美大陆(主要是英属北美十三个殖民地及后来的美国)后,便与新教徒开始了冲突。
早在美国还是英属殖民地时,天主教徒就已经生活在北美大陆了,当时的马里兰和宾夕法尼亚是天主教徒的主要聚集地。1634年,英国天主教徒塞西尔·卡尔弗特带着从英国国王查理一世获得的特许状,率众乘坐“方舟号”“飞鸽号”两艘船踏上马里兰的土地,船上共计150多人,其中有3个耶稣教会教士和一些年轻的天主教徒投资家[1]13。虽然船上的领袖是天主教徒,但船上成员多为新教徒。1785年,马里兰约有12 800名天主教徒和19位神父,宾夕法尼亚约有7 000名天主教徒和5位神父[2]54。1789年,美国大约有3万天主教徒,且主要居住在马里兰和宾夕法尼亚两地。其中,10%的人员是黑人奴隶。当时美国天主教只有1个主教和30个盎格鲁化或者安立甘化的美国人和法国稣尔比斯会的神父。1790年,美国进行第一次正式人口统计时,美国天主教徒的人数大概有35 000人。1800年、1810年、1820年,美国天主教徒的人数分别为5万、9.5万、19.5万[2]262。1820年之前,天主教在美国虽处于平稳增长阶段,但仍然处于“少数派”地位。天主教徒人口规模小,所处区域亦有限,影响力也在新教徒可接受与容忍限度之内。天主教的影响力除了马里兰、宾夕法尼亚等几个地区之外,在别的地方非常有限,比如在美国文明的发源地新英格兰地区天主教几乎没有立足点。1788年,天主教在马萨诸塞才建立起第一个天主教教堂,1790年在该州只有200名天主教徒,1798年有210名[2]53。
天主教徒进入英属北美殖民地后,所面对的困难除了人数处于劣势外,还有就是来自新教徒的敌视与打击。天主教徒遭受新教徒的敌视有其历史渊源。最早可追溯到16世纪初开始的欧洲宗教改革。在改革中,英国国王亨利八世摆脱了对罗马教皇的效忠,建立了英国国教——安立甘教。1559年,英国通过了《国教至上和遵奉国教法》,要求全民信奉英国国教,开始迫害天主教徒。不前往英国国教教堂参加宗教礼拜活动的人会被罚款,或被监禁。天主教徒被禁止担任律师和各级学校教师。17世纪,英国人的这种反天主教情绪被新教徒们带到了英属北美殖民地。
从17世纪一直到独立革命前夕,除罗德岛和宾夕法尼亚之外的英属北美殖民地都充斥着反天主教的氛围,天主教徒被剥夺了选举权、担任公职的权利以及自由信教的权利。甚至,一些殖民地禁止天主教徒参加民兵组织,或者对天主教徒征收高于新教徒的税。这些都表明美国新教徒对天主教徒普遍存有强烈的怀疑和歧视[3]1−16。“光荣革命”后的一段时期,天主教在美国政治与社会中的地位骤降,殖民地整体宗教自由氛围也明显不利于天主教。许多殖民地通过了限制天主教移民的立法,将天主教的财产税翻倍,禁止天主教徒担任公职,剥夺神父进行公开演讲的权利[4]6。在殖民地时期天主教所面对的敌意更加明显和猖獗,且这种敌意在法律上得以体现[2]38。英国发生的“光荣革命”便造成了英属北美殖民地中的天主教不受欢迎和歧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很久都没有改观。直到独立战争期间,由于注意力转移和天主教徒积极参与独立革命,新教徒对天主教徒的敌意才有所减轻。
独立革命之后,美国在国家层次上确立了宗教自由原则和保护宗教信仰自由,但在各州层次上确立宗教自由原则的速度并不快,如纽约州在1806年才废除反天主教的立法;康涅狄格州、马萨诸塞州分别于1818年、1833年废除,而北卡罗来纳州则晚至1835年才在法律上承认天主教徒的公民权[5]19。1829年英国国会通过了解放天主教徒的法案,天主教徒在英国获得了法律上的认可,其地位也大为改观。这项法案在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也引起了关注。美国新教徒对这项有利于天主教的法案颇为敏感。在纽约市,天主教在英国取得的胜利使一些牧师大为惊慌与恐惧,于是他们在1830年出版了一份具有强烈反罗马天主教色彩的刊物——《新教徒》,该刊物于1830年1月2日在纽约出版发行,这是一份公开反天主教的周刊[6]63。这份刊物进一步调动了新教徒对天主教徒的敌视,这份刊物出版发行后,美国许多组织都公开将罗马天主教徒视为美国的威胁。作为在全国有重要影响的改革组织,美国圣经协会,就告诫其成员要警惕那些进入美国的天主教徒,做出类似告诫的还有美国教育协会等[7]20。这些组织的人数虽然并不是很多,但影响却不小。他们采取公开演讲、在报纸上刊登文章等形式诋毁天主教徒,试图在社会上形成对天主教徒的舆论压力。
