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生睡眠模式及睡眠疾病相关症状调查研究

王波帆，任衍镇，黄妙妃，张 斌

新生儿到青少年期的睡眠长度随着年龄增加而逐渐缩短[1-2]。一项系统评价研究分析了0～12岁亚洲儿童的睡眠长度，结果显示婴儿睡眠长度为9.7～15.9 h/d，平均12.8 h/d；幼儿至学龄前儿童为9.9～13.8 h/d，平均11.9 h/d；学龄期儿童为7.6～10.8 h/d，平均9.2 h/d；这项研究还发现，亚洲儿童的睡眠长度比高加索非亚裔儿童(0～12岁)平均缩短了1 h[3]。一些研究发现，贫穷、家庭成员众多、母亲教育程度低等因素对儿童的睡眠长度也可能存在负性影响；女童的睡眠长度略长于男童5～10 min；冬季出生儿童的睡眠长度长于春季出生儿童；超重儿童的睡眠长度短于正常体质量儿童。睡眠长度还受到日间体育活动、娱乐活动和进食量的影响，但是正性还是负性影响的结论并不一致[4-9]。

儿童期也是睡眠障碍高发期[10-11]。相较于正常儿童，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obstructive sleep apnea，OSA)患儿的夜间睡眠质量差，表现为入睡后觉醒较多和睡眠效率减低，白天更易困倦、疲劳和注意力不集中。周期性肢体运动障碍(periodic limb movement disorder，PLMD)患儿存在睡眠起始和维持困难，入睡后觉醒次数多，晨起困倦程度高。睡行症和夜惊等异态睡眠障碍可能导致患儿自伤或伤人，或者产生不愉快的情绪体验。目前，关于中国儿童的睡眠状况研究较少，本调查旨在研究广州市5所小学一至六年级小学生的睡眠状况。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2009年10—12月，根据广州市教育局注册的小学名单，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别从广州市中心城区的41所省一级小学抽取1所，87所市一级小学抽取2所，74所区一级小学抽取2所。因为省一级小学较少，而且学生数量通常是市一级和区一级小学的2倍，故仅选取1所省一级小学。以5所小学的3 463名在校学生为研究对象，其中省一级小学1 239名，市一级小学1 148名，区一级小学1 076名。

1.2 调查工具 根据广州市小学生的具体情况以及普通话和粤语的差异，采用香港中文大学定式化睡眠问卷(修订版)[12]，调查小学生最近1年的睡眠情况，包括3部分内容：(1)基本资料：性别、年龄、所在年级等；(2)作息时间：学习日(周一至周五)、周末和长假的上床及起床时间，周末与学习日在床时间差值比〔(周末在床时间-学习日在床时间)/学习日在床时间×100%〕以及午睡时间；(3)儿童期常见睡眠疾病相关症状：打鼾、短暂呼吸困难(窒息)、张口呼吸、特殊俯睡体位(即趴在床上，面部向下，颈部伸长，臀部翘起)、晨起口干、肢体异动、呓语、夜惊、梦游、入睡困难、早醒以及日间疲倦状况。前5项症状是OSA相关症状。症状≥3次/周认为具有病理性意义。

1.3 实施程序 以学校为单位，采用调查问卷的方法。每份问卷均附有统一的指导语，承诺对所填内容予以保密，由家长如实填写。研究人员向学校负责人介绍本调查的目的及注意事项，以便及时解答家长在填写过程中遇到不理解的问题。问卷完成时间为1周。数据缺失>30%记为无效问卷。

2 结果

2.1 基本资料 共发放调查问卷3 463份，回收3 346份，回收率为96.6%，其中省、市、区一级小学回收率分别为95.8%、97.1%、96.7%，回收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3.192,P>0.05)；有效问卷3 252份，有效率为97.2%。被调查的小学生中，男1 700例，女1 552例；年龄6～13岁，平均(9.5±1.1)岁。