从1820开始,美国出现了一股声势浩大的外来移民浪潮,这些移民中具有天主教信仰的移民居多,其中尤以爱尔兰天主教移民数量最多。这些移民的涌入使得天主教徒的数量明显增加。据估计,19世纪20代有5.4万天主教徒进入美国,到了19世纪40年代,人数则超过70万[6]63。罗马天主教在美国的增长速度是“火箭般的”,且增长速度超过了美国人口增长速度。这些移民中天主教徒所占比例很大,1830年、1840年、1850年分别高达82%、82%、80%[2]112。爱尔兰移民基数大,其天主教人数亦同样可观。19世纪30年代有599 000人进入美国,其中有144 000名爱尔兰天主教;40年代共有1 713 000名移民,爱尔兰天主教徒有530 000名,50年代共有2 314 000名移民,爱尔兰天主教移民有602 000名[2]123−140。爱尔兰天主教徒成为美国天主教徒新生外来力量,在人员结构上深刻影响美国天主教。在此之前,美国天主教徒人数增加相对平稳,且人数增加主要是来自美国本土的自然增长;但这些信奉天主教信仰的外来移民改变了天主教徒的内部结构。这种结构组成上的变化引起了新教徒的恐慌,导致新教徒对天主教的敌意加深。
新教徒与天主教之间的历史积怨由来已久。这深刻影响了天主教在美国的发展,也为双方之间出现更大的冲突埋下了伏笔。
内战前的四十多年(1820―1860),美国天主教徒因为外来天主教移民(主要是爱尔兰天主教移民和德国天主教移民)涌入而数量激增,影响力骤升,他们与新教徒的力量对比也开始有利于他们,这种局面是新教教徒所不愿意看到和极力避免的。新教徒的反应便是打击天主教徒,竭力维护他们之前所具有的优势地位。
在新教徒的神学观念看来,罗马天主教是反基督的[7]20。天主教徒遭受新教徒的敌视与打击主要表现在三个层面:政治、宗教、社会[8]4。概括而言,天主教被认为是共和制度的敌人,是国外专制制度的帮凶。他们的宗教体系、教义及宗教集会中所宣扬的内容同共和主义、民主制度、世俗和宗教上的自由相抵触,其教皇制及主教的教会结构也和这些有冲突;天主教徒受神父的支配,缺乏宽容,禁止和反对理性的质问[1]32。
在政治上,新教徒对天主教徒充满敌视,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新教徒对政教关系安排与处理的认识。美国外来的天主教徒多来自同美国政教关系安排与处理上明显有差别的国家及地区。美国新教徒在政教关系上及其平等观念认识上同他们存有较大差异,这些差异在很多时候造成了双方的误解,大大降低了双方和平共处的可能性。美国有着深厚的政教分离传统与实践,这项传统用具有权威的宪法加以确定和固定下来。美国宪法在第一条修正案中明确规定国会不得制定关于“确立宗教或者禁止宗教自由”的法律。这一原则可以说是一劳永逸地解决了美国国内任何宗教对国家政权强行干预及夺权行为,也较好地梳理了两者关系,避免了欧洲历史上长时间出现的教权与世俗政权的“二元结构”造成的不少混乱。与美国情况差异甚大的罗马天主教国家,政教冲突现象比较突出,宗教对世俗政治干预较大,有时候教权甚至凌驾于世俗王权之上,教皇在天主教徒中有着至上的权威。在新教徒看来,教徒与教皇之间存在的紧密关系会导致天主教徒思想不自由与不独立。当时,反天主教的本土主义很活跃,出现了如莱曼·比彻这样执着的本土主义者,他就认为由于天主教的宗教信仰建立在专制原则之上,罗马天主教徒在政治上不值得信任。同时,他认为美国共和国作为一个有道德的政治体,其建立基础也是有道德的人民,它要求这类人必须思想独立和有道德。自由的制度需要自由的人,而像罗马天主教这种束缚人的制度孕育不出自由的人[9]17。在这一时期,爱尔兰天主教移民大量涌入美国。本土主义者塞缪尔·莫尔斯认为爱尔兰移民所信奉的天主教与其说是一种宗教,不如说是欧洲政府所支持的政治机构。这些移民没有努力将他们同美国社会相融合,而仅仅是他们的神父所利用的工具。这些罗马天主教徒没文化,缺乏独立见解,而只是受神父意识所左右与摆布[10]33−34。
在宗教派别领域,美国新教徒对天主教的认识也很消极,这种认识在美国新教内部进行的“第二次大觉醒”后尤为突出。这次大觉醒在美国宗教史上影响深远,它向众多新教教会灌输了民主平等主义精神,而当这种精神同“千年论”的改革理念结合在一起,则产生这样一种信念:上帝选择美国来完成一项伟大使命。天主教不适合这种宗教思想,进而被视为威胁,威胁到上帝之国的到来和美国共和国[4]33−34。
在教育方面,新教徒对天主教在社会方面的敌视突出表现在公立学校问题上。公立学校问题在政教分离的美国始终是一敏感问题[11]19,也是困扰新教徒与天主教关系的敏感话题,双方各持己见,为此时有论战,冲突激烈。福音派教徒担心在天主教开办的学校接受教育,新教徒的后代会遭受毒害,而天主教教徒反对将其孩子送到公立学校,担心这会逐渐削弱其天主教信仰[4]14。天主教徒为抵制新教徒的歧视,力主在其教区内建立堂区学校。时为纽约主教的约翰·休斯就表现得非常积极。1840年,他发起了公共基金募捐活动,并参与公开辩论,向纽约市的当政者施加压力,请求市立法机构支持资助天主教学校[12]63。1842年,费城主教弗朗西斯·肯德里克说服学校委员会允许天主教徒的孩子在公立学校读杜埃版的而不是詹姆斯国王版本的《圣经》。在这种情况下,孩子则可从其课程惯有的宗教说教中解放出来。本土主义者反对这些决议,将此视为“外来教士”干涉美国教育的行为。大批民众聚集在独立广场谴责这项变更。1844年5月,一群新教徒侵袭了费城肯辛顿的郊区,并举行抗议聚会。这一地区爱尔兰人居多,爱尔兰人同新教徒发生街斗,并将他们击退。于是,5月6日这些本土主义者在该区域再次召集众人聚会,呼吁支持者付诸武力,结果聚会发生了更严重的互殴,其中一人惨遭杀害。这次激战触发了三天的民众骚乱,新教徒组成的暴徒游走于肯辛顿德街道上,焚烧了两座教堂[13]44。爱尔兰移民所遭受的文化反对主要基于其宗教信仰[14]26。宗教信仰问题成为爱尔兰天主教移民获得认同的很突出的一个障碍,也是双方冲突的一个爆发点。1852―1854年间,俄亥俄、纽约、宾夕法尼亚和马里兰等州的天主教教会以及代表他们利益的国会议员要求国会颁布法律,禁止在学校里诵读《圣经》,减少对公立学校的投资,增加对教会的拨款。这些要求和贝迪尼访美使新教徒相信天主教正在密谋推翻美国的社会制度。倘如美国对此无动于衷,毁灭美国的不是奴隶制度,而是天主教教会[15]424。这些要求也遭到新教徒的强烈反对,一方面,他们不愿意为天主教教会学校纳税;另一方面,他们认为天主教推动禁止公立学校阅读《圣经》无异于反对传布上帝的福音,将危机美国的道德与政治基础,侵害美国公民的自由和宗教自由[11]144−145。在路易斯安那州,早在19世纪30、40年代,本土主义者就不时地攻击来自爱尔兰的罗马天主教徒[16]459。其间,冲突不断加剧,一些恶性事件时不时地出现。1853年出现了三次冲突,其中第一次出现在7月4日美国独立纪念日这天,冲突发生在两个游行队伍之间,一方是本土出生的美国人,另一方是爱尔兰天主教徒。警察只逮捕了一人,而这个人恰恰是天主教徒。之后数月内,纽约市陷入了紧张状态[12]64。