2.2 作息时间 各年级性别、学习日起床时间、周末在床时间、长假在床时间、午睡时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年龄、学习日上床时间、学习日在床时间、周末上床时间、周末起床时间、长假上床时间、长假起床时间、周末与学习日在床时间差值比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3 常见睡眠疾病相关症状发生率 各年级打鼾、窒息、肢体异动、呓语、夜惊、梦游、早醒发生率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各年级入睡困难、张口呼吸、特殊俯睡体位、晨起口干、日间疲倦发生率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3 讨论

本调查提供了中国华南地区的代表性城市广州小学生的睡眠状况，包括睡眠模式和睡眠症状，睡眠模式包括午睡，学习日、周末和长假的上床时间和起床时间，以及由此推算的在床时间。相对于自我汇报的睡眠时间，在床时间(起床时间-上床时间)判定睡眠时间无疑更加客观和准确。此外，本调查的小学生入睡困难和早醒发生率均较低(<5%)，保证了判断的可靠性，当然，在床时间通常长于实际睡眠时间约0.5 h。

本调查结果显示，各年级的午睡时间间无明显差异，但是夜间睡眠模式却存在一些变化。随着年级增加，小学生的上床时间越来越晚，由于统一的上学时间学习日的起床时间没有变化。休息日，特别是长假更为真实地体现了小学生的睡眠需求，提示小学生随年龄增长越来越倾向于晚睡晚起，与既往研究相符[13-15]。其原因一方面与高年级学生的课业压力和课余活动的逐渐增加以及父母睡眠督促的逐渐减少有关；另一方面可能是睡眠节律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后移的内源性变化[16-17]所致。本调查发现，因为各年级在休息日的上床时间和起床时间同步后移，所以各年级的休息日在床时间无差异，均约为10 h。提示小学阶段各年龄需要的睡眠数量未随年龄增加而变化；而既往研究大多显示，小学阶段的睡眠时间随着年龄增加而逐渐减少。这可能与既往研究没有区分学习日和休息日的睡眠时间有关[2-4，13]。本调查结果亦显示，周末与学习日在床时间差值比由一年级的5.6%增加至六年级的11.8%。既往研究提示，这种差异与学业表现呈负相关，即差异越大，学业成绩越差[12，18]。周末睡眠时间延长也是估算睡眠程度不足的指标，睡眠不足不但与儿童的体力恢复和生长发育有关，还与情绪稳定和认知功能有关。慢性睡眠不足还会影响前额叶皮质神经突触的发育和剪切，从而影响小学生学龄期和成年以后的认知功能[19-20]。因为高年级的学习日睡眠时间逐渐缩短缘于上床时间的逐渐后移，所以现有的小学作息制度不能完全与各年级的睡眠节律相匹配。如果上学时间可以随着年级增加而逐渐后移，将更有利于高年级小学生的学业表现和身心发育。

表1 一至六年级小学生作息时间比较

注：*为χ2值，△为H值；与除同字母标注的年级比较，aP<0.05，bP<0.005，cP<0.05，dP<0.05

表2 一至六年级小学生常见睡眠疾病相关症状发生率比较〔n(%)〕

注：与除同字母标注的年级比较，aP<0.05，bP<0.005，cP<0.05，dP<0.05

本调查结果显示，广州市小学生的常见睡眠疾病相关症状发生率不高，而且没有随着年龄的增加呈现持续升高或下降的单向变化趋势。虽然特殊俯睡体位的发生率较高，但是其他OSA相关症状(打鼾、窒息、张口呼吸和晨起口干)发生率很低。这支持了本调查中随着年级增加睡眠模式改变并非缘于睡眠疾病，而是主要反映了年龄增长的内在变化。高年级学生的日间困倦程度高于低年级学生也应该与睡眠疾病无关，而是由于逐渐后移的上床时间所致。

综上所述，广州市小学生的睡眠模式主要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倾向于晚睡晚起型，高年级学生表现的学习日睡眠需要减少缘于高年级越来越晚的上床时间和各年级的统一起床时间。高年级学生的日间困倦程度高也支持了此说法。此外，广州市小学生的常见睡眠疾病相关症状发生率不高。需要注意的是，本研究的结论是基于广州市小学生得出，而中国其他地区的情况可能与广州市有所不同，因此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探索中国小学生的睡眠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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