1853年,罗马教皇派遣特使贝迪尼访问美国,成为双方19世纪50年代出现冲突的重要诱因。贝迪尼受罗马教皇之托远赴美国,调查美国天主教会内部的财产纠纷问题。在当事人看来,这是一件不会引起多大轰动和强烈反应的事情。但是,贝迪尼的访美之行却在美国引起了较大的争议和反应,加上美国新闻界的大肆夸张渲染——贝迪尼带来了罗马教皇准备入侵美国的计划和指令,更加剧了这种反应。新教徒对罗马教皇真正的动机存有怀疑,甚至连天主教主教们也担心罗马对美国天主教的介入,他们在同贝迪尼会面时很冷淡,怀疑罗马方面准备有计划地选派永久性的代表来美国[8]1−2。
其实,美国新教徒一直对天主教与罗马教皇的关系很敏感,也很警觉。这种思维方式有着较长的历史传统。基于殖民地时期的历史经验,美国人一直想和欧洲大陆分开界限,认为欧洲属于“旧世界”,而北美新大陆属于“新世界”。这种世界观也深刻地影响和制约了新教徒对欧洲的认识,尤其是对属于“旧大陆”的天主教更是很敏感和怀疑。贝迪尼的访问更加激起了新教徒对罗马教廷的恐惧,他们也更加担心这将给美国天主教打上新的政治烙印。于是,贝迪尼的访问在美国的路易斯维尔和辛辛那提两地引发了反天主教的暴乱[17]14,这是贝迪尼访问美国之前所未曾预料到的。
此外,爱尔兰裔天主教领袖不合时宜地发表一些激进言论也使新教徒加深了对天主教的担忧与恐惧。在1850年11月,纽约大主教约翰· 休斯在圣· 帕特里克大教堂以“新教徒的衰落及其原因”为题发表了激情洋溢的演说,他指出天主教徒们无须隐瞒这样一个目标:促使所有异教徒和新教徒国家(包括英国)都皈依天主教。他说:“每一个人都应该知道,我们的使命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皈依天主教,这当然包括美国居民——城市与农村居民、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军官、陆军指挥官、立法机关、内阁成员及总统。”[3]290−291作为一个有着重要影响力的公众人物,约翰·休斯这样意气用事的言论无疑让新教徒更加心存疑虑。作为纽约天主教领袖,他在诸如公立学校问题上也表现得很强势。这种强势行为是对新教徒敌视天主教徒行为的有力回击,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相反的效果,使得天主教面临来自新教徒更多和更大的压力。
可以看出这一时期在政治、宗教、社会等层面上,天主教徒遭受着新教徒的打压,双方间的冲突时有发生。新教“一无所知党”的出现和盛极一时便集中了这样冲突,也将内战前美国新教徒对天主教徒的打击推上一个高峰。
“一无所知党”主要由新教徒组成。该组织进行了一些系列反天主教活动,构成了19世纪美国新教徒反天主教的重要片段和内容。“一无所知党”,原名“美国党”,因其成员在问及该组织的秘密时都异口同声说“我一无所知”而得名。“一无所知党”最初出现在1850年的纽约州,后来如野火一样蔓延起来[18]150。在纽约州政治领域,其开始活动则开始于1852年,其目标之一就是要限制天主教主义势力扩展[19]1。“一无所知党”活动的核心地区集中在美国东北部,同时其在南部亦有支持者。东北部马萨诸塞州是“一无所知党”的大本营,实力强大时,他们对美国政治施加了较大影响,他们占据了一些重要职务,从事反天主教、反移民的恐怖活动,残暴无情。“一无所知党”在美国很多地方引发骚乱,骚乱的目的便是迫害天主教移民[20]16。一时间,因为“一无所知党”,美国国内弥漫着一股反天主教的浪潮,成为内战前美国本土主义运动的重要内容。
“一无所知党”于1854年6月15召开全国大会,宣扬其政纲包括:废除归化法;非美国人不能担任公职;建立纯洁的美国公立学校体系;展开对罗马天主教的斗争;自始至终反对外来人加入美国的军事组织;提倡一个不受外来侵害的健全的国民性;反对罗马教皇以任何形式和名义施加影响;建立美国人的制度及美国人的特性;制定更有效和更严格的移民法;最大限度地保护新教徒的利益;坚持华盛顿及其跟随者的信条;把所有登陆美国海岸的人都送回去;建立诸多协会以保护美国人的利益;反对任何企图遵守别的宗教及政权所持有的原则;这是美国人的美国;美国的法律不受外来势力影响,立法机构无论是地方的还是国家的,都不受外来势力影响。从“一无所知党”的政纲中,我们可以看出新教徒对天主教的斗争方案和恐惧,他们竭力要消减天主教在美国政治和社会上的影响,防止其侵袭美国社会,保持美国制度的“纯洁性”。在新教徒的心中,罗马天主教只能使得他们感到越来越没有安全感,这种萦绕在新教徒心头的不安感是该党成立的一大初衷[21]72。“美国人必须统治美国人”是新教徒极力宣扬的口号。在“一无所知党”纲领指引下,新教的宗教敌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南北战争爆发后,双发激烈的冲突便告一段落。“一无所知党”作为一股反天主教的政治力量也退出了历史舞台。
从历史上看,在内战前几十年,美国社会正处于不断被外来力量影响乃至重新塑造的阶段。外来天主教移民的涌入迅速增强了美国天主教的实力。天主教外来移民重新塑造了这一时期的美国天主教,使其打上深刻的外来移民特征,这直接挑战了新教徒先前建立的宗教文化体系和心理优势。在当时,这些外来的天主教移民还没有完成本土化,没有和美国的主流价值进行有效的衔接,也没有融入美国主流文化之中。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来看,双方的冲突自然不可避免。同时,我们还应看到这样的冲突也并非全然是消极和破坏性的,还存有积极因素和建设性。这主要体现为,与新教徒的冲突促使天主教移民及其领袖思考如何使其信仰体系和美国主流文化相适应,思考和探索如何调试其与新教徒的关系及如何本土化以便走向文化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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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牛建兵〕
Conflicts between American Catholics and Protestants (1820―1860)
GUO Hua-dong
(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 China)
From 1820 to 1860, a large scale of Catholic immigrants poured into the United States. They enhanced the power of American Catholic church and broken the balance of power between Catholics and Protestants. The arrival of these Catholic immigrants brought about the fact that American Catholic showed som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mmigrants. It raised fears and strong rejection from Protestants fears. Dominated by Protestants, the members of Know-Nothing Party launched violent offensive to the Catholics, putting the conflict to peak.
Catholics; Protestants; Conflict; Know-nothing Party
郭华东(1979―),男,山东郓城人,博士研究生。
2013-12-08
B976
A
1006−5261(2014)03−012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